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壮汉是附近的地痞无赖,还是本地帮派的成员,日常生活就是打架,根本不把程烨然放在眼里。

  可程烨然却轻松的扯着一个壮汉的衣领将人摔了出去,还顺脚踩住了想要从地上爬起来的刀疤壮汉的脑袋。

  一场恶战结束之后,两个壮汉都被程烨然用绳子捆了起来,为了不引人注意,他堵上两个壮汉的嘴巴,用麻袋将他们套上,扔到自己的驴车上,赶着驴车去官府,准备将这人送进监牢。

  到了县衙门口的时候他发现县衙门口围了好多人,他刚刚下车,还未将车上的两个麻袋卸下来,县衙的门就打开了,从里面出来了好几名衙役,将门口围着的人都给带了进去,还顺手把程烨然给带了进去。

  程烨然想说话问问怎么回事,可是四周的人都在说话,吵吵嚷嚷的,他的话混在其中,衙役们根本听不见他的话。

  他只能跟着往里面走,仔细的听周围人说了什么。

  一个人说话,很容易就能听到他说什么,可是一群人说话就成了噪音,根本听不清到底怎么回事。

  他只能静下心屏蔽所有的声音,专心去听旁边两个人的对话,听了好一会才明白了,原来这些人都是郎中。

  县令的儿子病了半个月,一直反反复复的发烧,咳嗽也不好,咳得嗓子都快哑了。

  县令全城寻找名医,只要能医治好县令儿子的病,就有重赏。

  程烨然这才明白,他是被人当做大夫了,他想着一会跟县令说清楚就好了,可是县令应当也没有空管那两个地痞无赖,万一叫那两个人跑了,回去叫了同伙过来为难他和沈云棠,他们两个可吃不消。

  他摸了摸怀里的一个荷包,这个荷包是沈云棠给他秀的,里面装了些感冒药、退烧药和消炎药,说不准他的药可以治疗县令儿子的病。

  这个世界的医疗水平很低,跟他穿越来的那个世界的古代不一样,他穿越来的那个世界的古代还有许多名医,可是这个世界却没有,村里人生病了更多是让神婆开药,县城里的药铺生意远远不如庙宇里面的香火旺盛。

  上次沈云棠说他只是得了一场小感冒,喝了好久的汤药才好转,也不知道是汤药起了作用还是他身体自愈了,可前两个月沈云棠发烧那么严重,喝了两粒退烧药,一晚上就全好了。

  如果他能用药把县令家的孩子给治好了,他是不是可以让县令当他的保护伞?

  他们所有人被领到了一个房间,房间里床上躺着一个八岁左右的孩子,床边站着一位四十岁左右身材瘦削留着山羊胡子的男子。

  众人向那个山羊胡子的男人行礼,唤他一声陈县令。

  程烨然也跟着一起行礼,行完礼后,陈县令示意他们可以开始诊断了,这些大夫们抢着一个个上前替县令公子瞧病。

  所有人都写好了药方交给县令查看,这样子好像考场,陈县令是考官,大夫们是考生,场面一度变得十分诡异。

  陈县令看完了药房,直皱眉,“还是这些药,要是起作用,我儿早得救了,一群庸医。”

  陈县令这段时间已经被这件事折磨的精神崩溃,他的孩子病的没这样严重,可是看过大夫、喝了不少汤药之后病却越发严重,再这样下去,他怕是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原本儒雅的男人被折磨的脾气暴躁,欲将所有人都赶出去,正巧看到了站在角落里的程烨然。

  程烨然虽然穿着朴素,气质不凡,即便是站在角落里也十分显眼,“你为何不上前诊断?莫非觉得小儿无医治的必要了?”

  陈县令说话的时候床上的小孩剧烈的咳嗽起来,仿佛要将肺咳出来一般,令人心惊胆战。

  陈县令立马转身坐下扶孩子起来,给他吃了口东西,压了压咳嗽,又喝了些水,孩子才好了些。

  程烨然向前走了几步,“大人,我这里有几粒药,是祖传秘方,不便告知药房,但是吃下后兴许可以缓解公子的症状。”

  他说着摊开了手掌,手掌中是一粒退烧药一粒止咳药还有一粒消炎药。

  因为他们家没有小朋友,买药的时候没有考虑到儿童用药,但是他看过说明书,这些药小孩子也能吃,只不过大人吃两粒,小孩子吃一粒,用量要减少一半。

  这孩子看样子烧的不轻,皮肤都红了像是快煮熟了一般。

  周围的人看到他手里的药议论纷纷,“哪来的赤脚大夫,也敢给大人家的公子诊治。”

  “要是公子吃了你的药有什么闪失,你拿什么赔?公子的命金贵,你不过是贱命一条。”

  陈县令看着他的眼睛,“你是大夫?”

  程烨然摇头。

  陈县令又问他:“你祖上是行医的?”

  程烨然依旧摇头,在周围嘲笑声中说道:“若是大人不信,我可以当着大家的面将药吞下去,若是我没死,就可以证明这些药无害。”

  虽说是药三分毒,但情况所迫,吃一次也死不了,程烨然愿意冒这个险。

  “不必你来试药。”陈县令说着让人带来了一个二十来岁的男子,男子也不停地咳嗽,“这是与我儿一同掉进水里的人,先给他试一下。”

  程烨然看了他的症状,就是感冒发烧加咳嗽,他从荷包里掏出一个木质药盒,里面是大大小小各种药,“你是成年人,这种药得喝三粒,这种药喝两粒,这两种药可以一起喝,这种需要隔一个时辰再喝,除了喝药,休息多喝水也是必要的。”

  陈县令让所有人都离开,唯独让程烨然留下,他们看着那个下人喝了程烨然的药,让在了室内的榻上。

  那下人喝了药之后没一会就感觉到头昏想睡觉,闭着眼睛睡着了。

  程烨然见县令一直盯着那个下人看,“这不是神药,一时半会没法见效,我家夫郎还在客栈里等我,我不回去会让他担心。”

  程烨然想到沈云棠在客栈等他的可怜样子,心疼的不得了,哪里还顾得上别人,一心想要飞奔回去见自己的夫郎。

  “这药多久见效?”陈县令问他。

  陈烨然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现在刚过了中午,“晚上或者明天,这都说不准,我说了,我的药不是神药,不一定能治好。”

  “你夫郎住在哪一间客栈?”陈县令看他紧张的样子,“放心,即便你治不好,只要不治坏,本官也不会治你的罪,只是在看到效果之前,你不能走。”

  “你真能信守承诺?”程烨然怀疑的看着他。

  “你胆子倒是大的很,敢用这种语气跟本官说话,你不怕我?”陈县令仔细打量他,感觉他并非是普通的百姓,难不成是什么大人物微服私访?

  “你是父母官嘛,跟自己父母说话为什么要害怕?”程烨然把自己的厚脸皮用在了这上面,没想到陈县令倒是吃这一套,并没有继续责怪他,而是跟他保证,不会责罚他和夫郎,除非他卖的是假药。

  程烨然得了他的肯定,感觉他长相是个正直的人,他也不放心夫郎一个人待在客栈里,就同意了陈县令把沈云棠接过来的提议。

  陈县令给他安排了个客房,让他住在里面。

  他进了房间后,发现门口有衙役把守,仿佛不放心他离开的样子,过了半个时辰左右,沈云棠被人送了过来。

  沈云棠上辈子做过县令夫人,并没有像普通老百姓那样那么害怕官府的人,但他以为程烨然出了什么事情,来的路上心里七上八下的。

  直到看到程烨然,他心里才落下来了一半,进了屋子关上门后,只剩下他们两个了,他才赶紧上前询问程烨然发生了什么事情。

  程烨然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他说完之后看到沈云棠的脸都气黑了。

  “你有没有想过这么做的后果?万一那药治不好,还耽误了县令家公子的病怎么办?你要害死你自己吗?”沈云棠知道他胆子大,但是没想过他的胆子竟然能这样的大。

  “那孩子若是不及时吃药,怕是也活不了多久了,或者耽误成了肺炎和烧成傻子,别的大夫只会保守治疗,一点用处都没有,我想救他的命,就当做赌一把,我的运气一向很好。”程烨然不仅仅是想救那个孩子的命,还因为刚才那两个地痞无赖说他们在本地势力很强,若是不找个保护伞保护自己和沈云棠,以后他们还怎么安稳的在县城里生存,只是他看到沈云棠担心的坐立难安的样子,还是等以后再提,不然又叫他多了一件担心的事。

  沈云棠叹了口气,一肚子想要责怪的话,最后也没有说出来,“罢了,既然你要赌,我陪着你。”

  才过了一个时辰,那个下人就退烧了,那个下人是成年人,抵抗力强一些,更容易治愈。

  陈县令见状惊奇不已,正巧这时候他的孩子体温又升高了许多,摸着都吓人,孩子嘴里还迷迷糊糊的喊着疼,他也堵了一把,将程烨然叫过来,让他把药喂给孩子。

  程烨然没多说,拿出退烧药就给孩子喂了下去。

  等了一阵又喂了止咳药和消炎药,孩子果然睡得安稳了许多。

  程烨然和沈云棠也没再回房间,而是在这里跟着陈县令一起等着,药喂下去后效果并不是立竿见影,但是情况却好了许多,这也让陈县令看到了希望。

  他没有立刻让程烨然离开,让他在这边留几天再走,孩子一连喝了三天的药,烧退的七七八八了,胃口也好了,只是还是咳嗽,程烨然说他家里还有止咳糖浆,他回去拿过来,带的药也没了,回去再拿一些过来,陈县令说派人用马车送他们回去,这样能更快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