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古代言情>双花奇探【完结番外】>第91章 勘察现场

  路景行用刀将覆在小倌身上的那层血污和残渣小心拨掉,当小倌的尸体完全显露出来后,他才把配刀还给了钱十五。

  钱十五面露难色地接过配刀,只觉得这刀异常烫手想要扔掉,但又迫于路景行的压力只好强忍。

  他总觉得自己好像被自家大人针对了,但是想来最近好像没有犯什么错啊……

  这是一个长相比女子还要娇媚的年轻小倌,仰面躺在太女妃床上,依旧保持着生前承欢的姿态,胸口有一处剑伤,那一剑竟同时将他们二人一同刺死,可见这一剑威力之强。

  小倌惨白的尸体在鲜血的映衬下,配着他脸上的媚态,显得格外的诡异。

  西岭雪正在这时走了进来,他看向路景行和陶不言,表情严肃。

  “果然不出小生所料,梁璨院子里的仆人都中了「嗜睡香」,会让人立刻昏迷过去丧失知觉,药效散去人便会醒来。剂量应是经过精心设计,使他们在命案发生后醒来。”

  “所以才没有任何人发现厅堂里的异常,看来凶手是蓄谋已久。”陶不言说道。

  “小生去看看尸体。”说着西岭雪越过陶不言抢前一步走上前检查小倌尸体,在此次案件中他对于验尸格外热心。

  此案涉及蛊毒,这本就是陶不言所不擅长的,因此他很是乐意看到西岭雪如此积极。

  当西岭雪检查到小倌的下半身时,不由地发出一声诧异,“诶?”

  “小青,你是发现了什么?”陶不言开口问道。

  自从与路景行关系亲密后,现在看到这样的场面总会有些莫名其妙的联想让他不由地耳尖泛红,这也太丢人了,忍不住在心里对自己暗暗唾弃。

  “居然是真的在做啊……”西岭雪盯着小倌的身体说道。

  “呃,当时发现尸体时,这二人不正在媾……”陶不言觉得这话有点烫嘴。

  “媾和吗?”所幸路景行接口说道,依旧是那副不喜形于色的样子。

  “是的,不过,”西岭雪看向他露出一丝莫名的笑意,“那日你中了迷情散,小生和致远怀疑是梁璨搞的鬼。于是,小生就给他用了点药,让他暂时不举,药效持续到明晚才会消散,理应来说他无法行鱼水之欢。”

  说得好听叫「用药」,事实上就是给梁璨下了毒。

  西岭雪的这番话让那日的情景在陶不言脑海中清晰地浮现,红晕瞬间爬上了他的脸。抬眼撞上路景行那双含着笑意的眼睛,不由地又羞又恼,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只是他这副样子着实没有什么威胁力,反而透着莫名的可爱,像是在撒娇装凶的小猫。

  所幸西岭雪的注意力在寻找梁璨为何会解了他的毒,“原来如此!”他在太妃床边摸到了一个贴着「醉春光」瓷瓶。

  “这是什么?”陶不言问道。

  “这是顶级的壮阳药,药性极其霸道,”西岭雪说道,“只要是物件齐全的男人,服下后就会瞬间雄风再起。”

  “原来他是服了这东西才能行鱼水之欢,这家伙是公狗转世吗?居然连这几天都忍不了。”当发现不是有人解了他的毒,西岭雪又恢复了那副慵懒不甚在意的笑容。

  “大哥,陶公子!”立冬走了进来。

  “这确实是梁璨的配剑。他在府中时,这剑就放在屋中的剑架上做装饰用。”说着他指了指屏风后靠近门口长桌上的剑架。

  陶不言点点头,皱着眉看着远处的剑架,“两个人伶人明显中了蛊,如果先利用他们来杀死梁璨,为什么不让伶人用手中的剑做凶器而舍近求远用门口剑架上的长剑呢?这不符合逻辑。”

  “杀死梁璨是第三人的话,”他转头看向西岭雪,“小青,那小倌是否也中了蛊?”

  “据小生所查,并没有。”西岭雪说道,“他到是服了迷情散。”

  “那就不是他,”陶不言眉头紧皱,“两个伶人的尸体尚有余温,应是死后不久。如果他们突然发起疯来,梁璨会没有察觉吗?”

  “梁璨也是刚死不久,小生认为这三人的死亡时间相差无几。”西岭雪是这几人中唯一一个触碰过梁璨的尸体。

  听到他的话,陶不言的表情越发凝重,“梁璨的尸体已经消失,无法判断他是否也中了蛊。”

  “蛊是由笛声引发,我们先听到了惨叫声,然后才是笛声,接着又有惨叫声。”一旁的路景行回忆道。

  陶不言左手抱臂,右手撑着下巴,一边思考着一边开口:“假设第一声惨叫是梁璨发出的,他应是在那个时候被凶手一剑刺死。

  “接着凶手用笛声引发伶人体内的蛊毒,两个人在蛊毒的控制下相互残杀至死。我们后面听到的惨叫声应该是他们在互相残杀时发出的。尖叫声应是发现尸体的侍女。

  “但凶手是用什么方法杀死的梁璨呢?如果也是用蛊操控他人行凶,依照他的往常的手法是不会留下活口。可是现场除了这四具尸体外并没有其他人。”

  “今夜是从二更过半快接近三更时开始落雨,大约落了一个时辰,发现尸体时雨刚停不久。”西岭雪说道,看样子他似乎一夜未眠。

  “庭院外在我们来之前并没有任何脚印,说明凶手要么就还在这院子里,要么就是利用了某种机关远程杀死了梁璨。”陶不言眉头紧皱,“究竟用了什么手法呢……”

  突然觉得眼前一亮,陶不言看向立冬,“立冬,把长剑给我!”

  “给,陶公子。小心点。”立冬将长剑剑尖向下小心地递给了陶不言。

  陶不言接过剑仔细的检查剑柄,果然在靠近护手的地方发现了非常细小的细痕。

  “致远,你看!”陶不言将剑柄递给路景行。

  “这好像是细线留下的刮痕。”路景行答道。

  陶不言刚抬头看向屋顶,屋顶比普通房屋要高出许多,呈倒T型的横梁看上去也很粗壮。

  他转头看向一旁的路景行,对方瞬间明白了他的用意。一个旱地拔葱,纵身一跃上房梁。

  “致远!”

  路景行探头,看到陶不言抬头仰望着他,向上伸出双臂,扬起希翼的小脸,一双黑亮亮的眼睛期待地望着他。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路景行看了看房梁,虽说够宽应该可以站下两人,但是他还是有点担心。

  “致远!”陶不言的声音带了丝不悦,眉头微蹙,嘴唇轻抿,那神态像是生气了要给人一爪子的小猫。

  路景行不由轻笑,不忍拂他的意,扭头看向西岭雪,“西岭雪,借我样东西。”

  西岭雪一愣,但很快明白他说的是什么,衣袖一抖,长鞭滑至掌中,接着一扬手将长鞭抛向路景行。

  稳稳地接住长鞭,路景行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站位,预留出陶不言的位置,接着府身手腕一抖,长鞭奔着陶不言而去。

  陶不言不怕不躲地站在原地,任长鞭缠住了他的腰身,接着路景行发力运功,如此同时陶不言也借力向上跃起,下一瞬他就被拉至房梁之上,被路景行牢牢地抱在怀里。

  转头的瞬间,脸庞好像略过一丝柔软,陶不言一愣,接着便听到路景行在他耳边轻语:“小心点,别掉下去。”

  说着用唇碰了碰了他的脸,和刚才一样的触感,陶不言顿时耳尖泛红。

  路景行将他腰上的长鞭取下来,一扬手抛了下去,“西岭雪。”

  房梁虽较普通房屋的房梁要宽,但是两个成年男子同时在上面还是显得有些狭窄。路景行生怕陶不言掉下去,手一直扶着他的腰,两人弯着腰,低头仔细察看。

  “这里,”陶不言侧身,路景行从他身后探头看去,是一道细小的像是细丝留下的痕迹,“应该是凶手设置的机关留下的。”

  路景行点点头,抬头瞬间,发现似这个位置对着窗口,“这个距离,机关会不会延至窗外呢?”

  陶不言也抬头看去,又轻微移动,像是在目测房梁与窗户的距离,“有可能,还需要查看一下。”

  陶不言俯身,路景行急忙紧搂住他的腰身,生怕他掉下去。

  “小青——”陶不言向着西岭雪喊道,“你看一下窗户那儿有没有什么东西留下的划痕。”

  相较路景行的担心,陶不言却没有丝毫的害怕,如履平地一般,皆因他对于路景行的信任。

  “十五、立冬,你们二人去庭院看一下这窗户直线通过哪里,路上是否有划痕。”路景行也对立冬和钱十五吩咐道。

  在确认没有房梁之上再没有其他的线索之后,路景行将陶不言揽怀中,几乎以抱的姿势从房梁上跳了下来,动作潇洒,轻盈无声。

  “大哥,窗户上没有任何痕迹。但是窗台上和窗边有水渍,下雨时没有关窗,所以有雨渗了进来。”钱十五说道。

  “大哥!花架之上有痕迹!”立冬的声音自屋外传来。

  陶不言在踏出屋外的一瞬间,被突如其来的阳光晃了眼睛,下意识地抬手,这才发现此时天已大亮。

  庭院之中有一花架,架上爬满了紫藤花,有风吹过花朵轻摇,煞是好看。

  路景行带着陶不言跃上花架,果然发现有几朵沾了水滴的花被割成两半,切口整齐,像是利刃划过。花下的架梁上也留下了细微的划痕,和房梁上的划痕一致。

  “这好像是细线一类的东西造成的。”陶不言看着划痕喃喃自语。

  “渔线。”路景行说道。

  “宣平侯府的库房里有渔具。”西岭雪说道,“小生可是夜探过宣平侯的人。”说着他扯了一个如阳光般灿烂的笑容。

  “小青自然也会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吧!”陶不言指着花架对面的房间。

  “小厨房。”西岭雪从善如流地的答道。

  “小厨房、渔线……”陶不言扭头看了看开的窗户,眼中有亮光闪现,嘴角微扬,“去小厨房,我好像知道凶手是怎么做的!”

  语音刚落,路景行便带着陶不言自花架跳下。

  于此同时,在他们身后一缕鲜红色的焰火自宣平侯府后院升起,接着有人向着后山的树林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