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宿醉后醒过来的第二天头痛欲裂——陈星杰动了动,除了脑袋上的晕眩和胀痛之外,身体也传来纵欲过度的不适感,而更令陈星杰意外的是,他侧过头,看到了手臂搭在他腰上躺在他身边也是刚刚苏醒的男人。

  陈星杰脸上的惊讶直白不加掩饰,这让刚睁开眼的唐家远微微皱眉,似乎对陈星杰的表现有些不满:“怎么这么看着我?”

  刚睡醒的男人声线比平时更加地低沉,赤裸身体着拥抱这样亲密的姿势下,听在陈星杰的耳朵里让他后腰都快酥了,陈星杰心里爱极了这个男人刚睡醒时这种天然地性感,双手不受控制的就缠了上去,唐家远的表情还没有变化,就被陈星杰热烈的拥抱而被动的不得不收紧了手臂。

  因为才睡醒,因为是在清晨相拥,陈星杰有一刹那忘记了两人的身份,心里的火热爱意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出来,陈星杰只能用亲昵的动作去传达,可他到底没有彻底失去理智,有些话还是藏在心里不敢直接说出口,所以他用既软又甜的语言对唐家远撒娇:“唐总,你从来没陪我待过一整夜,这是第一次,我很高兴。”

  陈星杰不觉得这样的语言是直白的,少年炽热真诚,仰着头对人说着这样的话,确实让人心动,唐家远忽地笑了一下,搂着陈星杰的脊背抚摸着,问他:“昨晚上的事还记不记得?”

  陈星杰闻言愣了片刻,然后茫然地摇了摇头:“我......我记得和唐总去游泳,喝点酒.......”陈星杰用力回忆昨晚上的事:“后来......后来......我喝醉了?不记得了......”

  唐家远的脸色变了:“不记得昨晚上你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也不记得你喊过我什么?”

  唐家远的神情变化吓到了陈星杰,唐家远看起来很生气,陈星杰使劲去想也想不起来昨晚上他到底干了什么说了什么引得唐家远那么生气,但陈星杰下意识的就摆出低头卖乖地谄媚模样,想通过这种方式打消唐家远的怒气、

  然而这种唐家远见惯了的讨巧卖乖让他觉得不舒服,看向陈星杰的目光由愤怒慢慢转为平静和倨傲,唐家远感到有些腻味,他把手从陈星杰身上拿了下来,毫不留恋的从床上下来,从沙发上拿起昨晚上扔下的浴袍披上。

  唐家远的动作吓死了陈星杰,陈星杰说不出的懊悔,懊悔昨晚上喝多了酒做了出格的事并且还在酒醒后忘得一干二净,原本醒过来看到唐家远在他身边的兴奋消失无踪,陈星杰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跌跌撞撞的马上从床上下来,见唐家远要走,陈星杰明知道自己不该挽留,但他还是伸手去拽唐家远的浴袍下摆,急切地开口:“唐总你去哪儿......”

  唐家远冷冷地回头看了一眼陈星杰,陈星杰不敢再拉了,他慢慢收回了手,缩着肩膀站在原地,一双眼睛忐忑的望着唐家远,唐家远没说一句话,转身离开房间。

  在唐家远走后陈星杰腿有点软,站立的姿势让他有点不舒服,挪着步子倒在了沙发上。

  身上实在觉得乏,下楼吃饭前陈星杰在浴缸里泡了个澡,花了些时间才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些,下楼吃着罗姐准备好的早餐,吃完早餐,罗姐表示有事要和陈星杰说,陈星杰疑惑地看向罗姐:“罗姐,怎么了?”

  罗姐对他说:“陈先生,今天上午唐先生吩咐,你这两天就可以离开了,原定的计划取消了。”

  陈星杰顿了好一会才开口确认:“唐总......不带我去暨城了?”

  “我不太清楚,唐先生只是吩咐我告知你一声。”罗姐没有回复陈星杰的话,她只是有礼貌的这么说。

  陈星杰还有些不死心,他追问:“罗姐,唐总出门了吗?我.....我想见见唐总,您能不能帮我给唐总说一下,给我五分钟,我就见他五分钟......”

  “不好意思陈先生,这个忙我实在没办法帮你,”罗姐这次说话带了些强制的语气:“我不会泄露唐先生的行踪,况且陈先生你应该也明白,如果唐先生想见你,我会按照唐先生的指示办。”

  陈星杰抿了抿唇,尽管心里告诉自己忍,忍,忍,但他现在红了,捧他惯他的人比起以前多了百倍,在唐家远那里受委屈也就算了,凭什么他要在这个女人这里受委屈,指桑骂槐他或许不在行,但冷嘲热讽谁不会呢,陈星杰冷笑一声,道:“罗姐,你和我,都是拿唐总钱办事的人,你比我高贵到哪里去?你年纪大,说我两句我能忍也就忍了,怎么着,我脾气好就该被你瞧不起?说话就说话,少拿你那高高在上的眼神看我,我看不惯。”

  罗姐被陈星杰的话震住了,她在唐家工作近二十年,虽然除了许致外,陈星杰是唐家远固定带回这个别墅的人,但这期间短暂的唐家远也让袁松带过不少人进这栋别墅睡陈星杰睡的这张床,她对住过这个房间的人都是用这样的眼神这样的语气,还从来没有谁用陈星杰这样不客气的语气对自己说话。

  不过很快罗姐就回过神来,她极快地恢复成了刚才的神情,甚至眼神比之刚才还更多了几分明显的轻蔑与不屑来。

  她说:“陈先生,我想你误会来,我一直以来都是这个眼神对每一个住过你现在住的房间里的人。”

  陈星杰听了,却仿佛没有听懂,他问罗姐:“什么意思?我现在住的房间有人住过?许致?”

  罗姐笑着摇头,说道:“许先生是唐先生重要的客人,他在庄园里有单独的别墅,每次许先生过来,唐先生都会亲自接待,而陈先生现在所在的这栋别墅,你所住的这个房间,是唐先生带人来过夜专门准备的。”

  等陈星杰想明白罗姐话里的意思,陈星杰心里对罗姐的愤怒犹如被浇了一盆冷水,他抓起自己的手机和包,落荒而逃。

  一路跑出唐家远的别墅庄园,在海市潮湿阴冷的冬天,陈星杰出了一身的汗,撑着膝盖,喘够了气,平缓了因剧烈奔跑而加快的心率,陈星杰跑得想吐,恶心反胃,刚吃下去不久的早餐不断地朝上涌,陈星杰连忙跑到路边的垃圾桶边扶着垃圾桶盖剧烈的干呕。

  吃进去的东西全都被吐了出来,陈星杰难受得要死,吐完后摸了摸包,兜里除了手机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带,他这才想起兴冲冲来海市时收拾好的行李被他遗忘在了唐家远那个准备给他睡过,正在睡,和以后可能要睡的床伴的房间里。

  顾不上其他,陈星杰用衣服的袖子把口鼻的污物擦了擦,没有水漱口,口腔很不舒服,喉咙管火辣辣地疼,陈星杰难受极了,他最后坚持走了一段距离,然后脱力的坐在了路边的草坪里。

  脑袋里乱糟糟的,陈星杰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想什么,期待中和唐家远的度假落了空,还在看不上自己的罗姐口中得知了一些让自己很不高兴的事情。

  陈星杰觉得自己该生气,又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生气,自己凭什么有什么资格生气?唐家远对他很好,但对他和其他的床伴好像也没什么差别,唐家远对许致很好,好到让自己嫉妒——这些不是一直都知道的吗,自己不是一直一直都知道的吗?!

  脑袋好像快炸掉了,陈星杰烦躁地抬起手扇了自己一巴掌。

  啪——

  打的太用力了,不但脸疼,连手也跟着疼......他妈的,怎么连心也跟着疼?!

  口袋里的手机嗡嗡嗡响个不停。

  陈星杰拿出来一看,是别墅庄园的座机,陈星杰心里仿佛窜起什么小火苗似的快速接了起来,电话那头罗姐的话却不出意外的让陈星杰再次狠狠失望:“陈先生,你留下的行李是自己过来取还是我让司机给你送过去?”

  陈星杰没了在别墅里和罗姐计较的心情,他沉闷地开口:“我在别墅外,这里不好叫车,罗姐你让人把行李给我放在车上,顺便过来接一下我,”停顿了一下,陈星杰加了一句:“谢谢。”

  在寒风里等了一小会,从唐家远别墅庄园派出来的车子平稳地停在陈星杰面前,陈星杰问司机要了水站在路边漱完口才上车。

  车内空调的温度温暖而不干燥,陈星杰却在这样温暖的空间里打了一路的喷嚏,擤了一路的鼻涕。

  司机开了一会,问陈星杰要去哪里,陈星杰嘴巴喃喃重复了一遍要去哪里,最后想到了一个地方,对司机说:“去机场。”

  见不到唐家远,陈星杰不想回去工作,他想回家见见外婆。

  他挣钱后,给外婆买了大房子,给外婆请了保姆,但就是好久好久没有去好好陪陪外婆了。

  他今天有点狼狈,不应该去见外婆让她担心,但他今天有点难过,就是想去见见她,想去和外婆吃吃饭,再一起去楼下小区里走走消消食。

  于此同时,唐家远出现在暨城,原本打算陈星杰一起在处理公务的时候顺便玩玩的计划取消了一半,带陈星杰这件事取消,可该处理的公务却要去处理。

  落地后的第二天,林木元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老唐啊,今天可别迟到,为了迎接你,这边可是费了心思的,你别装高冷,给我早点到听到没。”

  唐家远今天穿着正式,接过焦左递过来的文件一边扫着一边跟林木元说话:“我再看你传过来的文件,你说的这个项目负责人,是叫栾鸣飞?”

  林木元在电话那头笑嘻嘻地开口:“怎么样这份计划书,是不是写得让人很心动?我跟你说,这个人有能力有才华,等你见到他真人,就知道我所言非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