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俩要现在这样走出这扇门, 绝对死定了。”
众人齐聚的厅堂,默文博士一脸正色,他指着眼前两人再度强调。
“一个隐性狂血症。”
“一个隐性狂血症的标记者。”
“你们同时出现,等于给社会大众扔下超时空炮|弹, 连炸三天三夜。”默文揉捏眉心, 语气烦懑。
他在试图唤醒这对危险分子的危机感。
岂料两位都非等闲之辈, 与他根本不在同频道。
“你是说要放鞭炮吗?”路加嚼着玉米棒,嘎嘣脆响, “你喜欢哪种的,落地即响?螺旋升天?等会儿我就给你抢来。”
“别人做正经生意你不能抢东西。你现在有钱了, 可以买。”凌禹诺习以为常劝戒,顺势递上撕开包装的零食。
但经他一提, 路加更跃跃欲试。
“那如果不是正经生意,我就能抢他了吧!”
垂眸思索数秒, 凌禹诺迟缓点头说。
“你可以先制服他, 然后再交给警方。同理, 别人冒犯你, 你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反击, 但对方该承受的惩罚, 必须移交正确对象将他处置。”
“懂了!”路加一笑阳光灿烂,比起大拇指, “那我把他抢光扒光示众, 再交给警|察叔叔。”
不像周围听众无奈摇头, 凌禹诺笑了笑, 顺着道。
“我在边上, 由我代劳也行。”
银发青年似懂非懂,再点头做出一步妥协。
路加:“了解!你扒他衣服, 我扒他裤子。然后再吊起来示众,再连裸|照一起打包给警察叔叔。”
凌禹诺:“不,警察叔叔不至于受这罪。”
在旁围观,默文博士扶额,心叹不愧为他诊断过的异常病人。
可他没想到,这年轻的金霁继承人也会陪着一起抽风。
插科打诨之后,终于轮到关键任务的商讨。
奥尔德斯军校发生诡异暴||乱,各方视线聚焦于此事件,人们挤破脑袋想得到第一手热点资讯。这热点里最瞩目的,无疑是那日神兵天降的路加·金。
“得亏你当时动作快,禹诺。”夏莉深深叹道,“否则,外面全是他银发红眼的吃人鬼映像了。”
路加重重拍桌:“喂!你这姐们怎么说话的,给我好好用词,我是吃人大——恶鬼!”
“加个‘大’字到底有什么区别、不,你别转移话题。”夏莉吸气压怒火,看向靠谱的发小,“校内在查意外起因,不过大概率会是‘机器故障’、‘未知敌袭’之类。我和荆助理已回应外界跟集团内部,说你们俩正修养,不便出面。但最晚只到明天,届时你们必须现身给一个说法。”
谈到这,她语气鄙夷哼气道。
“这还得谢谢凌家某位长辈,手脚麻利,态度积极。”
凌文荣竟抢在她之前散布消息,称这对眷侣安然无恙,且很快会重回公众眼前,宣布婚期。
同样是催小辈迈入婚姻殿堂,这份急切后的用意却与元帅迥然。
凌禹诺其实大可无视那小人的所作所为,但依对竹马的多年了解,他的最终决定夏莉并不意外。
“正好。”凌禹诺冷声笑道,“多亏小舅铺路,倒省了我的筹备时间。既然他那么迫不及待帮家里迎进一个新成员,我满足他。”
见阻拦彻底没戏,默文终于坐不住了,他连忙打断几人。
“既然凌总下定决心要搅合这臭水坑,那我们现在把话说开,还请您保证做到两点。”
“第一,不要把我扯进去,也别提到我跟米洛尔,我这人最怕麻烦。”
“第二,事情没解决完之前,这家伙不能回来。”
默文指向了啃鸡腿路加。
突然被指名道姓,路加眨眨眼,满脸疑惑。
“他的意思是你马上要出名了,路加。以后随时随地都有人关注甚至跟踪偷拍你。为避免事端,你少回舜辉。”金毛犬及时解释。
于是如拨云见日,路加注视自家看板娘的眼神愈发灼热。
“不愧是我捡回来的大宝贝!真聪明!你以后一定能帮我赚很多钱。”
曾被誉为世界第一头脑,竟得如此庸俗的评价,默文心里顿升无名火。
但见路加戴起墨镜,咧嘴阴笑,他后背忽然发凉。
“爹地我很满意你,可就这样把小米托付给你,爹地不放心啊。年轻人,要是你顺利完成考验,我答应你俩交往。”
路加左手勾住米洛尔,压低嗓音说话卷舌,妥妥一位严苛溺爱老父亲。他特地咳痰,拿糖当烟抖着灰警告。
“你小子注意喽,我说的‘结婚前交往’仅限牵牵小手,一起吹肥皂泡,我准你请他去五星餐厅吃晚饭,顺便送他回家,但宵禁前必须到。你敢晚一秒……哼哼”
“金先生,多谢你帮我把关啦。”
当米洛尔靠进他怀里,笑眯眯小鸟依人状,衬得他更像暴发户老父亲。
“考验?”博士莫名被激起了战意,咬咬牙追问,“噢?敢问是什么考验。”
出乎所有人意料,路加扭头大呼。
“孩儿他妈,交给你了!叫他给你抓虱子剪指甲,打扫鸡窝抓小偷,反正能上都上,千万别手软!这关乎俺们闺女的人生大事!”
霎时间,‘孩儿他妈’凌禹诺受万众瞩目,聚集到他这的目光或是戏谑或是同情,而他只会木着脸沉默。
可灵光忽闪,凌禹诺低下头噗嗤轻笑。
再抬眼后他仿贵妇声调,装模作样。
“孩子他爸,你用不着那么麻烦。就请‘好女婿’完成有些只有他能办成的事。比如——帮忙调查清楚,我祖父和郝元祺他们到底被注入什么‘毒素’,是否可治愈?若是成功,加倍感谢呢。”
默文:“······”
惊觉自己被双双下套,博士还试图挣扎一下。
可一个‘不’字才发首音,‘准岳父’抬脚又踩裂了伤痕累累的圆桌,指着他鼻尖怒叱。
“我把你救回来,让你住我家,吃我家的饭用我家的东西,好哇!现在还想白|嫖拐人?小米,爸爸绝不会把你交给一个软饭凤凰男!”
“他敢骗你生米煮成熟饭,我就替你阉了他,孩子跟我姓。”
“嗯,我都听您的,金先生。”米洛尔无条件听从,人比花娇笑更艳。
阉过一次的默文后颈凉飕飕,档||下还生风。
再看凌禹诺微不可见的笑,他决心要收回原先对路加·金的评价。
到底哪失智蠢笨了?
这威逼利诱的连招不是信手拈来?
纵使满腹怨气,博士终究为爱妥协,另一方面则为满足学者的求知欲。
突然被发现的神秘能源,蓝地。或该称之为称‘无限能源’,它的奇怪不仅在于难以解读的成分和未知来源,还有它对人体的影响。
对那项蓝地的开发研究计划来说,他是中途上车的乘客,看不见起点不知晓终处,他只知道这是一种可怕也迷人的存在,而他乐于挑战未知。
说来也是巧,真正让他放弃参与的是名为Z-0999的实验体,现在的路加·金。
默文暗暗转移视线,观察被omega们包围,吃撑揉肚子的青年。
他过去只见过Z-0999一面。
永远衣不蔽体,总是浑身血污的男孩,和所有实验体一样反复进行身体与心灵上的摧残实验。
融进血肉的蓝地会帮人体进行超快速的自愈,但该承受的疼痛,一分不少。
狂血症们失去了正常的情感表达,只能用极端方式发泄。
当时还在上学的他负责跟踪数据,曾目睹并记录数百来人在第一或第二阶段,即融合初期抛弃理智,犹如野兽撕裂自己的皮肉,啃咬扑食任何靠近的生物。
偶然一次,他去给法尔兰·兰登送报告,正好撞见Z-0999‘袭|警’。
刺耳铃声的伴奏里,三名已成年的精英警卫兵被瘦弱的男孩追逐,他们脸色发白腿打颤,狼狈滚进安全屋。
确认见不着三人,像野兽四肢伏地的男孩竟利索站直,朝一地血迹做鬼脸,全然不似刚才凶残。
因为他是路过,而且来得匆忙没换校服,男孩透过玻璃发现他并未发狂。
‘真好啊’
他清清楚楚地看见,对方盯着学生打扮的他嘀咕。
一副羡慕的模样。
是羡慕他来去自由,还是羡慕他拥有正常人的生活?
这大抵是他研究生涯里少有的,被他主动放弃的难题。于是他一鼓作气递交辞呈,退出研究。
待舜辉酒馆内的商议结束,霞色已铺满天幕。
默文最终答应替凌禹诺研究,由伊尔等人保护在舜辉秘密进行,夏莉在中间接应,她所在的格尔林一家全员待命。而凌禹诺则回家做好表面工作,稳住明暗里蠢蠢欲动的敌方。
作为唯一没分派到任务的人,路加·金回程途中闷闷不乐,揪着狗搭档的毛,梳辫子作发型。
浅金长毛柔顺温暖,另外半边的金属光滑冰冷,充当镜面映照脸庞。
“怎么,继小脑和下半身之后,你终于要失去脸部表情的管理能力了。”
金毛犬轻声说风凉话,换来头顶扒秃警告。
路加拽它头顶毛的力道,大得让半边金属壳咔咔响。
它不禁抗议道。
“妈,太紧了。”
车前排,走神的凌禹诺下意识转头,他看着那俩活宝,大眼瞪小眼。
完蛋!
凌禹诺心中惊呼却已太迟,眼睁睁看那一人一狗开始统一阵线。
路加:“哦吼哦吼,不是吧大老板,你真当自己是孩子他妈了吗?这么迫不及待想把接我入赘了吗?”
金毛犬:“入戏别太深,凌先生,哦不,妈咪。不然晚上你等着被翻来覆去折腾,之后又被米洛尔他们持刀追杀三条街吧。”
无语至极,凌禹诺闷声转回前方,正欲和夏莉说几句话缓解尴尬,却见人家笑得比中头奖高兴。
夏莉:“不是我说,凌禹诺,你真的很有带小孩的天赋,多认几个儿子没关系吧。”
有她开头,后座的人愈发肆无忌惮,不知何时摸出车内话筒,踩着坐垫高歌。
一路被‘世上只有爸爸好’、‘有爸的儿子像个宝’洗脑,凌禹诺头昏脑胀,平安回到旧宅。
“我怕天雀像昨天那样卷入危险,就送他去伊迪叔叔家了,那么按原定计划,两位请认真 、慎重排练一下明晚在发布会上的对话。”
重音落在‘认真’一词,夏莉也只瞪着路加。
她不出意外得到了夸张而滑稽的回复。
路加花哨地甩手,置于胸前后鞠躬。
“遵命,女王陛下!”
知道他还惦记着向自己求新ID,夏莉抬起下巴,佯装高傲地命令。
“那么我再附加个要求,现在开始到整个任务结束,你必须跟这位凌大老板装得足够像准新人,如胶似漆,甜甜蜜蜜,不然你们露馅,我们后勤的就功亏一篑了。”
听罢凌禹诺先是一愣,随即瞪着发小,满眼不可置信。
夏莉面色如常,摆摆手丢了句‘明天见’就告辞。
留下那二人一狗,在蓦然死寂的厅中面面相觑。
“我去外面排尿了,最近有点便秘,比较适合回归自然在树下解放自我,晚点再回来。”金毛犬脸不红心不跳撒谎,悠悠甩尾走出后门。
屋内彻底剩那两人,一个看地一个乱瞟,氛围古怪。
凌禹诺:“你——”
路加:“我想——”
双方异口同声,继而整齐停顿数秒。
凌禹诺:“我先——”
路加:“你听我——”
两次说话撞车,路加感到额角的筋一跳,他与无名火同步蹿起,大力箍住对方脖子。
莫名被勒,凌禹诺不甘示弱,他手肘顶住人胸口,侧倒借力倒向地毯,想以此逼人动撒开。
仿佛是废弃能源站的情形再演,他们俩纠缠难分,你一下我一下的较量,谁都没下死手但斗志额外高涨。小孩打架似得。
等滚到壁炉旁的角落,二人气喘吁吁,不约而同松手,并肩瘫在地上。
伴着呼气,凌禹诺扭头噗哧一声,彻底绷不住笑。
虽然不知道哪好笑,但为了不输给对方,路加·金扯开嗓子大笑,音量震天响。
“我们俩这样,明天准会把夏莉气死。”凌禹诺重新转过脸,半开玩笑道,“在发布会上直接闹离婚分手,说不定还真实点。”
“那我要你三分之二家产。我浪费在你身上的青春、时间、金钱,更重要的是做牛做马伺候你的精力,统统加倍还给我!”
凌禹诺停顿片刻,无奈回应。
“请不要用台词回复我,我会当真的。”
阴谋失败,这次路加没撒泼耍赖,就只扑腾双脚,盯着男人笑。
但瞥见凌禹诺耳后的细小伤痕,他渐渐敛去笑意。
“喂,你这里受伤怎么还没好啊。”他伸手点了点发红处。
“其实在舜辉已经用过药了,车滚下去的时候撞到的。我没你厉害,恢复得要慢些,也最好少用药让它自然愈合。”
凌禹诺不以为意解释,但那指腹却一直贴着他耳根。肌肤相触,致使那一点升温发烫,引人无措。
“这样,我心疼啊……”
一句轻语飘入耳,分量如山重,压得胸膛发闷,心脏狂跳。谁料他刚张嘴,又听对方啧啧道。
“那辆车,就这么费了。我真的太心疼了,又少一个婚前财产。”
静默良久,凌禹诺哭笑不得地解释。
“那是夏莉的车。不过,一鸣说我的那辆也在暴|乱中砸坏了。”
“哈!砸了好!那种让我怀孕的车,就该四分五裂碎成渣渣!我跟你说,你想体验感好的一定要选后座能折叠……”
即便听懂‘怀孕’是指受能源影响而排斥呕吐,凌禹诺仍旧因‘污言秽语’扶额,心情微妙,起起落落。
凌禹诺:“拜托明天你千万别说这些。是全部,每一个字都别说。”
幸好,现在也没别人在场。
他正这么庆幸,一阵异动引得两人抬眼。
天花板的排气窗忽被挪开,里面探出凌天雀憋红的小脸,他锁定平日最尊敬的大哥,劈头盖脸一顿怒斥。
“哥!没想到你是这种人!你——你恬不知耻,下、下流卑鄙!”
“亏你还教过我生理保健!”
错误比天大,当凌禹诺在脑中过一遍因某人而起各种误会,他彻底躺平,放弃挣扎。
反正遇上路加·金后他日子都离谱成这样了,再错点也纠正不回来。
自己错归错,孩子不听话偷跑还是得教,凌禹诺起身揪下凌天雀,可训了没十分钟就被路加拐走。
作为心理年龄能自由缩放的男人,路加已完全和少年打成一片,他带对方上蹿下跳吃喝玩乐,没有半点危机感。
待他们消停,屋内恢复安静,时间已至深夜。
这俩人玩得脏兮兮趴地睡,收拾的担子自然落到唯一的大人肩上。
游戏房地毯干净又厚实,凌禹诺清理掉垃圾,分别给人盖上毛毯,调小电影音量后,他才小心退出房门。
旧宅周边的安保他信得过,能有余裕到屋外散心。
后院正朝人造湖,岸边灌木繁茂,地灯的光透过枝叶一缕缕朝向天空。这里面,一对发光的眼珠格外显眼。
草丛窸窣,金毛犬果真踏着散漫步伐现身。
“放心吧,周边没有人和仪器监视你们。我确认过了。”
有过之前的经历,凌禹诺看待对方的态度截然不同。
这绝非一只寻常机械犬。
既不是高端的人工智能,也不是狗这种未开化的生灵。简直像有一个真正的人类,藏匿于躯壳背后。
当他注视对方的义眼,那感觉尤为强烈。
“你好像很了解人类。”他蹲坐台阶上,开门见山地问。
“不,我只是比较了解你们。”
因为诧异,凌禹诺注视金毛犬久久不语。
“你的意思是,我和……你主人?”他最后将信将疑问。
浅金身影绕着他走了两圈,随后出乎他的意料,蹲坐在他身边。
“你也可以这么认为。”
得到含糊堪称敷衍的回答,凌禹诺不恼不怒,他沉思着,尝试伸手摸向对方毛茸茸的半边。
金毛犬意外的配合,任他给自己抚平凌乱的颈背毛,到最后甚至趴下,两只前肢搭着,分外享受。
“你很重视他,可他因为我卷入危险,又被我拖累导致他身份暴露引起那些人注意,现在他仍同意和我一起行动,你却没什么表态。”他不禁又问。
“我当然有表态,我让他出来多带几件换洗衣服。”
凌禹诺无奈一笑:“这可不是朋友家留宿啊。”
“现在的局面可以说是你们双方共同导致,所以没有谁拖累谁的说法,是一起陷进漩涡的外沿。如今再想着分开,或此后两不相见各自保命,反而才真的蠢。”这只狗掀起右眼眼皮,老神在在地哼气。
“我不是说过了,以不变应万变。何况最大的变数是我那流氓主人,他造反的天赋,你完全想象不到。你们俩就别磨磨唧唧了或者‘各怀鬼胎’了,再拖下去,都能拍成一部三百集肥皂剧。”
顾虑和纠结被全数点出,凌禹诺哑然,一时不知是震惊好还是恐惧。
这只狗了解他之深,竟能看穿层层掩饰下的不安和焦躁。
那么,对那正呼呼大睡的人是否也一样。
“他也是这么想的吗?他打算做什么,他还不知道那群人目标是他吧。”他连连发问。
谁料这时金毛犬躲开他手掌,趴地上耳尖耸动。
“这我就不清楚了,毕竟一天二十四小时,他的脑子就三分钟是清醒的,你还不如直接去问他。至于我,我只希望这场劫快点结束,好让我回归抢钱打劫的和谐生活。”
听着如此人性化的感叹,凌禹诺望天几次开口,最终只摇头轻笑。
“巧了,我也希望事件解决后,你主人能去他合适的地方,比如打劫星际海盗黑吃黑之类的,他一定很在行。用不了半年,大概能成为最臭名昭著的恶霸。”
风过湖畔,细碎杂音成曲,金毛犬又撑开一只眼,躲在男人视野盲区窥探。
真是死性不改啊。
它在心里说着,语气怀念。
和表面的风轻云淡不同,与凌禹诺安静共处的当下,它扒拉泥沙,强忍近来愈发强烈的忐忑。
因为它知道,它身边的这个男人,原本会因为追查蓝地能源的异常而被发狂的实验体‘Z-0999’误伤。
凌禹诺命悬一线,是逃亡中的默文·兰登救了他的命,二人以此相识相知,未来幸福而圆满。
这些并非既定发展,只是最原始的轨迹,犹如湖泊最安宁时的水面。
可如今,水上卷起漩涡,未来到底是支离破碎的震荡,还是能换取新的稳定,饶是它也无法判断。
唯一能肯定的是,在没有它干预的情况下,它最在意的两人还是如水涡中最先相接的螺旋长线,交织相扣。
而这次,它一定会守护二人到最后,无论付出多少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