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善子看到五条老师的时候果然是下午——短暂的午休之後悟那家夥就收到了学生的联络,去给横滨给暴走的异能力者收拾烂摊子去了。

  而猫眼管理官是去伊地知的办公室送文件的时候,才在沙发上看到了另外一位白毛大猫咪的。

  估计是为了方便区分(或者单纯只是因为放假的因素),他直接穿了一套便服,戴着墨镜。在被善子进门的时候,这家夥手里还拿着这两年的新生学籍册在‘骚扰’伊地知。

  “诶~现在一个班居然能凑够二十个人吗,呜哇,等等,这上面应该也有我那边能找到的未来学生,对吧?”

  “那个,五条老师丶理论上来说……”

  猫眼管理官只听到了尾巴:“那种事情可能性很低吧。”她把文件放到了伊地知桌上才回过头来,“不过这也是因为两边的力量融合,现在力量都偏向咒力而已,如果是五条老师那边的世界的话,很可能这些人都只是普通人而已,最好还是不要抱太大的期待吧。”毕竟是异能力和咒力都会被视为咒力的世界,本来没有力量的新生儿也会因为两边的带动被变成了能力者。

  但出乎她的预料。

  那个男人没有回答。

  带着墨镜的白发男人几乎是愣了一会儿才对着她笑了笑:“……哎呀,是这样啊。”

  那是微笑——虽然不管是这个,还是自家那个五条悟让女性厌恶的·反转术式自动运行·童颜不管怎麽看都看不出黑眼圈。

  但对‘五条悟’这个人太过熟悉的善子还是从他身上看出了一种微妙的疲惫。

  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这个男人看着自己的目光似乎隐隐地有些复杂,虽然猫眼巫女对他的态度没有变化,後者却好像一时间拿不太准改用什麽态度对待自己。

  ……啊。

  迟来的领悟终于袭上了善子的心头。

  她眨了眨眼,思考了片刻才终于开口。

  “五条老师。”那位猫眼巫女将文件夹抱在了胸口,“反正几处工作人员那边我也已经打好了招呼,一会儿工作结束之後也没有别的工作预定。”她思考了片刻,“您之後想跟我一起去看看——”几个学生还有顺带聊聊之类的话还没有出口。

  一只大手已经从穿着西装的猫眼巫女身後揽了过来,将她直接勾到了走廊上。

  那是本来应该出发的悟,这会儿却不知道是因为什麽折返了回来。

  “稍微借用一下。”白发扫把头从办公室的门框位置探头打了声招呼然後又收了回来,然後好像是想到了什麽,五条悟又把脑袋探了进去,“不对,这种事情应该是‘我先把善子收回去一下’才对的样子~”

  笑眯眯的他嘴里发出了玩闹似的,电视讯号暂停,请稍等的哔哔声。骨节分明的手却已经摸上了她的後颈,光明正大地用长着薄茧的拇指蹭着她的耳尖。

  怕痒的巫女忍不住偏头看了一眼旁边把自己拽出来的丈夫,正想张口说句什麽,那个用手环住她肩膀的男人已凑过来对着她的眼侧亲了一口——生理性的靠近让善子直接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嘘。”更年长的那个五条悟明显已经猜到了猫眼巫女的想法,只是压低了声音,用嘴型问她,“想跟他聊聊?”

  善子没有否认:“好像是记忆多少对他……”

  “唔,怎麽可能是那种原因啦。”那个白发男人轻易地否认了,“如果是‘我’的话,可不会这样。”他摆了摆手,稍微偏头看了一眼伊地知办公室的方向,倒是已经想到了什麽,“总之。”

  悟看向了善子:“善子就先去工作吧?这里就交给我来解决。”

  深知这个男人德行的面瘫巫女眼中闪过了些许怀疑。

  “如果对象是别人的话交给善子解决可能确实是更好的选择,毕竟善子是我们两个中间更会说话和处事的那个……喂丶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这种事情我还是不吝于承认的吧?”那个三十多岁的幼稚鬼的声音稍微沉了下来和她咬着耳朵,扫把头歪了下来,从侧前方直接低头挡住了她的大半视线,“不过这次这种事情还是交给我比较好噢。”

  善子没有接话。

  而悟已经笑了起来:“信任我吧。”那不是疑问句,“毕竟我也是最强嘛。”

  ……虽然这种事情作为‘本人’来开解肯定是最快的,但在这种时候玩这种双关语。

  “这算冷笑话吗?”善子反应了一会儿,歪着脑袋回看向了扫把头。

  那家夥的笑容变大了,小夫嘴直接嘟着嘴啵了猫眼巫女一口:“不要在公衆场合这麽可爱地看着我啊,善子。”

  “……”作为被亲的那个人只是有些心累地看了可疑的眼罩男一眼。

  而那家夥早已一脸嬉皮笑脸的样子进了办公室:“啊丶找到了,果然在这里啊~”明明都是耳聪目明的术师,在场能被骗到的人仅有伊地知一个人而已,那家夥仍是巴着门缝,三十多岁还跟个JK似的歪着脑袋,看向了坐在沙发上的另一个‘自己’,亲昵地叫了一声,“呐,五条~”

  善子只来得及看见办公室里面的伊地知打了个哆嗦。

  “我刚才接到了几个指名的紧急工作,要跑的地方比较多。”他歪着脑袋示意着外面,“反正你也是五条悟嘛,来帮忙怎麽样?”

  黑发的滑子菇已经推了推眼镜,他伸出双手摆了摆:“五条老师毕竟不是我们这——”他还没来得及让这边的五条消停一些。

  “我下班後要跟善子约会,才不要加班。”那家夥已经一本正经讲了自己准备好‘说服’对方的理由,虽然这句话不管横看竖看,都只能和自我中心这词挂上鈎,除了把它说出口的人是五条悟之外,没有任何说服力可言。

  而坐在沙发上的那个五条已经哈了一声,从瘫着的姿势坐直了身体,翘着二郎腿的男人将自己的墨镜勾到了鼻尖,冰蓝色的眼睛看向了悟。

  “诶~要把我当成自己幸福生活的踏板吗?”他拖长了声音,但听上去倒不是不快,“好啊。”那个五条轻易地答应了。

  “本来就想稍微活动一下筋骨,当时被那个羂索暗算的火气还没全消。”

  带着墨镜的男人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双手插在兜里。

  而悟已经在亲昵地捏了捏善子肩膀之後松开了她:“这边~”

  白发来客路过了善子的身边。

  这短短的片刻,这位异世界访客好像已经调整好了想法,他脸上带着笑,扭头对着门口的猫眼管理官也唷了一声:“善子。”他叫了她的名字,摆了摆手。

  说是工作,对两个既有瞬移,实力又在全盛期的两人来说基本上就是分头十几二十分钟能解决的事情。

  但那结束之後,两人当然也没有直接返回,而是在海边找了个冷饮甜品小摊打算聊两句。

  “诶~我们才不是双胞胎啦,只是因为父母都是一样的,所以长得很像而已,实际上差了好几岁噢。”那倒也不算是谎言,扫把头笑眯眯地应承了店长一句,悟有些好事的指了指自己和旁边的五条老师,“说起来,以店长来看的我和他哪个是哥哥哪个是弟弟?”

  收银台後面的中年人诶了一声,明显是没想到自己只是营业的客套一句居然换来了这种答案。

  对这种直接顺杆爬并且反客为主的顾客多少有些招架不住,他面上露出了些许烦恼:“啊丶那个……”中年人的视线在发型各异的两个白发男人之间往返,根本说不出来什麽所以然。

  而穿着便服的五条却已经打量了起了柜台里面的甜品,明显是故意加长了店主的受刑时间:“啊,我的那份冰淇淋圣代要加追加四个丶不对,这种情况的话,给我加五个。”他像是报菜名报着自己的那份圣代船要追加的配料,虽然基本上也就是把所有甜味小料都往上面加一遍,然後才扭头看向了扫把头,“你那份也给你同样的?”

  “OK~诶,还有柠檬挞啊。”悟心情颇好地指着玻璃柜里面的甜品,“这个,会很酸吗?”

  总算来了个能答得上来的问题,老板如蒙大赦:“当然不会!”他松了口气,“我们用的香水柠檬基本上是不会有那种苦涩和过酸……”

  “那我不要了。”白发蒙眼男竖起了自己的手掌——又没办法打包带回去当伴手礼。

  老板没说完的话直接卡在了喉咙里。

  而穿着便服的五条这才把视线从配料表单上移了下来:“说起来,老板还没猜出来啊。”他的手指指向自己,咧开了嘴,“我们到底谁看上去谁更像哥哥?”

  最後两个‘双胞胎’好歹还是在把後面等待着的客人惹毛之前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在强迫‘答错’的老板修正了一次答案之後。

  三十多的那个悟得到了明显看上去要嫩很多的评价。

  “别看我这样,实际结婚要更早噢。”悟亮了亮自己手上根本没人想看的婚戒。

  而二十多岁的墨镜男则是一看就要更成熟稳重肯定是哥哥的夸奖。

  五条点了点头:“毕竟我是在学校当班主任的嘛。”

  “……说起来今天不是工作日吗?”

  老板的低声吐槽完全被各自得到满足的两人无视了。

  两个人渣端着两个引人注目的超大碗的圣代船回到了座位,小圆桌下面,两个一米九的大长猫根本不好放腿,所以两人干脆都偏向了不同的方向——不管是桌面的甜品,还是除了衣服和发型之外几乎完全镜像的表现让海边的路人都忍不住看了过来。

  甚至有人还偷偷拍了照片。

  当然两个最强都随他们去了,先是吃了两口。

  然後年长地那个才开了口:“稍微有些混乱吧?”扫把头将勺子插|进了冰淇淋球里,将被铲成一半的巧克力球塞进了嘴里,咧嘴笑了起来,“比起记忆那种无关紧要的东西,好像是因为善子的存在才对?”

  悟看向了穿着便服的五条,语气里倒是有些得意。

  而那个带着墨镜男人才诶了一声,身体微微後仰靠上了椅背,他一手搭在了椅背後面,勺子敲了敲圣代碗的边沿,但比起回答‘自己’的问题,他反而是有些好奇:“所以。”他看向了对面的扫把头,“那是什麽感觉?不会很麻烦吗。”虽以陈述结尾,但那确实是个疑问。

  某种意义上来说。

  这确实是自己和自己的对话——两个界限分明的家夥对着完全同步调的自己,丝毫不用担心对‘他者’的冒犯,问的全是直指核心的问题。

  两边都没有说错。

  五条确实短暂地陷入了距离感错乱的混乱里。

  “毕竟如果是‘我’的话,应该不会那麽关心记忆里的事情吧,毕竟你又不会受到那种事情影响。”悟一针见血地评价,“虽然当时肯定心情会有些微妙,但多半之後就会马上关注起情报的事情——”他嘴里咔呲咔呲地嚼着奶油面上的冻巧克力,“所以,你没有马上来问善子关于羂索的情报我就感觉到了一些不对。”

  然後他就想明白了。

  “因为善子太自然了。”这麽说着,扫把头语气倒是轻快了起来,“有人用着那种自然亲昵的态度直接站在你的界限里让你很不习惯吧?”

  界限以内的才会受到关心,牵动他的情绪。

  而他们对界限以外的人虽然并不会怎麽样——不如说那之外怎麽样都好吧,态度轻松的对待之下是有些冷漠的不在意。

  自傲的同时也并不真的高看自己会对别人造成怎麽样的影响。

  但善子不是那种类型的人,抛开那种本身就对别人温柔的性格和无意识捉弄人的习惯——她是被悟判定在界限以内的人,所以,那个巫女也会自然地以界限以内的态度对待‘五条悟’。

  把他视为需要照顾的对象,接受对方的乱来,同时自然地以‘自己人’的态度替他思考。

  ——简直像是无下限里面出现了一个陌生人一样。

  本就在一天之内先是经历被封印的事情,然後又突然看到了已经结婚的自己,想了解这个世界却只是看到了无法掌握的距离感和消失的属于自己的位置,这下社交距离里还突然出现了一个先天亲昵的对象。

  五条直接因为冰激凌皱起了眉头。

  ——被当成需要照顾的家夥了,但也不是轻视,而是非常自然的丶润物细无声的体贴。

  但反而是这样让人更加不自在。

  “而且身上‘五条悟’的气息太浓了,就连警戒也很难提起,你居然给她上了白名单啊?”五条好整以暇地看着对面表情有些阴沉的‘自己’,然後他才嗯了一声,有些烦恼地摸了摸自己脑後的短发茬,“突然就被人当成需要照顾的对象看待,而且要是拒绝的话好像会露出伤心的眼神,诶,我对那种无表情的温柔系完全没辙诶。”

  “善子才不会因为那种事情受伤的啦。”已婚男见缝插针的吃着甜品吐槽。

  “……但接受的话感觉又很奇怪,不管是远是近都很麻烦,就算是我也会多少有些混乱诶。”对面的人是自己,他倒不至于用那种无心的轻浮话术装点,五条的语气直接带上了抱怨。

  “然後是那种记忆。”他作为教师的那部分勉强上线了一秒,便服墨镜男比出了手|枪手势指向了对面,“你不会利用了她内心的脆弱点才得手的吧?她的记忆里面居然一件好事都没有,而且还和……”

  “那种事情不用告诉我啦~我没兴趣知道。”悟直接摆起了手,拦截了对方的话,“而且,回忆过去是五十岁的老爷爷才要做的事情吧。”然後他才叹了口气,对‘自己’居然怀疑自己有些无奈,“当然没有做那种事情啦——善子的精神没有那种程度的弱点啦。”

  不如说要是有那种程度的弱点反而更好。

  可惜没有。

  虽然看了猫眼巫女大半记忆但对她的了解明显没有深到那种程度:“诶——”五条明显不信。

  “她的信条是当人生的胜利者走到最後哦,非常努力地要赢到最後呀。”已婚男摊开手,语气有些荡漾。

  白发访客倒是挑起眉:“倒是稍微有些理解你了。”

  扫把头啧了一声。

  “开玩笑的~”成功在年长的自己那边扳回一局的五条也如镜像一般摊开手,“我对那麽麻烦的事情完全没有兴趣~”

  “不过我确实应该跟你道歉来着~?”扫把头仰着脑袋思考了片刻,一手用拇指揉着自己的眉心,“善子对‘那张脸’的无意识亲昵态度确实也有我的一份功劳。”说是道歉,他的语气里却并没有丝毫歉意,反而是带着些许得意。

  距离感被搞得有些混乱的访客哈了一声:“对着自己炫耀的男人多少有点可悲了吧。”然後他才反应了过来,补了一句,“……故意的啊。”让她培养起那种习惯。

  “没有善子的同意和纵容我也做不成吧?”扫把头舀起混着水果和糖浆的冰淇淋,“毕竟我可是个缺乏安全感的男人。”他伸出了一根手指,“而且也没法做得很过分嘛,因为和人做了约定~”那个男人嘿嘿的笑音里带着些许让人分辨不清楚是细微的亢奋还是扭曲的情绪,“所以,善子要是表达出拒绝的态度我可受不了,一个不小心就会精神崩溃的。”

  那家夥用着像是科普纪录片的语调说着明显不怎麽合法的想法。

  “说白了就是想打标记吧。”轻易地就想到自己一来的时候看到的饰品标记组合包,但对这种事情倒也没有很在乎,他姑且问了一句,“那些饰品这也是获得许可的吗?呜哇,你们玩得真是……”

  “啊,这件事的话,善子不知道。”

  “我预感到你会讲很恶心的内容所以不要说~”

  但性格同样恶劣的家夥显然不会如‘自己’的意:“虽然她肯定知道了也会同意的~”冒着小花的已婚男竖起了手指,“但是感觉不知道的时候更可爱一些,所以你可别泄密呀~”

  白发墨镜男语气轻飘,直接用装着冰淇淋的勺子指向了对方:“诶~真恶心~”然後他靠着椅背直接把冰淇淋吞了进去,他微微低头,六眼从墨镜和眉骨之间的缝隙看着旁边这个年长五岁的自己,“就算是我,疯到这个程度多少也有点过了吧。”

  而对面的悟则是笑眯眯地插起圣代里的水果丢进嘴里,任由海岸边上的海风吹过自己制服衣角:“多谢夸奖~不过那也是善子ONLY。”

  五条对这两口子的互相养成和禁锢不感兴趣:“不过她和杰的幽婚你应该知道了吧?说起来理论上来说杰应该还能被她召唤出来吧?他人呢。”

  “都说了记忆那种事情我根本没兴趣。”悟表情稍微冷了下来,不过倒也好好回答了,“杰的话,那家夥往生了。”

  五条看了一眼年长版本的自己一眼:“诶……还以为可以看到来着。”

  “又不是你们那边的,你真的好奇想见的话倒是可以拜托善子用极之番叫叫他。”然後悟擡头思考了片刻,“啊,不过不保证一定能过来。”

  “灵魂的牵引不够……?”

  “我倒希望是那种情况~”已婚男冒着小花的表情转眼变成了微妙的不爽,“不过那家夥最近好像是地狱服刑期快要结束了,想去当公务员,所以不一定有空上来。”但他的态度倒也非常明确,“大概率是会上来的,毕竟是善子叫他。”

  “……备考啊。”

  圣代已经被挖到了最底下,已经可以见到玻璃船底的生産标号了。

  “所以?”穿着便服的墨镜男用勺子敲了敲碗底,“就这麽想要让她‘看取’我吗?”

  “毕竟是她的关心嘛~”悟翘起二郎腿,悬在空中的脚一晃一晃,“要是老婆的愿望都满足不了我成什麽了?”然後他竖起了一根手指,“啊,还有一件事想要拜托你——”他语气轻快,“给我改口叫黑沼,你这家夥。”

  “诶——明明是自己来着?”虽然对善子没有那种意味上的兴趣,那家夥倒也恶趣味地拖长了声音,“我不要。”完全变成了迷你版的五条笑嘻嘻地拒绝了,“既然我已经整理好了自己的距离,才不要因为别人的要求随便改变。”同样自我的家夥把脚搭在了自己的膝盖上。

  悟直接笑了出来:“想打架吗,你这家夥。”虽然只是说着玩的,但这话一出,两个五条悟都沉默了片刻。

  好像确实可以。

  但并不是因为任何别人的原因。

  单纯是因为这里坐着的是两个无敌的最强,所以会産生这样的好奇——如果是旗鼓相当的对手的话,战斗会不会稍微有趣一点呢?

  “不过,改口倒也不是不可以考虑~?”白发的那位访客思考了片刻,比出了一个OK,“如果你回答我的问题的话。”

  悟想起他之前问的问题:“和善子在一起的感受——你也还会对这种事情好奇啊。”

  “毕竟你都做到那种程度了,稍微还是会有点好奇的吧?虽然我自己是毫无兴趣就是了。”

  “那个程度?”

  “巫女那种对象,很棘手的吧?死之後会被带到小箱子里的吧。”

  “啊……”大概知道他误会了什麽,悟诶了一声,“嗯,虽然有那种条件我应该也会同意吧。”

  “嗯?”

  “说来话长,解释起来太麻烦了,你就当那麽回事吧。”本身也不太在意自身形象的家夥摆了摆手。

  而玩笑归玩笑,对自己本性还是非常了解的白发访客看着他称得上‘理智’的表现,只是托着自己的下巴:“所以?我对上头模式的自己到底是怎麽个想法多少还是会有点好奇的。”

  而扫把头的三十三岁最强双手抱胸,倒是认真思考了很久,然後他才难得没有用任何轻浮的语调开口了:“很麻烦。”那是实话,“因为心绪会为了并非自己的对象而随时被牵动,还要将自己的人生配合别人的步调,不管是哪个都超级麻烦,而且要做很多无聊的事情,并且——你会主动想去这麽做。不管做什麽选择都会出现,啊,还得参考别人的意见,因为不是一个人。”

  总之对完全自我的他来说。

  “这种感情是最令人厌恶的那种牢笼,如果有机会的话,我是觉得最好不要踏进来。”悟的手指点了点桌面,“开始的话,不管是开始还是结束都会很麻烦,而且还会需要强制打开自己的内心,因为任何的虚假在那种距离的关系里会变得非常显眼。当然,前提是对方也是同样真挚的话,如果对方没办法察觉这种事情,那麽这种感情就只会更没有踏入的必要了。”

  “听上去你好像是没有逃跑成功啊。”五条低声感叹。

  “嗯,差点就放弃了,但是被她拽了回来。”悟倒是不想让自己显得太过沉迷,“但是,如果你要问我的话。”他的指尖沾上圣代碗边上的冷凝水,在桌面上画了一个圈。

  疯狂的那部分被完全允许且纵容了起来,就连幼稚和几乎不存在疲惫的时候都被包容。

  比起为她做这种事情,刻意配合步调。

  会变成想要主动去做——猜测着她可能会表露出来的感情,试探着想看到更多鲜活的情绪,因为想和她说话而不自觉慢下了脚步,意识到的时候已经以同频的方式生活了。

  以为需要等待别人的时候。

  她已经走在了前面。

  没有无聊的时候。

  “愉快和亢奋程度大概就是把这些不爽打包在一起,然後变成反转术式,并且用出黑闪吧。”那个白发眼罩男的脸上免不了露出了微笑,“啊,因为不想你上当受骗,那种好处只有找对了人才会有的,总体来说还是很烦人的。”他摆了摆手。

  五条坐在椅子上挠了挠脑袋:“总之还是先打一架吧。”他动了动脖子,“要达到那种效果的路程一看就超——级麻烦,有点可怕诶,这种程度不是精神改造吗?不管是你还是黑沼。”白发访客站起了身,语气懒散地吐槽。

  “做不到精神被改造那种程度的话,我也没必要结婚了吧,不过最大的原因果然是因为我的眼光很好吧~”悟将手架在了自己的下巴上。

  五条将双手括在自己嘴前比成了话筒模样:“真可怕,已婚男~”

  猫眼巫女眨了眨眼:“所以,你到底是怎麽让五条老师答应的来着?他警戒心很强吧。”

  “这是‘我’的秘密~男人之间的谈话不可能告诉善子的啦。”

  “说了不要玩那种双关冷笑话吧。”

  “善子明明就很喜欢。”

  白发男人站在身後,双手直接顺着善子的锁骨一路上划,微微捧住了她的下巴,悟低下了脑袋,冰蓝色的视线对上了她的。

  “我做得很好吧?善子。”他的眼睛因为笑容而眯起,白色的睫毛微微遮住了眼眸,“这样的话,应该有奖励才对。”男人语气带笑,语气有些幼稚却又强势,那不是个问句。

  奖励?

  有的。

  就在当天晚上,那个五条悟终于解开了无下限术式的一秒之後,猫眼巫女带着看取之力的右手摸上了五条老师的胳膊。

  她啊了一声,还没来及将手松开。

  然後在三十岁的五条悟面前——站在那里的访客五条和善子的灵魂突然一同在原地消失了。

  五条悟捞住了猫眼巫女因为失去灵魂而突然倒下的身体,看着这让人忍不住太阳穴跳动,多少有些像是老噩梦重现的一幕。

  “喂丶这也太有意思了吧?”他哈哈笑了一声,表情非常阴沉。

  等醒来的时候一定得好好告诉善子才行。

  他的感受。

  而黑沼善子睁开眼睛。

  发现自己站在头顶缝合线的夏油杰旁边,左腕空荡荡的,右手里则是拿着狱门疆。

  滴答。

  秒针又开始转动了。

  本该跟昨天一起发的,但是太长了就最後还是两章。

  应该是335这边的想法和285的想法吧。

  当然更多的是我对涩谷篇的执念(想要善子亲自给脑花一拳(?)

  明天大概有作话番外(?),因为有亲亲艾特了我大眼特别可爱的育儿同人图所以满脑子都是各种短打……但是我感觉善子和悟子哥可能不会有小孩(其它平行世界可能性格会想要小孩吧),所以可能是学生变小IF或者是平行世界的小孩过来了IF……大概。

  因为最近白天各种忙所以晚了点,没卡上九点……呜呜(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