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床, 胡乱穿上鞋子, 往左后又往右, 实在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要做什么，停在原地不动, 动作因为僵着不动显得滑稽搞笑。
“在你偷亲我之前。”身后的男人笑着宣判了他的死刑。
陈川呼出一口气，睁眼说瞎话：“你做梦了吧，我会偷亲你？”
对，他本来就不是那种人，刚刚发生的都是梦境。
自己怎么可能亲贺时颐, 还偷亲……根本不可能。
一触即离的柔软感觉重新浮现，陈川伸手想去摸一下唇，在即将触碰到时猛地捂着自己的脸，哭笑不得。
他肯定是魔怔了，这下被贺时颐抓住把柄, 指不定会怎么说他。
已经做好被贺时颐各种调笑的准备，没想到身后的人久久没有说话，久到陈川都不禁转身看去。
贺时颐躺在床上，手撑着侧脸，静静地望着他这边, 除了眼角眉梢带点难以发觉得笑意外再无其他表情。
“我以为当时在做梦, 现在已经这样了，你说怎么办吧。”陈川耿直脖子, 有种要杀要剐随便的无谓感。
贺时颐：“让我亲回来。”@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陈川瞪大眼睛：“不行。”
贺时颐微顿：“为何不行？”
“就是不行。”陈川认真思忖片刻，“不然你打回来。”
贺时颐似笑非笑地坐起身：“你让我打都不肯让我亲？”
陈川挺直腰杆，转身背对着贺时颐，一句话也没说，直到房间门被人敲响。
门外的赵徳端着早饭，耐心等待了一会儿：“公子，早饭好了。”
陈川才不信赵徳能给自己送早饭，瞥了眼身后的人，明白了赵徳知道贺时颐在自己房间里，开门接过早饭。
早饭都在一个饭盒里放着，赵徳看见贺时颐也没任何惊诧，陈川放下早饭，打盆水洗漱完后坐在桌前开吃。
赵徳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默不作声。
没多久贺时颐坐在陈川身侧，拿起筷子的时候，陈川刚好放下筷子，准备起身。
“你要去哪？”贺时颐轻声开口。
“吃饱了，出去散散步。”陈川假装伸个懒腰，往外面走去。
贺时颐：“等我一起。”
他语气不咸不淡，听不出太多情绪，陈川一时间纠结了会儿，还是重新坐下。
男人慢条斯理地吃着饭，除了碗筷碰撞的清脆声外再无其他，静到一旁的陈川几次偷偷瞥他，打量着他的表情。
贺时颐：“看我作何？”
陈川下意识张口：“你是太阳穴安装摄像头了吗？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贺时颐稍顿，语调冷淡：“什么是摄像头？”
说起这个陈川整个人都放松了，从摄像头到现代一切，能说的都和贺时颐说了一遍。
“所以知道我为什么想回家了吧？”陈川嘀咕道，“这里什么都没有。”
“可你的家在这里。”贺时颐起身垂眸盯着他，“你回不去那里了。”
陈川一噎，气恼道：“都跟你说了很多次，我不是沈清安。”
这种个题提过太多次，继续下去也没什么用，陈川干脆闭嘴不继续谈论了。
“我们什么时候去找池凌？”长久的沉默让他不适，随口扯出一个话题，又惊觉自己最近老是提及池凌，不知道贺时颐会不会生气，睨了他一眼。
贺时颐平静道：“现在。”
现在？
陈川瞬间咧嘴笑了：“那走吧。”
以为很难的事，结果现在就要成功了，他多少有些不真实感。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房间，赵徳在后面慢慢跟上。
坐上马车的那一刻，陈川以为会很远，问了贺时颐一句。
他没有回答，面无表情地望向窗外，眼角眉梢间透出的冷冽疏离一如最初相见时给陈川的感觉。
陈川敛了笑意，注意到几乎冰封的氛围。
贺时颐好像很不高兴。
他默默低着脑袋，玩弄着自己的手指，努力降低存在感。
找到池凌后就好了，可以和池凌一起商量回去的办法，至于其他，他没有精力去多想了。
马车行驶没多久便提下了，陈川先一步掀开车帘。
眼前的宅子看上去很普通，没有多大。
赵徳过去敲门，过了很久才被打开。
他低声说了什么，里面的小厮连连点头，最后打开了大门。
陈川跳下马车，贺时颐没跟下来，他忍不住扭头问：“你不下来吗？”
无人回答。
陈川想了想，重新上马车掀开车帘，朝贺时颐伸出手。
对上男人平静毫无波澜的目光，他心头一紧，还是生出了几分不自在。
“走吧。”陈川主动开口。
贺时颐没有将手放在他的掌心，越过他独自下了马车，往宅中走去。
陈川抿唇，慢慢地跟在贺时颐身后。
外面看着普通，里面倒是无比大，陈川跟着贺时颐左拐右拐，最后停在一间看似书房前。
门被打开，陈川错开身体，试探性地望向里面。
“皇兄。”清润温和的嗓音响起，和贺时颐长相有几分相似的男人缓步走出。
他的眼睛没有任何光彩，但看向人时依旧让人觉得他在注视着人。
不同于贺时颐身上那种帝王身份所带来的压迫气息，他整个人显得很好接触，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陈川开门见山：“池凌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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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裴笑容不变：“池凌？那是谁？”
陈川：“就是被你带过来的小太监。”
贺裴一顿，这才恍然大悟：“他啊，在后院住。”
陈川：“后院在哪里？”
旁边的小厮指着一个方向，陈川抬脚朝那边去的时候，注意到贺时颐与贺裴都站在原地没有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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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难道不怕自己带着池凌跑吗？
陈川满腹疑惑地走向小厮所指的后院。
一踏入大门，他就听见了池凌的笑声：“你下这里肯定会输。”
陈川快步上前推开门。
阳光灿烂耀眼，房间内的池凌眯起眼睛，不太适应这么强烈的光，用手遮住侧脸，不解地望向大门：“谁？”
丫鬟没见过陈川，以为是外人闯进来了，连忙起身道：“你是何人？”
与此同时，池凌也看清了陈川的脸。
四目相对，他一脸震惊，陈川则是满眼欣喜。
“我不是在做梦吧？”池凌呢喃道，放下手中的棋子，几步走到陈川面前，捏捏他的脸，又摸摸他的脑袋确定，“有温度，不是梦。”
“不是。”陈川激动道，“是真的。”
“你怎么找来的？”池凌压低了声音问。
“贺时颐带我来的。”陈川说，“我见到了贺裴，你和他怎么回事？”
“他就一神—经—病。”提到贺裴，池凌就想翻白眼，“搞不明白他想干什么，一直不让我出去。你既然见了他，估计我们想从这里离开很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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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时颐说他能带我们离开。”陈川沉默片刻说。
池凌：“他能信吗？”
陈川不知道说什么，好半天才闷声道：“能吧，他答应我了。”
池凌张张嘴，欲言又止，过了一会儿才突然开口询问：“你跟他现在什么情况？互相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