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巫女已经和伏黑惠商量好了之後的计划。

  “明白了,地址发给我就行。”背对着三个同行者的巫女点了点头,“我会去医院确认一遍津美纪的安全之後跟你在咒高汇合。”

  说到这里,善子语气有些犹豫:“招魂的话,不需要有人在旁边看着开示也可以的,如果惠你不想亲眼……嗯,我只是担心你失望。”

  电话那边的海胆头学弟说了什麽,应该是否定了善子的提议。

  索性巫女也没有强求,只是再一次声明:“这种事情只是在理论上可行,津美纪会不会醒来也是一个概率事件,毕竟我更擅长搜索死者的灵魂。”她的声音被电话的另外一头打断了,猫眼巫女叹了口气,“我的意思是……怪我也没关系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下来,却没有挂断。

  而那个学姐只是歪着脑袋,走得离三个男人远了一些,她压低了声音:“我之前也被骂了噢。”

  ……要觉得自己重要一点,要学会依赖他人。

  “所以……惠,我是不知道五条特级那家夥到底是怎麽教小孩的……”让自己说这种话多少还是有种心虚感,但善子长长吐了口气,“因为我能理解这种想法,可能这方面……我还比不上你。”

  但是因为知道那种放弃期待他人的轻松与空虚。

  “你还是个未成年,抓住别人帮助的手难道不是理所当然吗?”巫女看着自己的足尖,“所以,不需要用那种祈求的口气和我说话。”

  应该是那头改了口风。

  所以善子的口气也轻松了起来:“我?我才不是未成年啦——我还有两个多月就二十了噢?好了,之後见吧?惠。”

  她挂断了电话。

  终于一切又回到了正轨——善子回头,那边的三个家夥已经等在了匪箱边上。

  现在的情况非常简单。

  “最少有两次实验的机会。”被封上的匪箱里现在是真人的一条腿。

  七海倒是对善子手上的腿有些好奇:“居然没有被你的夜泉腐蚀吗?”

  “毕竟是人之恶里诞生的咒灵,可能人类对于人类的恐惧不消失的话,它应该也没那麽容易消解吧。”吸收了那咒灵的夏油杰倒是对他的本质有了几分理解。

  倒是太宰治没个正经:“也许就只是单纯的咒灵不溶于巫女的夜泉规则呢?以物理学来说。”

  ……这种时候还要讲物理学吗。

  但是这种歪理里带着的微妙合理性到底是怎麽回事?

  猫猫眼巫女摸着下巴。

  “啊,这样说来也可以抓咒灵来镇压结界的样子?”和脸上带着凝重的两名术师不同,善子倒还有心思偏题到别的方向,她抓着手里真人的另外一条腿,“说起来夏油特级……这个东西要是最後还在的话,能把搓成咒灵球吞进去和已经吸收的真人合成大咒灵吗?”

  虽然一开始是她把那杂碎的腿封印进箱笼里的,不过现在吸收了真人之後,那个在地上爬的模式就多少有点难看了。

  巫女摸着下巴,擡头才发现那狐狸眼教主的表情带着一种微妙的凝重。

  “……怎麽了吗?”

  怪刘海脸上挤出了一个笑容:“可能,多少有些紧张吧?”不过对于善子的提议他倒是一口否决了,“已经吸收的咒灵就不会出现变化了。”他一拳砸在善子的头顶,“善子妹妹还是不要想那种没用的事情比较好噢?”

  那边的太宰治已经对着匪箱伸出了手——他先是摸上了箱笼的侧面。

  没有反应。

  然後——就在几人都以为没有用的时候。

  咔哒一声。

  那箱笼直接打开了。

  确切来说是它自身的‘神秘性’和上面附加的特殊属性直接消失了——夜泉直接从木头箱子本不应该存在的缝隙开始全数渗出,旁边的两名术师连忙避开,那个无效化异能者倒是毫不避开,任由黄泉冲湿他的裤脚,非常可惜的是,虽然确实对太宰治造成了一些灼烧。

  可能是因为规则来说世界的规则大于个体的规则。

  但对他造成的伤害明显比不上善子在旁人身上看过的那种程度。

  “某种程度上来说……太宰先生还挺皮糙肉厚的?”巫女倒一点同情也无。

  而那边在箱笼里的夜泉流尽後,本来密不透风的盖子直接被风吹开了一条缝。

  比起打开。

  那更像是报废了一个匪箱。

  几人都没有预料到这样的展开。

  善子直接上前,打开了匪箱的盖子——那箱笼好像这会儿才想起自己是个在水里泡了百十年的老物件似的,直接散架了。

  里面什麽也没有。

  除了善子的三人都心下一沉,而对这种情况早有些许预料的猫眼巫女倒是没出现太大的情绪波动(虽然她本来也表现不出来)。

  “再试试吧。”七海推了推墨镜,语气倒没有那麽低沉,“匪箱完整损毁的话,也有可能是别的意外情况吧。而且如果是二选一的猫箱的话,成功的概率呢?得实验出来才行。”他将善子手里真人的另外一条腿拿了过来,“其它的箱笼呢?”

  金发三七分的语气里带着点催促。

  而那边的夏油杰则是叫出了自己手里几个等级比较低的咒灵:“这几个家夥本身也只是聊胜于无的收藏品而已,如果那条腿也溶化的话,试试这几个吧,封上马上打开的话应该没有那麽容易溶化。”

  ……他说得不错。

  就算普通人,在匪箱里也多少能坚持个一两个小时,更遑论凭借负面情绪存在的咒灵。

  旁边负责搬运整理行李的几个式神直接撂下了手里的‘本职工作’,所泽光直接扭头看向了旁边的几个帮忙其他式神:[力气比较小的辅助监督还有窗去整理仪式典籍和衣物——术师组去周围的湖还有山顶的彼岸湖那边收集已经空置的箱笼。]

  那边的巫女低头看着已经散架的匪箱,想的却并不是实验失败的事情。

  ……坏了啊。

  幸的箱子。

  那位辅助监督前辈算得上在场里最了解善子的人之一,她回头瞧了一眼木楞的巫女,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幸已经不在了……要是她知道她的箱子能帮上忙也会高兴的。]没空安慰这个年纪最小的妹妹,几名式神转身就开始了行动。

  几名式神踩着夜泉搬回来了四五个箱笼。

  七海把真人的腿丢了进去,夏油则是又挑挑拣拣抓了几只咒灵作为备选试验品。

  太宰治伸手,以不同的方式触碰几个匪箱——最後还是终于得出了结论。

  即便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但两名术师仍是被这样的结果带得心下一沉。

  那确实和太宰治触摸的方法有关系,但也没有那麽严重——成功的概率应该是一半一半。

  巫女的箱笼身上刻着无数的咒文,有表述绝对保密,里面无论是言语还是个体都无法离开的那条,也有写着允许夜泉从死那侧涌入,将箱笼浸满的条款,更有保持它的外型绝对无法被破坏丶不会被腐蚀的约束。

  因为箱笼的制造技术是完全保密且失传的技术——毕竟巫女世界只剩下善子还活着,典籍的破译和理解也需要很长的时间,箱笼上面的雕花和刻纹到底哪条对应着哪条束缚现在已经不太清楚了。

  几次实验之後。

  只有当太宰治仅触碰箱笼门的缝隙的时候,箱笼是可以完整打开的——但那并不是因为他找到了那条咒文本身,而仅仅是切断了门缝和咒文之间的联系而已。

  除此之外,触摸丶接触箱笼的其它部件都会导致整个箱笼的崩毁,继而导致里面的对象溶于夜泉。

  好消息是。

  只解开门缝的方式确实存在一定的存活可能。

  坏消息是——可能性只有一半一半。

  一半的情况,在打开的时候箱笼里的咒灵直接就被导向了‘只有里面的东西溶于夜泉’才能打开这一条件;另外一半的情况才是几人期待的结果,虽然咒力和外表都出现了被夜泉腐蚀的伤害,里面的咒灵至少是全须全尾的出来了。

  “……”夏油杰没有说话。

  两名术师看上去心情都不大好。

  “应该还有别的办法吧。”太宰治看着匪箱上的雕花,摸着自己的下巴,倒是没有两个术师没那麽失望,“现在的态势只是没法在一周後的仪式之前解开箱笼而已。”

  七海看向了那边的巫女,後者这会儿正在帮几名式神恢复被夜泉腐蚀的伤口,看上去倒没什麽失望的神情,他这才看向这株喜阴植物,“你有什麽办法?”

  “太宰先生应该是想在典籍里找到匪箱的制作信息吧?”那巫女坐在神社的走廊缘道上擡头,“按照他触摸的几次来看,箱笼应该是在哪里刻有‘被封存的东西绝对不允许泄密,以此来交换里面的永生不死’或者类似的条款吧。”

  善子举起一根手指。

  永生花的不死即为束缚的结果,那麽绝对不允许逃离就是因——而这条款一定刻在箱笼的某处。

  比起让箱笼打开。

  “只要确切地找到这条条款就可以。”并且在不破坏箱笼其它回路的情况下,只无效化它。

  这样确实会导致里面的巫女不再是永生花,身体不再接受那种‘只要不崩溃就不老不死’的不死性加成,甚至可能因为长达百年的箱笼中的生活直接老化。

  太宰治将绑着绷带的手架在下巴下面:“但是,黑沼小姐是十岁左右进入的箱笼,现在也才不到十年对吧?”那麽,她就算年龄老化,在箱笼里的岁月也没有超过自身的年龄,甚至是刚刚好。

  “所以,只要在匪箱上多实验几次……”

  “必须要配合古籍把制作记录丶咒文回路分析都找到才行。”巫女摇了摇头,“我的箱笼是大柱的箱笼,里面的条款只会比箱笼更多跟更复杂。”木楞着脸的前辅助监督低着头,语气却有些低沉,“……我真的要从箱笼里出来吗?”

  “不是说了有那个可能性吗。”七海有些生气地看向了那边的巫女,“你是想要放弃吗?黑沼。”

  夏油却只是靠向了廊柱,看过那巫女记忆的特级已经猜到了她的想法:“是因为巫女的能力吧。”

  并不是舍不得力量。

  应该这麽说才对。

  “我能召唤丶构成式神,当然大部分原因是术式被扭曲成了血液构造身体。”善子歪着脑袋,看着旁边已经将东西整理完的式神们,“但更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的身体在箱笼里面,作为怨灵的灵魂可以在身体外游荡,而我的这个身体。”她摸着自己的心口,“是构造体,并不是本体,所以可以维持半接触的模式来操纵,以此给式神们留出可以通行的空隙。”

  但是如果她没有在箱笼里的话。

  灵魂就是生魂。

  生者是不应该看得到死的。

  “灵魂也没法随便离体到处乱跑了。”

  那麽她的‘看取’就仅能带走怨恨和痛苦,将亡魂引向丶超度往她生得术式里的那片河滩,平和地等待着往生的渡舟而已。

  除了领域展开,在自己坠入夜泉的那半个小时之外,将不再会有任何式神能够被构造出来。

  “恐怕那个时候,除非我进行领域展开的话……我应该再也看不到倒影里的生得领域了才对。”因为活着的人是看不见死去的彼岸的,“不丶按照我领域的本质的话。”

  那是以自身沉入夜泉交换来的同伴们的显现的领域。

  “哪怕是展开恐怕也看不到了吧。”哪怕他们就在身边,除了强制召请的片刻,也是看不到丶听不到的。

  他们将永远站在生死的两边。

  “虽然看取还是可以当充电宝就是了。”那巫女这种时候还能说冷笑话,“搞不好我会变得超强。”

  倒是旁边的夏油杰突然开了口:“那可不行。”像是自己也没察觉到自己能说出这种话,那家夥话音刚落,就下意识愣了一下。

  “所以说,我会想办法把夏油特级构成出来的。”

  “我不是说这个。”像是想通了什麽,他看向善子,但话的内容却和善子预料的拒绝相差甚远:“善子妹妹……你得活下去才行。”

  然後。

  那怨灵本人叹了口气:“到时候想办法再召唤就可以了吧?”他露出了真拿你没办法似的笑容,拍了拍猫眼巫女的头顶,“我们的时间还有很多,稍微学学灵魂离体术怎麽样?”狐狸眼笑眯眯地举起一根手指。

  “巫女不包括那种技术啦。”不过倒是有可以让别人强制离体的。

  这麽想着的猫猫眼巫女已经动起了歪脑筋:“不如我把这技术教会五条特级或者是谁,帮我完成离体吧?”

  “那家夥学不学得会我倒是不怎麽担心。”七海推了推护目镜,“但他搞不好会采用拳头把你灵魂揍出去的方式。”或者是直接爆炸。

  “啊,这样说来,为了增幅的话——光前辈!”巫女看向了旁边面露担心的所泽光和式神们,已经恢复了精神的猫猫眼熊孩子伸手摆了起来,“库房里最大的巫女和服,一米九的男性能穿下吗?”

  旁边的夏油杰摸着自己的下巴:“金饰和手里拿的神乐铃也安排上吧。”出起了馊主意,“化妆……唔,善子妹妹不擅长的话就拜托硝子好了,她肯定愿意。”

  [我们是不介意的噢?]几个式神凑在一起,趴在廊柱上看向了巫女,[反正也是一直在你身边嘛。]

  那同级女生看向了善子:[我也想看善子超强是什麽情况,该不会也变成猩猩吧(笑)?]她双肘撑在栏杆上歪着脑袋。

  猫眼巫女当然知道那个,也明白他们的意思:“所以我根本没有问吧。”

  东西已经收拾完毕,连同善子要求的超大尺寸的巫女和服也给她找了出来——三个男人等在山脚下。

  善子拿着特産和理子的花环去山顶的彼岸湖祭拜去了。

  “说起来,黑沼小姐的母亲也是巫女是吧?”

  “啊。”夏油杰表情若有所思,“……那个疯女人?对,是日上山土生土长的巫女噢。”和山脚下的温泉旅馆老板还有亲戚关系。

  剩下两人看向他,但那怨灵明显没有解释的意思,语气有些含糊:“倒是……有些能理解她最後的做法了。”

  一行人回到东京咒术高专的时候天还没亮,似乎是因为一年级的几个人的工作熬了大半夜,这会儿已经在硝子那边接受了治疗之後就已经回去休息了,那头已经过度加班的七海直接拽着太宰治就找临时给术师借住的宿舍休息去了。

  善子回来只来得及跟勉强下班的硝子打了个照面,被前辈校医抓着问了几句休假的细节就被放走了。

  “看他们现在的伤这周估计都不能出去了,你明天去教室或者是体术训练……不,还教室找人就行。”硝子这麽说着打了个困得不行的呵欠,然後才想起了什麽,“这个点你回去会把理子吵醒的吧?要在校医室休息吗?”

  话是这麽说,那前辈已经把医务室的钥匙丢给了善子,并强制她接受交易:“如果是你的术式能临时处理的情况你就先看着。”

  恐怕後者才是这个不想熬夜的校医的打算。

  前辈摆了摆手,又没好气地给了站在旁边的夏油杰一个肘击才扬长而去。

  夏油杰倒没有躲,明明这点痛根本拿他没什麽办法,那眯眯眼怪刘海还是吃痛地歪起了身子——然後被疲惫的女校医给了个白眼。

  过于漫长的一天过去,索性这个下半夜运气挺好,没有需要紧急处理的病人,巫女直接睡到了上午日上三竿,她瞪着比平时空洞三分的眼睛抓了抓头发才爬了起来。

  然後她这才回了趟宿舍洗漱了一下——那个迷你天元大人看来最近作息挺好,宿舍里没人。

  于是。

  那巫女终于带着要转交给五条悟的东西找到了一年级的教室。

  这还是她头一次以既不是学生也不是辅助监督的身份等在这里——说实话。

  “……感觉倒有点像是接学生的家长。”善子一边前进一边和旁边的式神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远远的还能听见一年级教室里乱哄哄的声音,多半又是某个白毛特级用上课的时间搞什麽JUPPON[1]有奖竞猜之类的。

  估计是六眼早就看到了善子的到来。

  善子还没走进教室的走廊後窗户的范围,教室的前门就唰地一下打开了,和预料中的白色扫把头不同,先出现在视野里的是个绑着发带的麻花辫小鬼。

  理子直接从门里蹿了出来,对着巫女的方向就是一个百米冲刺——

  後面跟上的扫把头动作倒是快,一道白色残影直接抓住理子就把她从地上拔了起来:“好咯~”

  行动是人渣,言语是不知名儿童节目主持人一样的五条悟像是卷着一团毛毯一样把理子单手抱了起来。

  “真不愧是我们的小理子!居然发现了姐姐——不过现在我们第一届JUPPON有奖竞猜还没有结束,不可以逃课噢?”

  那边的善子倒是看了个热闹:“不过,一分钱抚养费都没给过的家夥还是不要以监护人自居吧,五条特级。”猫眼巫女手里提着一袋伴手礼和一袋要交给五条悟保管的巫女衣物和典籍,这才走到了门口。

  “那给了抚养费就可以吗?”那位最强只是擡擡手姑且算是打了个招呼,然後另一只空馀的手摸出了手机打开转账界面。

  夏油杰一脸看戏的模样:“就算是五条家主也买不起的吧?悟。”

  “我可以试试嘛~?你看,咩咕咪不也……”扫把头笑眯眯地举起一根手指。

  那边还打着绷带的海胆头从走廊的窗户伸了个脑袋出来:“请不要把我牵扯进来,五条老师。”

  善子更是在身前勉强擡手比了个叉:“我拒绝,咒术师首先就不合格。”

  “诶——”

  “……而且那种态度总感觉会是我多照顾一个小孩,说实话,太麻烦了。”

  这下,本来是闹着玩的五条悟脸上突然露出了那种胡来的认真考虑的表情。

  理子直接闹了:“姐姐怎麽能说那种话呢!喂——笨蛋五条把我放下去!”她的小短腿直接在空中蹬了起来。

  那姐姐倒是有些缺德地移开了视线:“啊,抱歉丶理子,但是照顾小孩果然……”

  “是只有我就足够的意思,是吧?”黑发蓝眼的那个小孩眯起了眼睛。

  “嗯……啊丶是丶是啊。”巫女难得有些结巴。

  而五条悟则是摸着下巴,沉吟了片刻,被眼罩蒙着所以看不到眼睛,不过嘴角倒是咧了起来:“不过善子既然都从高专毕业,也不是辅助监督了,不如换个称呼吧?”

  善子直接无视了他的说法。

  下课铃适时地响了起来。

  绑着绷带的海胆头直接从教室里钻了出来:“黑沼前辈。”他几乎是有些催促地来到了善子的身边,“那个……”

  “啊,咩咕咪。”猫眼巫女点了点头,提了提手里的东西,“我把要寄存的东西交给五条特级就可以出发,说起来悠仁和野蔷薇要一起去吗?”

  “……”五条悟这才感觉到了些许不对劲。

  “啊,黑沼小姐你也在这边吗?”走廊的另外一头,刚给二年级分派完工作的伊地知看见了这头走廊里的熟人,“好久不见,夏油先生。”几天不见这辅助监督看上去好像又瘦了一圈,他向着这边行礼鞠躬。

  作为後辈的巫女也回了一礼:“我都听幸吉说了,这段时间的对接麻烦您了,洁高前辈。”

  那边的白色羽毛球终于察觉到问题在哪了。

  猫眼的巫女回头看向了这位最强:“怎麽了吗?五条特级。”这麽说着她才想起刚才的事情,善子将手里的两个袋子提起,“对了,一会儿我得跟惠一起去医院一趟,这些东西是下周去薨星宫的仪式需要用到的东西——我想拜托五条特级您帮我保管一下。”毕竟这里面好几样都算得上孤品了,弄坏或者是丢了就很难再在短时间找到第二件,“如果能用六眼帮我看一下……”

  五条悟没有反应。

  “五条特级?”善子有些疑惑地歪着脑袋,“那个……五条特级?”

  “诶……该不会我被排挤了吧?”那男人挤出了一个笑容,接过了善子手里袋子,语气黏糊糊地带着点抱怨,“大家都改口了就我还是五条特级啊?让我看看~是什麽呢?没有伴手礼我可不干哦~善子。”

  夏油带着点幸灾乐祸转告了昨天七海的说法。

  而善子根本懒得理会这两个特级之间她看不懂的官司。

  她瞧着那边兴致勃勃翻开善子递去的几个纸袋的最强,倒是秉着交代清单的想法把内容物都告诉了对方。

  “伴手礼在旁边的小袋子里面。”这点礼仪巫女还是明白的,“本来没打算这麽早回来,所以都是好放的糕点,在唐人街买的。”然後她看着那边拿起一块和果子嚼嚼的特级,才指着大袋子开了口。

  “这边是要交给师匠的典籍,然後下周召唤仪式要用的巫女的服装和配饰——啊,如果不麻烦的话能请您帮我找个和服架子把它们挂起来吗?”善子将手搭在自己的下巴上,思考了片刻,“毕竟巫女的白无垢现在也只剩这一套了……弄丢或者是有折痕的话我怕会影响上面的咒文。”

  “——白无垢。”那白发特级语气淡淡地重复了一句,语气里的笑意不知不觉间已经消失了大半。

  善子这才注意到走廊上除了笑眯眯的夏油杰之外,已经没了旁人。

  她点了点头:“嗯,怎麽了吗?五条特级。”

  那白发男人将嘴里的和果子嚼了嚼然後咽了下去,他重新擡起嘴角,咧嘴笑了起来,声音很沉。

  “善子你要穿吗?那天。”

  善子一开始没有回答……在莫名的压迫感里她不太想说话,缺乏情感色彩的猫瞳只是静静观察着对面最强的反应。

  五条悟嘴角勾起,笑音里带着抱怨:“真冷淡。”那以黑色眼罩蒙住双眼的男人慢条斯理地舔了一口拇指上的鲜奶油,“不想回答吗?别害怕嘛~我又不会吃人。”

  猫眼巫女胳膊上起了一片鸡皮疙瘩:“总是问我问题的五条特级……在我看来,您是很有距离感的人。”善子歪着脑袋,即便雷达已经开始疯狂报警,她仍是直视着那个以无限将自己隔绝的人,看向他被黑布裹住丶只能看见轮廓的眼睛。

  冷淡的人难道不是这边吗?

  神子。

  [1]广播剧里面的问答游戏,答到悟子哥最喜欢的整活回答会获得JUPPON评价满分,题外话了这里是。

  也是我对于悟子哥的距离感的看法(?)属于根据原作延伸的二设——不管是原作还是这边的二设,他都是一个观衆通过设定丶衆所周知的五条悟情报里面,非常了解的人(?),但是悟子哥好像几乎不说自己的事情。

  家人?不知道;爱好,好像什麽都很好但是不表现特别的偏好;日常生活,好像没有。

  就是那种摊开来好像什麽都告诉了你,但是仔细一想他什麽重要的也没说,不知道在想什麽的人,也是对于神子丶285的侧面的二设吧hhhh

  估计善子的拔旗本能和对人的敏锐嗅觉也有察觉那种事情吧(思考)

  当然,可能也是我的偏见,游刃有馀地索取丶占有,规避自己内心投入的人是没法谈恋爱的!(谬论)给我看看你丑陋丶脆弱丶没有安全感的那面!

  PS:此时的夏油满脸烦躁(但是感觉会影响节奏就干脆不写他了(你礼貌吗)

  巫女与执念僧侣,巫女与神子,感觉又变成了微妙的对称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