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梓桐表示很苦恼。

  她自认也是心思细腻之人,就算称不上是知心大姐姐,也能能够理解别人的情感变化的,毕竟当年那么多小说不是白看的。

  但是,她无论如何也弄不明白,她家女主为什么又双叒叕生气了。

  “阿烟,你要相信我,我和云言敬没什么,我一点都不喜欢他,我来找他只是为了问问你的事。你知道的,我是绝对不会跟你抢心上人的!”简梓桐信誓旦旦。

  莫念烟不说话,脸色似乎更加难看了。

  简梓桐察觉到自己说错话了,再接再厉,继续检讨自己的错误:“我不该趁你去练剑的时候自己去找他,男女授受不亲,我应该避嫌的,最起码应该和你一起去。”

  莫念烟不说话,脸色没有丝毫好转。

  简梓桐苦着一张脸,搜肠刮肚地想着自己还做错了什么事:“我应该——唔!”

  莫念烟越听越烦躁,干脆拿了一块糕点塞进姐姐嘴里,道:“姐姐早起说了那么久的话,想必饿了吧?早饭还要等一会儿,还是先吃点糕点吧。”

  简梓桐含着糕点,嘴巴鼓鼓的,眼睛湿漉漉的,一眨一眨地看着莫念烟,一脸的委屈与茫然。

  莫念烟心中的气顿时消散得干干净净,再次无比清晰地认识到一个事实:她大概永远都彻底拿姐姐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

  好在简梓桐跟云言敬的谈话是有效的,没过几天云言敬就带来了陛下召见的旨意。

  为了保密,马车获准直接驶入宫中,简梓桐也就失去了趁机参观皇宫的机会。

  “帘子都不许掀,当真是什么都看不到了。”简梓桐抱怨,“阿烟,等你登基为帝,可要带我好好逛一逛皇宫。”

  莫念烟勾唇:“好。”

  女帝是在寝宫里见的两人,因此穿的只是简单的常服,一眼看上去仿佛只是一个普通的母亲,在见到失踪已久的女儿后瞬间红了眼眶。

  但除此之外,她并没有任何过激的反应,甚至连目光都没在莫念烟身上过多地停留,反而仔细打量起了简梓桐。

  等两人行完礼,女帝亲自上前扶起了简梓桐,脸上的笑容格外亲善:“不必多礼,血月谷少主果真是名不虚传,看来血月谷进一步壮大有望了。”

  简梓桐怀疑这话是反讽,但她没有证据,反而要恭恭敬敬一脸感激:“陛下谬赞,有阿烟珠玉在前,草民万万不敢自以为是。”

  女帝明显对这话很是受用,连笑容都真诚了不少:“那也是多亏了叶少主,阿烟才能活到今天,才能如此优秀。”

  莫念烟冷着脸纠正:“阿烟是姐姐才能叫的称呼。”

  简梓桐的心猛得提了起来,一边暗地里佩服,女主不愧是女主,初次见面就敢跟女帝这么刚;另一边又担心女帝会因此发怒,小心地观察着女帝的脸色。

  女帝神情明显僵了一瞬,但很快就恢复过来,很自然地笑道:“看来叶少主的确对烟儿不错,要不然烟儿也不会连称呼都要独一无二的。”

  简梓桐一遍遍在心底里告诉自己要谦虚低调,但嘴角还是难以抑制地翘了起来:“我一直把阿烟当亲妹妹看待的。”

  可惜这一幕不能被那些骂她不是亲妈的读者看到,否则他们一定会哑口无言的——从女主的态度来看,她明显比亲妈还亲!

  女帝笑着点头:“那朕可否与叶少主单独聊聊?”

  还没等简梓桐反应过来,莫念烟就已经挡在了她面前,冷声拒绝:“不行!”

  没有责怪莫念烟的无礼,女帝眼中满是宠溺:“怎么?烟儿还担心朕欺负她不成?”

  简梓桐并不希望她们母女对立,便扯了扯莫念烟的袖子,低声劝道:“阿烟,没关系的,不会有事的,陛下是你娘亲,你要相信陛下,也应该相信我。”

  莫念烟犹豫了一番,垂眸掩去眼底的担忧,主动走了出去。

  其余的宫人也都退了出去,寝宫里只剩下简梓桐和女帝两个人。

  女帝瞬间敛了笑意,独属于一国之君的威势散发出来,厉声喝道:“叶栀璃!你可知罪?”

  简梓桐被吓了一跳,她万万没想到女帝这么不讲武德,没有一点征兆地就变了脸,说好的不会欺负她的呢?

  不过,简梓桐对女帝并没有多少敬畏,毕竟她是国旗下长大的新时代青年,从来没有什么皇权至上的思想。

  更何况,女帝虽然在原文中出场不多,但人设清清楚楚——对失踪的女主充满愧疚,十分疼爱与赞赏。也就是说,只要阿烟还在意她,女帝就不可能杀她。

  既然死不了了,那还有什么好怕的?

  简梓桐并没有跪下请罪,连诚惶诚恐都懒得假装,直接反问:“草民不知自己犯了什么罪,还请陛下明示。”

  女帝皱了皱眉,简梓桐越是镇定,她的忌惮之心越浓。她板着脸开口:“你血月谷蛊惑公主,试图将流亡在外的公主培养成傀儡,进而掌控朝堂,甚至是掌控天下,你莫非不敢认罪?”

  简梓桐有些头疼,早在一个月前她意识到自己所犯的致命错误时,她就猜到云言敬或女帝会有这样的怀疑,但这种事是解释不清楚的,毕竟这个世上没有读心术,一个人是善是恶、是忠是奸是难以辨别的。

  简梓桐本以为,只要阿烟相信自己没有那种利用她、甚至把她变成傀儡的心思,自己就是安全的,没想到女帝竟如此直接地问了出来,难道自己说不是,女帝就会信吗?

  简梓桐打算学女主硬刚,尽量让自己挺直腰杆,义正言辞地开口:“我一直把阿烟当亲妹妹看待,陛下如此猜测,是对我的侮辱。”

  女帝眯了眯眼,声音不高,却带有明显的压迫性:“那你可敢发誓,今生今世不得干涉或引导烟儿的任何决策?”

  “我敢发誓,陛下敢信吗?”简梓桐毫不畏惧地迎着女帝的注视,“换句话说,女帝真的相信誓言能够约束一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