◎丢书!◎

  教导主任的脸仿佛一个幽灵一般, 盘旋在所有人身后,他们看着眼前的卷子,总觉得有人在他们身后慢慢悠悠地,还脱长音地说:“你们作业是不是挺少的啊, 要不要我给你们加一点作业啊?”

  背后一凉, 感觉这件事情简直不要太离谱。

  一阵简单而又刺激的难度加大的考试之后,所有人彻底没有玩的时间, 都在一起卷生卷死。

  【众所周知, 教导主任看到有人在学校比较嗨都会认为作业做少了, 会增加不少作业和加大考试难度。

  让高一的学生再也没有精力去折腾别的东西,只能老老实实地学习, 跟其他人一起在学海中半死不活。

  一直在半死不活,一直都在用飘渺的信念吊命。

  薛步婉看着手上的那一堆遗传卷子,真的要被气死,她咬牙切齿地跟几个人一起骂生物的遗传:“我真的服了, 生物到底是什么学科啊, 说文科不文科,说理科不理科, 真的烦死了, 生物滚出中国!”

  “歇歇吧,我估计生物这东西就折磨我们现在这几下, 过段时间我们高二以后就不会再经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了,又会回到背书的时候去。”谢不晚已经被生物折磨地不清, 他趴在桌子上, 干瘪地哈哈两声, “放心吧, 就算是你骂的再狠, 生物也不会网开一面,只会让你更加痛苦罢了。”

  很对,薛步婉压根不想承认,她黑着脸看着旁边的教学楼,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今天是不是高三要回家了?”

  谢不晚从桌子上爬起来,看看日历:“啊,是啊,现在都六月份了,马上就是新的高考,然后我们就是苦逼的高二了,然后再过一年,我们就是高三啦!”

  学猛了,怎么就要高二了。

  听说高二以后连选修课都没有了,等到他们高三以后,是不是连体育课都没有,整天都在教室里学习啊。

  前途堪忧,啊不是,性命堪忧。】

  自从进入生物遗传以后,孟德尔每天都在感受所有人的目光,仿佛都在跟他说“你搞什么东西,这么折磨人”。

  他无辜躺枪,明明只是发现一个实验现象,等到他死了以后才知道,后人都在学这个东西,本以为是科技发展,这都是普通的知识。

  结果没听到聊起,反而天天都听到的是学生在抱怨这个东西难学。

  孟德尔对此表示这都是他做了多少年的东西,短短半年怎么可能参悟,骂什么也别骂他啊。

  “学生还在骂着遗传呢?”他拿着必修二生物书,上面还印着他的脸,生怕没有人不认识他,“只是学习而已,倒不至于这样。”

  “这你就不知道了,孟德尔啊。”负责人跟谢不晚一样,哈哈两声,“换做是你,你天天面对让人头疼的东西,并且还要在规定时间内学完,学不完就要考不好,考不好后面心态就会崩,所以就……没救呢。”

  好痛苦,真的好痛苦,听得孟德尔都有些窒息,他做了很多年的东西,短短半年就要学会,还要跟那些学校整出来的难度飙升的题斗争。

  OMG!不是人能够感受到的。

  负责人拍拍孟德尔的肩膀,试图安慰他:“是这样的,现在的学生呢,该骂还是会骂的,放心吧,在座的我估计没有几个人没有被骂的。”

  在座的,除了物理化学这群人,那些东方的人怎么会被骂?不可能啊。

  好歹也是他们祖辈级别的人,不可能会被骂。

  “是这样的,你知道历史吗?那些就是历史的当事人,后人要背的那些都是他们整出来的,所以会挨骂。”负责人答道。

  孟德尔:“……”

  换句话说,这个地方无人幸免。

  全员都会被当代学生骂,只不过分文理科骂而已。

  那不分科的,比如语文那些古诗文,岂不是会被所有人骂?

  更惨了。

  这么想,孟德尔觉得只会被理科生骂,还算是比较好的,至少在人数上来说还真不算什么。

  “但是理科生的数量比文科生多,而且这是文理都要学的,所以还是没有办法。”

  孟德尔:“……”

  这还不如不说。

  怎么可以这样啊!

  他赶紧转移话题:“那些学生说‘高三回家’是什么回事?”

  负责人答道:“啊,是这样的,高考前几天会直接离开学校,等到高考前一二天就会回来,拿准考证,看考场什么的。”

  “然后就奔赴人生最后的一个大型考试——高考了。”

  【薛步婉的学长学姐们原计划是下午离开的学校,他们还以为会老老实实地离开,结果人家压根并没有打算按照计划走的意思。

  一直待到了晚自习开始前。

  “他们怎么还没走啊?”薛步婉吃完饭,看对面的高三楼还有人影,忍不住发问,“就这破烂学校还要在这里待着干嘛?”

  “不知道呢,可能是想要回忆一下自己逝去的青春?”谢不晚低头继续背着乱七八糟的生物。

  很快他们听到对面楼一阵喧嚣,一些人站在走廊上不约而同地嚎着:“高考加油!!”

  薛步婉和谢不晚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他们看到对面的学长学姐们都站在教学楼的走廊里,朝着对面的教学楼——也就是高一这栋,喊着自己的口号

  参差不齐,但是富有感染力。

  即使离高考还有两年的高一也能感受到。

  那都是正值青春期的学生最闪闪发光的模样,他们或多或少都不算是特别好看,但,无论如何只要是看到他们的人,都不会说他们,只会感叹:

  “这就是青春啊。”】

  “这就是青春啊。”李世民抬头感叹,他都快和旁边的牛顿拜把子了,研究物理研究上头,进度都飙到电磁学,“努力这么久,放纵一下倒也没有问题。”

  “是啊,不过Mr.李,这道题你应当是解错了,答案也不是这个答案。”牛顿看着手上的题,他正在研究这些电磁学题。

  受不了啦!地府全都是卷王,不学习就会被他们关进小黑屋的!

  连那位胡亥从小黑屋出来以后,痛改前非,在嬴政和扶苏两个人惊讶的眼神之下,拿着书开始学习。

  据说他觉得让他感受衡中模式,能让他体会到当年他做的那些事情的受害者的感受,直接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看得连负责人都叹为观止。

  太恐怖了,看得出来到底是怎么个魔鬼法了。

  全是卷王,都不给咸鱼一点活路。

  负责人左看右看,终于找到一个没有卷王的地方,谁知,这个地方都是一群艺术家,嫌弃他扰乱自己的创作思路。

  ……行,偌大的地府竟然没有一个地方能够容得下他。

  高考那两三天因为占用考场,便没有上课,直接放假,薛步婉这边也能够喘口气,静静地等他们考完。

  第一天语文考完就已经出了作文考题,不出薛步婉所料,又是一些创新的题型,有一种不顾学生死活的美。

  高考题目保密,谁也不知道到底有什么题目,只有作文题目知道,大概都得等高考结束过几天再说。

  而那个时候,薛步婉他们已经回到学校了。

  地府这边难得喘口气,这是他们第一次看到现代的高考,非常感兴趣,直接找了个《高考》的记录片。

  结果越看越让人心慌意乱,这么多人同时考试,难怪都努力成那个样子,还在继续努力着。

  “这就是,高考吗?”

  “是的,这就是高考。”

  【薛步婉回到学校时时高考刚结束,她们将自己的桌椅搬回来,正在感叹自己马上就是高二的学生时,对面的高三教学楼一道非常大声的“芜湖”传来。

  “发生什么了?怎么突然在嚎叫,他们不是已经离开学校了吗?”薛步婉有些迷茫,她跟他们年级的同学一起走出去,看到那群毕业生正在从教室里拖出来什么东西。

  看样子是装满书的箱子,还有一大堆卷子,旁边还有老师看着,楼下也给他们清空了。

  不难猜他们想要干什么。

  每一个人等到高三的时候,都不约而同地想要做一件事情——往教学楼丢书本,释放自己压抑三年的压力。

  “他们不会是想要丢书吧?”薛步婉看着对面的学长学姐,对学校居然允许他们丢书这件事情感到惊奇。

  谢不晚从一大堆人挤到前面,不知道到底是过于放飞自我,还是有人先行动,已经有人把书本丢下去。

  其他人见状,又跟着一起丢书。

  转瞬间,教学楼被白色的卷子和各色的书本淹没。

  “哇!”没有见过这种世面的学生都在惊叹,“好想两年后我们也能丢书!”

  薛步婉拍拍掌,她第一个朝着对面喊道:“毕业快乐!”

  此话一出,这边都在朝着对面的人喊“毕业快乐”“未来再见”之类的话,对面的高三没有意想到这些学弟学妹们居然会对他们喊。

  一阵哄笑后,对面的人纷纷喊道:“未来加油!两年后加油!”

  声音吸引了教导主任,他们指着那群高三的骂道:“你们这群不学好的,都在干什么呢?你们等着,待会都别跑,我跟你们说,要是不给我收拾完,谁也别想走!”

  高一这边挺怂,跑回了教室,等到他们再看时,那些高三的已经收拾完,离开了学校。

  那是高三最后的疯狂。

  这才是青春,最疯狂也最放飞自我的时候,高考结束以后,个个都像手中放飞的纸飞机一样,去往更远的地方。

  之后不管过去多少年,都会怀念那一个夏天,一辈子唯一一个无忧无虑的夏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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