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让我走,还想让我怎么样?”江逾白用力地挣扎,眼里装着不甘和委屈。
……
魏琛仍然不言,一只手抓住江逾白的上臂,面容背光,神色隐匿在夜晚里。周围热闹而活跃,只有他静默得格格不入。
离得这么近,江逾白却只能看见眼镜上的一点儿反光。它在漆黑里比闪电还刺眼,好像禁区前拉起的一道防线。
此刻这道防线正处于断裂前的紧绷。
江逾白直视魏琛,像撞在一堵坚固的石墙上,终于生气道:“你不说话,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我要走,你放开我。”
然而这时魏琛却突然贴近,左手压着后颈把他往面前带。
江逾白毫无防备,一瞬间心脏仿佛被汹涌的潮水席卷,又好像从高空极速下坠。
魏琛亲吻的动作很强势。
他一只手把江逾白抱进怀里,右手托住他的后脑勺让他仰起脸,低头咬他的嘴唇。
反复地咬,反复地咬……
时轻时重。
这个吻不受控制,又或者说吻他的人有点失控,伴随着极不平静的呼吸,和有些霸道的力量。
江逾白好像被欲望咬住了,又好像咬住了欲望。他微睁的眼睛看见魏琛的睫毛在不安分地颤动。
魏琛在品尝他,也在被他品尝。
“椰子味的……”江逾白在接吻的间隙含糊地说。
魏琛喘着热气,低哑的声音问:“甜吗?”
江逾白眼神迷离,鼻尖蹭了蹭魏琛下巴,说:“不确定,我再尝尝。”
他们又在黑暗里吻了一会儿。
江逾白的心跳得很快,因为这是魏琛第一次主动亲吻他,像一场暴风雨。乌云积攒了足够的水分后自然落下,它没有目的,只是过分凌乱,甚至近乎疯狂。
魏琛的吻很深,很用力,唇齿碾压着江逾白,像是在征服。
江逾白又执着地问:“你喜欢我吗?”
原本闭眼亲吻的魏琛睁开眼睛,眼眸里沾染了滚烫的、少年人冲动的红。
话未说完,有人靠近,脚步声越来越清晰。魏琛转身牵着江逾白的手走到自动贩售机后面。
叶景年走到路灯下,自言自语道:“刚刚好像听见同桌的声音了……怎么没有人呢?”他一边挠头一边左顾右盼。
贩售机背面,江逾白靠在硬硬的铁皮上,对面是魏琛。他们身体向贴,近在迟尺。寂静的星夜下,他们听得见彼此的呼吸。
月光皎洁,魏琛的眼神在这一刻多了几分柔情。他把手垫在江逾白后脑,然后另一只手去拨他额前被弄乱的碎发。
江逾白安静地看着他,端详他认真的表情,想起上一次看见他这么认真还是那天在医院,他用手抚摸小提琴的时候。
接着,在无人察觉的角落里,魏琛捧起江逾白的脸,密集的吻像春雨一般落下。与刚才那种强势的、不留人喘息机会的吻不同,这一刻的吻反而温柔得像一场睡在云端的梦。
魏琛的嘴唇有点湿润,有着清甜的椰子味。他的亲吻落在江逾白的眉间、鼻梁、含情的眼尾、发红的脸颊上,犹如羽毛尖在撩拨,痒痒的,又很舒服。
江逾白的指尖在悄悄地抠自己的手心。他微眯着眼,像在感受一片广袤的雨林。
近处的叶景年还在寻觅,尝试着喊道:“江逾白你在这儿吗?”
……
江逾白听不清。魏琛的手指在揉他的耳朵,他觉得好烫,甚至比发烧还令人晕眩不堪。
夜空中的星星似乎要在眼里融化。
江逾白偷偷地抓住魏琛的校服衣角,又在魏琛亲吻他的嘴角时往上蹭了蹭,在他眼尾的小痣上亲了一口。
魏琛一怔,抵在他脖子上的手指突然收紧,幽深的双眼透过镜片盯着他,目光恍若有千斤的重量。
“甜的。”江逾白舔舔嘴巴,小声地说。
魏琛的嘴唇动了两下,江逾白听不见,眨眨眼睛,又用鼻尖碰碰他的眼镜。
魏琛浅浅勾起嘴角,凑到他耳畔说。声音很轻,唯独江逾白和今晚的月亮能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