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正好。

  我现在终于可以享受难得的休闲时光了。

  昨天方予钦走了后,秋翊又找到我,说她们相处得很愉快,而方予钦下个月就要去一个朋友那里。

  今天已经7月21日,两个多星期的努力,才酝酿出了那短短半日的结果——于是我决定加快进度,现在必须想方设法地给秋翊“献计”才行!

  但由于我自身条件有限(我自己就完全还没有类似的经历),因此我在网上下单了一本《脱单指南》——还是通用本的,就是受用对象不分性别。

  所以,我正坐在书桌前,沐浴着阳光,研究着这本指南。我已经许多天(至少在这里是)没碰过任何一本书了,现在在这里,我获得的每一次阅读机会,都像是时间馈赠于我的嘉奖。但因为书正在邮寄中,我现在暂时阅读电子版。

  脱单秘笈·第一章

  准备工作:

  一、明了对方的姓名、年龄、生日、星座等基本信息。

  二、要有对方的联系方式。

  这不是废话吗?再看看第三条:

  三、了解对方的性格、爱好及习惯等信息。

  嗯——有点意思嘛!

  我们秋翊是谁啊?不就是这些嘛,对她来说几乎就是小case(事)。

  不信?等我去考考她!

  “阿翊,你在吗?”我到她房间门口(什么也没带)叩了叩门。

  “我在,姐姐......”声音仍然带着约15%的飘忽。

  “你出来一下好吗?姐姐有事儿需要你帮忙。”

  房里没人应答。

  秋翊总是这样古怪:她可以在让你觉得自己已经离她很近的时候,又忽然对你不温不火,甚至冷淡下来,我把这些想得太简单了,以至于忘记了,方予钦都是用了一段十分不短的时间,才走进她心里的。

  “阿翊,我打扰到你了吗?”我试探着问了问,并转过身,“那你忙你的吧,我先走了......”

  我第一步刚刚迈开,门便“嘎吱”一声开了。不过由于秋翊敏捷利落地关上了门,她房间里的东西我一点也没瞥见。

  “姐姐,什么事?”她面对我站着,注视着我的双眸,颇有“居高临下”之感。

  “没什么,就是问你几个问题而已!”吓得我心脏怦怦直跳。

  “阿翊,呃......我问你,方予钦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5月18日。”

  “那......她属什么?”

  “属蛇,和我一样。”

  “那她身高多少、体重多少,你都知道吗?”

  “她身高170cm,体重51公斤。”

  不会吧,这都知道!

  “你知道她最喜欢做的事、最喜欢的天气及颜色吗?”

  “她最喜欢读诗,最喜欢小雨天,还有浅蓝色。”

  啊?这都难不倒她!

  “最后两个问题:她昨天来时穿的袜子是什么颜色、鞋是多少码?”

  “袜子是灰色,鞋是38码。”

  简直神了!能这样了解方予钦的,除了她,恐怕就只有方予钦自己了吧!

  “好了,”我转身要走,“谢谢阿翊,你做得非常棒!”

  “等一下,别走!”她那双寒光外射的眼眸,将锐利的目光定在我身上。

  “怎么了?”我胆寒地一回头。

  “你问这么多关于她的事,是想做什么?”她眼神里写满了猜疑,语音如巨石一般沉重,压得让人气闷。

  怎么会,要是她觉得不对劲,早应该不回答我的问题的呀!

  怎么办?怎么办?她现在才这样猜疑起来,说不定早先是在试探我呢?谁不知道她秋小姐的猜忌心!

  完了!照这样发展下去,马上就要功亏一篑了!

  “别多想......阿翊......我是说,不是那个意思......”我心上一慌,嘴上也就全乱了。

  “那,是什么意思?”她的目光中射出三分反感。

  “总之......不是你想的那样......阿翊,你相信姐姐好不好?”我说话好像开始带了点儿哭腔——若不是她那副模样太恐怖了,我这么大个人,也不至于吓成这样。

  我畏畏缩缩地后退了半步,看见她也朝着我后退的方向挪移了一点点。

  鹤鱼,你快给我停下!你知不知道自己正在做些什么?你是怎么了?跟鹤小鱼“学坏”了是不是?眼泪收回去,绝不许哭!

  我只能这样告诫自己。

  “阿翊,你听我说,”我强迫着自己,逐渐镇静下来,“我今天其实是想考考你,看你有多了解她,我才能帮你想以后追求她的对策......”

  “真的只有这些吗?”她开始冷静下来。

  “只有这些哦!”我给了她一个浅浅的微笑。

  她的目光柔顺下来,原本有些僵硬的两腮,微微抽动牵引嘴角,使其微微上扬——那是她在微笑,对我的第一个微笑!

  “姐姐,对不起!”她继续向我靠近,“我吓到你了吧?”

  “没事,姐姐不怪你,”没想到“对不起”这三个字也能从她口中跳出来,“是姐姐太莽撞了,没有考虑你的感受——你不需要自责的!”

  “那,姐姐,我先回房间了!”

  “嗯。我也回去了!”

  手扶上门把手。

  秋翊这个女孩,像一缕不停吹鼓着的风,可是却躲在一堵高墙后面,不断地变向、飘移,令人无法捉摸。就比如我,不过是被风的尾巴扫了一下,就以为把握住了风的全部。

  刚才的泪水还没完全刹住车,等到房间门打开的那一刹那,便奔涌而出。

  “老鹤!你......”又是鹤小鱼“起床”迎接,“怎么哭了?”

  “我没事......”我故作镇定。

  “我知道是她!”她在床边坐下,“你不需要跟我藏!别哭了!”

  “都说了我没事!到里面去,别管我!”

  她没有理会我,而是从床沿后面站起来,用一双柔嫩的小手,拭干了我脸上的泪。

  “我都懂,你不光是因为害怕她才哭的;

  “因为你不知道,你有时或许真的顾虑太多了;

  “你要听我的,好好休息,别再让自己那么累了;

  “总之,顺其自然就对了,而且,你还有我呢......”

  她用力张开双臂,抱住了我。

  “喂,充充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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