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南楚国皇宫金銮殿上。
皇帝端坐于龙椅,打开奏折看了片刻。
“黑石寨要归顺朝廷,且明确提出要归于墨王麾下并编入军部,众爱卿,觉得如何?”
“这群山匪未免太不自量力了一些,就凭他们还想编入军部。”
有朝臣嗤笑。
“不仅想编入军部,还想归于墨王麾下,这是脑子有病吧。”
“墨王不是前段日子迎娶了个男妃的病秧子吗。”
一众朝臣憋着笑,碍于皇上在不敢笑出声。
“臣认为,可以允了这群山匪的要求。”
就在一种朝臣私语之事,有人从走了出来,立在大殿的中央,说道:
“越水国太子被囚,若是强攻山寨恐被撕票,且这群山匪数量众多,黑石寨地处险要,山路崎岖兵马不易前行,若要攻打,得花些时间和气力,既然他们提出归顺,皇上何不允诺了他们,一来省去没必要浪费的兵力,二来朝廷正是用人之际,多些兵马走卒何乐而不为,且墨王一直病着,就算黑石寨在墨王麾下,说到底,还是得皇上说的算。”
老皇帝看向从方才到现在都一直沉默的齐王身上。
“齐王,你觉得呢。”
“黑石寨的山匪作恶多端留不得,臣愿亲自带兵前去剿匪,定会将太子毫发无损的带回。”赵瑜说道。
听到那句‘亲自带兵’,老皇帝的脸沉了下来。
这些年赵瑜风头正盛,民心尽得,且他的手里紧握着重兵,若是再去剿匪并救出太子得到越水国皇帝的支持,后果不堪设想!
“区区山匪何须齐王的兵马,传朕旨意,山匪归入军部之事,朕准了!”
“皇上!”
“齐王若是觉得不妥,这龙椅你来座!”老皇帝一声呵斥。
赵瑜低下头。
“臣不敢。”
老皇帝宣布退朝,一众朝臣相继离开,独独赵瑜立在原地,满眼血丝。
“杜清远,你给本王等着!”
……
另外一边,黑石寨寨主熊震天刚和女儿团聚,今日设下酒席,宴请黑石寨的兄弟。
酒桌前,他高举起酒杯。
“各位兄弟和我出生如死多年,大哥本想带着你们某条生计,却不曾想惹上了麻烦,现在也只能归顺到墨王麾下求活路,若是想跟着大哥走的,就留下,不想去的,要离开大哥也不会强留。”
人群中有几人站起来。
“我是朝廷通缉的要犯。”
“我曾经发誓,不会归顺朝廷。”
“刀口舔血的日子过惯了,真的要去当兵?”
“……”
一时间,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却在这时,一人站了起来。
“你们归顺的是墨王,朝廷管不到,只要日后听从军令,墨王不会过问你们的过往。”
所有的人的目光都落在杜清远身上。
“你是什么人,有什么资格能代表墨王。”
这个问题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杜清远对于墨王妃这个身份多少有些难以启齿,毕竟一个大男人给男人当妃子,这件事情,便足矣让人笑话的。
见众人都看着他,为了说服他们,杜清远豁出去了。
“我是墨王的王妃,所以我说的话能代表他!”
一时间,全场鸦雀无声,众人看他时脸上的表情变得无比怪异。
宝珠忽然凑近他。
“杜大哥,你原来是女子!那我该叫你,杜姐姐!”
杜清远差点被口水呛到,见身侧的大汉红着脸与他保持距离,杜清远扶着额头,这回说不清了。
“我是男人不是女人!”拍着胸口强调。
这回,众人的表情更加奇怪了,更有人下意识的盯着杜清远的屁股看,脑子里不知云云了什么,一个个脸色古怪。
“杜公子,您……您如厕的时候,还好吧。”有人问道。
“还好,你问这个干嘛?”
“好奇,好奇……”
“喂喂喂,你们不会以为我那个那个什么了吧,我告诉你们,墨王身子不好,他什么都做不了,他他他他……”
杜清远越解释越混乱,脸颊红得像是火烧云。
他这副模样将大家给逗乐了,一个个大笑出声,将方才压抑的气氛驱散开来。
一个壮汉子拍了拍杜清远的肩膀。
“杜公子既然能代表墨王,那以后大家伙的未来,就交给你了!墨王妃!”
杜清远扯了扯嘴角。
“承蒙大家厚爱,我定会好好替你们安排。”
……
远处屋顶上,身着黑袍的面具男子深邃的目光落在那被众人围着的白衣男子身上。
“好一个墨王妃……”
感觉被人注视,杜清远看向不远处的屋顶,疑惑,并没有人。
“朝廷来信了,皇上同意了归顺墨王!”熊震天拿着一封信走来。
杜清远接过看了一眼,看来他的猜测是对的。
皇帝迟迟不肯剿匪,其实也有他的顾虑,按理说,此次剿匪的最合适人选应该是齐王,可皇上遖峯篜里对齐王一直戒备,并意图将他手里的兵权卸下,发配封地,却苦于没有机会。
前世,赵懿便是利用皇帝的这个心思,顺利的得到剿匪的任务,并抽走了齐王手里的一部分兵权,为日后的争储之争奠定了自己的根基。
“杜公子,咱们可要去准备一下。”这声音将杜清远的思绪拉回。
“好,事不宜迟 ,今日就出发去南城墨王府。”
整个山寨在劫后余生的喜悦之中,却不知此时 石磊正偷偷出了山寨。
不多时,在一处山坡前,跪在一个身着绛紫长袍的男人面前,恭敬道:
“主人,他们已准备下山。”
男人摇着折扇,眸子落在不远处的山寨,声音和煦如春风。
“你去杀了越水国太子。”
“是!”
……
正午,一列车队正有条不紊的从寨子里出来,骑在马背上为首的是熊震天,后面跟着一辆华丽的马车。
一群人经过密林,潜藏在暗处埋伏好的石磊一声令下,箭雨落下,将那辆华丽的马车给射成了筛子。
石磊暗喜,以为暗杀成功,正要回去和主子复命,就听背后响起一个清脆的声音。
“石磊,原来你是奸细。”
石磊瞪大了眼睛,却为时已晚。
再回头便只见易南手中的剑扬起一道血光,而后便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易南收回剑,看着那被射成筛子的马车,一阵后怕。
就在一个时辰前,他们准备上马车离开黑石寨,杜清远提议由熊震天带着空马车先走,他们则轻装走小路在这个路口埋伏。
原本他还不知道杜清远打什么算盘,可当看到这一幕发生时,易南只觉身侧这个男人,简直是神机妙算!
“易将军,好剑法!”
杜清远学着他拿着树枝挥舞着当剑使,阳光照耀下那双茶色的瞳眸如上好的水晶,唇瓣微张,明眸皓齿,手的动作,学得有模有样。
殊不知,他此刻的样子,有多可爱。
二人目光交汇上,易南面色古怪的错开眸子,脸上浮现一抹可疑的红。
“咱们该走了。”
就在他们离开之后,一群黑衣人杀来,却被另外一拨人阻住了去路,两伙人厮杀在一起,血水染红了草地。
易南察觉到了杀气,顿住脚步回头。
“怎么了?”
杜清远回头看向背后。
“没什么,咱们继续走!”
不多时,一行抵达黑石镇,易南与他的兵马会合,临走前易南看向他。
“和我走,带着这些人,一起去越水国。”
杜清远的事情,他听说过,嫁给墨王并非他愿意,以他的才华,不该留在一个病秧子身边冲喜。
且方才那些杀手不简单,他怕出现意外,虽然有神秘人帮助他,可他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杜清远摇头。
“以后若是有机会,我定来找你这个朋友,可不是现在。”
易南抓着缰绳的手缩紧,对上他明亮的眸子,轻笑一声。
“就这么说定了,我等你。”
说罢,调转马头,带着军队离开了黑石镇,朝越水国而去。
……
黑石山的路很崎岖,去往南城路途遥远,来时是夜无尘运转轻功带他来了,回去却要走很长时间。
杜清远和黑石寨的兄弟们走了半天的路,天色暗下不宜赶路,便只得停下。
“现在天色不早,咱们在这里休息一夜,明日一早出发。”
安营扎寨,又吃了一些野味,大家都睡下 ,杜清远坐在篝火前,想起墨尘,想起和武王的约定,想起爹和娘。
又想起……今日他坏了那个男人的大事。
会被盯上吧……
以他的性格,会将他查得清清楚楚,毫无秘密……
记忆里那个永远都不可亵渎的男人,如今却成为了他的梦魇。
心中不安,看着摆在篝火边的酒囊,杜清远打开喝一口,直呛得眼眸通红。
脚步声临近,抬他抬头望去,模模糊糊的看到一个身着黑衣的男人。
起身,摇晃着一头栽入一个温热的怀抱。
想睁开眼睛,却架不住酒意,沉沉的睡去。
就这样毫无防备……
墨尘刚解决了那群杀手,他手上沾了血。
他并没有去抱他,却也没有将他推开,
垂眸看着怀中的男人,他睡得很沉,长如蝶翼的睫毛乖巧的覆在眼睑,像是只猫儿趴在他的胸口。
不得不说,他替他解决了一个很大的麻烦。
唇角勾起,目光落在那对莹润的唇瓣上。
想起今日他和易南有说有笑的画面,脸上的笑冷了下来。
“一口一个易将军,还真亲热。”
眸里浮上一抹戾气。
俯身对着那对唇瓣咬了下去,本只想惩罚性的咬一口。
可当他的唇含住他的唇的那一刻,眸光渐渐深邃,他试探性的舔舐着,又辗转着撬开唇齿品尝着甜美的丁香。
唇齿相交,气息交织,这感觉很奇妙,奇妙到让他上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