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新知在崇启的床上哼哧哼哧的忙活, 从床头到床尾都要扯得整整齐齐,跟有强迫症似的。
“哥哥。”崇启靠在墙上,抱着臂膀好整以暇地看着楚新知, 嘲弄地喊了一声, “换了就行了,有必要弄得这么整齐吗?”
“有。”楚新知没听出里面的嘲讽来, 甚至仔细回想了一阵后想起他真的比崇启大一岁, 于是也就头也不回的接受了这个称呼,“你别光看着, 过来帮我牵着那个角。”
看得出来是个领导, 在指使人这方面是做得行云流水。
崇启踱过去牵着被子角向空中一扬,仗着自己长得高,愣是直接用被子把跪在床上的楚新知给罩在里面了。
他还吐槽着:“忙活半天, 还装反了。”
“……”
楚新知本就是个小少爷,铺床单还行,换被套是真把他给整了个够呛, 结果没装好就不说了,还装反了, 真是丢脸丢到家。
他面红耳赤地从被子里面钻出来, 只能假装若无其事的帮崇启重新装被套,一句话都不敢说。
等到一起收拾完毕后, 楚新知又从酒店的柜子里抱出备用的毛毯,很自觉的准备去沙发上和小虎挤一晚, 感叹着幸好小虎没跟着他换房间, 不然小虎就要独守空房到天亮了。
“你打算睡沙发?”崇启洗完澡出来就看见楚新知坐在沙发上抱在小虎的脑袋使劲揉搓, 显然是懊恼又自责得不行的样子。
“嗯。你明天还得拍戏, 要多注意休息。”楚新知脸皮薄, 知道自己本就是被收留的,也就不好意思睡床了,不然就显得太得寸进尺了些。
“这沙发睡着不会舒服的,你确定?”崇启又确认了一遍,“你不冷啊?”
“我确定,也不冷。你赶紧睡吧!”楚新知爬上沙发盖好毛毯,露出个后脑勺对着崇启。
温室里养大的少爷又怎么了?还不能睡沙发吗?
少瞧不起人了!
楚新知不信邪,果真就在沙发上睡了一晚。
结果第二天楚新知腰痛得跟被车子撵了似的。
早上七点。
崇启进洗手间放毛巾,正巧撞见楚新知扶着腰站在镜子前刷牙,姿势极其妖艳。
“所以你要是睡床我也不会不答应,而且又不是一床被子,我也不会对你做什么,你何必逞强呢?”崇启觉得好笑,觉得这位小少爷实在是笨。
楚新知闻言通过镜子瞪了崇启一眼,然后僵着身子低头漱口。
才一晚就变成这样,这沙发到底是怎么回事!
崇启没忍住笑,走过去用手指戳了一下楚新知的腰杆。
“嗯啊……”楚新知猝不及防,顿时发出一声婉转的低吟,酸爽得腿都软了,感觉崇启这一指就是天神下凡,华佗在世。
“楚老板,别叫得这么……容易让人误会。”
“怎么做到的?快,再来一下!”楚新知完全没将崇启的话听进去,他尝到了甜头,舒爽得连玻璃杯都掉到了洗手池里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响,又一把摁着崇启的手放在腰上不准他收回去。
崇启不得已当起了按摩师。
“啊啊……好爽!呜……好舒服……!”
简直又痛又爽,楚新知觉得自己僵硬的腰肢就要在崇启温热的手下解放,然后得到灵魂的升华。
最后要不是崇启拦腰接住了他,他能直接跪到地上去。
“还能不能行?”崇启停了手,将楚新知提起来站好。
“不是……你听我狡辩……”楚新知改成双手扶着崇启的手臂,抬头瞧了眼崇启冷峻的脸后又垂下了头去。他的心跳得有点快,脑子里也很乱,耳朵都红了,更没心思去发现他靠在崇启身上这个姿势已经过分暧昧了。
“你说。”崇启不动声色地拉开了二人的距离。
楚新知现在冷静过来也觉得他实在是有些失控了,完全不敢相信这么浪的声音是他从嘴里发出来的。
他清了清嗓子,努力找回自己的场子。
“我其实是个很正经的人。”
“是吗?”崇启再次戳了一把楚新知的腰。
楚新知又是一声□□。
……主要是真的爽。
崇启低声笑,乐得不行。
“……”
楚新知吃了教训,从崇启手里退了出去。
这人怎么变得这么恶趣味?
楚新知实在是想不明白他一段时间跟崇启没见崇启怎么就性情大变了。
变得不再是一味的温顺,甚至会开始反击了。虽然他以前不讨厌崇启,但也不得不承认现在的崇启的确变得顺眼了许多。
还怪吸引人的。
崇启见楚新知沉默着也不再逗他,只是重新拿了一块干净的帕子浸了热水拧干后递了过去,叮嘱他:“在司机来之前可以用热毛巾敷着,说这样会缓和一点,你回去的路上也不至于太难受。”
“知道了。”楚新知一边心不在焉地回崇启的话,一边腹诽着对方考虑得还挺周到,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贴心了。
待楚新知用热毛巾敷了十五分钟后,崇启又等他收拾,然后才全副武装地出门了。
今天的天气也好,走廊上也有不少同剧组的工作人员陆续出门。崇启刚出门,正巧就遇上了来帮夏凌安带早餐的小助理。
“崇哥,早上好呀!”小助理活力满满的跟崇启打招呼。她比小原会看眼色,昨日夏凌安跟崇启的刻意熟络她是看在眼里的,知道自家影帝很喜欢崇启,这会儿恨不得上赶着帮他家那位跟崇启亲近。
“早上好小时姐。”崇启也礼貌地问好。
虽然崇启被剧组大多人称呼为“崇哥”,实际上他的年龄是不是真比他们都大也还说不准,他也知道大多数人都是为了讨好才这样喊,但人总要在圈子里混,他还是得把态度放谦逊一点。
虽然他确实是有耍大牌的资本。
“这么早就去片场啊?”小时走过来敲夏凌安的房门,被崇启一声姐喊得飘飘然,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嗯,早晨记忆力强,可以背台词。”
等待夏凌安开门的时间里小时目不转睛地盯着崇启看——虽然夏凌安也是个男神,但崇大佬真的是不一样的帅法!别人家的才是最好的这个道理真是诚不欺我。
她被迷得近乎失神,喃喃道:“刻苦的男人果然最帅了。”
咔嚓。
夏凌安的房门打开,正好把小时这话完整地听了进去,他吃味道:“虽然我知道师兄很帅,但小时姐你还是不要把眼睛都贴到人家身上去吧?”
虽是这么说着,夏凌安的视线也不自觉的顺着小时的视线看去,然后瞧见崇启往房里走了一步,像是接过了什么东西。
师兄房里有人?
夏凌安原本还以为是小原,直到他看见小虎从里面冲了出来不停围着崇启转,而玄关处有另一个男人在抱怨着:“小虎是疯了吗?明明知道我一晚上没睡好,腰也快不行了,还这么跑!而且它晚上凭什么就来弄我不去弄你?”
然后他就看见楚新知从崇启的房间里扶着腰走了出来。
六目相对。
小时:什么?什么睡觉?弄什么?什么腰疼?什么瓜?
夏凌安:精彩。:)
楚新知妄图解释:“不是……”
“小时姐,能再去帮我买杯牛奶吗?”夏凌安准备支走小时。
“啊?哦……好……”小时在抬头的一瞬被夏凌安的眼神吓到,本想问他出了什么事,但想了想还是先听夏凌安的话,跑下楼去买牛奶了。
小时离开后,一时间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
气氛静得可怕。
而最后还是夏凌安主动将这个氛围打破的。
夏凌安忍不住笑出声,看楚新知的目光也很是暧昧。他心里是又气又冷,本来是想嘴上不饶人说点什么的,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没什么资格去管他们的事。
虽然楚新知亲自说过他跟崇启没什么别的关系,但夏凌安就是不甘,特别是楚新知那些暧昧的字眼已经证明了他就是在崇启房里过的夜,至于他们俩个做了什么……
夏凌安唇角的笑意放大,遮掩去了眼底的腥风血雨,面上装着傻,权当看不懂这是个什么情况。
“老板这么早就来接小虎了?”
他甚至主动给了楚新知一个台阶下,因为他知道该怎么做不会让崇启生气,也不会让崇启难堪。
楚新知也很快就调整了过来,不再是房间里那副傻乎乎的模样,挺拔的身姿端得高雅自持,跟职场上雷厉风行的精英如出一辙,撒起谎来眼睛都不眨,“不耽搁崇启的时间,所以早点来接小虎。”
“嗯。”崇启也应了一声。
三个人一台戏,崇启插着兜,身处当事人中心反倒是一点都不慌乱。
这两个人之间的暗潮涌动他看得一清二楚,也惊叹到底是这两个人足够心黑,黑的也愣是说成了白的。
不过他昨晚确实是没做什么事,不至于心虚。
“没事就走吧。”崇启转身取卡关门,不打算跟夏凌安多耗时间了,反正一会儿就能在片场再见,在走廊上也把话说不清楚。
“师兄你等等!”夏凌安急了起来。
崇启明白他是急什么,也不准备吊他的胃口让人多猜忌,于是刻意跟楚新知多说了一句:“先让司机带你去医院看看腰吧。”
聪明如夏凌安,这话一出他烦躁的内心瞬间被崇启安抚,至少楚新知只是看腰,如果真脱裤子做上了应该不只是看腰的。
夏凌安不想猜他们俩到底做了什么。
直到崇启和楚新知纷纷踏进电梯与他对望时,他盯着崇启不愿意移开视线,知道对方口罩下的表情必定不是个温柔的。
师兄现在会是什么表情?
夏凌安很好奇,也抓心挠肝的渴望崇启能摘下口罩,也非常想冲过去抓下崇启的口罩就亲上去,因为那双冷冽的眼眸真的是太勾人了。
“不要这么看我吧哥哥。”夏凌安在电梯闭合前无声地跟崇启说,然后靠在门框上止不住的心痒痒,就连最后那点气都要消了。
*
崇启到了片场后就缩在角落里开始背起了台词,还好他记忆力一向好,不然真的有够他头痛的。
夏凌安也很快到了片场,一眼就看见了角落里蹲着的崇启,于是马不停蹄的就赶了过去。
“师兄。”夏凌安嘴里叼着袋奶,也蹲了下来,试图跟崇启贴贴。
崇启头也不抬:“你说。”
夏凌安已经完全没气了,但偏要故意恶心崇启:“我嘴巴酸酸,要师兄亲亲。”
分明尽是奶味。
崇启终于给了夏凌安一个眼神,然后又把剧本翻了一页,“好好说话。”
夏凌安:“话。”
崇启冷笑:“你没救了,就这样吧,师兄不亲。”
“但是我是真的酸,我一定要去找刘导给我加一场床戏,你昨晚怎么对我家老板的,我也要让方擢怎么对1520!”夏凌安恶狠狠的,“楚新知怎么叫给你听的,我能比他更厉害,不管是声音婉转诱人的骚.浪.贱,还是隐忍啜泣的小白莲,我!都!会!”
要是来个纯洁的,还真不一定能招架得住夏凌安的直白。
但崇启也是个脸皮厚的。
“哇,这么厉害呀?”崇启用哄小朋友的声调惊叹了一声,就在夏凌安要得意地点头时倏地变冷了语气,“跟几个男人叫过了?”
夏凌安一愣,之后笑弯了腰,忍不住问崇启:“师兄也嘴巴酸酸?”
崇启冷声道:“我不酸酸。”
夏凌安贴过去:“我不信,我得亲自验证。”
“滚。”
夏凌安大笑,手里的奶不设防的喷了他一身,连下巴上也沾上了。他赶紧推推崇启,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师兄你看!”
在得到崇启的注意力后,夏凌安又挤了一下牛奶包装,他喝的是粘稠的酸奶,又见了底,因此酸奶从吸管处喷出来的样子特别引人遐想。
夏凌安说:“刚刚射了我一身,师兄试试?”
他很明显是故意的,崇启沉默了一会儿,非但没恼,反而是吃他这招的。
但可惜他还要背台词。
“我试个屁,赶紧去把衣服换了。”
“我走了!”
夏凌安忙不迭地跑了。
隔天夏凌安真去刘誉那儿提出了他的意见。
夏凌安就方擢把1520当做替身的那场戏有理有据地跟刘誉分析,循序渐进地引出了他的目的。
“所以,我觉得方擢和1520应该来一场末世废墟中的疯狂。”夏凌安眼睛亮晶晶的,“刘导你觉得呢?”
编剧:?
刘誉陷入沉思。
夏凌安也不急,还端了根凳子在刘誉身旁坐下,等着大导演慢慢斟酌。
加这一场床戏确实能让后面的剧情发展得到进一步的升华,能成为1520对感情认知的转折点,也能加深1520对方擢的爱,最主要的是能让票房大卖。
试问谁不喜欢看两个帅哥上床?
刘誉拍这片子就是为了赚钱,既然加这个片段既能赚钱又能让剧情更饱和,那为什么不加?
“野外的话你能接受?”刘誉的话很直白,“你可是被动的那个。”
“呜……”夏凌安倏地变得娇羞起来,“为了艺术献身!”
其实他是装的。
他快爽死了。
“行。等会儿叫崇启过来,我跟他说。”
刘誉大手一挥,准了。
夏凌安又屁颠屁颠地跑了。
崇启刚从拍摄片场下来,老老实实的任由造型组的姐姐给他补妆,眼睛不错地看着夏凌安朝自己跑过来。
然后他听见夏凌安兴奋地对他说:“成啦!”
完全就是一个小贱货。
作者有话说:
这一天正文是没写多少,骚.浪.贱的番外倒是一大堆草稿。
夏:真的吗?
崇:假的。
夏:我黑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