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耽美小说>失忆记事簿【完结】>第53章 心怀鬼胎

  这种时候,哪怕片刻的分离也是让人难熬的,双唇相贴,齿关立刻急不可耐地分开,两人再度沉溺进无休无止的亲吻。

  “你想用哪样的?”虞白勉强从宿临池的桎梏中伸出一只手,摸索到床沿的小抽屉,含含混混地问,“哪样的我都买了,你喜欢哪个就用哪个,都用一遍也可以啊。”

  窄小的木板床从未躺上去两个人过,颇有些捉襟见肘,虞白忽然喊道:“你停一下!你先停一下!”

  “怎么了?”宿临池问。

  虞白微微用力地摇晃了一下床板,木质材料相互挤压,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嘎”声,仿佛动作再大一点就要散架了。

  “你听,这床好响啊,”虞白喘了口气,半真半假地埋怨说,“你刚刚是不是没注意,这楼板不隔音的,万一有邻居在家,不就知道我们在做什么——唔!”

  恍惚间一场细雨飘落,栀子花的香气缠绵其中。

  今天的不知道第多少个吻印在虞白唇间,不复方才气势汹汹,不容他发出一点声音的强势,显得安静又缱绻。

  虞白看了眼时间,眨眨眼睛再看一眼,由衷地感慨道:“宿临池,你好厉害啊,还真让你做到这个点钟了?”

  “你也很厉害,”宿临池少见地调戏了回去,问,“可以开始了么?”

  “我们做过的事,连开始都不算?”虞白侧对着他,偏过身子去,不忘嘟嘟囔囔地控诉道,“我不行了,不行了,再来一场我的腰就要断了。”

  他说着话也不老实,汗湿的发尾在枕头上扫来扫去。

  宿临池的手指搭上他的侧颈,轻声说:“别动。”

  虞白浑身一颤,不敢动了。

  腺体周围瘀血发紫的针孔早就愈合了,宿临池在那上面珍而重之地吻了吻,小心地合拢牙齿,将alpha的信息素注入了进去。

  他们湿漉漉地贴了一会,虞白有点热,想下床去浴室清理一下,无奈腿软的站不住,又坚决不肯被宿临池抱过去。他累过头了,在被子里窝了一会,上下眼皮就打起架来。

  宿临池轻手轻脚地走去浴室,简单地洗完后,又怕虞白黏黏糊糊地睡着了不舒服,便拿了一条湿毛巾出来,准备给他做清理,却见方才还在打瞌睡的虞白不知道什么时候清醒了过来,摸出一支烟叼在嘴里,没点燃,就是尝尝味道,靠在床头冲他笑:“我想尝尝事后烟是什么滋味。”

  宿临池:“……你怎么找到的?”

  “当然是怪你考虑不周啦,”虞白说,“你把烟藏得好隐蔽啊,竟然藏在床板的空隙里,要不是我被压在那儿不准动,也不会感觉到褥子下面有东西硌着我了。”

  当时性别专科的主任边给他们开药,边说了一大堆的注意事项。戒烟戒酒是常规操作了,虞白没当回事,可宿临池在他头回拿烟出来时,脸色就变得很差,把他的烟和打火机收缴了不说,还藏起来不让他找到,央求他好几次,才会吝啬地取出一支来。

  不过虞白倒是很热衷于“我做什么你会把藏东西的地方说出来”这个游戏,没偷偷买烟,也没买新的打火机。

  等虞白缓过劲儿来,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浴室里出来时,宿临池已经换好了床单和被罩,脏衣服在洗衣机里伴着泡沫转圈,垃圾桶清理一新,而他本人则系了条围裙,正在勤勤恳恳地擦拭餐桌。

  要是往常,虞白这时候就直接跳到他后背上去了,无奈这次他一步迈出去,扯动了腿间酸胀无力的肌肉,没能如愿跳起来,倒是被听见脚步应声回头的宿临池抱了个满怀,乍一看,就像他是主动投怀送抱一样。

  宿临池放在出租屋的衣服太久没穿,沾染的花香渐渐散去了,这是时隔一个多月,虞白在他的衣服上闻到了除去洗涤剂外的其他气味。宿临池的怀抱温暖而安全,虞白既来之,则安之,猫一样在他的臂弯间伸了个懒腰,笑嘻嘻地说:“你好香啊!”

  他又说:“我真是太喜欢你了。”

  宿临池说:“我也是。”

  “你也是?”虞白故意问,“你也是什么啊?”

  宿临池抿住了嘴唇,一言不发。虞白放宽要求道:“你可以凑近点,小声告诉我。”

  他拽着宿临池的手臂,一点点把他拉过来,良久,宿临池终于贴近他的耳畔,声音极低地说:“我也喜欢你。”

  虞白微微一愣,蓦地笑了起来,两人越贴越近,眼看着又要吻在一起。

  然而,紧要关头,好好的气氛被一阵“咕噜咕噜”的响声冲散了。

  虞白:“……”

  “你饿了?”宿临池轻轻放开了握在他肩头的手,“想吃什么?”

  “……小排骨、糖醋鱼、可乐鸡、还有白芍西兰花!”虞白话音一转,讨好地抱着他的胳膊说,“就是现在去超市买不到菜了吧……”

  宿临池不在的一个月里,冰箱以极快的速度恢复到他从未出现过时的状态,里面塞着虞白吃了一半的炒菜,泛着一层油腻腻的光,用保鲜膜一裹就丢了进来,看样子是打算下一顿热热继续吃的。

  宿临池草草翻了翻,没找到可供他发挥的食材,只好说:“我给你做碗蛋炒饭吧。”

  于是在筒子楼的住户吃过晚饭,纷纷出门遛弯消食的时候,502的烟火气姗姗来迟。

  夏天的天暗得晚,九点多钟才彻底黑下来,对面楼房的灯光渐次亮起,在小小的窗格中溶成一片明亮的流光。有人在团聚,有人在等心上人归家,一点点构成了这座城市的万家灯火。

  炒饭做法简单,出锅也快,两碗冒尖的米饭并排摆在餐桌上,每一粒都均匀地裹着金黄的蛋皮。

  下一次尝到宿临池的手艺不晓得要到什么时候,虞白很珍惜地将炒饭一扫而空,又拿出一套飞行棋,和宿临池消遣睡前时光,不料棋子刚走到一半就哈欠连天起来,被宿临池催着洗漱去了。

  睡意沉沉包裹住了他,虞白强撑着眼皮换睡衣,躺了几分钟,又坐起来把睡衣脱掉了,对宿临池说:“你咬得我疼,我不想穿了。”

  他迷迷瞪瞪地补充道:“正好家里只有一件睡衣,你不在的话就我穿,你一来了,我就不用穿了。”

  宿临池实在招架不住这种无意识的撩拨,伸出手蒙住了他的眼睛,说:“快睡吧。”

  虞白把他的手拉下来,在掌心“吧唧”亲了一口,心满意足地钻进被子里,没过多久,呼吸便平稳了下来。

  临时标记带来的治疗效果显著,一次比一次更显好转,第二天一早,虞白的信息素水平已经安安稳稳地降了下来,用不着宿临池再补一口了,他们在家门口告别,虞白坐地铁去琴行,宿临池打车去公司。

  今天恰好是八月的第一天,有月度例会要开。

  在林信住院期间,外界普遍认为这位老人熬不到下一个冬天,于是万物的高层纷纷站队……也没什么好站的,宿临池其时查无其人,林信的长子和次子资质平平,早几年就被林知山排挤出了董事会,目前仅仅在公司挂名当个顾问,靠吃分红过日子,手里没有半分实权。

  换言之,林信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万物的内部体系始终很平稳,人人都做好了迎接新“狮王”的心理准备。

  可林信偏偏没事。

  于是,当初他病重的消息一流传出来,就急不可耐地向林知山示好的那些投机者不由得悬起了心,生怕林信为了替外孙铺路,就提前把他们这群有“外心”的家伙给收拾了。一等二等,心提了一个多月,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迟迟没有落下。

  林信把宿临池带进了总部委以高位,动作大得很,雨点却没几滴,对待传闻中“谋害”“软禁”老父的林知山,态度也和之前没什么差别,该给的权力照给,着实令人捉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