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臻不注意地“切”了一声,提醒道:“明天别忘记来啊。”

  约定好了哦

  沈安山也没告诉沈殊什么时候带她去看老妈叶霜,只是让她提前整好行李准备,估计就是这两天了。

  这两天。

  沈殊打开日历,手指一下又一下数着。

  已经过去四天了,沈安山连个消息都没有,工作到人间蒸发了一样。

  沈殊坐在椅子上,脚用力在地板往右边一蹬,接着收起腿蜷缩在椅子上,随椅子一圈圈转。

  房间内没开灯,唯一的光线是从窗帘缝隙中斜斜照射到书桌上。淡淡的光在桌子上晕染开,边缘的光线越来越浅,直到跟旁边的黑暗融为一体。

  沈殊的视线随着旋转的椅子扫视了一遍这个自己已经住了几个月的房间。

  她只觉得这个家有点奇怪,有人住,却又像没有人的气息在一般,死气沉沉的。

  究竟少了什么东西?

  她想的太入迷,歪着脑袋抬头盯着天花板。

  等椅子慢慢停下来后,她收回视线,却被房门外的沈安山吓一跳。

  心脏突突的剧烈跳动,要不是对方是自己爸爸,沈殊估计得一下蹦起来。

  她也奇怪为什么沈安山经常冷不丁出现在门口,虽说确实没有未经允许就进女儿房间,可是这样默不作声地站着好像更恐怖吧。

  “你……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沈殊深吸一口气问道。

  沈安山回答道:“蛮久了,是你想东西想得太投入了吧。”

  沈殊没说话,站起来转身把窗帘拉开,整个房间变得透亮,光线好得让她还有点不适应。

  他接着说:“行李准备好了吗,等下就出发了。”

  “好,”沈殊点点头,又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回来?”

  沈安山冷哼一声,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都还没去呢就想着什么时候回来,果真是你妈的好女儿。”

  -

  十分钟后,沈殊坐在车子后排。

  安全带系得有点紧,胸口的衣服紧紧贴着身体差点喘不上气。

  自从沈安山和叶霜分开后,沈殊跟自己妈妈也没再有联系。一方面是叶霜换了联系方式,而沈安山没告诉过沈殊,另一方面是沈殊觉得自己也有点亏欠她。

  N镇的路况不好,隔段距离路上就随机有个坑,车子开过去一颠一颠的。

  沈安山不能把车开得太快,只好在空旷的地方腾出两只手给自己点上烟。

  烟顺着风吹到车内,难闻得很。

  沈殊捂着鼻子,忍不住开口:“爸,少抽点。”

  沈安山没听见似的,把车窗拉下一半,手伸到外头弹了几下烟灰再缩回来。

  “你啊,就是跟你老妈一副德性。不该管的东西就少管,别到时候闹得大家都不愉快。”

  沈殊没再提意见,拉下窗户,任由冷风灌进脖子。

  风吹得脸有点干燥,几乎都要睁不开眼睛。只有这样,车内的烟味才消散些。

  又开了会儿,后边的路稍微平了,沈安山随手把烟头丢在路边。

  沈殊赶紧把窗关上,沈安山也把暖气打开,他大概也是冷得受不了了。

  暖气迎面吹来,带了丝困意。

  父女两人在密闭的空间内独处也是少有的事,而且还不怎么说话,气氛压抑得很。

  沈殊打了个哈欠,困意袭来,她转头看向窗外,房子渐渐变小。

  看着一排排路灯飞驰而过,沈殊的大脑也逐渐变得迟钝。眼前模糊成一团,像是想透过雾面玻璃观察里面一样。

  很快沈殊睡了过去。

  她好像做了个梦。那时候沈安山和叶霜还在一起,他也是开着这辆车,沈殊坐在叶霜旁边。沈殊的记忆有点模糊,具体去干什么她是不知道,不过好像是想去看望谁,是奶奶还是外婆。

  突然,沈殊被急刹车惊醒,整个人往前冲了一下,双手抵在椅背上才稳住。

  “操!”前面传来沈安山愤怒地摁响喇叭声,“哪来的野狗,白天还他妈到处乱窜!”

  刚睡醒的沈殊还处于梦游的状态,被沈安山这么一吼,心情自然是不爽的。

  她忍住没发出声音,揉揉被撞得酸痛的手腕看向窗外。

  天快黑了,远处云层被落日染得一片橘红,映着她的脸也流露出一股金色的暖意。

  好温柔啊。沈殊心里想。

  于是她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给宋予发去。

  “好想跟你一起看日落哦。”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