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战
良明一袭青裳与当下的季节格格不入。他走路一向轻巧,几乎就没有声音。手捧一株天竺兰,一手在背后,款款走到了景恒宫门前。
侧耳去听里面的动静,当一阵鼓乐在耳的时候,良明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丝诡诈的笑容。
没想到这一趟捡了个大便宜。
“四皇子,该就寝了。”里面传出来一个女声,不卑不亢。
“唔,知道了。”是景恒的声音。
这两个人的对话让外面的良明为之一怔,他在想什么时候自己幸苦□的“四皇子”会听除了自己以外的其他人的话?
良明忍不住推门而入,连招呼都不打一声。
“四皇子。”他微微低头行礼道,“时辰尚早,您怎么就要就寝了呢?”
景恒斜眼瞧了良明一眼:“我觉得不早了,乏了,想睡了。”
赵之亦站在他的边上,低头,并未朝来人看去,但余光还是瞥见那个人似乎是良明,但脸上依旧没有波澜。
良明自然也是瞧见了赵之亦,“四皇子,这位宫女是……”
景恒甩了一下衣袖:“她就是赵之亦,照我看来倒没你说的那么狡猾。”
“你先下去吧。”良明吩咐赵之亦道。
赵之亦对着良明行礼,继而道:“我是四皇子的宫女,并非良大人的。”
良明先是一怔,继而将视线挪移到了景恒身上。
景恒大笑:“你看,她还是蛮听话的嘛。”接着侧头面向赵之亦道:“你先下去吧,我和良大人还有事。”
“是。”
赵之亦走的时候还带上了门。
良明见她走了,才上前坐到了景恒边上的那张椅子,附在景恒耳边轻声说话:“你怎么把她给带回来了,另外一个人呢?”
景恒面露不悦:“我想谁就带谁,你管的着么?”
“那另外一个宫女呢,在不在你这里?”
“她太凶了,我才不敢把她带着,再说人家也不肯听从与我,改天儿方便将她处理掉赶出宫就是了。”
“宋岸染不可以出宫!”良明忽而激动地站起来。
景恒吃惊地望着他,“良大人,您这是怎么了?不过就一个与我作对的宫女如何惹得您费神?”
良明知道自己方才失态,倒也不多解释,重新坐定。
“这个宫女对我们而言非常重要。”良明悠悠道,“她有可能是能够解开棋谱之谜的钥匙。”
“你是说,她能够走出宫内的禁地?”
良明点了点头:“嗯。”
景恒想了一想:“那我明天怎么着也要将她带来。”
“不,”良明阻止道:“我有更好的主意。”
一向荒凉的禁地前矗立着两个人,一个是宋岸染,另外一个则是神出鬼没的序舒大妖女。
“那娃儿就住这儿?”序舒一手指着自己的脑袋画了一个圈,另外一手指着破旧的小茅屋道。
宋岸染知道她画圈的意思,无非就是说小花那儿有点儿毛病么,抱手在前不屑道:“人家脑瓜儿不太好使,可是却比某人要来的实在多了,某人呢,就知道将好脑筋用在歧途上,倒不如傻了才好。”
听见这些冷嘲热讽,序舒几步走到了宋岸染面前,几乎就将自己的脸贴上了她的。
“你想干嘛?”宋岸染脑袋往后仰,她该不会想……
“我就想这样!”
序舒说罢,脑袋狠狠超前一冲,额头就磕到了宋岸染的额头。疼的后者哇哇大叫。
“我的序舒大小姐大首领,您额头上可是有一块丑不垃圾的硬物绑在上面,我这儿是血肉之躯呀……”宋岸染摸了摸额头,幸亏没有出血。
“我知道。”序舒得意道:“不然我也不会撞你。”
宋岸染摸着额头道:“我不玩儿了。今日到此还有正事呢。”
序舒邪瞄了一眼密林禁地,“莫非你想进去?”
“嗯,”宋岸染道,“你们不是说我能够拿到棋谱么,既然他们需要这个东西,何不我们自己拿到手,那么或许还有一点儿胜算。”
“你要拿棋谱换小亦?”
“是呀,”宋岸染发现了序舒的脸色正在变化,方才还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可是现在就忽而严肃了许多。
“怎么,不行么?”
“你怎么知道他们在找棋谱?”
“我不知。”
“啊?”
“方才我只是猜测,但是你刚刚告诉我了,你说‘你怎么知道他们在找棋谱’而不是问我‘你怎么知道他们要棋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