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扬诗名原本想要让元宝坐他的马车,一路上还能聊聊天,结果刚开头就偏离了计划,不过他也没有气馁,钓鱼的时候元宝不会用鱼竿,他耐心地教对方,元宝学的也挺快。

  这边鱼也很多,一会一条,元宝每次钓上鱼之后都兴奋的拍手,小脸红扑扑的。

  晚上烧烤,邵晖的那只鹿交给庄子里的下人去处理了,扬诗名说要自己处理他们钓上来的鱼。

  元宝没想到他还会处理鱼,好奇的跟上去瞧了瞧,扬诗名熟练的像是鱼贩子一样,杀鱼、刮鱼鳞、去内脏和鱼鳃,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以前元宝总觉得扬诗名是个飘在天上的仙人一般,就像他的画一样的风格,可是最近接触了一顿时间,逐渐感觉到他是有人味的,现在做着凡夫俗子的活,但是动作和表情看着依旧偏偏书生模样,但又是那么的和谐。

  “你怎么会这样熟练?就算以前经常在家杀鱼,也不会弄得这么快吧。”元宝好奇的问他。

  “以前为了赚生活费,帮人杀过一阵子鱼,后来因为味道太大了,书院里的人嫌弃,夫子也说不要再做了,还给我找了个抄书的活,赚的也更多一些。”扬诗名将一条鱼处理好之后,还抹上香料,穿上竹签,然后处理下一条,“我刚刚到县城时,人生地不熟,就只能找这些活来谋生,后来熟悉了,就给人抄书、画画。”

  扬诗名刚到县城的时候,连身长衫都做不起一身,但是书院里的规矩又是必须得穿长衫,那时候他不仅仅杀鱼,还去帮人家洗碗,在入学之前什么脏活累活都干过了,所以当他知道元宝为了赚钱穿哥儿的衣裳时,并没有露出任何异样的目光,还非常欣赏元宝。

  元宝没想到他还有一段这样的过往,真是不容易。

  一旁的野狗看到元宝满脸崇拜的看着扬诗名杀鱼,杀鱼而已,有什么好崇拜的,他也能!

  野狗从桶里抓出一条鱼出来,那鱼滑溜溜的,很快就从他的手里钻了出去,尾巴还拍在了他的脸上,溅了所有人一脸水。

  “你不要闹了。”元宝皱着眉用袖子去擦脸,扬诗名先用自己的袖子帮他擦了擦脸。

  若是平时,扬诗名会拿出帕子替他擦脸,只是现在手上都是鱼腥味,怕弄脏他的脸。

  元宝反应慢了一拍,没有来得及躲开,“我自己擦就行,弄脏了你的袖子就不好了。”

  “不脏。”扬诗名看到他脸上干净了,这才收回了自己的胳膊。

  “我带了香皂过来,不知道能不能洗掉手上的鱼腥味,你要是上职的时候带着一身鱼腥味,再叫人笑话。”元宝想了想,觉得自己回去一定得洗个澡,不然卖香皂的时候再叫人闻到腥味,影响了生意。

  “堂哥说要研究香水卖,结果瓶子还没做好呢。”元宝喊了一声远处的程烨然,“堂哥,你那个玻璃瓶子什么时候做好啊?实在不行就弄瓷瓶吧。”

  程烨然烧了一次玻璃,没成功,他太忙了,没空做,做了那一次杂质有些大,“改天我在试几次,明年肯定做出来。”

  “又要明年了……”元宝迫不及待想要出新品,想赚更多的钱,想要新的突破。

  “我知道几个洗掉身上腥味的办法,一会教你。”扬诗名刚才没叫元宝动手处理鱼,但是刚才抓鱼,也弄了些味道。

  “你会的还挺多,还会照顾人,很少有男子像你这样会照顾人性格还好。”元宝通过今天一天的相处,对扬诗名的改观了不少。

  晚上弄了篝火,世子还叫人过来表演歌舞,几个人看着歌舞一起吃烤鹿肉和鱼肉。

  河里的鱼肉鲜嫩,鹿肉也好吃,但是元宝觉得鹿肉还是不如牛肉好吃,也就是吃个新鲜,还是他们钓的鱼更好吃。

  世子还对程烨然说:“程大人,今天怎么没把你们家的男团女团叫过来,给咱们表演一下助助兴?”

  “亲戚也得明算账,你想请随时可以叫他们过来,但是出场费一份不能少。”程烨然说话的时候看向柳芽,“你让他花这个钱吗?”

  “想的美,我让他上前面跳去,也不能叫他花钱请人来跳舞。”柳芽跟世子成亲之后,并没有管世子的钱,以前世子每个月都是月光,但是跟柳芽成亲之后,也不出去鬼混了,花钱的地方也少了,竟存下不少钱。

  世子气鼓鼓的说:“我敢上去跳,你也敢看啊。”

  “跳一个!”元宝在旁边起哄,“我们还没见过世子跳舞呢,你长得比那些男团成员好看多了,没准比他们跳的都好看。”

  世子以为他在夸自己,高兴地傻乐,柳芽凑到他耳边说了句:“你腰扭得比他们都骚。”

  世子听到这话一惊,瞪圆了眼睛,“我没有!我才没有!”

  他嚷嚷的太大声,大家没有听到柳芽说什么,但是听到了世子在那边嚷嚷,元宝好好奇的凑过去问:“你们说啥呢?什么没有?”

  “他说我……”世子还未说完,就被柳芽掐了一下,嗷的一嗓子蹦了起来,引得哄堂大笑,大家也不看歌舞了,都看他了。

  众人一起笑闹到了半夜才回去睡觉,扬诗名见元宝吃的有些多,怕他消化不好,晚上睡觉难受,“要不要去河边散散步?”

  “喂蚊子吗?”元宝笑着问他。

  扬诗名从怀里拿出一个香囊递给元宝,“里面放了草药,防蚊虫的,我在书上看到的药方,试着做了几个,效果还不错。”

  “这香囊也是你自己做的?”元宝看到香囊做工精致,上面还秀了花,但是这花纹审美跟自己堂哥差不多,堂哥说这叫直男审美。

  他又嗅了嗅里面的味道,药味还带着一点香料的香味。

  “香囊是在路边买的,里面的药材是我放进去的。”扬诗名说。

  “下次买点好看的香囊吧,这个带出去太难看了。”元宝觉得这花纹太土了,都不想往身上带,也就今天晚上没人看到,他还要用这东西防蚊虫,才勉强戴在了身上。

  “不喜欢吗?特意为你挑选的,看你平日里喜欢花。”扬诗名又将自己平时佩戴的香囊拿出来,这个素雅一些,看着正常了许多。

  “你怎么给自己带那么好看的,给我特意选这么一个丑的,让我带出去当显眼包吗?”元宝把那个花的香囊递给扬诗名,把扬诗名那个好看的抢过来带在自己身上,“这样就好了嘛。”

  平日里扬诗名身边的人跟他性格差不多,很少有像元宝这样活泼的,有什么就说什么,还会直接抢他的东西,这样的性格很有新鲜感。

  两个人一边散步一边聊天,大多数是扬诗名在说,元宝在听。

  扬诗名先给他讲了讲香囊里都放了什么药材,后面又给他讲了几个天上星星的名字。

  元宝觉得扬诗名好博学啊,能给他讲许多他不知道的东西,还会杀鱼,又会钓鱼,无论是接地气的事还是高端的东西都懂得一些,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好相处。

  不过这也才刚刚了解了一小部分,一天时间不足以让元宝下定决心跟对方在一起,不过他愿意给对方更多相处的机会。

  散完步,扬诗名将他送了回去。

  元宝看屋内的灯还亮着,就知道野狗还没睡,应当是在等他,他赶紧跟扬诗名道了别,进了房间。

  野狗虽然已经长大了,但是却好像是个小孩子那样粘着他,晚上要跟他睡一张床,不然就要闹脾气。

  反正他们两个从最开始就是睡在一起,后来搬家之后换了张大床,也睡得开,元宝都习惯了,也没有特意赶他走,出来玩两个人也是睡在同一间。

  他一推开门,就看到野狗发脾气的抱着枕头使劲的咬,好像在咬什么猎物一样。

  如果真的是什么猎物,估计早就被野狗给咬断气了。

  “好了,别把人家家里的枕头给咬坏了,我可不帮你赔钱。”元宝走过去将他怀里的枕头抢了,让野狗好好的躺在上面,不要乱闹了。

  野狗委屈巴巴的看着他,用力的抱住他,闻他身上的味道,闻到他身上带着别的男人的味道,他喉咙里发出不满的呜呜声。

  元宝摸了摸他的头,“我早晚是要跟别人在一起,你也需要独立的,但是这不代表咱们要分开,以后你还是我弟弟,永远都是我弟弟,但是恋人跟弟弟是不同的,你要早点明白过来才行。”

  野狗一副听不懂的样子,更加用力的抱住了他,用这种蛮横的方式表达自己不想将他让给任何人。

  ……

  他们回京的时候,程烨然听到了一些宫中的消息,听说四皇子的母妃给五皇子下毒,害的五皇子差点丢了一条命,太医诊治的时候发现五皇子其实是个哥儿。

  之前民间也遇到过这种事情,有些哥儿刚出生的时候没有哥儿痣,但是个五六个月甚至是五六年才会显现出来,但是这种情况比较少见,没想到发生在了皇家身上。

  五皇子虽然救回了一条命,但是身体虚弱,不知道能活多久,皇上看他体弱,也没有再给五皇子和兴兴定亲。

  程烨然和沈云棠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大松了口气,平常的大户人家都会搞宅斗,就更不要说宫里了,程烨然不想让自己的孩子跟宫里的那些皇子公主扯上关系。

  二皇子那边也传来了消息,他跟敌国谈判,用那个假的细作换三皇子。

  结果他还没有见到三皇子,敌国就已经发现他们带来的是假的细作,敌国说他们没有诚意,把“三皇子”给杀了,还把尸体挂在了城楼上。

  因为离得远,二皇子也看不清他们挂的人到底是不是三皇子,但是衣裳很像,体态也很想,他大致确定了那就是他的弟弟。

  他给皇上写信,说敌国的做法就是在对他们挑衅,他向皇上请命,带着大军杀过去,给三皇子报仇。

  皇上早就想跟敌国开战了,只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现在正好找到机会了。

  他怕二皇子不行,把护国将军派了过去,邵晖也跟着一同前往,邵晖跟林鱼的婚事也只能推后了。

  皇上觉得这场仗必定会赢,他把程烨然也派过去了,让他把作战的过程写到报纸上。

  程烨然心说这不就成了战地记者了么,这场仗还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这要是一年两年都打不完,他难道要跟沈云棠分居这么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