煊时沉默了。她哪儿来的计划啊。

  说实话她这会儿还有点后悔这半年没有通过电子设备跟贝琳达交代这件事。

  面对面谈心可比想象中难多了。

  “你是怕她这会儿太伤心。你不想想,要是你一下子人间蒸发,她会不会更伤心?”黎笙好声好气的又跟煊时讲那重复了好多次的道理。

  煊时垂着眉眼,就抱着黎笙不说话。

  黎笙摸了摸她的头。“金碎片应该也不会那么快找到。你要实在开不了口,还能再拖一段时间。”

  这才是煊时想听到的话。她只是来追寻个认同感,让她拖沓的时候没有那么内疚。

  这份心安理得的摆烂在第二天被打破。

  献月终于想起来了发簪的事,把自己的猜测跟黎笙讲过。

  黎笙拿着簪子仔细感受了一下,紧急把远在雪山滑雪的梅拉和尹晨澍喊了回来。

  这事儿没有瞒过贝琳达,她看着那几个人,心里的疑惑大了些。

  “我以为她们是驴友,结果不是?你们是在找东西?”贝琳达抓着煊时问了这个问题。

  煊时躲闪的眼神让贝琳达直觉问题很大,这下不肯放过她了,一定要问个究竟才行。

  “找什么?为什么要找,替谁在找?这个跟你们的魔法有关系吗?”贝琳达想不出煊时瞒着她的理由。

  “贝琳达。”煊时终于是鼓起勇气,正视了她的眼神。“如果我说我们一家其实是外星人,你信吗?”

  “开,开什么玩笑?”贝琳达被她突然正经的态度吓了一跳,下意识反驳起来。

  “你,你不是认真的,对吧?”她想得到否定的答案,煊时终究是转过脸,默认了她话的真实性。

  贝琳达张嘴,半天没说出一句话。“你,你们是来蓝星找东西的,那,东西找完了,你是不是就……”

  她第一时间想到的问题就是困扰了煊时数月的问题。

  “对。我会离开蓝星。”煊时狠心说出了这句话。

  贝琳达有些难以置信。“那我呢?我们这样算什么?你就这么走了,我怎么办?”

  她盼圣诞盼了多久,只为能来见煊时一面。

  她想,等煊时忙完京城的事,一定会来m洲陪自己,这样她也不用日日守着手机思考要说什么,要怎么说,也不用对着航班官网思索哪个时间段最合适了。可煊时现在告诉她,她要彻底离开蓝星了?

  “你一定是说笑的,对不对?今天其实是c国的愚人节,所以,所以你才骗我。拜托了,告诉我你是在说谎。这一点也不好笑。”

  煊时从来没有提过这件事,为什么会这样?

  贝琳达不能接受。她脑子乱乱的,仿佛煊时的话一定能成救命稻草,她得赶紧抓住。

  煊时叹了口气。她按住贝琳达的肩,“c国没有愚人节。我是认真的,我和她们都是克莱西星球的人。但,但我不是有意骗你,我也是今年才知道这件事。”

  她看着贝琳达这副小心谨慎的可怜模样,心酸极了。

  她就是不想看到她这样,她希望贝琳达一直都是笑着的。“我真的不是有意隐瞒……只是,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讲。”

  “可……”贝琳达感觉胸口闷得慌,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怎么会这样?多年的女朋友,怎么突然就要离开了?

  她们明明熬过了那么多争吵,就在她觉得两个人终于要见到共赴未来的曙光时,煊时突然说她的未来里不可能有自己。

  只是这么想着,贝琳达的眼泪就掉出来了。

  她看向煊时的眼神还是写满了不可相信,眼眶红着,泪顺着落到衣服上。

  煊时抽过纸巾,想给贝琳达擦眼泪,被她一下打开手。

  “不要碰我!”她转过头,抱着腿埋头开始痛哭。

  煊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僵在原地,想靠近,就会被贝琳达吼开。

  她也不敢走,贝琳达这会儿这么难受,她怎么可以走?

  哭了一会儿,贝琳达忽然想到了什么,抬头,抓住煊时的手腕。

  “你可不可以,不要走?留下来,留在蓝星陪我?”她知道这样很自私,但她只是想跟煊时在一块儿。

  哪怕半年才见一次也好,她不要永别。

  煊时咬着唇,眼角有些红。她闭眼摇头,贝琳达眼泪决了堤,涌出来,扑在她手上。

  “为什么?你不想要我了吗?不喜欢了吗?以前说的海誓山盟都是假的吗?”贝琳达摇着她的手,呢喃着为什么。

  煊时不敢回答,只是一个劲儿的给贝琳达擦着眼泪,不顾自己也哭红了鼻子。

  “可是贝琳达,那是我的家乡。我的亲人都在那边。你呢?你愿不愿意跟我走?”说这话的时候,煊时的嗓子已经有些沙哑了。

  话比十二月的京城刮的寒风还冷,直接刺痛了贝琳达的心。

  她的痛苦直接反应在身体上,有些反胃,心跳也加速起来。

  因为她知道答案。她不会跟煊时走,所以,煊时也不可能陪她留下来。

  “煊时,煊时……可是我不想你走,我,我好想跟你一直在一起。”贝琳达已经没什么力气反抗煊时把她抱在怀里的动作了。

  她贴在煊时胸口,眼泪沾湿她的衣襟。煊时哽咽着,一遍遍的说着我也想跟你一起。

  可那是她的家乡,那是她的亲人们。

  贝琳达做不到把煊时拴在自己身边,能拿什么留住她呢?炽热的爱?所谓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大饼?

  我该拿什么留住你?我的外星女友。

  贝琳达没有答案。或许她这辈子最错误的决定,就是当年夜里偷偷进了煊时的卧室,问她为什么要装疯。

  不去问,她们就不会开始,不开始,心也就不会痛。

  但她真的很喜欢跟煊时一起度过的那些下午。

  她们对着湛蓝的天空,把云朵卷成雪糕,背着家长分享超额的冰淇淋,把秋千卷起又放开,看它旋转着上天,遮住那一抹骄阳。

  m洲的乡下朴素又纯善,她们和邻居家的妹妹过家家酒,追着那只缺了一条腿的黑狗趟过泥水地,看着麦田被清风拂倒又立,酣畅的笑声回荡在原野上。

  亦或是后来进了高中,煊时帮她打饭占座,两个人形影不离,荣获连体婴儿的称号。

  回忆是疼痛的。苦涩蔓在心间,贝琳达抓着煊时,冲她的肩咬了下去。

  直到嘴里尝到一丝血腥味,她才松开煊时。

  煊时什么也没说,只是看着贝琳达,目光炽热,仿佛要把她的每一寸都刻在脑海。

  “不要这么看着我,你都,都决定要走了!”贝琳达没忍住,泪又撒了出来。

  煊时抱着她回了房间,任由她在自己身上发泄情绪。

  煊时再出来时,已经是快一天以后了。

  黎笙她们都确定发簪和金碎片有关,一齐围着献月要她再感悟感悟人间世事,这会儿看到路过的煊时和她身上的伤,黎笙咳了一下,煊时没有理她。

  “妹啊,你去关心一下煊儿吧,我看她身上这伤……”黎笙不好多说什么,她没想到煊时选的让贝琳达消气的办法这么狠。

  献月硬着头皮去了。煊时摇头,拒绝了她的治疗。

  “我,咳咳,我没事。”嗯,张嘴就来乱说了,嗓子哑成这样还要说自己没事,献月给她丢了一盒润喉糖。

  “姐……就,别太难过,黎笙说修通磁场通道的可能性挺高的,你们不一定永别了。”

  献月拍了拍煊时的肩,煊时吃痛一声,献月才注意到她那青一块紫一块的肩。

  “……我,我先走了!”献月赶紧跑了。再不跑等煊时把这事儿处理完,遭殃的就是她了。

  只想出来拿点面包和水的煊时,认为自己下次还是该晚上没人的时候出来。

  啧,好像没有下次了。得,更难过了。

  回房间,贝琳达看到她身上的伤也不好受。

  但说不定这是她们最后一次了,她怨煊时要走,没控制住力度。

  “吃点。”然而煊时还在帮她擦拭脸上的汗。

  贝琳达已经哭不出来了,她的泪流干了,只是心里堵得慌,所有情感挤在一起,发也发泄不完。

  “我妈说,她要修那个磁场通道。”煊时抱着贝琳达坐在床上,献月给的药没有效果不好的,她顺手也喂了贝琳达一颗。

  “所以,不一定是永别。以后,可能也还能见面的。”

  这算是这两天来贝琳达唯一听到的好消息。

  她死死的抓住煊时的手,险些又给她留下一道抓痕。“我等你。你一定要说到做到。”

  煊时想说不用,你过你的生活就好。

  但贝琳达能这么说,她不愿拒绝。

  贝琳达的机票也没有改签。她还是决定在京多留几天,就当是最后能跟煊时在一起的时光。

  她展示出了前所未有的黏糊,而煊时也异常的耐心,两个人都小心翼翼的对待彼此,如瓷器一般,不敢多用一丝力。

  她们也在这过程中终于找到解决彼此矛盾的最好方法,可惜为时有些晚了。

  贝琳达还找过献月一次。献月终于脱离了魔法社畜们的围攻,正在阳台吹风冲浪,等她的升霞姐姐洗澡,转头看到了眼睛尚红肿的贝琳达,给她打了个招呼。

  “找我有什么事吗?”献月打量了她一下,进房间找了一盒草药递给她,“安神的,泡在水里当茶叶就行。记得给煊时也泡一点。”

  “谢谢。我只是想问一下,你和她是怎么解决这件事的?”她指的是升霞。

  献月撇嘴,总感觉直说会伤到她。“就,她决定要跟着我走。”

  “这样啊……真好。我也有点想跟煊时走。”当然,也只是想想。

  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肯定会很不适应的。

  “可是你熟悉的人和事都在蓝星,而你原本也不属于克莱西星。看开点,我觉得我妈还是靠谱的。她敢说要修通道,应该就能修好。”贝琳达和升霞这种独行侠的情况又不一样。

  “是啊。我有个东西,你们走了以后再帮我给她吧。”贝琳达摸了一个厚重的本子出来。

  “怎么不自己给她?”献月接过,感觉自己的行李负担增加了。

  “不想看她哭。麻烦了。”贝琳达离开时,升霞刚好从浴室出来。

  献月扑过去,还顺便给她看了一样那个厚本子。

  两个人心里都想着“我也有一样的东西要给你”,但这会儿谁的纪念册都没完成,也只能对着贝琳达的那本册子平升感慨。

  “世说有情人多难成眷属,客观原因离开所爱的人还是挺难受的吧。”

  献月把有情人的概念扩大了一下,升霞算伴侣,黎笙煊时是亲人,都是她所爱的人。

  她一个也不想离开,她想要她们每个人都好好的。

  范围再大些的话,朋友之间的分别也让人伤感,但也无法挽留,只能祝她未来一路顺风,前程似锦。

  “嗯……这也算一个故事?发簪,你动一下啊。”这个故事还挺长,从近六年前开始的呢。

  献月摇了摇手里的发簪,簪子很给力的嗡了一下。

  或许是收集的故事多了,最近波动愈发强烈明显,这一次就连楼下黎笙她们都感受到了,连忙上楼来问情况。

  “妹宝啊,你能不能再多感受一点?”黎笙带着她精选的电影集锦来了!

  献月露出了匪夷所思的表情,人发簪是要记录故事,看个电影能行?

  “您自己试试吧,来,戴好。”献月今晚想跟升霞玩最近发现的端游,不想看电影。

  也对,不应该只有献月的感悟算。黎笙高兴的拿着发簪离开了。

  献月摇头,这都什么人啊,自己的工作自己不做,天天盯着别人。

  她丝毫没有骂到自己的自觉,窝近升霞怀里开始操作屏幕上的角色了。

  新年将至,贝琳达依依不舍的在机场跟煊时道了别。

  她几乎是拖到了最后一刻才离开煊时的怀抱,忙不停的往登机口跑,看得旁边的人都忍不住劝了句,说现在交通那么发达,以后还能见的嘛。

  煊时就听着这句话,差点又掉眼泪了。

  她是靠意志力把自己带离贝琳达身边,坐上车回家的。

  心中那份想跟着她私奔回m洲的冲动许久没有消失。

  她终究是望着夜幕中流动的光点叹息一声,她们就这样没头没尾的结束了,刺一样扎在心里。

  青春这几年,说散也就散了,谁又真的甘心?

  她下决心要跟黎笙一起研究那个磁场,黎笙对着她那点高中水平的物理知识有些头疼,不知道该从哪儿教起,索性带着她一块儿去大学,她上课,自己做研究。

  煊时聪明,很快就把该补的知识补完了,跟着黎笙进了赵晓思她们的实验室。

  她们还在校园里看到过前来找宁教授开小灶补习的白希明,听闻了一则关于她们的故事。

  是快到c国年关,白家姐妹说要带着白希明来提前给宁教授拜年,宁骛远哪儿看哪儿觉得白盏庭眼熟,喊了几个老同伴来才终于确认了她就是二十多年前天天拿着书追在她们这群老教授屁股后面问问题的小孩。

  顿时亲切感爆棚,拉着白盏庭话了一下午家常,连带看向白盏励的目光里都多了好些慈爱。

  白盏庭省去了自己那些年的意外,只说换了研究方向,又被一群老太太老头子围着说可惜。

  “咱们可得好好教小希希咯,这可是白家的小天才喔。”

  宁骛远跟她的老同事们打趣,老同事们各个乐开怀,有的还说这是最好的新年礼物。

  或许话有点夸张,可对于教育者来讲,能看见下一辈的人才茁壮成长,真的是她们毕生的愿望。

  希希还不知道妈妈有这么些经历,怪不得她会带着自己认植物,还能给自己纠错。

  白盏庭很久很久没有进过校园了,校园翻新了一茬又一茬,唯一不变的还是那一汪湖水和它岸周的杨柳树。

  看着看着眼睛就花了。她似乎看到小时候的自己坐在那树荫下,抱着从图书馆里借来的泛黄厚书一页一页翻看着。

  周遭是清凉的风,晚霞是湖水的裙摆,荡漾在每一个路过人的心间。

  曾经是她,现在是她的孩子。

  血脉在传承,思想与行为也没有落下。

  白希明终究是她的孩子,或许某一天也会成为她理想里最光鲜亮丽的那一个。

  随后白希明又接到肖瑾的邀请,去她家做客。

  “肖阿姨,你的胃病怎么样了?”作为体贴的好宝宝,白希明的寒暄都是问候式的。

  肖妤笑着从厨房端了新做的糕点,跟她打过招呼后回了话。

  “谢谢小希希的关心。那个没有那么容易治好,我那主治医生开的药还挺有效,最近已经不痛了。”

  “妈妈晚上都能睡好觉了!”肖瑾跟白希明抱成一团,互相往对方脸上抹奶油。“光妹还有半个小时,她堵车了。”

  “你们好好玩,阿姨去给你们做饭。”肖妤看着女儿和朋友玩乐,悄悄的又在厨房抹眼泪了。

  结果被两个孩子逮了个正着,还发了以后不能悄悄哭的誓言。

  曲扶光比预计的来的早了点。进门就受到了两个好伙伴的奶油暴击,糊了一脸。

  “你们好烦啊,我不要吃这么腻的东西!”

  她叫着逃开,三个人在客厅展开了追逐战,跑着跑着白希明撞到了一个柜子,一堆药掉了出来,这才让她们暂时宣告休战。

  “这个是肖阿姨吃的药吗?我想研究一下!”白希明最近刚把细胞和分子生物学修完,正愁没有地方大显身手呢,机会这不就来了?

  “你别乱吃啊。”肖瑾很小大人的提醒了一句,拉着曲扶光在一旁坐下。

  可惜看药跟白希明学的内容没有太大关系。

  她顶多能从那一堆花花绿绿的学名里提取几个见过的字。

  但她发现了一点,贴在药物标签上的剂量和说明书里的建议剂量不一样,标签上的明显要少上近1/3。

  “怎么了吗?有什么问题?”肖瑾看白希明沉默的时间有些久,好奇的问了一句。

  白希明蹙眉思索了一下,这事儿她还是问问大人比较好,摇头继续跟她的好伙伴们玩耍去了。

  饭后,她让白家司机带她去了灵家的医院,碰到了日常被抓去按头学习的灵秋燃。

  “秋燃姐姐,帮我找一下给肖妤阿姨看病的医生可以吗?”

  有谁能拒绝有礼貌乖巧可爱的小希希呢?

  灵秋燃很爽快的带她去找了付知晚付医生,她们医院重金挖来的主任医生。

  付医生还没有下班,这会儿正在接待最后一个病人。

  白希明也就安静的坐在一旁等着,顺便看起放在一旁的诊断用具。

  介于她没有乱动工具,附近的大人也就没有阻止她。

  付知晚是见过这个小朋友的。她对肖妤这位病人印象深刻,连带着来看望过她的人也都基本上记住了长相。

  不过这个小朋友身边怎么没有大人跟着?不怕她走丢吗?

  “小妹妹,找我有事吗?”中年人换上一副和蔼的表情,让白希明对她的观感稍稍变了一点。

  “付医生,还记得十一月底您主治过的肖妤女士吗?”白希明态度倒是严肃正经,付知晚也就把态度端好,没有拿对普通小朋友的态度对她。

  “嗯,她三天前还来复查过。怎么了?”

  白希明斟酌了一番。“就是,您给她开的那个什么……唑,我看您给的剂量比标准剂量少了1/3,可以告诉我原因吗?”她没有一上来就质问,而是摆出了求知的态度,付知晚当然会好好回答她的问题了。

  “你叫什么名字?现在上初中?”这位应该是肖妤女儿的朋友,跟肖瑾应该是同龄人,怎么看起来成熟这么多?

  “我叫白希明,初一。但是我有在京大跟着宁骛远教授学生物。”白希明有点不满她转换话题,还是回了话。

  宁骛远说来也是付知晚本科时的教授呢,两个人时不时有联系,多是学术方面,但她也知道宁教授最近收了个小朋友当亲传学生,看来就是这位了。

  “嗯,这么说吧,每个人的身体对于药物的适应性是不一样的。有的人可能一次吃一粒效果就已经足够好了,若是让她一次吃两粒,是不是就多吃了?是药三分毒,一粒能解决的话,我个人是不推荐多吃的。毕竟,大部分西药在研发阶段是以白人男性的身体数据作为基准,剂量并不适用于女性,其余有色人种也应该按照情况适当调整。”

  这是付知晚以前出国深造的时候了解到的内容,那之后她经过一系列调整摸索出来了部分常用药更适合女性的剂量,用到了她开的药方里。

  这剂量仅在小范围内传播,大部分医生还是会按部就班照说明书剂量给病人开。

  付知晚是很不推荐这种行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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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要完结咯~还有三天左右吧!感谢点进来的每一个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