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林缓缓忍着头疼,由躺变坐,才终于看见了笔直站在床前的黑色西装男子,在这个白色的世界里面,唯有这一身黑色西装显得突兀至极。也让李牧林有了一丝突破虚幻,走入现实的感觉。

  “李先生,你好。”西装男硕大眼镜遮住脸上表情,感觉他面无表情又正经地问好。

  李牧林忍着疼痛点头回了声,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黑衣男子从怀中抽出几张白纸,抖正了,才用他那木板般的声音说道:“李牧林先生,首先我要代表我家主人对您说声对不起。”

  说完,男子鞠躬表示歉意,“昨夜因为我家主子驾车行驶不当,无意撞到了李先生,十分抱歉。”

  李牧林恍然大悟,醒来后他还在为什么自己躺在医院里面,脑后还有伤口,原来自己是出车祸了,而且罪魁祸首就是这个西装男子的主子。

  “不过介于李先生您是因为喝酒,自己撞上我们停在路边的车,所以我认为我家主子没有必要付这个责任。”黑色西装男子话头一转,一句话道出了当时的真相。

  李牧林被这样说地愣愣的,完全没有想到是这样。他突然就觉得自己的头又被锤头猛敲了一下,闷闷在痛,他不禁用手扶着头。

  不对--他不记得自己有喝过酒。

  他努力地回想到底是怎么回事,却是头脑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头越来越痛。头脑里面不时闪过许多画面,李牧林想要仔细捕捉某一个画面,就会感觉到头更加疼痛,那些画面模糊不清,李牧林又什么也想不起来。这懊恼的头疼和无助感,让李牧林恨不得找片墙撞上去。

  但又听那名黑衣男子继续说了下去,“不过我家主子为了表达歉意,已经支付了所有的医疗费用,这里是一点补偿,还希望李先生收下。”

  说完,他又从怀里抽出一封折叠好的信封,崭新的黄色信封,封面上没有写任何东西,信封瘪瘪的,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

  男子把信封亲自交给了李牧林,转身便要走。

  李牧林拿着那张信封,看着他走出了病房,顺便礼貌地关上了房门。

  躲在房门外偷看的护士纷纷散开,做鸟兽散开。

  李牧林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黄色信封,这一切的一切来的有些匆忙,让他不知所措。不过从这个黑衣男子的口中,他知道自己因为喝醉酒撞上车,出了车祸。而车主不仅是个有钱人,还是个大好人,没有怪他醉酒撞了车,还给他付医疗费。

  可是,昨天晚上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他为什么会喝醉了酒?为什么这一切他都想不起来了呢?

  想到这里,头又开始作痛时,门口有了一阵敲门声。

  白色大褂医生推门进来,正看李牧林不耐烦地想要敲自己头,让那股随时相伴的疼痛平静下来。

  “别敲。”医生捧着病历表,点了点手中的笔。

  “头痛……”李牧林觉得自己的眼泪都要出来了,不知不觉脆弱起来,泪花挂在眼角可怜兮兮的样子。

  医生完全不怜惜,“车祸后遗症,喝酒后还敢乱跑,庆幸你没出多大事。”

  “你刚醒,我问问题,你来答,检查一下。”

  “姓名。”

  “……李牧林。”

  “性别。”

  “这很明显啊。”李牧林忍不住出声。

  “如果你没傻,自然很明显。”医生冷冷撇了他一眼,“继续,你现在哪。”

  李牧林眼角抽了抽,决定还是好好回答问题,“医院。”

  “今年多大了,”

  “……二十八”

  医生在病历上画了几笔,继续问,“今天是哪一年,几月几号?”

  “二零一三年,三月……三号?”李牧林隐约记得是这一天,他讪讪看了看医生。

  医生没有做多表示,“家住哪?”

  “……”

  “自己电话号码是什么?”

  “……”

  “家人呢。”

  “……”

  医生重重地合上了病历本,淡然脸色,“依你的情况看,应该是失忆了。”

  “失忆?!”李牧林满脸震惊,“怎么会!”

  医生用手一指病床边上的日历,“今天已是六月三号了。”

  “啊?”李牧林转身去看那张日历,正是六月三号!

  怎么会!李牧林心里震惊。可心动一想,心中也有了答案,若不是失忆,他怎么会什么事情都记不清了呢?甚至不记得现在是什么时候。

  “这是车祸造成的短暂性失忆。”医生道。

  “我该怎么办?”李牧林有一阵的茫然,这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又是那么的熟悉,仿佛是刻在骨子里的意识,可却又有另外一个声音在说,不是这样的,完全不同。可要说有什么不同,李牧林又说不上来。

  医生最终还是出声安慰着:“你可以放心,车祸造成的短暂性失忆发生的不在少数,你还是有几率恢复记忆的。你的智力没有下降,即使不能恢复也不会影响你的生活。”

  李牧林看着医生那身白色大褂,相信点点头。

  “你的私人物品都放在床边柜子的抽屉里面,你可以先看看。”

  李牧林打开抽屉,里面一只白色手机,钱包和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