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叶时云浑身的寒毛都激起来了。
他迅速打了个滚,滚到床里面。
并立即死死捏住左小腿,防止蛇毒顺着血液涌上来。虽然他并不知道这是不是毒蛇,但捏就对了。
叶时云胆子大,对普通蛇没有什么感觉,但毒蛇是人都有敬畏心。因此在滚到床内后,他憋在胸口的气才吐出来:“苏,苏静南?!你在还吗?!!”
苏静南还不曾离开,叶时云听到他远远应了声:“怎么了?”
叶时云哆嗦道:“我好像被蛇咬了一口,你怕蛇吗?不怕的话能不能帮我看一眼,这是毒蛇还是普通蛇?”
他心道命苦。
刚出魔爪就又被蛇咬。
仿佛这天下的倒霉事都被他一人承包了。
苏静南很快就进来了,叶时云提醒道:“你小心点,它就在这周围,刚刚我还在床下踩到它。”
进来的人不止苏静南一人,毕竟是蛇,谁也不想被它咬一口。
其余人在找,苏静南半跪在床边,嗓音带着些不容拒绝的严肃:“伤口在哪?”
叶时云将左脚挪过去:“这……”
话未说完,苏静南便托起他的脚。
他的手有些凉,骤然碰到小腿上的肌肤,让叶时云忍不住一颤,有些想躲。但才微微一动,就被苏静南用更大的劲牢牢握住,分毫都移动不了。
见此叶时云也就不动了,让他好好检查。
只是他方才在换衣服,身上一些晶晶吊吊的东西取下来,难免显得更加暴露。特别是随着苏静南轻轻抬起他脚的动作,大腿上的金玲叮叮作响,着实是不成体统。
叶时云只得拼命装作不在意,用一种没事人的调调道:“有毒吗?”
苏静南安静片刻,声音越发严肃:“两个牙印,是毒蛇。”
哦豁。
中奖了。
他真的背,这个运气真的背到极点!
冬天!现在是冬天,大部分蛇都冬眠丧失行动能力,难得遇上这一条,他不但被咬,还有毒。
叶时云深深吸了一口气,果断去找系统:“有解毒丸解毒针吗!我不会就这么完了吧!?”
系统道:“有。”
但叶时云的一口气还没松到底,它就又说:“可因提供后会对主线剧情造成严重影响,本系统拒绝提供。”
叶时云:“???”
他又吸了一口气,内心的血瞬间涌上头顶,简直平静不了。
如果可以,或者系统能实体化,他现在就要掐住它的脖子使劲晃,把它脑子里的水晃出来:“严重后果?严重后果!我中毒还能影响他登基做皇帝吗?!!!”
不是说全权为宿主服务,只为宿主有最好的体验吗?
屁,体验感为零。
退货!
差评!
正在他要和系统讨价还价时,苏静南忽然道:“我帮你把毒吸出来。”
“……”叶时云猛然被憋在心口的气呛到,疯狂咳嗽了起来,一句话都说不出。
苏静南说动就动,绝不迟疑。
他找来布条缠住叶时云的腿,防止蛇毒扩散,解放叶时云的双手,随后又握上了他的小腿。
欲要俯身之时,有人急道:“王爷!”
苏静南的动作微微一顿,那人道:“还不知是什么蛇,此举不妥。”
静默一瞬,苏静南淡淡道:“我有数,不必多言。”
说着他又要俯身,叶时云还咳着,想缩脚但缩了几次愣是被他紧紧握着。
这让他不得不憋出一句:“你等等,等等!是毒……咳咳。”
刚才说话的人也急道:“王爷让属下来吧。若是厉害的蛇毒,您也会——”
苏静南却对叶时云说:“你被咬到的地方已经青了,再不吸恐怕就要毒发。”
叶时云被咬的左腿已经全麻了,他想了下这个场景,还是决意将脚缩了缩:“既然这蛇毒这么厉害,你还是不要碰了,咳,你是王爷!”
你可是大睢未来的明君,要是你帮我吸毒死了,我就要成为千古罪人了!
然而,他却听到苏静南低低地一笑。
这声过后有一个温软、湿润的东西碰到了他的伤口。
叶时云浑身一僵,想把他推开但已经晚了。
苏静南吸了一口,侧头将毒血吐出,又再贴上伤口。
叶时云不自觉地抓紧身下的被褥,微微侧开头,轻骂了声:“不要命的笨蛋……”
闻言,苏静南笑了。
毒血吸出,有人端上清水给他漱口。
苏静南取下腰间的刀,缓缓道:“你救了我两次,我还你一次,难道不该?”
叶时云冷淡道:“这不一样。”
苏静南第三次握住他的腿,他道:“忍着点,毒血吸出,却还是要放血。”
叶时云看不见他的动作,但能想到他要做什么:“等……”
话未落音,苏静南飞快在他脚上划了个十字,让残余的毒血出来。
叶时云最怕疼,刀尖接触到皮肤的一瞬他便缩起身体,咬紧牙关。
做完这一切,苏静南才道:“有什么不一样。”
叶时云被划伤的地方很疼,气息有些不稳:“当然不一样,我只是举手之劳,顺手而已。但这可是要命的。”
苏静南的声音听起来含杂着笑意:“既然如此,那你欠我一次。”
“……”想了下,叶时云觉得不太行,“那不成。我刚刚思考了一下,我冒着得罪你哥哥的危险救你,也是很辛苦的。”
此话一出,苏静南毫不掩饰地大笑了出来。
笑够了,他才道:“你真是让我意外。”
叶时云想问他意外什么,可话还没问出,有侍女忽然道:“王爷蛇抓到了。”
她声音有些迟疑:“红身黑尾,这是……”
另一位脾气躁一些的侍女道:“他们好大的胆子!原就是他们的错,此番非但不诚心致歉,还敢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王爷,奴婢请旨,前去一战,定将解药抢回来!”
第一个说话的侍女柔声道:“不可!先不说你打不过他,就算打过了,他将解药毁了呢?”
侍女气道:“他若敢毁,就杀了他弟弟!烧了他的老巢!怕他不成!”
温柔侍女道:“你痛快了,可叶公子怎么办?”
急躁侍女哑语半晌,气的跺脚:“我就不信了,世上只有他一人做得出解药!还有今日是谁守的这艘船,为何有人放进一条蛇都未发觉,咱们王爷身边可容不得废物!”
苏静南久久未语。
叶时云听得有些晕,事实上他也确实有些晕。
在床上坐着坐着忽然一斜,还是飞速握住扶手才没摔在床上。他觉得很不舒服,扶着额头道:“……罢了,你们就说我还能活多久,有没有救。”
苏静南扶住他,让他躺下。
他声音很轻,拍拍叶时云的手似作安慰,更像承诺。
轻柔不是假,强势更不是假:“别怕,会没事的,我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