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魏断仪还是把洛白要走了。
他还表现得十分大方,愿意把洛白留在这里一晚,美其名曰让他们主仆两个叙叙旧。
不过洛白知道,魏断仪这根本不是“好心”,而是特意给他们点儿时间,让他们再体验一下分别之前的痛苦,让魏卿尘心里再难受些。
“公子,你不用心疼我,我本来就是个将死之人,能够被公子救回一条命,心里就已经满足了,至于其他的,洛白从不强求。”
但是,两个人都知道,若是洛白落在了魏断仪的手中,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若是魏断仪强迫洛白做一些他接受不了的事情,比方说雌伏别的男人身下,洛白也是接受不了的。
他这一生,只爱魏卿尘一个人。是的,洛白现如今已经清清楚楚地明白自己对魏卿尘的心意了。
他对他,不仅仅是有感激之情,而且还有爱,他希望魏卿尘好,想为魏卿尘付出,而且是不求回报地付出。
魏卿尘红着眼眶,对他说:“你放心,我一定努力考取功名,待我分府之后,就把你从他的身边要回来。洛白,你等着我,无论发生什么,一定要等着我!”
他的言辞坚决,仿佛真的下定了决心。
洛白情不自禁地搂着魏卿尘,道:“有你这句话,我就算是立马去死,心里也是满足的。”
而在他怀中的魏卿尘,暗自咬了咬唇——他心想,对于洛白的付出,他原本不应该感到愧疚的,原本把洛白留在自己身边,不就是为了利用他吗?
但是为什么,他的鼻子酸酸的,眼泪也止不住地往下流呢?
这天晚上,洛白本来想像从前一样平凡的度过,却不想夜半时分,魏卿尘敲响了他的门。
洛白打开门,见魏卿尘身上只披着一件薄衫,心头一紧,也顾不上什么礼数了,连忙把人拉进房间里来。
“公子,更深露重,你这样会得风寒的。若是伤到了自己的身子,那该怎么办呢?”
他好心疼。
魏卿尘闻言,确确实实打了个哆嗦。然后,抬着头,美眸里噙着泪水,对他道:“洛白,我冷。”
“我拿件衣服给你披上,然后送你回去……”
“我不想要衣服,我想要你。你抱抱我好吗?”魏卿尘拉住他的胳膊。
这是他第一次,在自己清醒的情况下,主动来找洛白。两人经历过那种事,洛白也明白,魏卿尘这是为了什么。
公子竟然要对他以身相许。
几乎是在魏卿尘话音落下的那瞬间,小洛白就已经雄赳赳气昂昂了。
他在公子面前,从来都是这样没有抵抗力。
洛白还是摇了摇头,说:“公子,你可是公子啊,大半夜来我这里像什么话?听话,穿好衣服,我就送你回去。”
他不敢回头,不敢去看他的眼睛,生怕下一刻自己就忍不住。
但是魏卿尘竟然从背后抱住了他。
洛白身体一僵。
不知何时,衣衫落地,密密麻麻的吻落在洛白的背后。
他闭上了眼睛,双手紧紧握拳。
这叫他如何拒绝?
直到小洛白落入一温暖的口腔,洛白知道,自己是没有办法拒绝的了。
曾经高高在上的公子,竟然愿意为他做这种低三下四的事情,洛白也不知自己怎么了,竟然开始流泪。
公子,洛白定不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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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两人都没有睡,几乎是从天夜到天明。
最后,洛白把醒不过来的魏卿尘抱回他的房间里,然后收拾自己的东西,默默离开。
他没看到,在自己转身以后,魏卿尘那流满泪的脸颊。
洛白,对不起。
你终究,还是为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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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断仪玩够了女人,就开始玩男人了,也不至于他这样的人,是怎样过了前面两门考试的。
洛白刚来这里,就被赐了一件暖烘烘的厢房。他收拾好东西以后,就抓了个人问有什么活给自己干。
那人朝着他不怀好意的笑了笑,说:“你什么都不用干,躺在那里就好了。”
洛白:“……”
魏断仪这里的吃穿用度,比魏卿尘那里不知好了多少倍。同样是魏晸的儿子,可也有着很大的差别。
洛白在厢房里待到了傍晚,然后便有几个小丫鬟来接他去温泉沐浴。
送他去的路上,手里还捧着玫瑰软膏,问洛白是否对玫瑰花过敏,若是过敏的话,她们就要换另一种软膏了。
洛白若是现在还看不出来魏断仪想对他做什么,那他就是个傻子了。
他没表现出来。
乖乖地沐浴焚香,不过却在丫鬟们要给他涂软膏的时候,连忙拒绝了,还说:“这种事情我自己来就好了。”
丫鬟们只当他是害羞,也就由着他去了。
还有一个开导他说:“你放心,咱们大公子不是那等无情之人,就算今夜过后你不得他的宠爱了,他也会给你足够的细软傍身的。”
洛白:“……”就呵呵。
妥妥的一个四处留情的野狗,还偏偏装出一副善良大度的模样,若是真的为他好,那就不要碰他啊。
洛白在怀里藏了匕首。
等魏断仪召他进房间,屏退众人,要凑上来跟他亲热的时候,洛白直接把那把匕首插进了魏断仪的心脏之处——
他做好了万全的打算,只是没有想到,魏断仪的心脏长在右边,所以逃过了一劫。
身为一个贱奴,竟然敢行刺魏府的大公子,洛白很快就被抓了起来。
魏断仪还在昏迷着。
魏晸本想立马处置了洛白,不过魏卿尘劝道,这种事情还是让魏断仪自己处置的好,于是魏晸只是把洛白关在了柴房里,不让人给他送吃食。
而被关在柴房里的洛白,并没有怪魏卿尘没有为他求情,而是为自己少算了一步,没有提前打听好,害得自己不能为魏卿尘除了魏断仪这个祸害。
几天没吃饭没什么的,他从小就饿惯了。
就是怕二公子为他伤心。
他乖乖的,没有再闹什么幺蛾子,整天想的只有一个问题——这件事他要一力承担,怎么样才能不连累魏卿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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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魏府东北角的一个破旧的小别院。
“贱妇!你教出来的好儿子,竟然敢对大公子不敬,还想要行刺大公子,都是你教出来的!!”
一个响亮的巴掌,打在一个瘦弱女人的脸上。
这女人跪在地上,低着头,身体弱不禁风,面黄肌瘦的,不过还是能看得出来,她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位美人。
只是如今,美人被折磨得不像样子,额头上还被刻上一个“贱”字。如此羞辱,可见她被恨到了骨子里。
“夫人,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您千万不要怪罪尘儿,他对你这位嫡母,可是只有敬佩和爱戴啊!”
“贱妇,嘴里没有一句实话,看我今天不撕烂你的嘴!!”
这位被称为“夫人”的女人,就是魏断仪的母亲魏林氏,家境显赫,儿子魏断仪年轻有为,丈夫疼爱,这一生唯一的一个黑点就是……
跪在她面前的这个女人,原本是她的贴身丫鬟,却和她的丈夫苟且,还生下了魏卿尘这个孽种!
要不是魏卿尘那孽种还有几分聪慧,能够参加殿试,魏晸不舍得处置了他,她早就把这对不要脸的母子给赶出去了!
如今,行刺魏断仪的虽然不是魏卿尘,而是洛白,可洛白是从魏卿尘屋里出来的人,那一定是被魏卿尘调教过的,想要为了他除去魏断仪!
只可惜魏卿尘那孽种走运,殿试在即,魏晸不允许她动他,所以魏夫人只能来找魏卿尘的母亲泄愤。
虽说儿子有出息,可身为魏府的姨娘,秋媚是直接由魏夫人管制的,就算魏夫人把她直接处死了,也没人会说什么的。
不过看在魏卿尘的面子上,魏晸嘱咐魏夫人不要做的太过分。
所以……魏夫人就把秋媚的手筋和脚筋都挑断了,让她没有独自生存的能力,还在她脸上刻了字,让她往后也没有办法见人,最后时不时来这里抽打她,让秋媚的日子过的,比死了还难受……
但是为了自己的儿子,秋媚不能死。
哪怕活得再艰难,秋媚也不会放弃。因为她的儿子说了,等分府以后,他们的苦日子就熬到头了。
再等等,等魏卿尘高中,她便再也不会回到这里了。
其实,不是秋媚故意勾引魏晸,还是那日魏晸喝醉了酒,见她样貌出众,强要了她的身子而已。
只是魏府的势力比不上魏夫人的娘家,所以魏晸不敢惹怒魏夫人,事后才说是她勾引他的。
秋媚解释了,但是没有人会听她的。
她的月信一直不准,孕早期也没有什么反应,等魏卿尘六个月大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怀孕了。
若是这时候打胎,会伤到自己的身体不说,孩子在肚子里已经成型了,会动了,和自己的血肉长在一起了,她怎么忍心打掉他?
她忍辱负重生下魏卿尘,母子两个相依为命,在这看上去光鲜亮丽的魏府,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