珀尔整个人都石化住了,直到被捏得生疼的肩膀一轻,怀中一空,看着淳于湜将轻飘飘的小亚人公主抱在怀中,才没有形象的翻了个白眼。
疯子!连他的醋都吃!至于吗?他这岁数都能当小皇子的爸爸了,哪里会那么畜生觊觎一个才成年的孩子?
再说了,他也是有家室的人了好吧。
淳于湜轻飘飘地瞥了眼珀尔,哼了一声,就将分给他的零星注意力都收回到了怀中小人儿的身上。
可能是因为心中还惦记着事情的缘故,就算是昏迷过去了,眉心也拧成了一个小疙瘩。
不知道是不是哭过了,鼻尖红红,眼眶红红,脸上也是被布料粗糙的袖子擦出来的红,肉嘟嘟的唇也是红彤彤的。
低垂下的熔金色逐渐变得幽暗,他用一只手臂稳稳地托抱着怀中的人,另一只手温柔地描绘着那漂亮的眉眼。
这红如果是自己弄出来的,就更好了。淳于湜的嘴角不悦地下撇了几个度,眼中的绮丽也散了些。
刺耳的警报声中多了吵杂吵闹的人声,金属走廊本来就不吸收声音,丁点的声音都能被放大数倍,这会儿整条走廊里吵闹声几乎震耳欲聋。
淳于湜抬起头,眸色幽幽地看向另一侧的走廊中,大半张都藏在阴影中的脸没有一丝表情,冷得骇人。
“不过是一点D53就吵闹成了这个样子?今天值守的人都是什么废物点心。”
珀尔无奈地苦笑,想说还不是您吩咐的,说要将今天的警卫强度调整到最低以下,所以整个主楼值守的人都是没受过训的文职。有两个后勤人员甚至连激光枪都不会用。
但这话珀尔不敢说,刚才安慰了一下情绪不稳定的小夫人,他家上司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哪里还敢多解释一句。
做人下属的,该背好的锅还是要自觉背好的,尤其上司性格阴晴不定,武力值还超级高。
珀尔在心中长长地叹气,嘴上却从善如流地道歉,“抱歉,先生,是我工作的失误。”
“跟你有什么关系,是他们自己废物点心,明知道自己不顶事,还白送。”淳于湜语气相当的恶劣,“等这次事件结束了,通通给我滚去受训。”
珀尔倒是有些意外这一次淳于湜给今天当值的警卫人员的惩罚这样轻松,诧异地看了一眼淳于湜又去看他怀中的安戈。
他在心里面说,爱情的力量这么大吗?能从本质上改变一个性格恶劣的人?
“D53扩散速度很快,如果不及时阻止的话,很快就会顺着空气扩散到整个监狱的。先生,请您下达命令吧。”
其实D53早已经从门缝中扩散到了整个走廊之中,要不然警报不会响,只隔了一个拐角的狱警们也不会发疯。
可暴露在被污染的空气中的珀尔和淳于湜一点也没有出现异常,珀尔还能从容不迫地请淳于湜下命令。
“急什么。”淳于湜悠哉地说,他顺手从珀尔的制服口袋里掏出了块白色的手帕,蒙在了安戈的脸上。
D53并非是无敌的,相反这种药剂是所有用于审讯类药剂中最好克服的一种,只要意志坚定或者直接昏迷过去就不会受他影响。
这也是为什么淳于湜上手捏得安戈昏迷的原因之一,蒙块手帕也不过是他不知道安戈在军部的时候有没有受过专门的药剂训练,以防万一罢了。
“先生,时间拖得越久,损失就会越大。”
珀尔已经听到激光枪打进墙壁的声音了,一想到会有一大笔维修开销,心疼得他目光都狰狞了几分。
他不赞同地看淳于湜,“而且徐虎和潜入进荒芜之地的人也在诊室中,无论是他们两个哪个死亡,都会很难办的。”
淳于湜怎么可能不知道珀尔是什么意思,徐虎冒死将安戈从诊室中扔了出来,这份救命之恩他淳于湜要承。
安戈又为了救徐虎向没见过面,不知脾气好坏的珀尔求救,这个小小的愿望他当然要帮他完成。
于情于理,淳于湜都不能让徐虎死。
啧!淳于湜眼底浮出不耐,眉宇间氤氲起的黑云好似随时都会下一场狂风骤雨。
明明是让碍眼的徐虎消失的最好的机会,偏偏就要这么错失了,真是恼火。
“珀尔,从第一小队调上来二十人,让他们三分钟赶到,十五分钟内处理好全部事情。”淳于湜转身朝楼梯走去。
珀尔在淳于湜说话时就快速地在光脑上敲下一连串的指令发了出去,他见淳于湜要走,忙追问道:“先生,主楼的排风系统打开,是会将含有D53的空气卷出去的,要通知狱区的囚犯回囚室吗?”
淳于湜停下脚步,侧过头半张美人面藏在阴影中,一只熔金色的凤眸中是戏谑的暗芒。
他勾下了红唇,露出抹兴味满满的笑,“回去做什么?最近他们的日子过得太滋润了,也该活动活动筋骨了。”
珀尔瞳眸一紧,整个人都怔在了原地,直到淳于湜的背影消失在了楼梯拐角处,才闭着眼笑着摇头。
“还真是恶趣味啊。”他轻声地笑,笑自己真是疯了,居然会以为爱情可以改变他家打娘胎出来就疯的上司。
不,也不能说一点没有改变,最起码他那上司在小皇子的面前温驯又纯良啊。
这就挺好了,最起码疯子被套上了缰绳,就不会疯到连自己的命都不在乎了。
珀尔调整好了表情,才转出拐角,朝着事故的中心走去。
哎,上司可以撂挑子什么也不管,只管抱着美人谈恋爱,他不行啊,他得负责收尾善后,顺便安抚自己老巢被破坏了的难缠狱医。
他真是命苦啊。
——
[安安!跑啊!]
[小猫,哥哥来救你了!]
“嗬!”安戈猛地睁开眼睛,盯着白的晃眼的天花板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待心悸的感觉过去,心跳重新恢复如常,他才脱力一样地闭上了眼睛。
“醒了?”
安戈听到开门的声音,才重新睁开眼睛,歪着头朝门口看,见淳于湜端着个托盘走了进来。
明亮的光洒在他的身后,他弯着红唇朝自己笑,一切平常的好似他住在这里的每一个早晨一样,没有莫名其妙的护士,没有D53,没有徐虎将自己扔出门外。
安戈忽然觉得胸口一酸,鼻尖和眼眶起了一层淡淡的红。
这一点薄红如果在平时是看不出来的,他被苏白养的很好,瓷白的皮肤下泛着淡淡的粉,即使到了荒芜之地有些营养不良,但底子还在。
但是刚刚的噩梦让他面色惨白,这一点的红分外明显,扎得淳于湜眼底都暗了。
此时的他就像是在外受了极大委屈又不敢哭的小孩,看到自家的家长才敢将委屈露出来一样。
安戈吸了吸鼻子,从被子里拿出两只小细胳膊冲着淳于湜张开了。
要抱!
淳于湜轻声地笑,快步走到了床边,将装着粥的托盘放到床头柜上,侧坐在床边,探身将被窝里的娇气包挖出来抱在怀中。
“怎么了这是?还哭上鼻子了呢?是醒来没看见我想我了吗?安安真是个小娇气包啊。”
淳于湜故意将字话说的抑扬顿挫地逗安戈,说到最后自己到先酸上了。
他将安戈拐回来这么久,根本就没像他说得那样一睁眼睛就能看见他!
安戈是睡了他的卧室,可他睡的是冰冷的客房啊!根本就还没有跟老婆睡一个被窝里!
“我才没有哭。”安戈额头抵着淳于湜的胸口,耳边是他稳健规律的心跳声,鼻间是淡淡的白檀香,慌乱的心情平复了下来。
他吸了吸鼻子,双手犹豫地圈住淳于湜的腰,问道:“你去哪了啊?”
“去食堂给你打粥去了。”腰间的触感让淳于湜瞳眸放大了些,红唇的弧度克制不住地上扬再上扬。
这么久了,他老婆第一次在自己主动抱他的时候给了自己回应!
如果圈的再紧一点就更好了!淳于湜不知足地想。
他甚至想反手将虚虚按在腰上的小爪子按瓷实些,他又不是水晶娃娃,用力一点不会碎的。
“淳于湜,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安戈声音还带着惺忪的睡意,奶脆变成了奶糯,像是软叽叽的糯米团子,戳一下会软乎乎地出个小坑。
“怎么可能。”淳于湜心都要化了,手痒地想捏安戈软乎乎的脸蛋,又想捏另一个软乎乎的部位。
他老婆平时是个精明泼辣的小炮仗,剥开坚硬的壳子之后才发现是个奶呼呼软绵绵,还有点迟钝的小笨蛋。
“小没良心的,我都说了喜欢你,你怎么就不信呢。”淳于湜宠溺地笑骂。
安戈从淳于湜怀中抬起了头,猫儿眼中藏着一点恶作剧的坏笑,“可是那个人说,你不要我了。”
“谁?”淳于湜一脸懵地看安戈。
“他还说你对我好都是骗我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信任你,然后把我给狱医做实验材料。”
实验材料?淳于湜眸光一颤,笑容中多了一点不自然。但那点不自然转瞬即逝,快得安戈根本没有捕捉到。
“这些乱七八糟的话,都是哪个混蛋造的谣?”淳于湜垂下眼遮住眼底的阴狠,轻咳一声,同样也没注意到那双猫儿眼中的古灵精怪。
【作者有话说】:感谢绯雨旧城太太三叶虫X1,感谢宝子们的票票,阿渟敲了敲小花碗~
珀尔:我能看上比我岁数小那么多的孩子吗?那不成老畜牲了吗!
老?淳于湜?畜牲:(死亡射线)(核善的微笑)
珀尔:咦,媒婆好像是我自己诶
珀尔比淳于湜大7岁的,是狱方年纪最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