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食进度:100%】

  百分百的进度, 意味着他的身体对陨石能量吸收完成。

  滚烫的温度如同潮水退去,理智也渐渐回到脑海,宁烟岑的眼神渐渐清明, 对世界的感知也逐渐恢复正常。

  于是……一种难受离开了,另一种难受涌上来了。

  甚至眼前发生的事, 不仅难受,而且难堪。

  他在藤蔓筑成的茧里, 手腕、手臂、脚腕、小腿上都缠着各种样式的藤蔓, 有些藤蔓似乎已经在他过去剧烈的动作里被崩断了, 破碎的茎叶一地,还有些青绿色的植物汁液沾到了他身上,总之……乱七八糟的,而比藤蔓缠他缠得更紧的是……人。

  茧的大小刚好合适他们两个人紧密地贴在一起,再多一丝缝隙也无。

  这种紧密让他们的体温都逐渐趋同, 难受得喘不过气,又有一种仿佛要把对方融入骨血的痛快。

  男人肌肉虬结的有力臂膀以近乎要揉碎他腰的力度抱紧了他,缠绵而痴迷地亲吻他的蝴蝶骨。

  宁烟岑:“……”

  宁烟岑的脑子一片空白,过了好一会儿, 才慢慢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忽然,身后的男人搂住他腰的手臂更紧了几分, 接着他吐出一口气, 紧绷的肌肉都放松了。

  宁烟岑也跟着无法自控地颤了颤。

  男人的手指揉了揉宁烟岑的颈部,少年细腻白皙的颈全是汗珠, 那里漆黑的短发也湿得彻底。

  秦津的声音和平常不太一样,更加低沉, 还有几分难以言说的沙哑,但仍然很温柔:“还要吗?”

  宁烟岑:“……”

  是的, 是他要的。他记得,从头到尾,是他一直在索求。秦津只不过在满足他。

  “不……不要了。”他说得很艰难,也发现自己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秦津顿了顿。“醒了?”他问。

  宁烟岑麻木道:“醒了。”

  周围藤蔓在缓缓抽离,逐渐露出办公室窗口透进来的天光。

  伴随着秦津的后退,宁烟岑身体颤栗了一下。

  办公室的窗户居然是半开的,夏天的风分明潮热,但因为他自身的体温太高,又全是汗,被这么一吹,竟冷得打了个寒噤。

  秦津把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少年身上。

  宁烟岑裹紧了男人的外套,扶着沙发慢慢坐下来。坐下来的刹那,他眉毛拧了一下。

  宁烟岑发现自己的感知更强了。陨石的能量像是改造了他。隔着一段距离,他甚至能看到秦津的瞳孔里倒映着自己的影子,自己的样子……湿漉漉的头发,潮红的脸庞,脖子上是被某人吮咬出来的点点红痕。

  “我……”宁烟岑注视着秦津的眼睛,顿了顿,说,“想喝水。”

  他好渴。

  身体疲惫,嗓子也是。大概是之前在藤蔓织成的茧里他又哭又叫的缘故,他的喉咙有种用过度的灼烫干疼。

  秦津像是很熟悉这间办公室,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摸出一瓶没开封的矿泉水,递给宁烟岑。

  “我想,”秦津斟酌道,“你应该还需要吃点东西,换身衣服。”

  衣服。

  宁烟岑垂眼,看着地上的衣服……此时此刻,叫它们抹布更合适。还是破破烂烂的抹布。

  “嗯。”宁烟岑从鼻腔哼出这么一声。

  秦津说:“这间办公室没有,我去给你找,你待在这里等我。”

  宁烟岑微一点头,没作声。

  等到秦津离开,宁烟岑强撑的镇定才裂开缝隙,他捂住自己的额头,用力抓揉了一把自己的头发。

  妈的,这下真死而无憾了,之前他也就体验了一下接吻的感觉,而这一次,可算是对人的肉yu关系从内到外探索尽了。

  问题是宁烟岑从没想过这一天!

  他一直以为自己对那种事根本没兴趣,甚至嗤之以鼻,就像他上学的时候对青春期的爱恋也没什么兴趣一样,没有感觉,没有心动,只是一个冷静而无趣的旁观者。

  可是刚才发生的事,所有的细节,所有的反应——自己的,秦津的,都在他脑海里纤毫毕现。

  宁烟岑知道自己彼时有多全情投入,多享受,多快乐,多……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