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黑衣人眯着眼睛,权衡了片刻闪身离开。
他不是墨尘的对手,今日只能作罢,本想乘着这个机会将杜清远抓走去和主人邀功。
没想到半路杀出个墨尘。
虽有不甘,可他不得不离开。
墨尘并未去追,转头看向马车离去的方向,漆黑的眸子如幽谷深渊看不透其中沉浮了什么。
树枝晃动,白卓出现在他背后。
“主人,正有一群死士朝渊观城而来,是青羽国的人。”
墨尘眯着眼睛。“看来,他已经听到了风声。”
“只差一点便能得到琉璃玉,这个时候可不能出现意外,是否要派兵?”
墨尘沉思了片刻道:
“带领黑雪阁人与朕一同去,朕倒要看看,他们能有什么能耐。”
“是。”
……
另外一边,杜清远快马加鞭的赶到了醉凤的府邸。
见有人擅闯,府邸门口的白衣侍从阻挡。
“你们是什么人。”
杜清远面无表情的一扬手,熊震天带着人拔出剑抵在他们的脖子上。
“将门打开。”
白衣侍从被劫持只得颤抖着将朱红大门打开。
杜清远走入府邸,无人敢挡。
熊震天控制住大门口的侍从,杜清远走了进去,绕过花园去了醉凤的主的房间,打开桌案上的抽屉,在众多首饰里找到那枚琉璃玉。
谁会想到,如此重要的东西,就这样随意的被丢在一堆首饰里,若不知情的人,甚至会认为这只是一枚普通的玉佩。
难怪小夜会将琉璃玉交给醉凤去保管,他的确是个聪明可靠的人。
藏得越好,反而越惹人怀疑,放在这里反而不容易引起关注。
将琉璃玉放入怀中的荷包,四枚琉璃玉他已寻得,现在他要做的,是拿着它去打开琉璃宫。
那个因为战乱而废弃,被称为鬼城的地方。
他会去寻得真相,找到这背后的秘密,不管是关于他的身份,还是这样东西给他和他的家人所带来的烦扰。
他都必须去将他处理掉。
若花殇真的是为祸一方的邪物。
他会毁了他。
唯有这样东西毁了,架在在所有澜沧国人身上的‘诅咒’才能消除。
清远国才可以长治久安下去,墨尘也不会因为这个而左右为难。
这些事总要有人去做,那么就由他杜清远来做。
将荷包收入怀中,杜清远踏出房门,刚迈出门槛滞住。
绣祥云的深蓝色衣摆随着男人的步伐摇动,高大的影子一点一点的将他淹没在其中。
“齐王怎会在这里?”杜清远将藏在袖中的银针夹在手指间。
赵瑜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神里透着冷意。
“本王必须得到琉璃玉,交出来。”
一个月前,离允被青羽国皇帝是死士抓走,三日前,他们给他送来了一根手指头,那是离允的,若他不能将琉璃玉得到手,他们会杀了离允。
他不想与杜清远为敌,可若不这么做,他会失去离允。
这三年他们朝夕相处,从最开始的愧疚到后来的责任,再发展到现在,他对离允的感情已然变了。
他不想让他死,所以他只能这么做。
“本王不想对你动手。”
他伸出手,“拿来。”
杜清远后退一步。
“我以为你已经看透,不在意这些东西!”
赵瑜蹙眉,不赖烦的催促。
“快!”
“我不会给你。”杜清远抱着藏在胸口衣襟里的荷包,目光绝决。
“那就休怪本王不客气。”他一掌朝杜清远击去。
杜清远弹出银针,赵瑜早有设防躲开了银针,抓住了杜清远的胳膊。
杜清远瞪大了眼睛,眼看着他的手朝他的衣襟抓去。
他好不容易得到的琉璃玉不能就这么让人给夺走。
一咬牙将许若给他的毒粉撒出去。
毒雾迷茫,赵瑜松开手,迅速后退。
待毒雾散开,四周已无杜清远的影子,他阴沉着脸追了出去。
“驾。”杜清远催动马匹钻入后山的树林中。
风呼呼的吹过,赵瑜在后穷追不舍,毒雾已经用尽,银针对他无用。
该怎么办。
哒哒的马蹄声清晰的传入赵瑜的耳中,脚一蹬树杈,他飞身一跃挡在马前,一拳击在马头上。
赵瑜带兵打仗多年,手上功夫了得,最不缺的便是力气,这一拳头直接将马头骨击碎,马儿倒在地上当场没了气息。
赵瑜看着空空的马背,再看向一望无际的树林。
“让他逃了。”
杜清远半路跳下马背受了一些轻伤,可他已经顾不得太多,不用太久赵瑜便会追来。
他得赶快才行。
忽的,杜清远停下,脚下是一条斜坡,斜坡下方是官道,若到了官道或许能乘上商队的马车。
可斜坡陡峭也无法目测他的高度,跳下去风险很大。
远处树叶摇动,他来了。
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他后退一步深吸一口冲了下去。
……
“公子,您不等酒节结束再走吗?”小厮一边赶马车一边说道。
为了酒节,酒三准备了足足一年,酿了一壶上好的桃花酿,说要请醉凤公子喝,可今年酒节斗酒他却弃权了,这会儿自个儿在马车里喝闷酒,也不知怎的了,连他最期待的酒节也不参加了。
酒三靠在马车里假寐,那声爆炸声他听到了。
明明知道这对于醉凤来说是最好的结果,可他还是无法接受。
醉凤死了。
那个能和他一起喝酒的人,那个能称之为知己的人,就这么没了。
他开始嫌弃自己的酒不够醉人,这个时候,该醉一场才对。
马车一阵颠簸,手里的酒壶掉落在马车里,他掀开帘子怒叱。
“你怎么赶的车!”
小厮指向前面。
“公子前面有个人。”
杜清远一瘸一拐的走向马车。
“能否捎带上我一程。”
酒三认出他来,他是个帮助过醉凤的人。
“上来吧。”
杜清远一拱手。
“多谢。”
小厮过去搀扶着杜清远上了醉三的马车。
马车继续朝前,而就那之后不久,赵瑜追了过来,目光扫视一圈,又去了别的方向寻找。
醉凤靠在马车里看着满身泥垢的杜清远。
“你是醉凤在等的人?”
杜清戒备的看向他。
“你认识醉凤?
“我是醉凤的朋友,我叫酒三,大家都叫我酒三爷,你不必紧张,我若对你敌意就不会救你,直接让后面那个家伙将你带走。”
杜清远将银针收好。
“你为何要帮我?”
“因为你帮了醉凤,他是个可怜的人。”
提起醉凤,酒三仰头又喝了一口酒。
“你要去哪,我可以送你一程。”
“有劳酒三爷送我出渊观城。”
“别的地方不敢说话,这渊观城可是我酒三的天下。”
另外一边。
鲜血顺着山坡流入河水,河水被染红了一片,墨尘手持着染血的长剑,他的面前是成片的尸体。
白卓带着人过来,丢下一颗头颅。
“都已经解决干净了。”
这已经是他们解决掉的第三批死士。
白卓看向墨尘,他不明白为何皇上允许皇后出宫,并跟过来背地里替他解决到这些死士。
皇后正因为三年前的事情耿耿于怀,这个时候不是更加应该让他看到皇上为他所做的一切吗。
做了却不让对方知道,那不是等同于白做?
白卓虽然不懂情,可万事不都是这个理吗。
墨尘甩去剑上的血迹,将剑收入剑鞘。
“那边如何了。”
正当这时,探子回来跪在地上。
“齐王对皇后动手,将我们的人清除,现在已经和那边断了联系。”
“什么!”
还不等他再说什么,墨尘已然飞身离开。
白卓急忙带着人追了过去。
墨尘运转轻功,以最快的速度朝醉凤的府邸跑去。
府邸已空,杜清远不在,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一具具尸体,墨尘一边走一边看,每走一步,心便颤抖一分。
直到确认这里面没有杜清远的尸体,这才松了口气。
“赵瑜在哪。”墨尘阴沉着脸,满目戾气。
“在郊外的树林。”
“调动北屿军,将树林围住抓活的。”
“是。”
……
天色渐渐暗下,赵瑜在树林里找了许久也没有发现杜清远。
停在一处山坡前,看着被压倒和滑动过的草地,又看向官道的方向,他眯着眼睛,显然他已经离开了。
正打算去追,忽的黑压压的兵马聚拢而来,将他团团围住,为首的正是墨尘。
“他在哪。”他持着剑,浑身戾气。
“不管你信不信,本王这么做是迫不得已。”赵瑜一边说,一边拔出腰间的剑。
“本王必须要得到琉璃玉!”
“嗤。”赵瑜一剑横扫,杀出缺口冲出包围圈,墨尘持剑阻住他的去路。
“朕不能让你过去。”
“那就让本王看看你的本事。”
“砰!”剑与剑相撞火光四溅,墨尘与赵瑜同时后退一步。
“多年不见,长本事了。”赵瑜看着自己颤抖的手,皱着眉头,自己终究还是大不如前了。
墨尘运足内力一剑劈砍而下,他没有丝毫留情每一招都用尽全力。
赵瑜不留余地的反击,他必须得救出离允。
所以他不能输!
剑光残影间四周树木倒塌。
“砰!”
一颗大树倒塌,赵瑜捂着胸口跪倒地上。
“噗。”鲜血喷出,他双眸赤红,紧咬着牙齿企图站起来最终还是无力的倒下。
“齐王好好休息,剩下来的交给朕。”
视线模糊,他彻底的陷入黑暗之中。
墨尘收起剑,看向那条官道,似是看到了道路尽头坐在马车里的男人。
与此同时,青羽国大殿。
青羽国皇帝坐在龙椅上两腿发颤,满头冷汗。
在他的面前站着一个身着银白祭祀服的男人,他一头银发如雪,一对金瞳冷若霜刀。
“你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