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玉白听宋随意说要掺一脚, 立刻跑去把他准备的礼物拿来。
宋随意看了一下,有点惊讶。
那是个还没成型的泥人,看大致轮廓有点像关承酒。
宋随意不由得会心一笑。
这是一份很廉价的礼物, 至少跟关承酒每年会收到的那些名贵的珠宝玉器比起来要廉价太多, 放在礼物中指不定还要被人看不起, 但其中的心意却非常可爱。
这是一个孩子想亲手为亲近的家人做点什么的可爱。
可惜这个家人应该不会理解这种风情。
宋随意老实道:“我觉得王爷可能会骂你不务正业。”
关玉白一听就蔫了:“可我不知道送什么。”
宋随意道:“国库中有许多好东西, 陛下还有私库呢。”
关玉白犹豫道:“那都是父皇的。”
“那是留给你的。”宋随意道,“不过我觉得那些都没有你这个好。”
关玉白眼睛一亮:“真的吗?”
“嗯,我们只要捂住王爷的嘴就好了。”宋随意笑道,“其实王爷那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你的心意对不对?他只是不想你因为这事荒废了正事,你看你现在就这样。”
关玉白低着头不说话。
宋随意又道:“这样好不好, 我呢, 帮你瞒着王爷,你呢, 可以继续做, 但是要自己安排好时间, 要好好睡觉,功课也要好好做。”
关玉白摇摇头:“我只能等晚上偷偷做,或者在母后那里做,不然皇叔会发现的。”
宋随意了然。
紫宸殿伺候的人都是关承酒挑的,他肯定交代过要把关玉白的事都上报。
“这事交给我来解决。”宋随意道, “不过先说好,我解决了, 你就不准再熬夜, 要是再出现今天的情况,我就跟你皇叔告状。”
关玉白立刻绷起脸, 朝他伸出尾指:“说好了。”
“说好了说好了。”宋随意笑眯眯跟他拉勾,觉得这小孩是真的很可爱,关承酒到底多大能耐能把这么乖的崽养成那副魔王的样子的?
两人在屋里嘀咕了一阵,宋随意才牵着关玉白出了门,告诉他关玉白功课做不好是因为睡不好觉,晚上打雷他害怕。
关玉白被宋随意这睁眼说瞎话的功夫震了一下,就听宋随意又道:“陛下还小,会怕也是正常的,不如这段时间让他到太后那去住。”
理由正当挑不出错,关承酒也没觉出哪里不对,只道:“那就这样吧。”
关玉白闻言松了口气,乖巧道:“谢谢皇叔。”
关承酒蹙眉看着他,犹豫了一会,还是道:“以后这种事,你大可跟我说。”
关玉白有些心虚地应“是”。
宋随意见事情解决了,问道:“那我可以走了?”
关承酒微微蹙眉:“急什么?”
“我还想去母后那里一趟。”宋随意道。
听见这话,关承酒眉头松开了,说:“去吧,一会我去接你。”
宋随意微微挑眉,却也没说什么,倒是关玉白拉着他的手不放,一句话没说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宋随意只好道:“我带陛下一起过去?”说完见关承酒犹豫,又补了一句,“反正都这样了,不如今天就让陛下休息,劳逸结合。”
关承酒终于松口,宋随意便带着关玉白去了寿康宫。
一路上关玉白都在夸宋随意,说他很厉害居然能说服皇叔,说得宋随意都哽住了。
关承酒这人吃软不吃硬,除非是涉及原则的大事否则他真的很好哄,看他就知道了。
偏偏他们关家可能天生就缺了服软的件,就算是这么点的关玉白,有事求关承酒时也是硬邦邦地要求或者赌气,撒个娇就能解决的事最后闹到关承酒生气然后两人吵一架,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多事好吵。
“王爷真的很好对付。”宋随意小声教他,“别把他当你皇叔,当成你母后,跟他撒娇,说皇叔求你了人家想要嘛。”
他捏着声音,听上去软软的,很可爱。
关玉白觉得皇婶婶撒娇,别说皇叔,他也是会听的,但要他做,就不太行了。
“我不敢。”关玉白老实道。
宋随意想到后来的关玉白,忍不住叹气。
可能有些人注定就做不来这事的吧。
“那下回再有什么事,你别跟他吵。”宋随意道,“来找我,我给你们调解。”
关玉白连连点头:“不用皇婶婶说我也会的!”
宋随意:“……”
唉,他这是什么金牌调解员。
两人一路唠到了寿康宫,看见宋随意带着关玉白过来,太皇太后还有点惊讶,宋随意只好大致跟她说了一下情况。
给关承酒惊喜的事是太皇太后策划的,她自然清楚,叹了口气:“怪我,没考虑周全,没吵架就好。”
“这也不怪母后,王爷那性子就是这种。”宋随意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两张纸来,其中一张给太皇太后,其中一张给关玉白。
给太皇太后那张是小动物化的关承酒跟关玉白,主打的依旧是面目全非,给关玉白的是个Q版的关承酒,他没做别的加工,甚至表情还有点凶,只是这样缩小后再凶也显得很可爱。
“以后王爷再生气,你就想想这个,就不气了。”宋随意道。
关玉白看着纸上的关承酒,乖乖点头。
太皇太后闻言笑了:“看来比起小九,皇帝更亲你。”
这话多少就有点歧义了,宋随意也不知道太皇太后就是感慨还是真的在敲打他,也不想知道,只是跟着笑:“我脾气好,比较讨小孩子喜欢。”应完,便岔开了话题,“陛下说母后想给王爷庆生,都准备什么了?”
“其实也没什么。”太皇太后道,“跟往年一样的家宴,只是今年想准备几份小礼物,小九不喜欢过生日,我们也不想他不开心。”
虽然一直都知道关承酒不爱过生日,但原因宋随意还真不知道,犹豫了一下,他试探着开口:“我能问王爷为什么不喜欢吗?”
看他这小心的样子,太皇太后笑道:“你觉得呢?”
宋随意迟疑道:“一般来说都是因为一些惨痛的经历。”
太皇太后笑了,摆摆手:“他只是不喜欢应酬。”
宋随意了然,这应该很多人都不喜欢。
“既然只是不喜欢应酬,那我们可以弄得热闹点嘛。”宋随意道,“请人来唱个歌跳个舞啥的。”说到这他忽然一顿,一个主意冒了出来,“要不请人来跳舞吧,就在观海殿。”
看他一脸狡黠的笑意,太皇太后问他:“你要做什么?”
“给王爷准备礼物。”宋随意道,“反正都要有人跳舞,不如我给王爷跳啊!”
太皇太后闻言却有些不赞同:“你是王妃,怎么能做舞姬。”
“舞姬不挺好的,再说也没外人。”宋随意道,“我听说宫里的娘娘有的也会跳舞讨皇上开心的,我是王妃,讨王爷欢心不是很正常。”
太皇太后似乎想到了什么人,眉眼间闪过不快,很快又压住了,她道:“的确是有这种狐媚手段。”
宋随意看她这态度,大概有了底。
八成是当年碰上过用这种手段争宠的妃子,吃过亏,但这也恰恰说明了这招的确很讨男人喜欢,当然这种话他是不敢直说的,只能换套措辞。
宋随意露出乖巧且无辜的表情,说:“那不正说明王爷会喜欢吗?难得给王爷准备一回生日,母后就让我试试吧。”
提起儿子,太皇太后还是妥协了:“那你要注意些,别伤着。”
宋随意乖巧地点头。
太皇太后又把自己准备送给关承酒的礼物拿了出来,三个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嘀嘀咕咕。
关承酒来接人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太皇太后留他们吃了饭才放人回去。
回去的路上宋随意就开始琢磨着去学跳舞的事。
他没底子,临时学肯定学不出多惊艳的东西,反正他就是讨个巧,逗逗关承酒。
以前他从来不用这种“狐媚”手段去对付关承酒,关承酒在他面前也一直都很矜持,他倒要试试关承酒是不是真的跟他装出来的那么矜持。
“王爷。”宋随意满脸乖巧地出声。
“嗯?”
“我想做衣服。”宋随意道。
“想要多少,让宫里做。”关承酒道。
“我想找外头的。”宋随意道,“总穿宫里的衣服也会腻的。”
关承酒蹙眉:“你才穿了多久?”他说完,看宋随意一副又要叭叭的样子,立刻道,“自己去账房支银子。”
宋随意眨眨眼:“我还想请几个戏班子到府里。”
关承酒:“……又想干什么?”
“解闷。”宋随意道,“你看我也不怎么出门,成天呆在府里会无聊的,当然了,王爷不同意,我也可以出去……”
“随你。”关承酒道,“西苑是你的地方,你想请就请。”
宋随意笑眯眯应下了,回了府便跟管家打听起城里做衣服的铺子跟戏班子,以及最好的舞姬。
虽然一样是管事的,但冯桂安一直跟着关承酒,对宫里的事熟悉,对京中的事却了解不深,倒是这管家,对京中各种消息都挺灵通的,要打听这种事问他最靠谱。
问到自己要的东西后,宋随意当晚把图纸画好,第二天便出门了。
他先去了管家推荐的据说是京城最好的成衣店,一到那就被挨挨挤挤的人吓了一跳。
“这人怎么这么多?”宋随意有点惊讶,就算店铺人气高,但这也太夸张了吧。
“因为下个月就是千秋节啦。”野竹解释道,“大家都提前来做衣服的!”
千秋节是大齐开国的日子,放在现代那就是国庆节,京城会很热闹,这个宋随意倒是知道,但他没想到这么早就开始准备了。
“哎呀,这都算晚啦!”野竹解释道,“绣绮斋可是京中最有名的,定制都得排队的!那些世家小姐早三个月就会来这预约了!”
宋随意听得眼前一黑:“你确定我们这个时候再来还能排到队吗?”
就算能排到,怕是赶不上关承酒生辰了,难道他还要留到过年再用?
野竹听这话,笑道:“您可是王妃,肯定不用排队的。”
宋随意:?
讲道理这话听着有点恶霸。
宋随意还在纠结,野竹已经拉着他进去了。
店里人多,接待的人也多,老板娘在人群中忙碌地来回穿梭,像只过春的花蝴蝶,直到看见站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宋随意时眼前一亮,笑眯眯地迎了上去:“贵客来,恕奴家怠慢了。”
宋随意眨眨眼:“你认识我?”
老板娘一听抿着嘴笑起来,甩了甩手上的帕子,说:“这点眼力见都没有,怎么开店呢。”
姑且不说宋随意一身行头,就是他这脸、这气质,那也不是普通人家养得出来的,别说她,就是寻常人看见,也能猜到他非富则贵了。
当然这些话她只是想想,没有说,不过要让宋随意听到了,他肯定要不服的,毕竟这样的傻缺他前几天才碰上一个呢。
“老板,我想定做几件衣服。”宋随意道。
老板娘闻言,笑道:“这店里的情形贵客也瞧见了,现在店里的订单都排满了,贵客要再做衣裳,怕是得等到来年开春了。”
宋随意闻言蹙眉,说:“我这个月就要的,不能通融一下吗?”
老板娘面露为难,说:“我们开门做生意的,有钱岂有不赚的道理,只是千秋节接着年关,实在腾不出手来了,我们铺子里也有成衣,都是最新的款式,贵客不若看看,说不定就挑着喜欢的了。”她说着就近拿了一件,跟宋随意讲起上头的式样跟手艺。
宋随意撇撇嘴,他不缺衣服,买也行不买也行,其他衣服等等也就罢了,但跳舞要穿的那件不能。
他正要跟老板娘再打听一下别的铺子或绣娘,野竹忽然凑上来,道:“老板娘,我们王妃就喜欢你家的手艺,你们真的不能再看看?”
听见“王妃”两个字,老板娘眸色一闪,问道:“可是摄政王妃?”
野竹点头。
老板娘一听脸上都笑开花了,连忙道:“王妃要的,自然得接!”
宋随意道:“你刚刚还说不能接。”
老板娘解释道:“其他绣娘是没空,可奴家有啊。”
宋随意有点惊讶:“你也会做衣服啊?”
“那是自然。”老板娘解释道,“奴家可是江南最好的绣娘,前两天跟着夫君来京城,在家中闲着无事,这才盘下这铺子,开了这绣绮斋。”
野竹凑在宋随意耳边解释道:“她夫君原本在地方任职,陛下登基后被王爷调回来了,现在是户部侍郎。”
宋随意点点头,凑到老板娘身边压低声音,说:“那你是因为王爷才接我的单子?”
老板娘闻言摇了摇头,道:“前些天听人提起过王妃,早就想见见了。”
宋随意:?
他最近好像没干什么丢人的事吧?
宋随意迟疑道:“你听说什么了?”
“听说王妃在街上打了一个登徒子,哎哟那模样……”老板娘说着,给宋随意讲起了一个宋随意自己都没听过的故事。
故事里说他出门体察民情,碰巧看见一个姑娘被人调戏,于是上去帮忙,将那登徒子打了一顿。
宋随意听完满脸懵逼。
虽然故事有那么一点点出入,但属于外人不知道情况瞎编一下能理解的情况,他比较在意的是老板娘的措辞,什么叫一巴掌把人甩到街尾去,他什么时候这么威武了,这听起来不像英雄救美,像狗熊拦路。
他道:“这故事是不是有那么一点点夸张?”
老板娘闻言捂着嘴笑起来,说:“这已经是最不夸张的了。”
宋随意:“……”
真的吗?让我听听还有什么更夸张的。
老板娘见他感兴趣,便带着他去了后头院子,一边喝茶一边说。
宋随意吃着老板娘的茶点,听得满脸魔幻。
在老板娘说的故事里,他简直拳打大内暗卫,脚踢帝王亲兵,英明神武为国为民撒豆成兵天兵天将任他差遣,前脚还在发钱救济穷人后脚就去布雨拯救苍生了,这已经不是街头巷尾的传言的程度了,这是神话故事啊!
宋随意诚恳道:“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个人。”
“奴家当然知道。”老板娘捂着嘴笑道,“咱老百姓就爱听这些。”
宋随意:“……可是我觉得扯头花更好听。”
“扯头花?”
宋随意解释道:“就是那种谁家媳妇出轨谁家男人短腿今天你在东街骂我明天我在西街打你那种。”
老板娘笑道:“这种天天听,早就听腻了。”
宋随意:“……可是我好想听。”
“王妃想听,以后常来,我给王妃讲。”老板娘道,“一会王妃要走,记得到店里逛逛,看上哪件就拿走,算是奴家一点心意。”
宋随意本来对老板娘印象挺好,一听这话顿时心生狐疑:“你为什么不收钱?是不是想偷偷去王府讹?”
老板听见这话,笑得更厉害了:“王妃说笑了,您给奴家十个胆子奴家也不敢呐,只是王妃长得这么俊俏,要是穿上我家的衣服去街上走一走,这不就是活招牌吗?”
天下果然没有白吃的午餐。
宋随意道:“但是你那么说,不怕我把你店里的衣服都搬走吗?”
老板娘面色一僵。
她是真没想过还有这结果。
“这王妃真会说笑……”
“不,我超级认真。”宋随意道,“你们这的衣服那么火,我全部拉走,那你们这就没货了,我手里的就是限量版,我在王府门口摆摊高价卖掉,那都是净赚的。”
老板娘:“……”
你为什么这么熟练啊。
宋随意得意之余,又想叹气。
当初他是真的想过离开王府做点小生意混日子的,为了实验还去卖过菜。
他把西苑的地都推了种菜,种出来了就拉去早市卖,他长得好嘴巴又甜,好多姨姨婶婶买他的菜,结果卖了没两天就被关承酒提溜回去了,说是不让他丢人现眼。
宋随意不理解,卖菜有什么丢人的!职业歧视真的很不好!
而且关承酒还把他的菜都没收了,最后他一口都没吃上!现在想想还是气!回去就种新的!
宋随意从怀里掏出之前画好的图纸递给老板娘:“这三件,能做吗?”
老板娘接过图纸看了一下,点点头:“这是王爷很王妃穿的吧?那这……”
她指着那张舞裙的图纸,有些犹豫。
“我。”宋随意道,“不能做?”
“自然能,保证做好。”老板娘笑道,“做好了就给王妃送去。”
宋随意点头,又留下来量了一下尺寸,便跟野竹去了满春阁。
满春阁白天是不做生意的,不过门还是开着,宋随意一走进去就闻见一股很好闻的脂粉香气,两个姑娘正巧从他面前走了过去。
他叫住两人:“请问老板在吗?”
两人看见他皆是一愣,其中一个犹豫地看着他,说:“我是不是在哪见过公子?”她说着皱眉想了一会,眸色一亮,“宋公子?”
宋随意警觉,什么情况为什么会认识他?不会是原主的老相……
他还没想完,手臂就被挽住了,那姑娘几乎整个人贴到他身上,柔声柔气道:“公子许久不来,妾身可想死公子了。”
宋随意:“……”
他冷静地躲了躲,问道:“你们妈妈呢?”
姑娘撇撇嘴,小声嘀咕了句什么便摆着腰肢找人去了。
老鸨很快便过来了,只是脸上的笑容有些僵,问道:“王妃大驾光临,这是要……”
宋随意直接说明了来意:“我听说京城最好的舞姬在你们这。”
“是,我们若柳是……”她习惯性就要开吹,一想眼前人的身份,到嘴边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
宋随意道:“我想让她去王府表演,再教一个人跳舞,钱不是问题。”
老鸨一听是这样,顿时松了口气,笑容也真诚起来:“当然可以,我这就带王妃过去。”
她说完领着宋随意去了若柳的房间。
若柳也认得原主,更知道他现在已经是王妃了,看见老鸨带他过来脸色也是微变,直到听说他的目的才松了口气,说:“教是可以教,只是这么少的时间,怕是学不到什么。”
“无所谓。”宋随意道,“就教个样子就行,要的不是跳得好,是要勾引人!”
若柳闻言笑了笑,应下了。
于是宋随意带着人下了楼,却发现楼下的气氛似乎有些……紧张?
宋随意愣了愣,带着若柳走下去,随手抓了个人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那人脸色有些白,抖着声音道:“摄、摄政王来了……”
宋随意:?
来就来呗你们这么紧张干嘛?
他莫名其妙地走出去,就看见满春阁门口刷啦啦站了一排的人,铁甲长枪,看上去不像路过,像来抓人。
宋随意更懵,目光扫了一圈,落在一旁的冷着脸关承酒身旁,走了过去,问道:“王爷,你怎么来了?”
听见这话,关承酒原本就不好看的脸色顿时黑了:“宋随意,是我给你太自由了?你居然还敢来这种地方?”
宋随意:?
等等,关承酒不会以为他是来逛窑子的吧?
这么多人是特地来抓他的?
救了个命他好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