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可不可能,也许不是秦老说了算呢。”

  献月慢悠悠的从包里摸出一个资料,在秦老面前晃了晃。

  秦老看见标题和那堆数据,下意识就想来抢,却被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人按住。

  周围的秦家人也被捉住,保镖们还在宅子外傻守着,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秦老见状,内心大骇。

  他的老宅什么时候多了这些人?

  秦献月又是从哪里得到这些资料的?

  他只知道今天自己不下点血本,这件事怕是解决不了了。

  于是态度放缓,再也没有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了。

  “15%股份可以给,就是,可能需要一定的时间……”

  哪里是手续需要时间呢,明明是他本人的心理需要时间去接受。

  按着秦老的人还没离开,就站在秦老身边。

  献月瞥了秦老一眼,愣是给他瞥出了一身冷汗。

  “秦老应该知道,做生意讲究最佳时机吧?真可惜啊,你错过了。现在得20%了。”

  “好好好,20%”秦老受制于人,只想赶紧解脱。

  秦毅在一旁真的差点吓尿了,要不是有人抓着他,他现在就能双腿一软倒在地上。

  他不甘,不舍,一把年纪了,这辈子最大的指望便是那本该是他的秦老的位置,就算他等不到他儿子也必须拿到。

  毕竟他那体弱多病还不是秦家人的假千金姐姐没有孩子也没有继承权。

  可他没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秦老把股份交出去。

  献月办完事,满意的出了主宅门,脚步一拐,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去了后院。

  后院环境有些幽闭,树荫遮着,杂草也没怎么修剪。

  阁楼修的还有些高,看着压抑极了。

  但就是这样的地方,长期住了一个人。

  献月轻车熟路的上了楼,推开门。

  屋内干净整洁,除开灯光有些昏暗外,因着外部的植物,空气很是清新,还算宜居。

  献月对上了屋内人的眼神,回了带笑的眉目,余光瞥到她书桌上用笔头装起来的一大捧满天星,倒是惊讶她还没将这花丢弃。

  “谢过秦泌小姐给我当内应了。答应给你的5%股份也拿到了。”

  秦泌便是这阁楼的“主人”,秦家收养来的“假千金”。

  这些年说是养尊处优,实则似被囚在笼中的鸟儿,没有丝毫自由可言,有的只是人前看起来的优雅端庄,背地里连些尊严都得讨着来。

  而后黎笙被找回来,直接剥夺了她在秦家最大的“价值”,她倒也不怨,不如说松了一口气。

  这种价值不如没有,况且谁会想嫁一个根本没见过的人?

  只是那之后秦家越发忽略她的存在,只将她软禁在后院,除开送饭的佣人,好几天见不着别的人。

  别人也似乎忘了她,忘了这位秦家曾经的大小姐,只会在谈到她时嗤笑一句假千金。

  她觉得自己有些像小时候听过的童话故事里的长发公主,被囚在高塔,她下不去,旁人进不来。

  她也不会指望那么一个王子来拯救她。

  几十年前秦老在京城上流圈的评价可是钻石王老五,秦家风度翩翩的大公子,王子一般的存在,吸引了多少少女的春心。

  而后他娶了一位家境普通却风华绝代的女子为妻。

  女子以为自己获得了幸福,却又困于秦家的心计纠纷,囿于丈夫孩子。

  美人迟暮,人老珠黄,快生第二个孩子的时候又撞上秦老出轨,情绪几近崩溃。

  结果便是她将孩子丢弃在不知名的乡间,自己也一命呜呼。

  兔子急了都会跳墙,更何况秦泌这个活生生的人了。

  她怨这个将她带走养大,却又什么都不给她,不拿她当人的家,她恨那个人前一套背地一套的养父,她厌倦了配合他们扇一巴掌再给一颗枣的戏剧。

  于是献月联系到她时,她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整个可以说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后院,日复一日的无聊让她早就把构造牢记于心。

  她知道哪里是监控盲点,哪里不会有人巡逻,哪里杂草丛生,方便藏人。

  她也能知道佣人的行为举止,将之教与献月手里的人,让他们成功混入秦家。

  除开不甘和痴怨,她也还有些不切实际的野心。

  当然献月也没拒绝她。不管最后从秦老那儿要到多少股份,献月都会给她留下5%。接下来要怎么争,就得靠她自己了。

  “你是不是那个真千金的女儿?”秦泌这会儿望着献月,看到了她那双海子般的眼睛,同她在照片里看到的秦夫人的双眸多么一致。她早该猜到的。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献月觉得这个问题没有意义。

  若是,秦泌就会放弃这个唾手可得的机会吗?

  秦泌勾了勾嘴角,笑意不及心底。

  “不如何。我也没有怨过你母亲。我的遭遇同她关系不大。”

  不如说曾经是怨过,后来见她境况也不好,才幡然大悟,怨恨改为同情。

  她们都是秦家的受害者罢了。“只不过考核若是碰上你的人,我也不会手软。”

  这个笑才是发自内心的。

  “自然。你帮我藏人,我帮你拿股份,我们也算两清了。就提前祝秦泌小姐考核顺利吧。”献月起身,离开了秦家。

  “顺利吗?”进了自家门,献月就看到黎笙在客厅里有些焦急的绕着茶几走。

  煊时在一旁坐着看电视,目光涣散,不知道在想什么。

  见到献月回家,两个人异口同声道。

  “顺利呀。有姐姐给的资料,秦家一下子就滑跪了,没法头铁呢。”

  她放了东西,坐到煊时身边。

  黎笙这才停止了乱转,也顺势坐在沙发上。

  三个人这会儿排排坐,气氛不似之前那般紧张。

  “股份也拿够了。妈,你得准备一下之后的继承人考核。”

  献月拍了拍黎笙的肩膀。黎笙有些无奈,侧头看向她。“不是说好你们俩拿着吗?怎么还要我考。”

  “那姐姐也行。姐,你好好准备啊。”献月把目光转向煊时。

  煊时白了她一眼。“谁拿的谁考,好吧?你别老把自己的事儿丢给我们。”

  “嗳不是,这怎么就是我自己的事儿了。这不是咱家的事吗?”

  献月急了,支起身子,往煊时那边靠。

  眼看着两个女儿要吵起来了,黎笙抓住献月前倾的身子。

  “算了,我去吧。”就当替这个身体的原主拿了。

  献月这才又坐回位置上。“还是妈妈好啊。”说完,意有所指的瞥了煊时一眼。

  “啧,幼稚鬼,多大人了,还玩这套呢。”煊时不受她刺激,反倒是拍了拍她的头。

  “啊,刚想说你也好呢,拍这么重,要拍傻的。”

  献月煞有介事的摸了摸头,仿佛真的被拍晕了,往后一倒,窝进柔软的沙发背里。

  看了会儿很经典的c国肥皂剧,献月揉了揉眼睛,伸手换了个台。

  隔会儿想起她姐的感情问题,八卦之心顿起,眼睛一直往煊时那边瞥吧,又不敢问,怕惹煊时伤心。

  煊时哪儿能看不出来她在想什么,在第三次感受到献月的目光后,伸手把她的头按了回去,“冷战呢,没和好,别提她。”

  “哦……”献月安分下来,想起来今天还没给升霞发过信息,打开手机,对话框里还是上次约时间的内容,没有闲聊的话题。

  献月不知道该发点什么,担心打扰她,担心她会厌烦,担心……总之就是很担心,索性关上了手机。

  电视是没什么看头的,她思绪飘了老远,若有人在此处,就会发现她们三个都是差不多的表情,目光涣散着,没一个在关注电视里的内容。

  就这么荒废到晚上,三个人各自回了房间。

  献月对着迟迟没有发出去的信息叹气,伸手删掉没有营养的话,决定看会儿自己养的盆栽。

  献月的魔力已经不会在无意识间流出了,也不需要定期发泄。

  只是养植物花还算她一个爱好,每到一个地方就会摆上几盆,多是茉莉兰花这类带花的植物,用她的话讲,花儿可以丰富家里的颜色。

  蔷薇月季这类不适合摆在阳台上,养在院子里倒是不错。

  献月自然也种了好些,最近想培育点奇怪颜色的月季,毕竟红或粉不是很配升霞金绿的发色。

  网传的那种蓝色妖姬就不错。不过这种需要染料浇灌,若是想送给升霞,她还得提前准备。

  看了一会儿,她忽然感觉到一种强烈的魔法波动,是这个宅子里的人发出的。

  宅子里的佣人没有会魔法的可能,献月一瞬间警觉起来,是煊时还是有人闯入?

  波动持续着,她赶忙出了房门,撞上楼上也恰好从房间里出来的煊时。

  两个人对视了一下,波动来自二楼,也就是黎笙住的地方。

  两个人往二楼奔着,一路上没感觉到旁人入侵的气息。

  黎笙没锁房门,献月敲了一下后推开,看清房内的情况后,以为自己看错了,关上房门,又开了一次。

  “你在干嘛?怎么反复开门的,咱妈没事吧?”

  煊时落后了献月一步,没看见屋内的混乱,只看见献月有点傻的动作,当场怀疑起她的好妹妹是不是真被自己拍傻了。

  “……妈,你这,怎么回事啊?”献月暂时没有理煊时。

  煊时脑袋凑过来,终于明白为什么献月会那么吃惊了。

  黎笙身边围着一圈银白色的棱锥,多为固体,大小不一,一部分还在持续生成扩大着。

  作为前魔法协会的一员,献月自然是知道这是金系魔法觉醒时大部分人的状态,但谁来告诉她,她这快五十岁的妈妈为什么会觉醒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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