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二位,进来吧!”秦知雨热情地招呼道。

  杜挽星关上了她身后房东家的大门,利用桑琳琳和两位房东讲客套话的时间,欣赏散落在墙上的画作和照片。

  黄易安慢走两步,瞥了杜挽星一眼,跟随着她的目光投向黄易安和秦知雨在埃菲尔铁塔下的合照。

  “实际上,”黄易安对杜挽星说,“没有照片上看着那么好玩。那天的天气热死了,我们俩拍完照片就赶紧回酒店去了。”

  “我很小的时候去过一次,”杜挽星转过身面对着黄易安,和煦的笑容爬上了她的嘴唇,说,“外婆带我环游欧洲,第一站就是埃菲尔铁塔。小时候什么都不懂,在我的印象中,已经根植下了,埃菲尔铁塔是美好和浪漫的意向。”

  “后来还去过吗?”

  “没有了。外婆退休之后,我们就没有再去过欧洲了。”

  “有机会,我们可以一起去。”

  杜挽星失神了一瞬。

  “有机会的话。”

  “杜、杜总督察,”秦知雨犹豫地说,“我们先去楼上看看房间吗?”

  “叫我挽星就行。”杜挽星说,“最好能先看房间,因为,等一下我们还要赶回去上班。”

  “跟我来吧!”秦知雨在前面带路,对落在最后面的黄易安说,“你去给挽星和琳琳倒杯水吧!”

  “欸!”黄易安愉快地回应一声。

  “怎么样?”黄易安站在楼梯口,仰头看着往楼下走的三人,浅笑着问,“杜督察对楼上的环境满意吗?”

  “比我想象中好很多。”杜挽星羞赧地垂下眼帘,说,“其实,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有话尽管直说。”秦知雨迫不及待地说,“还有什么需要改善的地方吗?”

  “不不不,已经很好了。”杜挽星绞着双手,说,“听说你是一位很好的厨师。”

  “哦!”秦知雨眼前一亮,说,“没问题。你尽管放心你的一日三餐,我会帮你安排好。反正我们两个人都是要吃饭的,多一个人,多一双筷子,多一份热闹而已。”

  “感谢,感激。你们真的是太好了。”

  “你还有别的顾虑吗?”秦知雨淘气地问。

  “我们还是直接聊房租吧!”杜挽星也不含糊,“你们开个价。”

  秦知雨瞥一眼黄易安,不假思索地说:“月租两千八。”

  “哇嗷!很优惠的价格。”

  “那是因为我们也有一个小小的附加条件。”

  “什么条件?”杜挽星的快乐转瞬即逝。

  “你要在假期,偶尔充当一下我们的临时保镖,陪我们到处走走。出去喝酒的时候,你要当免费司机。”

  “当然没问题。”杜挽星松了一口气。

  “最好,”秦知雨挤挤眼睛,说,“能帮我们顺便处理一下交通罚单。”

  “有我当司机,保管没有罚单。”

  “真棒!”

  杜挽星留下来喝了两杯热茶,直到两点整才从落叶松出发。她和桑琳琳步行走回警局,花了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

  “时间刚刚好。”杜挽星看一眼手表,说,“琳琳,谢谢你,给我介绍了这么好的房子。两个房东好像也很好相处,特别是知雨姐,她看起来好温柔、好贤惠。”

  “她们俩,一冷一热,都是很有趣的人。”能帮到杜挽星,桑琳琳觉得很开心,嘴角就一直都没有掉下来过。

  “两个房东的关系看起来很好,她们是亲戚吗?”杜挽星假装不经意地问起。

  “她们只是认识了很久,并且关系很好的朋友,没有亲戚关系。”桑琳琳说,“易安才是房东,知雨是她的合作伙伴。”

  “什么合作伙伴?”杜挽星打趣说,“还要特意开一间公司用来收房租吗?”

  “我没有说过吗?”桑琳琳傻笑一声,说,“我真的忘记了说了。易安和知雨是私家侦探,她们一起开了间侦探事务所。办公室就在隔壁的民安大厦。”

  “还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

  “你不介意吗?”

  “介意什么?”杜挽星扬起嘴角,说,“担心以后会公私不分吗?我还不至于这么迂腐。”

  桑琳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

  万俟夏朗在杜挽星和桑琳琳打开会议室大门的那刻瞥了一眼手表。

  “两点半,”万俟夏朗敲敲表盖,说,“超时五分钟。”不过,没有人理会他。

  杜挽星为会议室里的众人买了咖啡,正由桑琳琳分发下去,大家都很感激她们俩。

  “你俩看起来心情很不错。”沈子虞说,“琳琳,我要黑咖啡,不加糖不加奶。”

  “你的黑咖啡。”桑琳琳给沈子虞递了过去,然后拿一杯放到万俟夏朗面前,说,“你的加奶不加糖。”

  “听说你正在找房子。”沈子虞问杜挽星,声音压得很低,“找得怎么样?有合适的吗?”

  “已经找到了,”杜挽星神情愉快地说,“打算今晚搬进去住,很快就能跟琳琳做邻居了。”

  “果然还得是落叶松,”沈子虞笑着说,“你住几楼?说不定我们有机会成为门对门的邻居。”

  “你也住在落叶松吗?”杜挽星又惊又喜地问道,眉目飞扬。

  “局里有很多人都租住在那里,不仅离得近,租金便宜,环境还很好。附近确实没有更好的选择了。”沈子虞又问,“我住A栋1001号房,你住哪里?”

  “我住顶楼。”

  “嗯?顶楼是指黄易安家吗?”

  “算是。我住她家复式套房的二楼。”

  “这么奇怪吗?”沈子虞说,“你们以前就认识吗?”

  “不认识。”杜挽星问,“很奇怪吗?听说落叶松已经没有空房能租了。”

  “黄易安这样跟你说的吗?”

  “对。”

  “那应该就是真的了。”沈子虞舔舔发干的嘴唇,说,“你预计要住多久?”

  “起码半年。我的公寓必须彻底改造,装修就要半年的时间。再加上必要的通风透气,算起来,应该需要八个月左右。”

  “知雨是个很靠谱的人,你完全能够信任她。”沈子虞说,“至于黄易安,她不是坏人,就是经常都会掉掉链子。她是那种‘小事离谱,大事靠谱’的人。”

  “能堪大任,但不拘小节。”

  “没错,她就是这种人。”

  “杜总,”桑琳琳提醒说,“可以开会了。”

  “好。”杜挽星点点头,环顾一圈她的听众们,说,“发生在湿地公园里的命案受到了外界很大的关注,有些媒体已经觉察到了这桩案子和所谓柚花杀手之间的联系,出现了相关的报道。

  虽然目前还只是媒体的捕风捉影,不过我认为,柚花杀手下一步的计划应该是主动联系媒体,通过媒体传播,在社会面造成更大的轰动,因此,未来面对更大的公众压力只是时间问题。

  希望大家要先做好心理准备,我们的一举一动很有可能都会暴露在公众面前。大家不需要太在意外界的声音,我们认准目标,争取早日破案。”

  “口号喊得不错,”万俟夏朗说,“有没有一点实质性的建议?”

  “在这个案子里,凶手的行凶手法和十年前柚花杀手的杀人手法几乎如出一辙。”

  杜挽星在屏幕上展出了前后十年的现场照片,说,“但是,十年后的现在,凶手的行凶手法有了显著的升级。

  第一点,凶手不仅在死者嘴里塞满了白色柚花,还塞了一张写着‘我回来了’的字条,有意宣告回归,并且挑衅办案人员。

  第二点,受害者选择发生了变化。十年前的受害者都是生活在社会边缘底层的年轻女性,都是从事性服务的工作者,属于高风险人群。而新的受害者则是我们警队的一员,一名入职还不到一个月的实习女警,属于低风险人群,还是风险特别低的那种。

  第三点,凶手直接将矛头对准办案警探,纵火烧毁了我的公寓。意味着,凶手不仅杀人手法升级,就连心理状态都发生了很大的转变。简单说来,凶手变得比十年前更加自信、更加张扬了。

  在我看来,凶手耍越多花招,对于查案的我们就越有利。罪犯做得越多,破绽也会暴露得越多。只要我们不被他吓唬到,抓到他是迟早的事情。”

  “准备并案调查了吗?”沈子虞问。

  “已经提交申请了,”桑琳琳说,“上面还在审批。”她的手指往天上一指。

  “那我先说说受害女警员的验尸情况。”

  沈子虞示意众人注意电子显示屏,说,“死者廖聪聪,中国籍女性,二十四岁,身体健康,内脏器官状态良好。

  她的左前胸被人刺了一刀,刀刃径直穿过心房,致使心包严重受创,割断了心脏前端的大动脉。她是即刻死亡,”

  沈子虞闷闷不乐地补充说,“她死前没有遭受太多痛苦。”

  会议室里陷入一阵长久的沉寂,在座的人都需要一点时间冷静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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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租两千八~

  每天笑哈哈~

  老婆等在家~

  督察把班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