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另外两边到底是什麽想法。

  这头的巫女已经在将妹妹的小脸蛋揉搓了两圈之後,给她塞了点路上买的伴手礼就重新出发了。

  太宰治倒是一反常态地打算和师匠一块待在咒高里。

  善子摸着下巴,对着在这边不太受欢迎的阴沉蘑菇:“不过,太宰先生这样没关系吗?”

  那头的黑发年轻人倒是已经消减了不少身上的绷带用量,闻言笑嘻嘻地摆了摆手,他语气轻柔,眼神却只是微微垂下看着身前的某块地砖:“毕竟之前欠了不少债啊。”

  “放心,我倒不是那种会强迫自己待在不适合的环境里的人噢?”

  “……我倒是没有担心太宰先生。”猫眼巫女倒是颇为直接,“毕竟按照您那种坏心眼来说应该在哪里都能活得挺好的。”

  善子的语气里带着些许警告,微微歪起了脑袋。

  “就算惹了你,也不要欺负我的朋友噢?”

  “真伤心。”太宰治轻轻地抱怨了两句,倒是一点受伤的神色都没有,“好歹我也是在给你帮忙耶。”

  说起这个,善子倒是啊了一声:“确实,我再给您准备几个谢礼吧。”那个过分‘阳光’的家夥看向了喜阴植物。

  “……”阴沉怪人一言不发地直接远离了死之巫女。

  “早说过了吧,搞那种神秘主义一点用都没有,伏黑哥~好歹我们也是同伴吧!”以某个海胆头黑历史称呼他的正是虎杖悠仁。

  一年级的几个学生拉拉扯扯,最後还是决定一起行动——野蔷薇脸上满是从海胆头嘴里撬出情报的得意,而虎杖则是一脸乐天勾着满脸失去灵魂的伏黑惠。

  考虑到目的地是医院,不管看不看得到咒灵,飘在半空中都挺显眼的。

  善子久违地直接开车去。

  ——三个学生七嘴八舌打算往後座挤,野蔷薇和虎杖还好,伏黑惠倒是一副对夏油杰过敏的状态。

  “……说起来,五条老师真的没有生气吗?”黑色海胆头表情不知怎麽地有些紧张,在确认车况的前辅助监督旁边站定了。

  善子倒是不太明白他的紧张和好奇由何而来:“我还以为你会更担心津美纪的情况呢?”

  “……”他不搭腔了。

  于是猫眼巫女也点点头:“抱歉,没注意到你一直在紧张啊,咩咕咪。”然後她顺着後辈之前的问题回答,虽然善子对那也不太理解,“他一开始好像是有些生气吧,然後後来就好了。”

  ……也很符合五条特级那家夥的性格,反正从一开始到现在,善子就没搞懂过这家夥。

  “唔。”海胆头点了点头,脸上不知为何露出了些许的敬佩,“那个,黑沼前辈。”

  “说了的吧,叫我善子也可以噢?我也已经叫咩咕咪的名字了吧。”

  “那个……这对我来说还有些困难。”海胆头直接伸手拒绝,“而且……总之,我还不想被盯上。”

  善子没太明白:“嗯?”

  而伏黑惠只是摇了摇头:“总之,黑沼前辈——你绝对不要让五条老师那个人渣得逞。”他的表情难得锐利了起来,“他要是得意起来,肯定会闹得所有人都受不了的。”

  “我们女子会是东堂派的!”那边的野蔷薇倒是已经钻进了後座,从车窗里面伸出了个脑袋,“喂,笨蛋男生——你们猜拳决定谁坐中间座位吧!”她下巴高高翘起,已经找了个最舒服的靠窗座位坐定了,“善子姐,我们快走,不要管这些笨蛋啦。”

  虽然实力差距很大,她还是给了坐在副驾驶的夏油杰一个冷哼。

  倒是悠仁在对上姐姐的视线的同时就哈哈笑了起来:“总之,先解决伏黑的事情?”粉毛老虎挠着自己的後脑勺,“说到底又不是选择题,最後最重要的果然还是善子姐的想法吧。”

  一路上那种高专生过度亢奋丶七嘴八舌和乱跑的话题让善子一时有些难以追上,话题一开始还能听懂。

  几人正叽叽喳喳地说着之前八十八桥的工作怎麽遇上吞噬了一根手指的咒灵,然後三个人到底是怎麽从它的生得领域里配合着伏黑惠的临时领域好歹是爬了出来然後把目标揍扁的事情。

  “所以说,都让你们学简易领域了。”作为三个人中最早学会那种技巧的钉崎野蔷薇肩膀和鼻尖都要翘到车顶了。

  无术式的那个粉毛老虎心态倒是放得颇为平和:“不过後面靠的都是伏黑开出来的半成品领域吧,这点来说按照得分来说……”

  “怎麽想都是第一反应开了简易领域的我比较厉害吧。”女同学不服输的劲儿起来了。

  倒是受伤最重,今天还裹着绷带的海胆头一脸‘这种事情到底有什麽重要的’举起了手:“不过最後再怎麽样也要用体术把敌人解决吧。”

  两个半体术猩猩暂且达成了一定的共识——最後以猜拳决定这次发下来的奖金该由谁来拿大头,然後请客下周出去玩的经费。

  刚从野蔷薇聊着的时尚突兀地跳转到了虎杖更喜欢的电影和漫画,然後伏黑出来浇冷水,但又很快变回三个人开始争论最近的体育节目里到底哪位投手的赛季发挥更好。

  善子大半内容都没有听懂,被两个更活泼的一年生埋怨了起来。

  脾气更好的粉毛老虎明显是被同级生‘算计’坐到了後排的中间位,他双手各搭在一边的前座座椅边上,脑袋都快凑到了後视镜上面——坐在副驾驶上的式神直接帮司机小姐把他按了回去:“善子姐都不关注这些东西的吗?呜哇,那你平时都做些什麽啊?”

  “之前是学习,然後就是工作吧……毕竟咒术界也没什麽休假。”坐在驾驶席上,黑发黑瞳的巫女颇为老实地回答,“然後就是去各个地方探查。”

  “诶……那之後就能玩了吗?”

  “不,估计之後也是加班吧。”还不能离开薨星宫和高专范围。

  又是一阵闲聊,亢奋的两名咒高生和一名忧心忡忡的後辈很快就在後座上睡着了。

  那个颇为识相,一路上都没怎麽开口的式神这才看向了旁边一直保持沉默,心情看上去却不错的司机小姐:“不会觉得很无聊吗?就算有我的记忆,那也是你没有体验过的青春吧,善子妹妹。”

  啊……

  开着车的司机小姐只是在後视镜里瞧了一眼睡着的三名高专生,倒是难得没有顾左右而言它,善子思考了片刻:“不,这样就很好。”

  在看到他们欢笑的那一瞬间就意识到了。

  巫女看着路,并没有把那样的话说出口。

  这就是我想要却已经抛弃的生活,更是我想守护的宝物。

  非常少见地,她的语气非常柔和:“这样就很好。”

  “所以,是那种喜欢就会希望她往更好的地方去的心态吗?不过,你和那个十影法的关系没有好到专程去帮这种忙的程度吧。”穿着五条袈裟的高大怨灵一边这麽说着反而叹了口气,“投入太多,失败了反而会落得埋怨的噢?我是看不到这麽做的意义。”

  而且,按照她那种立下束缚的习惯来说。

  要怎麽样订立契约才能公平呢?

  “所以说了的吧,我对那种意义论敬谢不敏。”那巫女语气里倒是带上了些许抱怨,“我倒是感觉这不是夏油特级这种阴沉的家夥该有的想法噢。”

  搞得好像在替她着想一样。

  她可从没有漏看夏油杰投注在自己身上,想要得到什麽结论,或是寻求什麽意义的那种探究目光。

  考虑到後座的几个一年生,巫女还是压低了声音:“我之前说过的吧,夏油特级太想要给所有事情寻找一个答案和意义了——我身上是没有那种东西的噢?夏油特级的问题,也只有自己才会有答案。”

  “确实。”那狐狸眼教主微微眯起眼睛,“可要小心啊——我绝对会把善子妹妹拖入深渊的。”他笑眯眯地威胁,地狱来客语气却比一开始的时候温柔丶平静了太多,他单手托着下巴好像在思考着什麽,脑袋微微偏着,目光注视着窗外迅速倒退的风景。

  然後那巫女这才眨了眨眼:“说白了那也是一种自私,看着就会觉得开心的感觉,我是为了自己内心的快乐而行动的。”她直视着道路的正前方,手里握着方向盘。

  正是因为知道那种失去的感受,明白能紧握住的东西是多麽容易流逝的东西,和人的因缘如此脆弱……所以,一旦看到别人也落入这样的境地。

  ……我不想再看见那样的场面了。

  “一定需要什麽理由,或者是我的利益链条碰巧倒在必须要拯救津美纪的道路上我才可以行动吗?”不然就是虚僞与肤浅和自我满足吗?

  好像只有自私与追逐利益更容易被人理解和相信,但这到底是我的问题还是别人的问题呢。

  “但如果这样处在这样碰巧的位置上的人不存在呢?”

  就像不在任何人优先级上的她那样,不管等待了多久……还是没有人来。

  所以一开始就已经想好了——如果这样的人不存在的话。

  “……我就去做那个人。”那巫女说得随意,脑袋中转的却是接下来的转弯应该让行还是自己先行,“不过当然,我也有想从咩咕咪身上得到的东西,而且……我认为哪怕是自我陶醉和满足,有馀力去拉别人一把的自己也很帅气。”

  “该不会又是那种无关紧要的代价吧?”那式神哈哈笑了两声,“很有你的风格噢?善子妹妹。”

  “对我来说还是挺重要的……不过,稍微自私点,按照内心的声音来行动吧?夏油特级。”光靠那个一根筋的脑袋思考,心都要哭了。

  “我正有这样的想法。”将头发梳成了丸子头的式神眯起了眼睛,看向了旁边开车的善子,“只是还需要一点时间而已。”

  他脸上露出了有些困扰的笑容。

  医院里。

  两个高专生倒是非常体贴等在了病房外面,而夏油杰则是考虑到伏黑惠对他的‘过敏’症状,在善子立起了结界之後,就像个保镖一样守在了门口。

  钉崎野蔷薇已经开始搜索起附近的商圈:“说好了的噢,安慰哭泣的伏黑的话,一会儿你们两个就都要给我当劳力……啊!善子姐!这家的衣服好可爱啊,我们一起去逛街吧!”她已经兴奋了起来。

  那边的虎杖悠仁倒是一把圈住旁边那个一脸不快的海胆头的脖子:“伏黑,可不要哭出来啊!”赌了同级生不会哭出来的家夥挥动着拳头。

  在开始招魂之前,还有几点需要确认。

  巫女站在病床旁边,这上面躺着的正是和伏黑惠一起长大的义理姐姐,陷入长期昏迷的伏黑津美纪。

  差不多和善子同年的黑发年轻女性闭着眼睛倒在病床上,空荡荡的病房里只有维生设备的声音——点滴的滴答声丶心电图扫描的嘀嘀声丶还有非常细微的呼吸声。

  “五条特级已经确认过了是吧?”巫女看着津美纪额头上明显不是人为画上去或者是印上去,更像是从皮肤里长出来的咒印,“津美纪的灵魂状态。”

  那边的伏黑惠点了点头。

  “一开始咒符并没有显现出来……我以为那是什麽家族遗传的疾病之类的,毕竟……”应该是不太习惯说到自己家里的事情,伏黑惠有些卡壳,“那个混蛋丶我是说我的生父是入赘到伏黑家的,後来津美纪的妈妈也消失了,所以这方面的家族病史很难确认。”

  但五条悟来看了之後却马上得出了另外一个结论。

  善子看向表情不大好的伏黑惠:“被诅咒了?”

  “……可能是类似的情况,但有一点可以确认,津美纪的灵魂没有在身体里面。”伏黑惠点了点头,“我一开始认为可能是她碰到的咒灵。”毕竟术师的家人很难完全规避开神秘侧的遭遇,“但果然……”

  “是诅咒师干的好事是吧。”

  那一年生点了点头:“津美纪额头长出来的咒符就连五条家和禅院家的典籍也没有记录……”

  “是我知道的那个禅院吗?”那些家夥能有这麽好心把家族文献典籍借出来,“你们没有被敲诈吧?”猫眼巫女问得格外直接。

  “是五条老师去借的。”臭脸高专生即答。

  猫眼巫女即答:“……是去抢吧。”

  在场的两人对五条悟能用出来的‘说服’手段心知肚明,那臭脸海胆头摸着後脑勺叹了口气:“黑沼前辈,我的心情没有那麽难过……”他表情有些不大自在,“您不需要这样。”

  “唔。”猫猫前辈有听,但是猫猫前辈根本没有理会海胆头後辈那种没有丝毫力道的拒绝,“我只是觉得别人的心神跟着我的行动被|干扰很有趣而已。”

  “……谢谢。”後辈别别扭扭地从嘴里挤出来了这麽一句。

  而那头的巫女已经伸出了右手:“现在说谢谢还太早了吧,咩咕咪。”她走到了病床边上,摸上了津美纪的额头。

  巫女微微瞪大了眼睛:“……”

  “怎麽了?”伏黑惠皱起了眉头,语气有些焦急。

  在看取了之後,善子确实看见了津美纪——确切来说是津美纪的灵魂——她的灵魂确实没有在那个身体里面。

  确切来说……津美纪的灵魂现在正站在身体的旁边,因为身体与灵魂的不匹配,而无法进入。

  猫眼巫女语气有些迟疑:“好像不是诅咒。”虽然这只是善子个人的猜测,“……有人把津美纪的身体做成了‘容器’。”

  “容器?”

  本身对这玩意儿再熟悉不过的前·二十三号叹了口气:“受肉容器——她的身体被改造成了术师,但是灵魂跟不上。”

  里梅和羂索低头看向了被挖开的坟墓里面。

  “你打算把她做成容器?”

  “有这个打算。”羂索点了点头。

  里梅皱起了眉头:“然後让远古术师受肉然後作为对上五条悟时候的盾牌?”

  “哎呀……说实话,我这麽想过。”顶着夏油杰壳子的那家夥搓着自己下巴,仰头思考,“不过五条悟应该能下手,虽然他可能会有些难受——但那个六眼不是犹豫不定的性格。”这也是羂索在夏油的记忆里获得的情报,“而且……受肉不过估计不会成功吧,我倒不是瞧不起那些和我订立过束缚的术师,不过他们的灵魂版本多少,唔,灵魂水准多少还是有些低了。”

  就像是电脑硬件升级之後,不更新驱动程序就无法使用一样。

  “身体和灵魂的状态应当是匹配的,至少,灵魂的强度必须高于身体。”

  羂索站在挖开的墓穴旁边,因为周遭加诸了结界,所以外侧的负责清理冰雪的工作人员根本没有发现位于雪山脚底下这几个打扮得活像是来搞什麽驱邪仪式的‘僧侣’们:“因为大部分情况,是身体来适应灵魂,而且,二者一般是一起变化的,以避免版本差距过大导致的无法操控。”

  这也是为什麽很多受肉会在吞下咒物的那一刻就直接被诅咒毒死。

  两边的差距太大了。

  灵魂上的缺失无法被反转术式愈合丶受肉体如果意识被压制的话就会逐渐显现强势方的面貌。

  这都是灵魂和身体的互相影响。

  “啊,好羡慕。”那阴谋家抱怨了起来,即便旁边的里梅完全称不上同伴,羂索倒是颇为自在,“要是我也有那种构筑术的话,就不用浪费这麽久的时间在改造适合受肉的普通人身上了啊,只需要制作咒物就可以了,之前的方案也不用报废了啊。”

  可以‘生産’没有灵魂的空白躯体的术居然只被她用来驱使式神,巫女对于灵魂的命令能力也几乎处于不开发的状态。

  ……真是浪费。

  里梅掂量了一下羂索递来的匕首,将它收进了僧袍里:“我还是不太明白,你不是打算进入这具身体,以她的面貌来对付五条悟吗?”

  但怎麽现在看来,更像是想要把她做成容器?

  “当然不是了,我只是需要维持这具身体在我‘离开’之後还保持生存状态罢了。”

  顶着夏油杰外表的家夥摆了摆手:“不管是术式还是身体素质来说,都是‘这边’更好用吧?虽然一开始的计划暴露,夏油杰的这张脸估计还是能对五条悟造成一点影响的。”那个年岁不知几何的家夥笑眯眯地指了指自己这个夏油杰的躯壳,直接否认,“而且巫女那种以折磨自己丶感受痛苦获得力量的方法实在是太极端了。”他嫌麻烦似的摆了摆手。

  这个比谁都更不择手段的家夥反而抱怨起巫女太过极端。

  “那个时候本来还打算看看咒术和巫女能得出什麽结果呢,结果居然只是术师而已……”抱怨作罢,名字含义是‘济世之器’的那家夥歪着脑袋,“不过进去是得进去一次的,毕竟最简单的获取情报的途径,再怎麽想也只有看看这孩子的记忆这条了吧。”

  他叫得倒是颇为亲密,但谁都知道这个家夥嘴里‘孩子’的价值就和路边的野草野花差不多。

  羂索低头看着又一次被重新挖开的坟墓里倒着的尸体——当然,东北部的高原天气凉爽也是一个原因,但更多的原因可能是因为这身体本身就是善子的构成物丶且术师体质本来就和普通人不大一样。

  倒在棺材里的黑发少女仍维持着死亡那一刻的面容和神态。

  无机质的猫瞳半阖着,右手还维持着攥着什麽的手势,因为颈骨已断,所以脑袋颇有些扭曲地耷拉着,人偶似的脸被头发遮住了大半。

  “时间呢?”

  “在接触巫女的尸体的那一刻估计就会被发现,所以绝对不能提前动手,所以,估计就是行动正式开始那个时候吧?一周後……在她咒力全部清空的那一刻。”

  头顶缝合线的男人举起了一根手指。

  “她那个时候应该绝对不会离开咒术高专,所以,只要去高专找她就可以了。”

  “五条悟……”

  “他会出来的。”羂索老神在在,“他会追着危险出来,而有着术师丶异能力者汇聚的高专会变成一个非常安全的地方——对五条悟来说。”

  ……他应该会这麽想才对。

  跟不上这家夥回路的里梅皱着眉:“你这家夥……真的能赢吗?现在没有真人可以制造的改造人大军可以作为挡箭牌了吧,而且那几个咒灵都被夏油杰收服的话……”就算有着针对五条悟的结界还有从高专那边偷出来的六个九相图,“我们人手不足吧?我不在那边的话,要怎麽牵制住其它术师啊,凭你一个人吗?”

  失败了的话,他应该直接就会被五条悟杀死吧。

  “这次失败就是彻底失败了。”说到这里,羂索倒是露出了一个笑容,“不过对付其它术师倒是很简单噢——毕竟对于那些术师来说,拯救要比破坏难上十倍。”

  这麽说着,他和里梅一起回头,看向了这段时间让九相图们搜集来的‘同伴’。

  那是九根宿傩的手指,好几箱印着‘乌丸制药’LOGO的药剂。

  “……”里梅皱起了眉头,但也懒得问那个顶着夏油面孔的家夥到底打算如何使用这些底牌,“你是死是活无所谓,我劝你最好不要耽误宿傩大人的复活。”

  倒是那阴谋家老神在在:“你只要按照计划行动,去把你的宿傩大人唤醒就行了。”他笑眯眯地将双手插在衣袖里,正如画报里的佛像一般眼带‘悲悯’地低头看向了棺材中的女儿,“都不知道算是好事还是坏事了呀。”

  ……你的诞生。

  但有一点是确定的。

  “这孩子的死亡非常有价值。”不管是哪一次。

  而在时机到来之前……

  “我们什麽都不用做,只要不被人找到就行了。”羂索笑眯眯地说。

  一周後。

  善子坐在椅子上,乖乖地任由真依和野蔷薇抓着她的头发帮忙编起头发,连同站在身边的女子会几人人开始讨论是不是换成别的发型比较衬脸型——猫猫眼巫女打了个呵欠。

  身前的硝子倒没管那几个小妹妹的闲聊:“闭上眼睛。”她将腮红拍在善子的脸上,给白瓷一样的死之巫女稍微增加了些许的血色,“所以,伏黑最後的选择呢?”女校医问,“是试过让灵魂归位但是无效了,是吧?”

  闭着眼睛的巫女在得到许可之後才微微睁开了眼睛:“抛弃那具身体,津美纪的灵魂也同意了。”已经被改造成术师结构的身体规格太高了,普通人的灵魂很难能够操纵——而且那里面还留有诅咒师的术式,天知道会不会有什麽别的影响,“由我重新为她构成一具新的身体。”

  硝子唔了一声:“不过你的术式构成活人的话。”

  “嗯,会满是诅咒的。”毕竟咒力是负的能量,怎麽样也做不出来正的东西,“所以才想拜托硝子,这周有空的话,先帮构成的身体先行祛除躯干和大脑的诅咒……”

  “这样确认永久生成的构成物得花费不少咒力和血液吧?你就没要什麽作为交换吗?”

  “要了。”巫女倒是答得坦荡。

  校医的手很稳,她以小指沾上口红:“你先别说话。”说着就捏着善子的下巴,以小指按上了巫女的嘴唇,帮她调整嘴上的颜色,“……是不是淡一点好?”她看向了旁边的庵歌姬。

  被当成娃娃一样打扮的巫女已经快要僵在椅子上了:“那个,也不需要……”

  “毕竟术师基本都是些独身主义,亲缘关系大多也挺淡薄的。”庵歌姬看着几个在读的女学生玩着善子的头发和脸,“估计也没什麽机会可以玩丶咳丶打扮穿白无垢的女性亲友吧。”

  面无表情的巫女甚至连头顶塑料袋都能接受:“只要执行幽婚的仪式就可以了,又不是真的要……”

  “哎呀,难得这麽好看,不要讲那种丧气的话嘛,善子。”歌姬摆了摆手,半个酒友的京都校教师颇有点让自己的前学生就这样放任几个学妹玩玩的意思,“而且——我们女子会怎麽可以输在这种地方!你是不知道今天五条悟那家夥到底有多花枝招展——!”

  善子试图回头:“嗯?不过就连歌姬老师都加入女子会了吗?”而且五条特级是男性,跟他到底有什麽好比的?

  她的动作被硝子拦住了。

  “没有,他已经被伊地知劝回去了。”硝子表情冷淡地将缀着紫色百合,属于巫女的角隐盖在了善子的头上,“差点就穿五条家的家主羽织出来丢人现眼罢了。”她根本懒得提那个白毛人渣的脱线行动,女性前辈低头调整了一下头纱——站着的视角只能看见被巫女没有被头纱遮住的鼻梁和嘴。

  “所以?”那前辈问,“你要了什麽作为束缚的代价?”

  那是个身着白无垢的巫女,这会儿善子低头思考了片刻,然後她的脸这才轻轻擡起,眼角殷红的巫女的猫眼扫过表情变得有些不自在的女性亲友们:“因为我对他和津美纪的关系挺好奇的,所以问了几个问题。”

  没有束缚丶诅咒和血缘关系的亲情。

  要从箱笼里出来的话,在她身上的诅咒会消失吧……那个时候她和理子会怎麽样呢?知道她把对方当做精神支撑,察觉到了她一开始收养理子的意图并不纯粹的话,那个孩子的心会不会改变呢?

  咚咚。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仪式的时间到了。

  这头,被包裹在雪白布料里巫女被女性同伴扶着站了起来。硝子最後调整了一次头纱的位置,看着女性後辈的脸,忍不住砸了咂嘴:“喂,善子。”

  被角隐微微遮掩住的猫瞳看向了女性前辈。

  “绝对不要被男人骗……”

  她的话被人打断了,是等得不耐烦的五条悟:“还要让我等多久啊?善子。”

  穿着黑色制服的最强难得没有维持他那白色羽毛球的造型,身上倒还是黑色的术师制服,之前据说‘花枝招展’的证据只留下了被稍微抓了抓的头发和墨镜。

  这白发最强轻轻托住了新娘的手:“果然,因为我选了白无垢啊。”

  他低下了头。

  隐约想起我一开始的初衷是想写苏爽万人迷(陷入了沉思)

  还好不是阳了!还能茍!

  有一些原作考据的内容但是因为我的脑子现在属于是60%功率所以想到什麽说什麽……原作脑花是先标记改造了很多人导致很多人昏迷,一部分是虎杖那种容器型,一种就是津美纪那种受不了改造所以昏迷型,把大脑结构变成术师模式的。

  这里是结合巫女世界观还有原作的设定进行了一些推理和二设(?)

  按这个走向也想好CP是谁了……唔,各方面也都铺垫好了,伏笔也弄好了!希望可以脑袋清醒地好好弄下去……

  总之是

  悟子哥的精神胜利法

  脑花:那些巫女太极端了

  先下去赶JK番外……能够顺利连载到现在真的非常感谢大家的阅读0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