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出车祸的。【只是想单纯地将这一章结尾卡在还算甜蜜的地方……
仇野默不作声,过去关上冰箱门,牵起钟煦的手走到水池前,轻柔地抚摸了下他的后背。
钟煦眼神闪躲,不敢和他对视。他鼓着两腮,还在使劲把嘴里的东西往肚子里咽。
“吃不下就别勉强自己,”仇野拍拍他的腰,语气不带丝毫责备,“听话,吐掉。”
咀嚼的动作戛然而止,钟煦嘴角下压,颤抖了两下,再也忍不住似的,欠身“哇呀”一声,把那些东西全部吐了出来,还接连干呕了好几声。
仇野在旁给他拍背顺气,打开水龙头,洗掉他脸上残存的食物碎屑。
然后,他又沉默着,将一团糟的厨房一点点收拾干净。
钟煦手足无措地站在旁边,想哭又不敢出声。
他害怕这种令人窒息的安静。
“好了,”仇野洗完手,递到钟煦面前,莞尔一笑,“回去吧。”
钟煦微怔,随即快速握住那只湿漉漉的手,和他一起上楼回到卧室。
“再洗个澡吧,弄脏了。”仇野说。
钟煦立刻点头,将睡衣脱掉放进脏衣篮中,乖乖走到花洒下,和仇野一起冲澡。
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头都不敢抬,只能不停地抠弄手指掩饰内心的不安。
“怎么还在哭呢?”仇野倾身凑到他面前,隔着一层稀薄的水雾看他,“别怕我钟煦,我不想让你怕我。”
钟煦抿紧嘴唇又松开,小声地说:“我没有怕你。”
“那告诉我,为什么偷偷起来吃东西?”仇野分开他紧绞在一起的双手,将他往自己怀里带,“这么做过几次了?”
“……没有,”钟煦趴在他胸前,试图敷衍过去,“就是饿。”
“肚皮都快撑破了,还饿?”仇野反将他按在墙上,摸了摸他被撑圆的腹部。
“我、我……”
“别骗我,钟煦,我想听你说实话,我要知道你到底怎么了。”
仇野抵住他的额头,气息有些不匀,不知道是不是花洒的水流声影响了钟煦的听力,他觉得男人的声音在发抖。
钟煦跟着打了个激灵。
他再难绷住情绪哭出声来,慌乱中夹杂着一丝委屈:“我就是控制不住,我、我怕你又把我扔到地下室去。我不会跟柯俊远走的,求你相信我好不好?我真的不会离开你的……”
他掩面痛哭起来,即便打在身上的水流再暖,也无法止住他的战栗。
仇野俊美的脸上浮现出一抹难以言喻的哀伤。
他张开手臂将哭到失声的人拥进怀里,闭上眼,下巴反复蹭着钟煦的发顶,发出一声温柔的轻叹:“别哭了,我相信你,以后我不会再那么对你了,你也别再这么怕我了,好吗?”
钟煦回抱住他,抽噎着反问:“真的么?你不会再丢下我一个人了……”
“当然,”仇野将右手举到他面前,弯了弯小拇指,“我们可以拉勾。”
钟煦破涕为笑,正犹豫着,手指就被仇野勾住,随即两人的大拇指也紧紧印在一起。
他听到仇野郑重地向他承诺:“我不会丢下你的。”
这一刻,钟煦感到了久违的心安,恍惚间好像回到了从前他刚和仇野在一起时甜蜜热恋的日子。
那时候他们总有说不完的话,做不完的爱。每次洗完澡,仇野都会帮他吹头发,而大多数时候,头发还没吹干,他们又会吻在一起,难舍难分。
不过今晚他们没有做到最后。
好像是无形中达成的一种默契,两人纵然吻得再深情缱绻、缠绵悱恻,也没有要进一步的意思。他们像两条快要脱水而死的鱼,只有靠接吻度来的一丝水汽维持生命。
他们在月光里赤裸相拥,哼着同一首喜欢的曲子,契合地轻晃舞步。
等到累了,便一起躺进被窝,沉沉睡去。
第二天日上三竿时,两人才相继醒来。
钟煦的肚皮依然很鼓,根本吃不下东西,仇野抱着他在床上多躺了一会儿,便起床带他在院子里散步消食。
“……累了。”钟煦没走两圈,就有些气喘,他的胃被撑得有点痛,但是他忍着没说。
仇野拉着他在长椅上坐下休息,伸手给他揉了揉肚子,钟煦皱着眉头哼唧了两声。仇野干脆让他躺在自己的腿上,这样更方便揉肚子消食。
“想不想出去走走?”仇野垂眼看着他,突然问。
“……不想。”钟煦眼睛都没睁开。
仇野单手抚上他的眼睛,指腹被钟煦浓密的眼睫快速扫了几下,有些痒。
“你知不知道,你一撒谎,眼睛就会一直眨个不停?”
钟煦浑身一僵,片刻后,才轻颤着睁开眼皮,对上仇野带笑的目光。他小心翼翼地问:“真的可以出去吗?”
“当然,”仇野宠溺地弹了下他的脸颊,“你也答应过我,不会离开我的,不是吗?我相信你。”
钟煦连连点头,就见仇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银白色的铃铛,只有指甲盖大小,做工很是精致。
“把这个戴上好吗?”仇野晃晃手掌,铃铛的声音清脆悦耳,完全不会令人觉得聒噪,“这样你走到哪里,我都能听见,昨晚那种事也就不会再发生了。”
“好。”
钟煦顺从地坐起身,让仇野将铃铛系在了他的项圈上。
他扬起微红的脸,小幅度晃了晃身体,给仇野展示了他的新装饰品。等男人表示满意后,他略有些局促地握住仇野的手,请求道:“出去走走,能不能你陪我?”
他太久没接触过外界,虽然很希望能走出这栋别墅,但他一想到要见到许多陌生的脸,就莫名有些发冷汗。
仇野自然答应下来。
当天晚上,他便开车带钟煦出去兜了一圈风。
夜间行人稀少,钟煦比想象中要自在很多,他趴在车窗上,探出一只手,不怕冷地感受冬夜的风从他指间穿过。
仇野见状,干脆将敞篷打开,冷风呼啸着刮过面颊,有些疼。钟煦却兴奋地发出一声欢呼,他从座位上跪立起来,张开双臂,尽情拥抱这样凛冽的寒风。
他喜欢这种被刺痛的感觉,因为这让他觉得自己还活着。
车开到市郊一段无人的道路后,仇野和钟煦互换了位置。三更半夜的,这里没有摄像头,也没有行人车辆,只有一望无际的荒野与一段似乎延伸到世界尽头的公路。
钟煦将油门一脚踩到底,强劲的动力让他和仇野在短暂的两秒钟内便消失不见,只留下一阵撕裂黑夜的引擎轰鸣声。
还有两人亢奋的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