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外再次传来了巨响, 有杂乱的脚步声逐渐逼近。关霖笙带着人闯进了仓库,在偌大的仓库里四处搜寻着崇启的踪影,却迟迟没有找到更深处的那道铁门。

  “崇启!”关霖笙的声音里染上了焦急。

  而崇启是在关霖笙话音落地的那一刻动的手。

  众人全都还在诧异着被瞬间扭转的形势, 而伴随着墙上反射的一道白光晃过, 崇启终于是施展开了手脚握着匕首朝关霖决刺去。

  但陆清时的反应比在场的人要快很多。

  崇启的刀挥向关霖决的那一刹那他便丢下了手里的苏禾迅速往这边跑了过来护在关霖决身前,刀刃反射了灯光, 他被晃得眯了下眼, 慢了一秒后才抬起胳膊惊险地挡了这一击。

  随着“撕拉”一声,他的衣袖被锋利的刀刃从中间割裂, 血瞬间涌了上来。

  他正要还以颜色, 那刀刃就抵上了他的脖颈。

  手下们瞬间停止了往这边奔袭的步伐。

  崇启向陆清时挑了挑眉,不可抑止地嘲讽一笑:“护主的动作倒是挺快,但还是没我快。你果然太菜了。”

  陆清时毕竟是二十几岁的成年男子, 比崇启还高了一些,而此时崇启轻扬着头冲他挑衅的表情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更加得意。他不由得失笑,以前是觉得崇启很强, 没想到还是低估了。

  他突然有些明白两个少爷如此沉迷于崇启的原因。

  “没想到崇先生也会这么暴脾气,差点把我唬了过去。”陆清时噙着笑, “我还以为您真的是个好脾气的。”

  “我不跟神经病好脾气。”崇启知道陆清时跟自己周旋是在找反击机会, 但可惜了,他绝对不可能有任何一丝失误, “我不想跟你交谈,你最好赶紧把你主子交出来。忠心护主是好事, 可是你知道的, 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吊着最后一口气活着被抬出这个大门, 跟和我在台上比试的那些拳手一样, 包括你们所有人。”

  “小少爷一定不支持您这样做。”陆清时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他马上就打进来了, 大义灭亲都敢做的人还会阻止我这个?你们做的这些事儿,嘶……”崇启故意停顿了片刻,“小会长可不是圣母。”

  “……”

  陆清时进行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久到崇启都忍不住探头看向陆清时身后的关霖决,“你还有什么招数?如果没有……”

  对话戛然而止。

  崇启故意给陆清时留了破绽,陆清时果然趁着这个档口突然用左脚卡住了崇启的退路,同时左手也迅速抓住了崇启的手腕。

  这一瞬间为的就是让他暴露出身后的关霖决。

  崇启有办法制造破绽就有办法跟他迂回,原著他里每天都在生死之间,在这个世界就更不是吃素的了,陆清时虽然是个棘手的,但加上手臂上有伤,倒也不是特别难搞的。

  在将陆清时的手腕反钳住时,崇启的脑海里忽然闪过关霖笙手腕的伤,怒火一下子就从血液里喷涌到身体里的每个角落,而回击给陆清时同样的伤痕就是治疗暴怒因子的药引。

  陆清时终于在他手下闷哼出声。

  “那天晚上你还怎么打了关霖笙?”崇启俯下身低沉着嗓音问他,“好像都是些不致命但痛得要死的内伤吧?肝?脾?肺?不过看样子你好像并不会在乎自己是不是很痛是吗?”

  既然这样,那就只能转移目标了。

  陆清时终于在崇启的话音落下时紧张起来。

  他在乎的只有关霖决的死活。

  崇启将陆清时的手腕拧至脱臼,也不怕陆清时的再次反击,握着匕首就往关霖决方向踱了几步,很快就拉近了二人的距离。

  仓库里的手下们到这时才再次移动起来,而关霖决却抬手给他们打了个手势,冷声说:“都别动。”

  出乎意料的,关霖决的反应很是冷静,甚至在眼睁睁看着陆清时从处于下风到被单纯的暴虐时眼睛都不眨一下。

  崇启觉得很是可笑,陆清时这么护着他是为了什么呢?连亲弟弟都不在乎的人还会为手下的落败惋惜吗?可能连陆清时为了护他死了,他也只会说一声“那真是太可惜了”。

  冷血这个词他比崇启诠释得更淋漓尽致。

  “你不怕?”这个时候轮到崇启好奇了。

  “没有必要害怕,我关心的只有我的实验品,我怕的是你受伤,还好清时没伤到你。”而关霖决的回答让崇启大跌眼镜,“如果非要再加一样关心的,那就是成功转化为Omega的小笙。”

  崇启实在是不能跟他的想法苟同,似笑非笑的拖长音“哦”了一声后倏地抬手。

  他本是出手朝关霖决径直而去的,却突然在半路收手屈肘挡下了袭击过来的陆清时。

  “别动他。”陆清时后退了两步将受到的伤害最小化,趁着崇启停手的这个空隙飞快调整着状态,又轻柔地揉了两把脱臼的手腕后进行手法复位,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陆清时又恢复往日那般。他站得笔直,像高雅的绅士,几乎不能想象他刚刚经历了一场搏斗。

  他再次强调了一遍:“别动我老板。”

  崇启有点不耐烦,搞半天关霖决是在欺负关霖笙没有像陆清时这样忠心的打手是吧?

  “操。”崇启低声怒骂,对于关霖笙的腺体退化这事越想越气,“行啊!正好他也没有Alpha腺体,那我先挖了你的腺体怎么样?啊?当初关霖笙到底有多痛,你来试试?”

  生锈的铁门终于传来了金属摩擦声,关霖笙正带着人破门。

  陆清时刚想开口拖延时间,崇启却看穿了他的目的。

  他始终觉得只有关霖决出事了才够解气,说挖去陆清时腺体的话也只是转移注意力。等到陆清时犹豫着开口时倏然扭头朝关霖决扑了过去,只用了一秒就将匕首抵上了关霖决的后颈。

  关霖笙受过的苦得让关霖决自己来偿还。

  他今天非得让这片光洁变得血肉模糊才行。

  崇启刚想将匕首往下刺,关霖笙跑了过来,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崇启!”

  崇启手上一顿,往下刺的动作瞬间停止。

  关霖笙第一次喊他名字时,他动了手,现在他又因关霖笙的呼唤而停手。

  与其同时,实验室里的所有黑衣人均被控制。

  “崇启,别动手了。他们增援的人已经被我堵在了路上,他们跑不了的。”关霖笙踱步过来握住了崇启的手,见不能将匕首顺下来后轻声劝道,“我会保你,你别脏了手。”

  又是这一声“我会保你”,崇启坚毅的内心都要被戳得柔软。

  关霖笙的手也不似往常那样冰凉,这一刻反而是关霖笙用炙热包裹住了崇启的冰冷。

  热源径直流到血液里,崇启深吸气,手腕一撇便将匕首扔得老远。

  “你怎么没事?”崇启松开了关霖决,“不是路上有埋伏?”

  关霖笙松了口气,解释道:“他们有埋伏,我也有。而且你身后那辆车里的不是我,现在他们也已经安全了。你没事吧?疼吗?手流血了……”

  崇启静了静神智,摇头表示没事,又说:“先去看看苏禾他们,贺妄席被扎了针,也不知道药有没有输入进去,还被催眠过,赶紧给他看看智商还正不正常,个蠢货,非说人家睡了他,傻逼。”

  关霖笙身后的人很快就行动起来。

  “对不起,因为埋伏的事情,我来得晚了。”关霖笙心疼地看着崇启手心里的割伤,一直在指挥大局的他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其实崇启跟关霖笙前后脚到这里也才只有十分钟的间隔,关霖笙来得真的不算晚,只是这伤口唬人而已。

  “没事。”崇启又习惯性的捻了下关霖笙的耳垂以示安抚,“你再做出这种表情的话我都要认为受伤的是你而不是我了。”

  “如果受伤的是我,我可能也不会这么痛。”关霖笙觉得崇启受伤比自己受伤更让人难过,就算是给他的手划上数百刀,他也不会喊一声疼,可如果是崇启受伤,他就觉得锥心蚀骨得疼。

  崇启一哂:“真就还好。”

  后来收拾整顿了半个小时,关霖笙先行带着崇启他们去医院了,留下一群手下收拾关霖决的去路,从头到尾都没再看过关霖决一眼。

  他们感觉像是忙活了一大晚上,实际上等贺妄席彻底清醒的时候电视上也还在直播着新年晚会。

  崇启正瘫在病房里的沙发上让医生给他包扎伤口,另一只手拿着遥控器不停的转换着电视频道,苏禾和关霖笙在一旁紧张地盯着。

  贺妄席捏了下眉心,喊了崇启一声。

  崇启一颤,转过头来迷茫地望着贺妄席:“你是谁?”

  “啊?”贺妄席一愣,反应过来后手脚冰冷,声音颤抖,“你不记得我了?不是吧,真不记得了?我是贺妄席啊!”

  崇启:“呃?请问你……”

  “妈的狗东西,居然不记得我了!被催眠的是我而不是你啊!你居然敢不记得我?”见崇启眼中还是迷茫,贺妄席顿时暴跳如雷。他慌得要死,又见苏禾也低着头也看不清表情,这下更急了,“我……我该怎么说你才能想起我来??”

  “……”

  其实苏禾都快笑死了。

  见逗得过火了,崇启故意点头了然:“哦——你就是那个非说人家睡了你的傻子是吧!”

  贺妄席:?

  苏禾爆笑。

  “你妈的敢骗我?”贺妄席翻身下床,光着脚怒气冲冲的朝这边走过来,一副要与崇启同归于尽的架势,“我今天不□□你我就……”

  关霖笙冷冷地睨了贺妄席一眼,打断了他的动作,“你跟他什么关系?没看见他受伤了吗?”

  “我跟他是同桌!”贺妄席又只能吃下这个亏,气得一屁股挤到沙发扶手上跟关霖笙挨着。

  其实这幅场景还是挺温馨的。

  “宿主,红心满了。”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一点收尾,明天新世界娱乐圈,也请大家继续支持呀

  另外再推一下专栏的预收《抢了C位后我成了团宠》,也是宠攻的ov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