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挂心的几件事情解决之後,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而善子稍微察觉到的时候,是第二年的年中——连着在工作之馀还要完成管理专业和旅游规划的远程授课和私下补习,事情总是忙碌地被叠在了一起,但偶发的空闲时间好像全被默认成为了和某个人一起的行动。

  问句并不是要不要。

  而是去哪里。

  ‘晚饭吃甜品吧?’‘啊丶试过汉堡巡礼吗?’‘说了的吧,那种双色的刨冰,虽然味道没有什麽不同,但是颜色不一样就会有不同的感觉,明明都是普通的工业糖精?’‘果然办公室还是换个新沙发舒服一点吧。善子,你喜欢什麽颜色的?’

  不知不觉就被补充的桌面柠檬糖,总是需要调整的办公椅,比女性适宜温度总是低上两度的暖气和空调,还有那种微妙同频的沐浴露味道。

  明明日常生活好像没有出现任何变化……

  有的只是工作难得空闲时间的散步丶聊天丶沉默与无言的肢体触碰,像是亲近的朋友能一起做的事情,却好像和那有些不同——因为没有理由。

  触碰的话就不会说话,说话的时候反而比触碰还要让人不自在一点。

  “讨厌的话拒绝就可以噢,善子。”像是察觉到了她观察的视线,白发人渣将脸搭在了桌面上,脸上是得意的笑容。

  猫眼巫女思考了片刻:“没有很讨厌。”然後她眨了眨眼,让语义明确了些许,又把头埋进了眼前的工作,“如果是五条特级的话。”

  “但是却还是五条特级诶……”五条悟抱怨了起来,“好歹思考一下那种距离感的含义吧?对我真不公平~”这麽说着,他的语气却非常慢条斯理,“要是距离再继续靠近下去,定义却还是这麽不清不楚就糟糕了啊。”

  “嗯?”

  “说的是我~”

  不知道为什麽,对不去思考原因这件事情……没有産生任何歉意。那种底线被试探的同时丶也微妙地感知到了可以再‘欺负’他一点的许可。

  这样下去,好像可以赢的诱惑好像有点太大了。

  但是善子还是道了歉:“抱歉。”她的表情没有波动,猫眼里却闪过了非常细微的丶捉弄似的笑意,“因为……感觉有些有趣?”想要多看一点。

  “嗯?”

  “五条特级有些着急的样子。”

  那家夥笑得身体微微发颤:“牙白。”

  “是不好的意思?”

  五条悟的脑袋靠了过来,像是说悄悄话一样:“超级~不妙。”

  到底是谁会赢呢?

  胜负的微妙偏转发生在大晦日——不管是工作还是别的。

  工作晚餐和二十一岁生日一起过了——那些未成年早在薨星宫里的一轮聚餐结束後就要麽回了家,要麽回了宿舍,最後留到第二轮酒馆包厢聚会的只有本来就住咒高宿舍,或是没有回家威力的几个成年同事。

  善子握着酒杯,轻轻踢开了桌下悄悄伸过来蹭她脚脖子的皮鞋。

  坐在旁边的五条悟戴着墨镜,在衬衫里还叠穿着高领练功服的白发男人喝着蜜瓜苏打,好像没有察觉到那样的事情似的,只是一股劲地抱怨着得连着开两遍领域才能消灭的敌人。

  “还以为是加强自身的异能力,结果居然是加强武器——异能力者不用开示也太狡猾了吧?体系微妙的差异就算看到了也要花一些时间理解诶。”明明因为无下限的伤害免疫一点伤也没受,白发特级还是在跨年酒会的时候忍不住抱怨了起来,“结果还是把那把超级离谱的刀破坏掉才能杀掉,能读档不会太过分了吗。”

  硝子直接和善子碰了杯,比出了零蛋的手势:“你那算什麽模仿秀啊,零分。”

  “是醉酒的中年社畜哦!啊丶这种情况来说应该就是伊地知吧?”白发的家夥笑眯眯地一手搭在椅背後面,一边就着章鱼小香肠喝汽水。

  七海叹了口气:“说白了,那家夥的异能力情报早就给你了吧。”他以筷子夹起下酒菜,“不看到底是谁的问题?”

  熟练掌握了推锅技能的管理官直接指向坐在旁边的最强,直接打掉了白发墨镜男想要夹自己碟子里的炸鸡的筷子:“五条特级是最没有资格说过分的人吧。”

  到底谁是数值怪啊?

  “炸鸡给我,善子~”皮鞋尖端已经又一次碰到了她的小腿,然後顺着肌肉的走向微微往下滑,卡住了脚腕再往自己的方向拨了拨。

  猫眼管理官叹了口气,根本没理会他那种不分场合发作的脱线行为:“不要。”

  “诶~为什麽?”五条悟托着自己的下巴,“明明善子也吃不了那麽多的。”

  “感觉好脏。”

  “我明明用无下限包裹住的?”

  “是心理上的问题。”这麽说着的猫猫眼巫女直接在炸鸡块上挤上了超级过量的柠檬汁。

  “口水?”

  “灰尘。”

  五条悟那家夥光明正大地笑了起来,意味不明地诶了一声。

  旁边的硝子看他那样就烦,直接擡手叫来了服务员追加了四份炸鸡,表情有些嫌弃:“这麽喜欢吃就吃个够怎麽样,五条。”

  “那善子帮我吃。”

  小胃管理官想也没想:“我拒绝。”而且绝对会被腻到吃不下别的东西的——她的聚餐方案明明是多吃几样,但每个都少吃一点。

  “有什麽关系。”在不熟悉的外人面前还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但在知道底细的亲友面前却巴不得孔雀开屏的白发人渣语气轻飘飘的,“帮帮我吧?”

  “……”看不下去,但也完全没法阻止这家夥的七海勉强把话题拉了回来,“不过现在融合进度已经上移了一些了吧。”

  “虽然那个人渣的样子也不想看,但吃饭的时候还要聊工作吗。”抗拒加班的硝子把高度数意识清理液直接灌进了自己的嘴巴。

  倒是老实人伊地知推了推眼镜:“重叠一次之後倒是给异能力者普遍增加了一些体术能力。”正如他所说,在黄泉重叠之後,天元结界又试探性地打开过一分钟所有的时间,借着黄泉的稳定,倒是把日上山周边加固了一些,而在和其它两个世界的融合结果方面就是有好有坏。

  术师去年的出生率好像提升了一些。

  但因为异能力在和咒术靠近,在使用的时候也出现了可以依赖束缚增幅的用法,普遍的体术上限好像也增加了一些——不过就是这样才搞得横滨那边的事情比预料折腾得久了不少。

  “不过,前段好像看到乌丸制药的‘新闻’了。”善子想起了前段时间收到两个卧底公安传来的情报。

  五条悟诶了一声:“就是前段时间和你吃饭的家夥?”他跟个JK一样语气带着微妙的抱怨,穿着西装的腿直接贴了过来,“看到LINE群组里面传的了噢,三明治很好吃吗。”

  善子用後跟踩了踩他的皮鞋。

  “降谷警官喜欢的类型可是国家。”然後猫眼管理官才弯腰接过了硝子又倒好了酒杯,却也好好回答了问题,“而且那是降谷警官打工的咖啡厅,我只是去商量之後的构成协助和接手情报而已。”

  白发特级明显玩得不亦乐乎:“善子没有必要跟我解释吧?”

  “嗯,毕竟本来周末也没有跟五条特级约好。”而善子则是点了点头。

  七海连饭都吃不下:“虽然知道你们两个本来性格就有些恶劣,不要用折磨亲友来给自己缓解工作压力,黑沼。”

  “我申请无罪辩护的机会,娜娜明法官大人。”自觉无罪的黑眼猫猫举起了一根筷子。

  金发三七分毫不留情地拒绝了:“要是你把平时工作的时候那副划清界限的态度搬出来的话我就相信你,我也是你的同事。”

  “诶,娜娜明好冷淡。”她面无表情地装着委屈。

  白色大猫撑着自己的下巴:“不说我吗~?娜娜米~”似乎连这个也想凑个对。

  “我早就放弃跟你这个人渣认真了。”个性最认真的那个叹了口气,“所以?”他看向了眼睛里分明有些困扰的猫眼管理官,“情报呢?”

  是朋友又是同事,既是夥伴又是家人,话题在公私两边反复横跳,正经对话穿插着私人聊天,语气平淡地互相伤害和攻击却也谁也都没有生气。

  “好像是因为非自然的普及化,研究有了长足的进展,本来最早以普通人的手段想要拆解非自然还是有些麻烦的。”但是现在这种世界和世界之间绝对不可以互相触碰的壁垒渐渐消失,“据说在吸血鬼没了之後,已经转往返老还童药那边开发了,不过具体还要看他们两个能不能偷到样品再说吧。”

  “偷来样品先给那边快30岁的家夥实验一下如何。”硝子语气毫不留情,“先年轻个几岁再说?”

  旁边的伊地知偷偷地把噗呲出来的酒擦干净,试图假装什麽都没有发生。

  “硝子,你和我同年噢。”

  “美女的年龄是永恒的十八岁。”女同级生直接给了他一个白眼。

  五条悟像个JK似的勾下了自己的墨镜,WINK的同时比了个耶:“不过,果然是我的脸更年轻吧,善子~”

  “那种姿势就是衰老的证明,五条。”七海捅刀捅得毫不留情,“就算我也知道那是九十年代的流行。”

  “最近的流行明明就是复古来着。”

  猫眼管理官倒是摇了摇头,没管那边的插科打诨:“说是现在还没抽除药剂里面的毒性,不过据说作为毒药的销量倒是挺好的。”最近已经抓到好几起和它有关的走私和搜捕到的实验室已经好几个了,不过最核心的位置现在还是个未解之谜。

  “要用合法手段就是这样,过程麻烦得让人很不爽。”话是这麽说,七海过去脸上那种郁卒的表情倒是已经散开了大半,他低头看着酒杯里的冰块,“把好坏混在一起经营,藏在普通人中间的话就是这点麻烦吧。”

  要真的解决这边的事态可能还需要好几年。

  伊地知倒是能够理解学长的想法:“但是权责分明的工作方式,互相补足不足,减少无谓的伤亡和波及范围……正确的过程和正确的结果会让人心里舒服很多吧。”

  七海神情放松了些许:“啊。”

  几人又碰了碰杯。

  “诶……不过,这样还没放弃吗。”五条悟歪着脑袋,语气里带着微妙嘲讽的家夥想了一会儿才又懒洋洋地补充了一句,“我说的不是那两个卧底噢?”

  这麽说着的白发男人笑眯眯地以手背指关节捂住嘴的姿势撑住了,半侧身望向了猫眼巫女。

  “都说了降谷警官的取向是国家了。”只是喜欢捉弄别人,倒没有真的成为人渣的打算的巫女把自己点的土豆沙拉往他的方向推了推,“这家做的好吃。”

  “加了牛奶?”

  “是奶油,口感好像会更滑腻一点,甜味更重。”快点把嘴巴堵住吧。

  小夫嘴鸡掰猫拿起勺子就挖走了大半。

  即便是身处怪人扎堆的术师圈,硝子对这种耍帅的回答也不太相信:“诶——听上去就像是装酷骗人的那种公式答案呢。”

  “葵问出来的。”善子语气倒是颇为笃定,“在拜托他去帮忙交付‘构成物’的时候,葵那家夥第一时间就把T恤脱掉了。”

  坐在包厢里,多少见识过东堂葵怪癖的几人一时间不知道从哪里吐槽起——该说他问的话应该没人会说谎呢?还是这种丢人行径为什麽能够理直气壮地表演到公安面前啊。

  “场面一定很惊人吧。”伊地知语气有些虚浮。

  猫眼巫女倒是见怪不管地点了点头:“虽然我对降谷警官到底怎麽说服葵也很好奇就是了,不过他好像不太愿意说。”而且那之後降谷警官就拒绝由葵来运送构成物,搞得她不得不在上课之馀还自己多跑几趟米花町。

  “估计和咒术世界融合的‘共同点’也有上级越老越坏越执着这点吧——就跟金融市场喜欢炒作概念一样,据返老还童这种事情据说吸引了不少新的投资者。”非常记仇的猫眼巫女在鞭尸总监部这点上倒也称得上颇为执着,吃着剩下的小半土沙拉,“降谷警官说首领好像快一百多岁了,虽然以他的职位还没到能去见首领的等级就是了。”

  七海思量了片刻:“……活招牌?”

  连同本人在内的四个人都被这种地狱笑话一样的双关语刺得打了个寒颤。

  “呜哇!伊地知……不要把酒喷到我身上啊。”白发特级直接叫唤了起来,“我拒绝男人的酒精味,而且空气里酒精浓度太高可是会醉的。”

  “五条特级的无下限明明就可以把已知构成的物质过滤掉的吧。”这麽说着的猫眼巫女大摇大摆地半眯着眼睛又往嘴里灌了一口礼貌消失液,“不过,到底是多少会醉?”毕竟她认识五条悟的时候,这家夥已经滴酒不沾了,“是因为六眼和无下限占用的频率太高了吧,90%?”

  毕竟都到了需要反转术式提供新鲜大脑了……估计CPU占用率得有90%以上吧?

  硝子倒是回忆了一下:“那时候喝的是清酒,一杯?更少就不知道了。”

  “没有一杯吧。”五条悟摆了摆手,“杰那家夥灌的。”说起这个他直接眯起眼睛,“我的记忆只到第二口。”

  “那就是一口的水准吧。”这方面倒是能赢的七海和伊地知不约而同干了一杯。

  五条悟倒是不介意那种事情的表情,虽然嘴上抱怨着职场欺凌之类的声音倒是没有停过——虽然这句话只换来了伊地知苦涩的表情。

  ……到底是哪边在搞职场权力欺压啊。

  不过对善子的问题,五条悟後仰到椅背上,白发男人压低了声音,凑到了她的耳边:“平时差不多到70%程度?喝酒的话运算会稍微有些失灵就是了,然後比起六眼和无下限,更先关停的好像是日常生活的那边。”

  “这是五条特级的秘密吧。”毕竟家传术式已经公开到了那个程度,他本人也不是喜欢说自己的事情的类型,善子瞟了一眼旁边笑眯眯的家夥,“说出来没有关系吗?”然後她才啊了一声,“那种没关系,我是最强的答案不行。”

  对于凑得太近的家夥,善子直接用手心堵住了那家夥凑得太近的嘴巴。

  五条悟直接恶意卖萌一样直接就把脸搭在了她的手上。

  “好奇?”白发男人被掌心堵住的嘴一张一合,嘴唇微妙地擦过手心,低闷的声音几乎是在用嘴型说话。

  猫眼巫女收回了被他蹭上的手:“这样的话根本搞不清楚你在说什麽啊,五条特级。”

  “说实话的话……你清楚吧?”

  “没有噢。”

  “骗人。”

  说是在悄咪|咪地说话,但术师也没有耳朵不好那类天予咒缚。

  所以剩下的三个人中的两个都啧了一声,而七海则是拿起酒瓶,给像是个电灯泡一样丶压力巨大的伊地知放在桌面的杯子重新倒满了清酒。

  虽然明天就是新年年假,但几个人还是在凌晨之前就散了场,打算年假之後再见。毕竟在世俗意义内,目前在山上寺庙里上班的几名社畜对新年就得从一个神社跑到另一个神社挤新年参拜这种事情一点兴趣都没有。

  那边的七海已经带着醉得不行的伊地知坐上了出租,打算收留学弟对付一晚上。

  千杯不醉的酒豪硝子直接意识清醒地赶上了末班车。

  还有些热闹的餐饮街上,五条悟和善子又被同伴默契地甩下,落单到了一块。

  深夜的冷风稍微吹散了醉意,虽然陪着喝了小半瓶,她倒还是能够清醒地思考到底该怎麽返回薨星宫那边的住处,猫眼管理官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十一点半——这个时候理子肯定已经睡了。

  毕竟他们准备出发来第二轮的时候迷你天元大人就已经困得跟个不倒翁一样了。

  “啊,错过末班车了。”明明看着硝子坐上电车,身上衬衫就要二十几万的男人单肩靠在了出租车等待站的栏杆上,笑着耍赖,“好像回不去了哦,善子。”

  猫眼巫女低头看着手里的出租车叫车软件:“回得去的,不要假装忘记了自己的术式,会瞬移的五条特级。”她眨了眨眼,“而且明天就要新年了,不回五条家会出大问题的吧。”

  “……又不会真的出什麽问题。”

  “就是这样他们才敢欺上瞒下吧,当主大人?”

  白发男人愣了愣,他勾下了自己的墨镜,苍天之瞳盯着路灯下的巫女:“故意的?”

  “没有。”黑发的年轻女性轻轻否认了,然後,又可能是因为喝完酒的风吹得让人心情愉快,善子想了想还是改了口,“稍微有一点点。”

  “真恶劣~”

  “五条特级生气了?”

  “没有。”五条悟把双手插|进了大衣口袋里,“可能有一点点着急。”

  善子没有接话了。

  反倒是那家夥可惜地诶了一声:“明明继续追问的话,我就可以告诉你的~”

  “我没有那种好奇心。”

  “骗人的吧?”他歪着脑袋,“该不会是害怕了吧?善子。”

  猫眼管理官只是点了点头,合拢了西装大衣外套:“……稍微有点点吧。”但这却也不知道是哪个问题的答案。

  白发男人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要尝试一下吗?好奇的话。”五条悟这麽说着,直接解开了自己大衣的扣子,轻轻张开了双手。

  善子站在原地没动,盯着五条悟和他张开的怀抱看了一会儿——虽然一开始就知道他长得好看,但这个男人好像认真起来的时候,要比嬉皮笑脸的样子再好看一点点。

  “如果讨厌的话,就把进度回退一点点,当做什麽都没有发生过怎麽样?”

  “……恐怕要花好几年才能当做什麽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笑而过吧,五条特级。”善子一动不动。

  而那个大高个已经勾着身子凑了过来:“没关系吧,反正我们还没开始不是吗?”

  “开始什麽?”被捧着固定住脸的猫眼巫女明知故问。

  那个男人语气轻浮,却没有笑:“把我惹生气可是会有很可怕的事情发生的噢~善子。”他把墨镜推到了头顶。

  “明明就不会生气。”光明正大踩在大白猫头顶撒野的家夥答得理直气壮。

  “高兴到发疯也是一种可能性?”

  这个距离暴露了意图,再进一步就再也没法进度回退了,但退回去的话却也根本无法一笑而过,所以实际上的可供选择的路线也只一个而已。

  那手心的温度要比背稍微高一点点,另一边的胯骨侧隔着衣服被粗糙拇指磨得有些微微发痒。

  “先从最低的浓度开始吧……看我喝多少会醉?善子你也很好奇吧?”他先是小小吮吸一口,在那间隙才有些迟钝地思考了一下,“如果醉了的话,把沙发借给我吧?”然後才勾起了剩下的酒精残馀。

  猫眼巫女说不出话,一边手腕搭在五条悟的肩膀上。

  她过了好一会儿才有力气用手掌抵住了他的下巴和脖颈——手心里的喉结故意滚动了一下。

  白发特级的下唇上沾上了微妙的水光,过了一会儿才啊了一声,他低着头:“唇膏也是柠檬味的啊。”这点程度的酒味当然不足以让人喝醉,他却已经眯起眼睛露出了有些微醺的笑容。

  “……”善子沉默了一会儿,“我没有沙发。”

  “明明就是我买的?”那家夥的大衣已经把目光偏斜的巫女完全圈住了,五条悟把下巴卡在了善子的肩膀上,“黑色的那个。”

  “丢掉了。”

  “诶……”

  “五条特级也没有醉吧?”而那个巫女已经开始公事公办了起来,“我明天还约了胀相和悠仁他们跟理子一起在薨星宫下面野餐。”

  “又不是早……”

  善子直接给了那个白发人渣的小腿上来了一脚,明明不痛,那目中无人的特级却也故意叫痛一样啊了一声。

  五条悟笑了起来:“看取到了?”

  “……”善子没有说话。

  “没办法嘛,毕竟不能武装到舌头,对吧?”

  猫眼巫女转移了话题:“总之,等年假之後再见吧。”她转身看向了远处的车灯——出租车到了。

  猫眼管理官已经鞠了一躬坐上了出租车,过了两分钟才想起凑到了车窗边上:“啊,祝您新年快乐,五条特级。”

  只有站在街头的五条悟哈了一声,他仰了仰头,咧着牙眯着眼睛,忍不住在灯下舔了舔自己的犬齿。

  “牙白~太恶劣了吧。”

  努力丶尝试写了一下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