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映雪直接不给脸色, 当场就走。
闵治愣了一下，连忙开口：“你这是做什么？”
“恕我难以奉陪。”
闵治这才知道谈崩了，反应过来，才知道刚才那句贬损伏嫚的话踩到她雷点。
脸一沉, 索性威胁：“若是不想伏嫚出事, 变成丧家之犬，一无所有, 厉映雪你大可以走。”
厉映雪脚步一顿, 侧目望过去：“闵先生，你这是威胁我？”
闵治朝她一笑, 耸耸肩。
不言而喻。
厉映雪毫不犹豫迈步出去, 留下一句讥讽：“你尽管威胁。”
能威胁到那个女人算她输。
闵治被她这个举动打得措手不及, 惊诧又困惑，还有不易察觉的愠怒。
不识抬举！
厉映雪从咖啡厅出来, 径直坐上宾利离去。
殊不知，在街道的一角，玄姬和闵恬正盯着她扬长而去。
“你的天海恨功真的有用？”闵恬在一旁面无表情问。
她们刚刚把咖啡厅里的一幕完完全全收入眼底，包括他们说了什么。
闵治不知道玄姬是妖怪，他只知道厉映雪是SSS级的Omega。
某种程度上, 权贵更会本能地为后代掠夺更多的资源，以强大家族，保其永不衰败。
所以, 闵恬完全不意外她爸会亲自找上厉映雪，试图拉拢她, 毕竟若是他们闵家能诞生出SSS级的Alpha, 未来几百年里，他们闵家都会是食物链上的顶端。
“当然。”玄姬一副胜券在握, “这个禁术会让人变得猜忌多疑自私而且薄情。”
厉映雪又是重生之身，本就是含着一股不甘回来，对人对事都十分警惕，不知道伏嫚那家伙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让厉映雪对她卸下心防。
但她玄姬也能让她重新装上心防。
“你爸倒是为你着想，那么快就动手拉拢人了。”
闵恬违心地解释，夹杂几分没有感情的奉承：“不怪他，在他的认知里，顶级Alpha是他见识的顶层。”
不知道哪个字眼取悦了玄姬，“等我当了女皇，你们闵家少不了好处。”
闵恬：“谢主人。”
“让你爸先别对伏家动手。”
闵恬一点便通：“我知道，起码得等典礼结束之后。”
伏老爷虽然是皇家珠宝商，但设计的东西确实雍容华贵，奢华至极。
女皇还得佩戴他的东西出席典礼。
厉映雪突然在一处红绿灯前猛踩刹车。
又开始了，她脑袋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担心是不是出什么毛病，绿灯一开，厉映雪径直转向医院，做了一套全套的检查。
确认什么问题都没有后，厉映雪这才放下心来。
应该只是凡人修炼的后遗症吧。
厉映雪回到家，看到伏嫚正在和奶奶聊天。
明明世界观、年龄差大到天际，但她们却能相谈甚欢。
“我回来了，奶奶。”厉映雪把包给佣人，在玄关脱了鞋后，换上舒适柔软的拖鞋，看到沙发上的伏嫚，没来由地想到昨晚的梦。
那么真实，真实到她恍惚以为上辈子虐待自己的人就是这个女人。
厉映雪收回视线，径直往二楼走去，“我有点累，先回房了。”
伏嫚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眼她疲惫的面容，又继续和奶奶聊天。
卧室。
厉映雪一躺到床上，沉沉睡去，又做了相同的噩梦。
惊醒后，揉了揉眉心，为什么她总会做这种梦？
难道仅仅只是因为伏嫚和那个人渣长得一模一样的脸吗？
这个猜测刚落下，一些离谱的相似元素不受控地浮现在脑海。
两人有着同一张脸同样的名字，一个是蛇，一个会用蛇羞辱她。
伏嫚莫名其妙来到这里，她真的只是偶然来到这里的吗？
她们两人有关系么？
厉映雪微微蜷缩手指，却不小心碰到食指上的蛇戒，怔怔地看入神。
她没记错的话，伏嫚曾经说过蛇戒是她的真身。
真身是什么，是另一个她么？
厉映雪忽然发现自己对这个女人一点都不了解。
只知道她来自圣灵大陆，要修炼当神仙，有个宿敌黑蟒，其他的，她竟然一概不知。
这时，门突然被打开，厉映雪神经敏|感地转过头去。
伏嫚单手端着一盅汤进来，没察觉她的神情，来到她跟前，居高临下看着她：“厉映雪，奶奶说给你熬的汤，让你趁热喝。”
厉映雪抿着红唇，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手中的汤，“放一边吧，我没胃口。”
伏嫚给她放到一边，准备出去。
“伏嫚，你以前说过，蛇戒是你真身，是什么意思？”
“怎么问起这个？”伏嫚扫了一眼她细手上的蛇戒。
厉映雪：“它除了储存灵力和抑制结合热，还有什么作用？”
伏嫚眉心跳了跳，看到厉映雪这么眼光灼灼望着自己，竟有一点心虚。
“没别的作用。”
要是让她知道自己一直在复制她的记忆到里面，还偷偷查看了，厉映雪可不得发飙。
毕竟那些记忆对厉映雪来说是耻辱的，很可能一辈子都不会亲口和自己说。
而她却擅自窥视，本就是小人之举。
自从她突破元婴后，关于厉映雪的记忆碎片再也没出现在脑海里，双修后她就停止了这个窥视行为。一开始是好奇和心疼，后来是选择尊重她。
“我先出去，你好好休息。”伏嫚借口出去。
殊不知，厉映雪将她这个反应收入眼底，心一沉。
如此过了一周，伏嫚发现和厉映雪双修的时间越来越短。
准确来说，是厉映雪愿意双修的时间越来越短。
以前都是七八个小时起步，现在缩减到五六个小时，甚至三四个小时。
还时常得休息一两天。
今天没修炼多长时间，就被厉映雪强制回神，冷冷抛下一句：“今天就到这里吧，我有点累。”
说完，厉映雪头也不回径直离开地宫。
伏嫚看了眼时间，今天才两个小时。
她要突破化神期得猴年马月。
伏嫚喊来军师阿辞，问问她的意见。
阿辞深思熟虑思考一番：“会不会是厉小姐不舒服了？”
伏嫚：“什么不舒服？她筑基期过了。”
阿辞是蛇，没什么顾忌，直言道：“人类可能不太契合我们蛇类。”
伏嫚若有所思。
有点道理。
当天晚上，厉映雪从外面回来，伏嫚就跟她提了这件事。
“厉映雪，如果双修不舒服，你可以提出你的意见。”
“什么？”厉映雪目光变回最初的冷淡，冷冷盯着她，甚至还有几分藏在眼底的厌恶。
“我是说，如果觉得我哪里做的不好，让你不舒服可以跟我说，我可以调整，另外颜色你也可以挑选，红橙黄绿青蓝紫，任何颜色都行。”
伏嫚一本正经想了想，补充道：“黑色除外。”
“下流。”厉映雪皱着眉看她一会儿，眼神有一瞬的模糊，她闭了闭眼，缓了一会，去了浴室。
“……”
伏嫚摸了摸鼻子，她们都双修那么久了，她怎么还能说自己下流。
到了第二天双修的时间，伏嫚在温泉池里等了她一个小时，厉映雪才从上面下来。
“今天你还有别的事要忙么？”伏嫚考虑到她的工作，也许前几天都是因为工作太忙的原因才导致她早早就结束。
厉映雪：“没有。”
伏嫚一边靠近，一边问她：“厉映雪，今天能不能延长一点？我一天就修炼个两小时，进度有点慢。”
她以前还加班修炼的，现在她想加也加不了。
伏嫚接触时，没察觉水汽缭绕中厉映雪皱了皱眉，强忍着不适和恶心感。
伏嫚开始进入修炼入定状态，而厉映雪敛着眸在水中吸收着灵力。
她的灵力在过去一周里吸收不少，所以她对吸收灵力反而不是很急切。
黑气的慢慢从她锁骨以上散发出来，烧着她的眸，记忆像频闪一样闪过那个人渣和眼前女人的模样……
蛇戒……羞辱……谩骂……鞭笞——
随着世间过去，逐渐地一一指向同一个人。
怨恨从眸底涌起，厉映雪慢慢握紧了手，不小心弄出的水声让她理智稍稍回来一些。
不是她，不是伏嫚……
可她就叫伏嫚，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巧合？
她来到这个世界根本不是巧合。
理智和失智在不断拉锯，厉映雪忽然头疼欲裂，背后的黑气渐渐凝结成黑雾，如同狰狞可怖的黑暗生物。
她猛地抬眼，目光灼灼盯着伏嫚的嘴唇，下一秒搂住她脖子，贴上，贪婪地、源泉不断地吸食她的灵力。
整整吸了两个小时，厉映雪吸到她的灵府几欲涨满，可她仍旧贪婪地吞咽。
她想要更多，想要她全部的灵力。
就在她继续吸食时，肩头忽然被人握紧，往外推开。
“你在做什么？”伏嫚脸色苍白，望着脸色越发红润的厉映雪，她像只海妖一样攀附在自己身上，伏嫚忍不住咳嗽了下。
厉映雪也随着这一声质问回过神来，但也仅仅只是回来一些理智，她的胸腔里掠过恨，毫无愧疚地看着伏嫚。
“吸收你的灵力。”她凉淡说。
伏嫚眉头紧皱：“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说着，她伸手去摸她额头，想用灵力试探，谁知被厉映雪拂开手。
“我没有哪里不舒服。”她撩起眼皮寡淡无情说，“我就是想要你的灵力。”
伏嫚用神识试探她的灵府，充盈的灵力快要溢出来，“想要灵力可以自己吸收，我的灵力需要用来修炼。”
对她擅自吸食自己灵力倒也没有过多责怪：“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对于她这份莫名的好，就连被吸食了灵气也不生气，厉映雪看着她，看着看着忽然生了一股无名的火，眼神发冷盯着她。
“滚出去。”
伏嫚不知道她为什么生气，但还是按照她的意思收回来。
咳——
一下子被吸食太多灵力，伏嫚气色难看。
“厉映雪……”
她想问问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是走火入魔了还是单纯心情不好，抑或是别的原因。
她难道遗漏了什么细节么？
还没等她说完，伏嫚就看到厉映雪头也不回游上岸，彻底离开地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