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清远正吃糕点,差点噎到,急忙喝了一口水。
墨尘哪根筋不对?擦了擦唇。
“王爷是在为了昨日的事情,答谢我?”
墨尘垂着眸子,唇抿了抿,蹙眉。
“罢了,当本王没说。”接着看书。
杜清远急忙凑过去。
“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王爷说话不算数,可是不对的。”杜清远凑近他,嘿嘿笑着。
见他笑了,想起昨日将他弄哭,墨尘眸色柔软。
“想要什么。”
“我想出府几日。”
刚涌上笑意的眸子冷却下来,不知是不是错觉,杜清远只觉屋内凉飕飕的。
见他冷着脸,杜清远便耐着性子说道:
“我有些事情要回杜府一趟,少则一日,多则五日,不会耽搁太久,王爷这几日好好照顾自己,可莫要再发脾气,免得发病伤身。”
这语气不是在和他商量,只是告知他一声,他必须要去。
墨尘一言不语,安静得让杜清远不安。
杜清远默默的将糕点放在面前的碟子里,见低着头不说话,终还是走了。
房门关上,阳光折射的阴影将男人陷了进去,墨尘眸子幽暗,发丝轻垂,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放在桌案上的手缩紧成拳头。
……
杜清远出了东院,见小德子端着药准备进去,便拉着他说到。
“小德子,我得离开几日,这些天,你好好照顾王爷。”
“离开?王妃要去哪里!”
“回一趟杜府。”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着。
小德子叹了口气。“王妃可得早些回来。”
杜清远点了点头,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东院。
见杜清远要走,阿宝要跟着他同去,杜清远却并未带着他,而是吩咐阿宝和熊叔好好守着王府。
本来,他想带上翠竹的,可翠竹是武王派遣在王府,保护墨尘的人,带走她,墨尘岂不是无人保护。
想到这里,还是只带着刑昼骑着马离开了。
……
墨王府墨尘坐在屋内的阴影中,看着那空荡荡的房间,把玩着杜清远送的粉色香包,满脑子都是昨日杜清远的话。
“他叫刑昼,是我的人……”
“夜无尘,识趣点,别在来纠缠我,否则,我让刑昼杀了你!”
“没错,他是我的新欢,比你厉害多了!”
“咯吱。”
房门窗户摆动,黑影出现在屋内跪在地上。
“王爷,杜清远离开了王府。”
“去了哪,和谁在一起。”他淡淡的看着手里的香包,眸色幽暗。
“看方向,是齐王的东营,随行的,是昨夜那个人。”
捏着香包的手缩紧,骤然,这粉嫩的香包被狠狠的丢在桌上。
风掠过,屋内香气弥漫,再无男人的影子。
一日后……
距离南城十里之外的东营军部。
此处是齐王的兵马聚集之地,前可驱逐蛮夷国散兵,后可长驱直入南城,是一处要塞,也正是因为齐王的兵马占据着此地,皇帝才对他如此忌惮,时隔多久,也不敢轻易撤去他的兵权。
杜清远骑在马背上,身侧跟着刑昼。
他身着黑衣头上带着兜帽,迎着风俯瞰着不远处的军营。
前世,齐王要起兵造反的地点,便是从此处开始。
现在下方已经聚集了大量兵马,他得赶在这之前,将墨尘为了救他而被他夺去的虎符夺过来。
这不仅仅是为了墨尘,更是为了他自己,也为了杜家。
若是齐王有意将这造反的出师之名定为墨尘,他起兵造反,若是成功了墨尘得死,若是失败墨尘便与他同罪。
身为与墨尘联姻的杜家又怎会逃过此劫。
一荣则荣一损俱损的道理,杜清远岂能不知!
“刑昼,记住我吩咐的事情。”
“是。”
杜清远催动马匹独自一人朝东营驶去,刑昼没入树林之中,藏匿在附近等待时机。
杜清远计划再烧一次东营,而这计划的关键,在杜清远自己。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杜清远必须要冒这个险!
……
东营,齐王的营地大门口。
一匹马不停蹄的朝围满了木刺锥的营地而来。
“军营重地闲杂人等速速离开!”
守卫驱赶着,杜清远并不停下反而催动马匹加快了速度。
见他不肯离开,守卫兵一个手势,瞭望塔上的士兵拉弓上箭。
“出了什么事!”
赵瑜刚从帐篷出来,捏着眉心,略显烦躁。
“回王爷,有人擅闯军营。”
赵瑜顺着士兵所指的方向看去,就见一人骑在马背上正全力朝这边跑来,风吹过,兜帽下的脸若隐若现。
“住手!”
弓箭手蓄力的箭松懈下来,绊马锥撤去,杜清远顺利的进入东营,勒住缰绳,就见齐王正朝他走来。
“稀客。”
杜清远跳下马背。
“我来和齐王谈合作。”
赵瑜眯着眼睛,按理说,他应该毫不犹豫的杀他灭口。
毕竟,他知晓他当年的秘密。
可当看到他这副毕恭毕敬,看似诚恳却毫无畏惧的模样时,他心中却生出了别的念头。
比如……
毁了他。
他厌恶他在他面前一副能看透所有的模样,像是神明一般给他未来做下决断,这样的杜清远让他从心底感觉到恐惧。
这种恐惧,并非源自于他这个人,而是他口中像是预言的话。
“合作?”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个躬身在自己的面前的男人,唇角扬起一抹冷笑。
“将他带到军帐中来。”
语毕便转身离开。
杜清远被两个士兵带着进入军帐,外面有士兵把手,他一人呆在军帐中无法离开。
虽然如此,可杜清远的目的达到了。
来之前,他便料定,齐王不会杀他,至少不会是现在。
以对齐王的了解,他定会攻下皇位,打破他口中他注定会为人踏脚石的预言,以此证明他是错的。
不管如何,至少,他现在混入了军营。
能否成功的得到虎符,就看今夜。
杜清远被带到军帐中,一等便是一天,直到天色暗下,赵瑜才掀开帐篷走了进来。
“营中简陋,招待不周,还望墨王妃见谅。”
他一身戎装铁甲,这是要开战了吗。
“齐王招待,在下感激不尽。”
赵瑜鄙夷的看着他。“我还以为你对墨王贞忠不渝,没想到杜公子会来到我这里来和本王谈合作。”
杜清远眼观鼻鼻观心。
“齐王您也知道,我虽被迫嫁入王府冲喜,可保护墨尘便等同于保护杜家,说来到底,我不过是想保护自己的家族罢了。”
赵瑜犀利的眸子如猛兽凶狠。
“你拿什么和本王合作? ”轻蔑至极。
杜清远不惧的看向他,拍着自己的胸口。
“用我。”
“你?”
赵瑜的目光落在他微微红肿的唇瓣上,就见他的唇一张一和,紧接着说道:
“齐王得到虎符,可这虎符必须得墨王持有才能驱使,我是墨王妃,皇上亲赐,我能代表他。”
杜清远将墨尘给他的那枚玉章从怀中取出。
“我愿意助齐王,完成大业。”
赵瑜看着他手中的玉章,这是墨王府的印章,既然他能代表墨王,有他在,的确可以万无一失。
只不过……
“你想要得到什么。”
“我只希望,齐王成大事之后,能放过杜家。”
对上杜清远茶色的瞳眸,赵瑜大笑出声。
“好,事成之后本王不仅放过杜家……”
他走近他,托起他的下巴,指腹摩挲着那柔软的唇瓣,目光幽暗。
“你若能助本王成事,墨尘不能给你高官厚禄和享不尽的荣华,本王给。”
“我只想要自由。”杜清远躲开的手,却被他更加大力的扼住。
“自由?”
他忽的大笑,这笑声悲戚愤怒。
“这天下四处皆是囚牢,唯有你站在顶端才可破笼而出。”
杜清远抵着他的胸口意图后退,赵瑜却一把揽住杜清远的腰肢,捏着他的下颚强迫着他对上的目光。
“多么可笑……”
眸子落在他白皙的脖颈那清晰的咬痕上。
“这是……”
像是故意留下的记号,如此清晰灼眼。
“是墨尘?”
手指摩挲着那个印记,眸色幽暗,不知想起了什么,脸色忽然病的冷厉。
“你喜欢他吗?”
杜清远不喜欢别人碰触他的脖子,皱眉不悦。
“你管不着。”
想挣脱开他,却不知何故惹怒了他,被他抓住头发,强迫着歪着头,以难堪的姿势将脖子都暴露在他面前。
他眯着眼睛,目光落在那双茶色的瞳眸上。
“从见到你的一眼,再到宋府你的那一曲惊鸿,本王便知你并不简单,你不是杜清远,你到底是谁?”
“齐王真会说笑,我不是杜清远,还能是谁。”他看向外面,为何刑昼还不动手。
赵瑜见他一直盯着外面。
“在担心,那个功夫不错的黑衣人吧。”
杜清远瞪大了眸子,抬眸就见赵瑜正冷笑着。
他计划,先混入进来,然后想办法拖住赵瑜,刑昼放火烧了粮仓,他趁乱混入军帐找到虎符。
“故技重施,以为本王还会上当?”
说话间,他捏着他的脸颊,唇瓣贴在他耳边。
“既然你送上门来,本王不介意在你死之前,享用一番。”
粗糙的大掌顺着他的脖子下滑,嗤的一声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