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万魔宫上下忙碌非凡。
焰护法更是忙得焦头烂额, 魔修们都暂停了修炼,听从焰护法安排,魔尊结道侣, 场面盛大。
寂灵殿早被遣散,全被焰护法安排去做拾草弄花的活了。
其中一位正主闻知今,却忙里偷闲, 落得一身轻松,此刻收敛声息, 悄声踏入万魔主殿。
便看到扶楼一身轻薄雪袍,右侧衣襟绣了两枝艳丽芍药,衬得如霜如雪的人像被迫沾了三分人间烟火气。
“盯着本尊看什么?”扶楼眉眼没动, 手里的笔却停了一停。
闻知今走上前,去摸扶楼衣袍上的芍药。
扶楼停了笔,唇挨得很近,呼吸交缠。
闻知今问他, “尊主为何穿这件,喜欢芍药?”
“芍药是定情花。”扶楼垂下眼,闻知今能看见他长长密密的眼睫, 挡着眼底一些神色,“焰护法说婚典之前穿着,能讨个好意头。”
好意头讨没讨到,闻知今是不知道, 但他的一颗心却着着实实被扶楼捧至云端。
闻知今眼里带了笑,扶楼眨了眨眼, 见他那副神情, 便将纸笔搁在一旁,凑上去吻他。
唇齿紧密相依, 情意似乎也在其中缓慢流淌。
喜欢热烈汹涌,像是要找出什么证据一般,扶楼便格外偏好这种与旁人分隔开的亲密的行为。
肌肤相贴,唇/舌纠缠。
闻知今两根修长的指抬起扶楼的下巴,以便进得更深。
扶楼此刻是不肯闭眼的,像是在争胜负,不甘示弱的去争夺主动权,又像是欢喜,自愿沉沦其中。
闻知今溢出两声笑,又被旁的声音盖过去。
堪堪分开后,扶楼的发丝微微凌乱,唇瓣变得红肿,闻知今垂着眼看了半晌,然后伸手捻磨挑动。
扶楼被他弄得发颤,将那两根手指咬住了,然后扶楼又像是怕咬疼了他,改咬为亲。
闻知今将手抽回来,揽在扶楼的腰间,被冷落许久的纸笔又被重新拿回来,“尊主在写什么?”
扶楼坐在他怀里,此刻还没回过神来,却听到了那一句客气疏离的“尊主”,有些不满的朝闻知今颈侧咬了一口,牙齿碾磨,不疼却勾起一些别样的感觉来。
“别喊尊主。”
闻知今低低叹了一声,往日温润的声音沾了哑,像黏着水,又像是被人叼着要害之处,声线微颤的喊了一声,
“楼楼。”
扶楼便松了口,闻知今的颈侧红了一圈,浮现出一个牙印。
扶楼咻的移开视线,目光落在哪堆纸笔上,转移话题道,“……我在写请柬。”
闻知今却略皱了眉,手指捏起那张薄薄的请柬,“写给清河十三宗的?”
“嗯。”扶楼随口一应,“修真界所有门派都有。”
闻知今一怔,他以为只是万魔宫遍请魔修,却没想到扶楼将阵仗铺得这样大。
请柬上一字一画全是扶楼亲手写的,可扶楼本该只用施几张传音符便行,只是这样显得珍重罢了。
但修真门派多如牛毛,这请柬得写到什么时候。
闻知今牵起扶楼的手,轻轻的揉了揉,“写得累吗?”
“没写两张,你就进来了。”扶楼道,然后又抽手去捡落在桌面的笔。
但没抽动,闻知今低声道,“别写了。”
扶楼掀起眼皮看他,琉璃似的漂亮眼睛里微光浮动,像是不满闻知今阻止他做“正事”。
闻知今转瞬间便将那些扶楼亲笔写过的字的请柬都收入袖中,正色道,“千金难求的云间纸已经是便宜了他们,更何况楼楼的墨宝。”
扶楼一愣。
这醋吃得好没道理。
扶楼却摁着眉心,笑起来,“随你。”
闻知今便一扬手,湛蓝光芒闪烁,那堆空白的请柬便添上了字。
最后,扶楼还是打上了魔尊的魔印和仙尊的金印,以示珍重。
时间便在黏黏糊糊中过去了,竟很快到了婚典那一日。
闻知今穿着华贵的婚服,被涌入的魔修们迎到了万魔宫前。
抬眼便见无数的修士,清河十三宗,剑宗等等都来了,将整个万魔宫前的空地都站满了。
若是仅仅是魔尊结道侣,他们自然不会来,可那请柬之上还有宿雪仙尊的金印。
以为死去了却又活过来的宿雪仙尊。
“那位真是宿雪仙尊?!”
“金印都下了,还能有假!”
“魔尊当真要和闻知今结为道侣?”
“我现在还记得那个传闻呢,首席弟子被掳走,然后死在了魔尊的床上,一个无关紧要的面首,竟然入了魔……仙尊的眼。”
闻知今静静立在原地,毫不在意。
反倒是在闻知今身后两步的焰护法,冷脸盯了那说闲话的剑宗弟子一眼。
兀的,浩浩汤汤的魔修秩序井然的涌出,绚烂的魔气翻涌。
其上一人,一身红衣,面具早已摘下,金质玉相,看上一眼,仿佛有眼皮被割裂的痛感,是一种不容侵犯的美。
可此刻他唇边带着笑,水光潋滟的眼睛弯起来,整个人便显出三分温软,叫人心折。
风雪飞舞,透出细碎的灿金光芒,漆黑的魔气盖了半边天。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实在是……
壮丽。
扶楼便在这样的景色里,朝闻知今而来。
微凉的触感落在手腕上,相连的银链叮当作响,闻知今抬眼看他,“楼楼。”
扶楼眼睛很亮,在几乎整个修真界修士的注目下,主动轻吻闻知今的脸,“嗯。”
扶楼手心里是一个漂亮的同心结,线条交缠,最后形成了一颗心的形状,像是捧出的心脏。
扶楼道,“是我编的。”
闻知今便笑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扶楼故意,几乎所有修士都听到了。
魔修们敬仰的魔尊,众人仰慕不沾俗尘的宿雪仙尊,此刻微微红着脸,直白的朝另一个人表白心意。
红色的同心结手串被扶楼戴在闻知今手腕上。
闻知今垂眼去看,雪肤红绳,他的手腕间系着扶楼的心。
热意涌上脸颊。
闻知今捻着他的手指,轻吸了一口气,“回万魔主殿?”
扶楼有点惊讶,不明白流程怎么就到这一步了,却还是轻声答应,“嗯。”
咻然间便消失不见。
“……”焰护法露出一个笑,替两位提前离场的主人公继续主持婚典。
万魔主殿也焕然一新,上面挂满了红绸。
可闻知今和扶楼都没有心思去欣赏,唇齿迫不及待的碰在一起,亲得凶狠。
扶楼抱得很紧,肌肤相贴,闻知今手指摸上扶楼的耳垂,很轻的捻了两下。
扶楼眼里就泛出一丝水来。
闻知今心软成一片,力度微微松了,扶楼便缠上来,不满的咬他。
很热,心也热,手也是,相贴的地方也是。
魔尊极大的床凹陷下去,华丽的婚服散开,露出平时不为人知的风景。
闻知今眼睫颤了颤,移开了目光,却被扶楼抓住了。
宿雪仙尊微凉的体温一点点变得滚烫。
兀的,扶楼一颤,攀在闻知今脖颈上的手无力下滑。
然后便被闻知今捉住了,举过头顶,这是个让人难以启/齿又极易被掌控的姿势,扶楼眼睛红了一片,异常的感觉席卷而来,他挣扎起来。
可根本无法动弹。
闻知今看着他,温声安抚道,“楼楼,乖一点?”
扶楼听见他温和的声音,便停了下来,眼睛烧红一片,“……快点。”
闻知今俯下身去亲扶楼的下巴,密密麻麻的亲,又轻又烫,像是对待好不容易到手的珍宝。
扶楼微微阖眼,然后事情便超出了扶楼的意料。
闻知今垂着眼摆/弄他,在扶楼无声的纵容里。
疼,有点疼。
扶楼抿紧了唇,然后又被闻知今极尽耐心的吻开。
“……楼楼。”闻知今轻声喊,声音哑成一片。
闻知今喊得温柔又耐心,可他的动作却不是这样,扶楼下意识想跑。
手被牢牢扣着,银链发出清脆的响,和别的声音混在一起。
扶楼根本挣脱不开,只能闭着眼,很快很重的喘/息。
金色的泪串浮现出来,扶楼目光朦胧的伸手碰上了闻知今眼角的那串泪珠。
闻知今眼底带笑,似乎又含着别的东西,他偏头咬上了扶楼的指尖,“尊主心疼我吗?”
扶楼几乎说不出话来,要害都被闻知今抓着,他似是悬在半空中,只有一根着力点,扶楼忍着难受,轻轻嗯了一下。
闻知今便笑开了,声音哑得不成样子,“那知今索要赔偿,尊主可允诺?”
扶楼溺在浪潮之间,勉强分出一丝精力道,“好。”
闻知今伸手抚上扶楼散乱的衣襟,芍药落在衣襟上,廖廖两枝,却开得灼目,闻知今垂下眼,轻声道,“要扶楼爱我,如衣间芍药,盛开不败。”
扶楼便觉得天旋地转,像浮出水面一瞬又被摁回去,火烧得愈来愈旺,意识几乎模糊不清,他伸着手摁住了闻知今腕间如心脏一般的同心结,心跳声传到扶楼身上,“……好。”
金印飞旋,莹莹光芒闪烁,两道神魂相绕,然后相融。
扶楼以神魂起誓,绝无违背的可能。
漂亮精巧的银链露出一点痕迹,紧紧密密的缠在两人身上。
不经意露出迤逦的风景,像是皑皑白雪地上开遍了靡丽的芍药。
然后被闻知今抓着被子掩盖起来。
闭着眼沉睡的扶楼脸上泛着薄红,却无意识蹭了蹭闻知今的手指。
然后便被闻知今揽入怀里,轻声道,“楼楼……”
扶楼没听清,无意识的凑过来贴在他唇边。
闻知今垂眸亲了亲他,脑海里一瞬间闪过无数画面,痛苦的,不堪的,噩梦缠身的,此刻统统消散,变成了面前这个人。
闻知今贴在扶楼耳畔轻声道,“思慕你……”
扶楼累得眼睛都睁不开,沉沉坠入梦乡,此刻却动起来,像是不满没听清闻知今的话。
闻知今便眼含笑意,贴得更近,重复了一遍,“爱你……”
睡得迷迷糊糊的扶楼,完全滚进了闻知今的怀里,轻声道,“……我听到了,闻知今。”
“我也爱你。”
朝朝暮暮,如不渡天从未停息过的风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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