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耽美小说>高攀【完结】>第40章 便在沉默中爆发

  醉鬼都是什么德性,袁冉比大多数人都清楚。

  隔着不到一掌距离,被对方身上的酒气缠得心浮气躁。

  证明?怎么证明。

  剖开胸膛拿出一颗心,完事儿第二天宋知舟酒醒,保不齐看着地上一滩血肉不明所以。

  和醉鬼最忌较真,三言两语,自己都要搭进去。

  短暂的僵持过后,他决定暂时服个软,先把人哄进房里再说。

  “你先进去,我再证明给你看。”

  他见宋知舟神态松动,便就着自己被扯住的腕子反过来拖人,几下间竟是没拖动。

  “……这样不行、不行。”宋知舟微微低下头,语调含糊不清。

  “什么?”袁冉凑近了听。

  “或者我也可以……”宋知舟陡然抬头,直直望过来。

  那眸子里有横冲直撞的野气,仿佛接下来的每个字都迸发于最原始的谷欠/望。

  袁冉突然不想往下听了。

  不仅不想听还想马上跑路。

  “松手!”他甩着腕子喊对方名字,试图唤回那人的引以为豪的理智。

  宋知舟确实听见了,也正因为听见,反而握得更紧。

  “使这么大力干嘛,疼!”

  袁冉额头快要爆出青筋。

  “疼?”

  宋知舟迷迷茫茫间似乎想到了什么,神色突然变得极其狠厉,“你哪知道疼是什么感觉?”

  紧攥着袁冉的腕子,一步步迫近,逼他进房间,又将他逼至床沿。

  袁冉被宋知舟前所未有的戾气吓了一跳,又被他的无端质问挑得云里雾里,借着窗外月色去觑对方的眼睛,却只在里面看见无声悲鸣。

  他不由得卸了力,似乎僵持着抵抗也是鞭笞在对方身上的重击。

  而一旦卸力,床沿便像敲打后膝的槌,袁冉只觉重心一倾,直直往后倒去,却没跌进床里。

  他就这样,将坠未坠由宋知舟牵着,摇摇欲坠成一弦紧绷的长弓,尴尬间破口而出,“别让我悬着!”

  醉鬼看看两人唯一相连的手,大脑似乎终于开始了运转。

  只是转得太慢,袁冉的耐心耗尽,抬起另外一只手往宋知舟腕子上抓,只想快快借力,脱离囧境。

  好巧不巧,宋知舟这会儿倒是思量清楚了,轻巧一松手,由着差点就要抓住自己的袁冉直直向下栽落床铺。

  “这样就不悬着了。”

  宋知舟单腿跪上床沿,不偏不倚挤入双膝之间,俯身禁锢对方肩膀。

  袁冉能从浓重酒气里闻到再清楚不过的侵略意味,就见平日里干燥清冽的柑橘香气也变得横冲直撞,来势汹汹。

  他当然知道宋知舟对自己有谷欠望,但他没考虑过接受这种侵入姿态的谷欠望。

  袁冉绝不是坐以待毙的弱者,更不想因为这种事和宋知舟留下大眼瞪小眼的尴尬。

  酒精放大了对方的嘼性,他没天真到打算晓之以理。

  微微曲起膝盖抬至腰际。

  踢吧,全力来一脚,踢晕都行,自己愿意亲自送医,伺候到痊愈。

  屏着呼吸,一点点蓄力,丈量着膝盖到对方小腹的精准距离。

  五、四、三、二……

  啪嗒。

  什么东西?

  袁冉的手动不了,用力甩了甩头,只觉滴在眼窝的那颗温热东西,顺着脸颊一路滑进衣领。

  啪嗒、啪嗒。

  又是两颗。

  啊……

  是泪。

  “喂、喂喂,你……”

  他本想说我到底招你惹你了,可宋知舟就如山一般压了下来,用和泫然垂泪全然不搭的凶狠劲撕咬他的唇瓣。

  袁冉只宕机了一秒就预感大事不妙,瞬间剧烈挣扎起来。

  他从唇齿间隙间呜呜咽咽发出警告,但对方只是沉默地一路撕咬,从唇瓣到耳垂,最后是惊惶跳动的颈脉。

  脖颈间一阵刺痛,袁冉毫不怀疑那人是铁了心要在上面种满青紫烙印。

  “我日你爷爷的,老子明天还要上班!”

  袁冉破口大骂,原本抬在腰间准备蓄力踢人的膝盖开始毫无章法乱蹬。

  宋知舟微微抬起头,此刻他眼里的世界被铺了一层晦暗的红。

  那不安分,发了狂拒绝自己的人,点燃了他躁动的征服谷欠。

  袁冉身上还穿着白天的衣服,雪白衬衫下摆早已凌乱不堪,大半从腰带滑出,皱巴巴堆叠在腹部。

  宋知舟的目光从躶露的腹肌落下至腰带,腾出一只手三两下解开那腰带,干净利落抽出。

  袁冉头皮发麻,梗着脖子威胁,“我警告你,你敢用这玩意儿抽我,我就——我靠?!”

  腰带被轻巧环了几圈,用力一扣一拉,牢牢将袁冉双手绑在了一起。

  这隐含寓意比抽鞭子还可怕。

  袁冉原本气红的脸登时失了血色,白晃晃出了一脑门子汗。

  他这辈子只在袁百梁那里能屈能伸,可到了这会儿,也不讲究什么面不面子了。

  “宋、宋宋宋知舟,早上那个姜月明只是来还钱,我和他早就没关系了,你消消气,消消气。”

  他边说,边拘着两只胳膊,侧身匍匐着往后挪。

  宋知舟今晚只在进门前后走过几句只言片语,之后便陷入了某种仿若仪式般的沉默。

  他笔直伫立在床沿,看袁冉一点点挪到另一侧,又俯下身将人直直拉了回来,冰凉的手直接探进下摆。

  袁冉顾不得手是不是被绑着,拢起拳头连锤带搡。

  被重击的宋知舟只是略一停顿,并未恋战,指尖倏尔往下,落在松松垮垮的西裤边缘。

  袁冉只觉脑门一凉,下一秒,凉的就是其他地方了。

  他惨白着脸断断续续求饶,“我真错了,宋知舟我错了,你别这样。”

  宋知舟今晚就像被设置了摧毁袁冉的程序,每一步都走在危险边缘。

  当袁冉一个没防备,整个人被翻转过去时,他脑海中某根弦终于断了,只剩下拼尽全力逃走的信念。

  只是被褪到大蹆根的布料又滑又坚固,他刚往前蹭了几公分,就被滑稽地绊倒。

  背上沉沉压上一具烫得不行的身体,大手从拂过,游蛇般从腰侧一路往上,用力糅搓过每一寸还没品尝过的新鲜地。

  即便是在惊惶之中,可早已熟谙情事的身体还是不争气地轻颤起来。

  这颤抖仿若是某种赤躶的鼓励,那双手不再隐忍,开始粗暴地戏弄起胸口茱萸。

  袁冉很少被触及这里,只觉怪异又冲击。

  脑海中一边警铃大作一边沉沦其中,直到对方过于明显的形状隔着一层薄薄布料,又湿又黏地贴上来。

  “宋知舟……”

  袁冉叫着对方的名字,妄想那人能停下。

  但这声呼喊却像适得其反的璀情剂,让身后人的chuǎn xī一下子变得沉重又狎昵,喷洒在袁冉耳边,虚虚实实,烧得他后颈一片滚烫。

  袁冉有些痛恨这具受不了任何挑doù的身体,自己此刻现在挺胀的情况也没比那戳着的玩意儿好多少。

  但这并不代表他就要躺平让那根棍子在自己体内这样那样。

  宋知舟很快就打破了这短暂的旖旎僵持。

  袁冉一个激灵,心道:完了。

  太痛了。

  没有任何的拡张与前xì。

  大脑在瞬间张开了某种保护机制,从肋骨往下都陷入瞬间的麻木,麻木到他甚至不知道对方进来了多少。

  但这自欺欺人的麻木只是暂时的,很快,他就觉得本就昏暗的视野变得更加黑暗,那是他疼得眼前发黑。

  袁冉全身都像浸泡在水里,没有一处不往外冒冷汗,原本挺立的情yù也早已萎靡成了软趴趴一团。

  剧烈的疼痛刺激了他的求生欲,腕子在腰带里发了疯般挣扎,强行往外扯的举动让手腕皮肤就像要崩开一般火辣辣疼。

  而这痛根本不及某处的十分之一。

  一声叮咚弹响,腰带上的金属扣件被蛮力崩开。

  双手在恢复自由的瞬间,袁冉便抓着床沿往外爬,某样东西滑出去的鲜明触感,让他止不住咬牙切齿。

  身后压迫感接踵而至,袁冉此刻草木皆兵,机警转身,早已适应黑暗的眼睛捕捉到了那张漂亮脸蛋。

  然而平日里的赏心悦目此刻一文不值。

  他几乎使出吃奶的力气,抱着让这张脸破相的决心挥出拳。

  但不知是不是身体早已脱了力,这一拳虽然蓄了力,角度却往外偏移,没能正中鼻骨,直直擦着宋知舟侧颊而去。

  袁冉没想到,致命一击变成大嘴巴子,痛心疾首间,却见宋知舟满脸惊异地捂住了脸。

  应该这辈子都没被人甩过巴掌,这个巴掌把宋知舟抽了个呆若木鸡。

  呆滞过后,某种清明逐渐回到了那双眼睛里。

  狼藉一片的被褥间,袁冉红着眼警戒地撑着身子与他对峙。

  除却白色衬衫盖住的地方,那些露在外面的皮肤,几乎没有一块不是青红带紫。

  眼见宋知舟身上的戾气退去,趁着这会儿对方没有其他动作,袁冉忍住满身不适,咬咬牙翻身下了床。

  不敢把身后留给宋知舟,死死盯着对方,一点点倒退出了房间。

  宋知舟似乎也被吓到了,别说追过来,就连动作都没有一丁点变化。

  袁冉不再迟疑,猛地捡起地上长裤,狂奔出了房。

  他绝对不愿再呆在钤园。

  没有丝毫犹豫就往楼下冲,一直冲到大门边,见楼上没人下来,才手忙脚乱穿裤子。

  只是刚抬腿就痛得忍不住问候宋知舟祖宗,腰痛,手腕破皮的地方也痛,最痛的某个地方……他恨不得这辈子没长过这个器官。

  咚咚咚。

  疾速的下楼声让袁冉拉拉链的手一抖,甚至来不及穿鞋,也顾不得外头天寒地冻,直接打开门就往外冲。

  身后的追逐的脚步越来越近,他庆幸于自己没有锁车的习惯,开门,进车,锁门,一气呵成。

  挂档,给油,车灯将午夜庭院照出惊心动魄的耀白强光,打在车前方那个同样穿得单薄的高挑身影上。

  汽车引擎轰鸣。

  乍一进入安全的环境,恼人的晕眩感虽迟但到,袁冉觉得烦躁极了。

  他赤脚放在油门踏板,宋知舟就站在他两米开外的前方。

  去他爹的前途。

  去他爹的爱人。

  去他爹的时来运转。

  不愿去看那人的脸,只是盯着那道身影,毅然踩下油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