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赌,赌郑昊真的死了。结果我的运气还不错,杭金杀了郑昊。”
“所以……消息是你放出去的?”
“算是,丁宵帮了我不少。他从前是郑直海手底下的人,却因为郑昊诬陷他偷窃而被迫离开。”
魏琛的声音在夜里漂浮着。
“所以我要和刘子强打架,只有这样,我才能把那晚看见郑昊被杭金绑架的假消息泄露给郑直海。”
“果然,那些人很快就找到了我,在仓库里,我告诉他们郑昊可能被带去了福山二期工地。”
“他真的在那里吗?”
魏琛笑了笑,说:“怎么可能在那儿,听起来好像那么一回事,可是实际上那里什么也没有。”
江逾白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距离很近。
魏琛说:“引蛇出洞,总要抛出一点诱饵才行。杭金来燕川这么久了,为什么这两伙人还不动手?郑昊这根导火索需要有人来点燃,当杭金手里没有了人质,郑直海便再也没有顾忌了。势如水火的两条毒蛇,任何一方只要出洞,另一方就会立刻咬死他。”
“你不知道他们双方谁会赢谁会输。”江逾白思忖道。
“没错,但不重要。”
魏琛将脸侧过来看他,说:“无论输赢,郑直海的利益都会受到很大的损害,我乐见其成。”
“如今的结果甚至超出我的预期,他突然死了,他的公司和业务就会乱成一锅粥。魏明远和他的债务本就不清楚,现在有律师帮我们重新走法律程序,那些钱或许能一笔勾销。”
江逾白没想到魏琛已经独自考虑了这么多、做了这么多……
忽然之间他对自己和盘托出,江逾白内心很感慨。
魏琛说:“既然要在一起,我希望自己身上的负累能少一些,我想尽自己可能去摆脱它们。因为这个过程很危险,所以我要推开你才能去做……”
“我不怕危险。”江逾白抢着说,“我说过很多次了……”
“嗯,我都记得。”魏琛耐心安抚他,“再危险也已经过去了,以后不推开你,一起走吧。”
“一起……走吗?”江逾白小心翼翼地确认。
“嗯。”
魏琛枕过来,靠近他,说:“就这样待在一起,挺好的。”
江逾白心里一酸,手伸到魏琛背后抱紧他。
魏琛也抱紧怀里的他,下巴在他头顶干燥柔软的头发上蹭了蹭,然后脸往下埋,亲了亲他的额头。
江逾白的手攀在他的胸膛上,指甲在棉质衣服上猫似的抓了抓。
他的双手向上,毛衣的长袖子更显得他的手臂纤细修长。
他的手缠住的魏琛的脖子,亲吻。
“呼……”
这一次比在音乐节的海棠树下要更难舍难分许多。
魏琛一只手掌覆在江逾白微烫、红润的脸上摩挲。
以前,他觉得接吻是件伴随着痛苦回忆的事情,他对江逾白有愧疚。
此时吻到情浓时,苦涩却已经像藕丝般断了,剩下的如糖似蜜,只想珍惜他……
这一刻,江逾白好希望时间能消失,他想要就这样和魏琛待着,在初春寒山中温暖的一隅里好梦长眠。
魏琛的呼吸绵长而均匀,让人听得安心。
他轻轻拍着江逾白的背,温柔耳语:“睡吧……江逾白……”
江逾白含着一点潮湿的泪,渐渐沉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