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耽美小说>女房东与女督察的甜蜜同居生活【完结】>第十九章 父子三园丁

  早上八点,杜挽星准时跑完步回到落叶松。她回房间洗完澡,重新下楼,就看见黄易安坐在餐桌前喝茶看报纸。她要是能再戴上副老花眼镜,俨然就是个退休老干部了。杜挽星则给自己倒了杯咖啡,用平板刷新闻。

  “上午怎么安排?”黄易安主动问杜挽星。

  “先找园丁三父子聊一聊,”杜挽星说,“他们租住在城中村,正好就在去那个社区的路上。”

  简短的交流戛然而止。两人埋头吃完早餐,坐着休息到八点半,准时从落叶松出发。

  园丁家的地址在安康路,是一栋三层楼高的出租小平房。房子刷了白色的漆,外表破破烂烂的,但是从门廊到客厅都被仔细擦拭过,一尘不染。

  女主人约莫五十岁,正一脸疑惑地看着杜挽星和黄易安。家里的男人们刚刚出门去买园艺用品了,不过,他们十五分钟后就能赶回来。杜挽星和黄易安决定留下来等人。

  女主人也喜欢烘焙,她做了红丝绒蛋糕,盛情地邀请杜挽星和黄易安品尝。两人于是赏脸分着吃一块,味道不尽如人意,糖分有点超出了两人能够承受的极限。

  “你真是一位贤妻良母,”杜挽星只吃了一口,便放下蛋糕,说,“家里到处都打理得井井有条。方便带我们四处看看吗?好想跟你学习一下。”

  女主人当然乐意。她领着两人,从三楼开始参观,像炫耀生命中最珍贵的宝石一样,为两人介绍自己精心装扮的房子。两人跟着女主人逛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可疑的地方,多少有些失落。

  参观完毕,黄易安正喝着女主人刚泡好的茶,大门就被人从外面粗手粗脚地打开,发出“当”一下的撞击声。

  “肯定是我老公回来了,”女主人埋怨道,“他每次关门都会弄出很大的动静。”

  女主人话音刚落,门外就走进来三个彪形大汉,三个人都是大光头,逆着光看过去,就像三个行走的卤蛋走进屋里。

  家里的男主人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两个儿子。

  派出所档案记录,男主人名叫赖东贵,今年刚好六十岁;古铜色皮肤,胳膊很粗,双手长满老茧,肚皮又大又圆,越看越像一颗卤蛋。

  “哪位是杜挽星杜总督察?”赖东贵开门见山地问道。

  “我是杜挽星。”杜挽星站起身,向赖东贵伸出手,说,“你好,赖先生。”

  “你好。”赖东贵没有握杜挽星伸出的手,说,“请坐。”

  杜挽星坐下。

  赖东贵似乎觉得刚才拒绝握手的行为有点失礼,又解释说:“我的手刚才沾上了天那水,虽然洗过,但还是有点残留,担心蹭到你的手上,对身体不好。”

  “没关系。”杜挽星微微一笑,表示理解。

  “我都听说了,”赖东贵局促不安地挪动身体,说,“你们是为了公园里那个死去的女孩而来的吧?”

  “你们以前见过这个女孩吗?”杜挽星拿出杨柳的照片,递给赖东贵,说,“她叫杨柳,是一名实习警察。”

  照片从赖东贵手里递到大儿子赖大强手里,然后递到小儿子赖小强手里,最后留在女主人手里。一家四口统统传递了一圈,却都连连摇头。

  “我没有见过她。”赖东贵说,“你们呢?”

  “没有。”三个人一起摇头,一同回答。

  “那个社区里,好像有很多住户家里都种了柚子树,”杜挽星装作不知情,问,“是请你们统一采购栽种的吗?”

  “那些柚子树啊!”赖东贵抬起眉毛,话里有话地说,“就是姚家老头子为了黄昏恋,特意搞出来的大乌龙。”

  “竟然有这么回事?”杜挽星说,“你说的姚老爷子,是不是姚公馆的那位老爷子?”

  “还能是谁?整个社区也就只有那一户姓姚的人家。”

  “看不出来,姚老爷子还有黄昏恋的念头。他好像对去世多年的妻子一直念念不忘。”

  “不就是这样憋出毛病的吗?”赖东贵说,“遇到人家蒋老太太,正巧长得和他已故的妻子有几分相似,他就追在人家屁股后面,死皮赖脸地要跟人家度过余生。奈何蒋老太太愣是没看上他,跟隔壁屋的叶先生好上了。就因为这件事情,姚老头子非要和叶先生较量,两人火星撞地球,一见面就吵,街头吵到巷尾,吵得人家叶先生只能带着蒋老太太出去环游世界,惹不起至少躲得起。”

  “没想到,黄昏恋也能上演全武行。”

  “全是有钱的老先生、老太太们,一个个身子骨硬朗得很,打起架来,谁都别想占谁便宜。那个社区里,根本没有哪家人是省油的灯。”赖东贵说得正起劲,摇摇右手,说,“你要是怀疑凶手就在这些人里面,我一点都不会惊讶。”

  听赖东贵说到这里,黄易安想起一句话:仆人眼中无伟人。这句话好像出自拿破仑的仆人。

  “发现死者的前一天,也就是五号那天晚上,你们有没有去过那座公园?”

  “没有,我们父子仨那天一整天都在东区给人干活。”赖大强抢着说话。神色略显紧张,好像有所隐瞒。

  杜挽星存了疑,却不动声色地继续提问。

  “六号那天呢?你们去过吗?”

  “警察不是封锁现场了吗?”赖东贵说,“我们进不去啊!”

  “这么说来,你们六号那天正好也在社区里。”杜挽星说,“去给哪户人家打理花园了吗?”

  赖东贵看了两个儿子一眼,一下没了主意。

  黄易安探寻般地环视父子三人,难道他们没有意识到,他们越是表现得吞吞吐吐,就越是惹人怀疑。

  “人命关天,警察迟早都会查出来我们那两天的行程,”赖小强还有点正气,坦然说,“隐瞒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

  赖东贵斜眼睨了小儿子一眼,又看看大儿子,还是不说话。大儿子索性也低下头,学着父亲不说话。

  “你们不说,我说。”赖小强深吸一口气,说,“那两天,我们一直都在社区里干活。”

  “干活有什么不能说呢?”

  “因为,”赖小强涨红了脸,紧接着,长叹一口气,说,“因为,我们那两天还干了点别的事情。”

  “什么事情?”杜挽星追问。

  赖小强绞动双手,没有说下去。

  黄易安凝视着他,悠悠地说:“你在那个丈夫常年不在家的美妇人家中留宿了。”

  赖小强的脸色由红转白再转青,声音瑟瑟地说:“她已经全都告诉你们了吗?”

  “她什么都没有告诉我们,”黄易安说,“昨天下午躲在二楼卧室的人就是你,对不对?”

  “对,原来你昨天就已经发现我了。”赖小强说,“为什么你们昨天不拆穿我们?”

  “这样做对我们有什么好处?”黄易安说,“对你们俩,就更加不利了。我们不是道德警察,我们只查杀人案。”

  赖东贵和赖大强父子俩双颊一羞,脸上的红潮涨到后脖根,垂着头不说话。

  “事实到底是怎样的?”杜挽星厉声问,“你们还是不肯说实话吗?”

  赖东贵用手肘轻撞赖小强的前腹,催促说:“你说,你来说。”

  赖大强白了赖东贵一眼,咬咬嘴唇,咽一口唾沫,说:“我们俩一时鬼迷心窍,找到社区的一户空门,约了另外两个朋友,在屋里打麻将。”

  “就这些吗?”杜挽星自然不信。

  赖大强又不说话了。

  赖东贵拍一下大儿子的后背,说:“你真的是急死人了。”

  “你不要老是动不动就打儿子。”女主人呵斥丈夫,说,“不能好好说话,慢慢教导吗?”

  “慈母多败儿。”赖东贵小声嘀咕。

  “大强,慢慢说。”女主人说,“把情况全部告诉警察。”

  “我们四个人刚打了两圈麻将,”赖大强继续说,“有个人一直输,一下输急了眼,我们就在那户人家家里动起手来。不小心撞坏了那家人的鱼缸,前天找人偷偷修好了。我们保证,我们绝对没有作奸犯科。我们觉得这些事情说出来,面子上挂不住。”

  “上梁不正下梁歪,”女主人怒目一横,说,“这句老话说得一点都没有错。”她恶狠狠地瞪一眼丈夫,“都是你带坏样。”

  “柚子树会不会比其它树木更难打理?”黄易安问,“柚子花的香气比我想象中好闻,我想在家里种上两棵,就是担心不好打理。”

  “不会。”赖东贵说,“如果只当是观赏树木来种植,柚子树很容易打理,只要剪枝施肥就可以。如果想要在中秋时节摘点成果,可能就需要嫁接一下,专业的事情就需要专业人士才能做了。”

  “社区里有多少户人家种了柚子树?”杜挽星问,“有人统计过吗?”

  “一共十户人家,我留意过。”赖小强说,“因为邓家的两个老婆婆很感兴趣,她们平时又对我很好,经常榨果汁给我喝,我索性就做了个顺水人情,反正也不费事。”

  “哪家的柚子树种得最好呢?”黄易安问,“是不是柚子花开得越多就越好?”

  “姚先生家的柚子树肯定是最好的,”赖东贵说,“其他人家的其实都差不多,同一批树种,差距不会太大。”

  “每户人家的柚子树都请你们上门维护吗?”杜挽星说,“有没有哪户人家不请人维护,自行裁枝剪叶呢?”

  “只有那户姓苏的人家很少请人打理花园,老公是律师,老婆是教师,但他们的生活好像很拮据。”赖东贵竟然自以为是地同情起这对小夫妻来,说,“家里那个保姆看起来也是不太聪明、不太可靠的样子。”

  “修剪过后的柚子树枝叶,你们一般怎么处理?”杜挽星继续问。

  “载到最近的垃圾集中点,扔掉就行。”

  “有没有哪家人的柚子枝叶会经常大批掉落,或者被人采摘?”

  “这么说来,29号,那户姓方的人家,他们家的柚子树倒是经常无缘无故缺枝少叶。”赖东贵说,“不过,他家有个疯儿子,听说是躁郁症。邻居都说是这个疯子弄的,但是他们家不承认。”

  杜挽星和黄易安默默地记下了这个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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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头全武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