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都市情感>十二月底>第29章 邢储×都简

  眼珠子转两圈,小心睁开眼,都简发现自己站在一栋装修别致的小两层里。客厅透明推门外面还连着个院子。

  “三楼是阳台,我不确定你喜欢花园还是阳台,”邢储说,“如果你觉得有阳台就够了,外面到时候再挖个泳池。”

  他走到沙发边的一把椅子旁,摸着它冲都简说:“我怎么会不给你做,早就做好了,只是想等着和这间屋子一起送给你。”

  “你问我最近在忙什么,就在忙这些家具,”邢储说,“不想用买的,所以能做的全部自己做了。”

  “有些不上色不好看,才去简单学了下油漆。”

  “喜欢吗?”

  冲击太大,都简茫茫乎乎地到处打量,瞪大眼睛也快要看不过来。到处是他喜欢的颜色和摆件;那把椅子是他跟邢储提过想要舒服坐着看电视用的;电视特别大,还是曲面的;有一节沙发好像还能按摩;茶几是有一年给邢储看过的样式,结果当时装修的时候没买着……

  都简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邢储冲他说:“过来啊,站门口怎么看。”

  “你……”一张嘴竟然哽咽到说不出话,“送我这些干吗?”

  邢储过来拉起都简的手走到客厅中央,转身捧起他的脸,按按都简泛红的眼眶,“跟你说我喜欢你,想要跟你在一起。不是没有喜欢的人才喜欢你,而是我喜欢的一直是你。”

  登时被这句话砸得眼冒金星,憋了半天的眼泪彻底涌出来。

  邢储慌了手脚,手掌并用去堵都简的眼泪,可越流越多,急得他用两个大拇指按在都简眼皮上,试图关闸不让它再放出来。

  都简一下乐了,差点喷出个鼻涕泡,抽抽搭搭拽下邢储的手,牵在手里,摩挲着上面的茧子。

  相互对望,只知道傻乎乎地乐。

  邢储抽出手,擦掉挂在都简睫毛上的一滴泪水,“那你答不答应?”

  都简哼一声,又倏地笑眯眼,一把扑进邢储怀里,紧紧勒住他,脑袋支在他肩膀上,“答应啊,我怎么不答应。感觉太他妈懵了,好像那么大的馅饼噔一下砸我头上,这什么天大的便宜!”

  邢储笑着回抱他,“你不喜欢吃馅饼,得被酒瓶砸才有那个效果。”

  “屁嘞,我也没那么喜欢喝酒。”

  “那你喜欢什么?”

  “我喜欢你。”都简想也没想地接道。

  说完又立马把脸埋在邢储肩膀上不肯抬头。

  邢储抬手摸了摸都简的后颈,都简跟着邢储笑的频率抖动。两人紧紧抱着,不想松开。

  半晌,都简心口不一地说:“哎呀我们俩加起来都要六十的人了,怎么这么能腻歪。”

  “腻呗,反正也没人知道。”

  都简嘻嘻乐了两声,转头在邢储的脖颈上嘬一口,“走吧,看看屋子,看完再腻。”

  邢储捉住都简,兜着他后脑勺,照着嘴就来了一下。然后牵起他朝二楼走。

  看见邢储差点同手同脚上楼梯,都简笑得像朵摇曳的喇叭花,攥紧邢储的手颠颠儿跟在后面。

  “再上去就是阳台,装的是玻璃罩顶,能躺着看外面。”

  “跟谁躺?”恢复元气的都简开始猛招邢储。

  “只许跟我躺。”

  都简啧了一声,撩完又嫌别个腻,“行,只跟你躺。”

  其实腻起来还有点带劲儿。

  “这间是主卧。”邢储打开左手边的一扇门。“主色选的白色,床单你随便喜欢什么颜色都搭得起。那边喝酒的屋子我给你刷的你喜欢的那种带点灰的粉色,以后看腻了要换也方便。”

  都简绕着转一圈,喜欢得不行,卧室的浴室里还有老大一个圆形浴缸。出来一屁股坐在床上,“这个床垫好舒服。”

  “我看时骆给俞北他家选的这个,参考了一下,”邢储说,“这个床垫翻身不会凹。”

  “真的啊,”都简问,“没换衣服可不可以上去?”

  邢储笑笑,“你的床,随意滚。”

  “那就先滚再说!”都简一下扑到床中央,在上面左滚右滚。床单应该被邢储洗过,上面还有洗衣液的香味。他从被面上抬起头,冲邢储眨眨眼,“你也上来。”

  邢储从另一头走过去,刚坐到床上,一把被勾过脖子。

  视线平齐,都简放倒邢储,半曲手臂,环抱他的脑袋;邢储顺从地躺着,一动不动,满脸笑意任都简胡作非为。

  都简满足地笑着,俯身靠近邢储,在他嘴上啾个响,又连着啾了好几下;胳膊垫在邢储后颈下,俯视他,摸摸他的下巴,再摸摸他的唇角。

  他这么喜欢的人,他们终于在一起了。

  他这么喜欢的人,给他准备了一间屋子,以后是他们俩的屋子。

  手指从额头划到下巴,一寸一寸,轻轻慢慢。

  痴迷的眼神惹得邢储心头一颤,抓住在他脸上划拉的手指,握住都简后脖子,狠狠地贴上去。

  埋藏和涌动了十年的情感,终于宣泄出来。

  都简全身心地回应着。吮吸邢储的唇瓣,有些暴躁地撕扯,仿佛在埋怨怎么花了十年这一天才迟迟到来;又怕咬疼了,伸出舌尖小心地舔舔。邢储没给他缩回去的机会,唇舌相贴,纠缠在一起。

  都简张着嘴,说不出话,只能唔唔地哼出声。

  不知亲了多久才分开。邢储手搭在都简耳朵上,从头到脖子来回摸了个遍。

  都简就那么靠在邢储肚子上,痒也不躲开。

  “你准备了多久啊?”

  “喜欢你多久就准备了多久。”

  “那是什么时候?”

  “高中,被我爸关去我爷爷那儿那次想明白的。”

  一下撑起身体看着邢储,都简惊道:“那么早?!”

  邢储点头。

  “比我还早,我大学才发觉。”都简瘪瘪嘴,语气有些委屈:“我们怎么错过了那么久啊?”

  “没事儿,”邢储在都简脸蛋儿上揪了一下,“这不刚刚好。这些年不也是咱们一起玩过来的。”

  “那能一样吗?我们少谈了十多年的恋爱欸!十多年,要是我早点说就好了。”

  “没关系,真的,”邢储拉起都简躺在自己手臂上,摸着他脸说:“真的刚刚好,从现在开始我们会在一起很久很久。之前也不遗憾,那么多年朋友下来,我们了解对方,现在还决定要在一起真的刚刚好。不要懊恼了好吗宝贝儿?”

  “什么宝贝儿啊,”瞬间顾不上伤感,都简羞得用手挡住眼睛不去看邢储,可惜露在外面的嘴巴还笑得灿烂。

  “就是我宝贝儿,”邢储凑上去亲亲他,“早就想这么叫你了。”

  “那我也老早就有个称呼想赠予你。”

  “什么?”

  都简羞赧一笑,“老婆。”

  邢储也笑得宠溺,“随你喜欢。”

  搂住邢储的脖子紧紧抱在怀里,抱了一会儿又推开他,“别色诱我,赶紧说事儿。”

  邢储也没计较到底是谁色诱谁,问道:“说什么?”

  “你被你爸关起来,然后呢?我记得上学的时候问你你只说回老家了。”

  “那时候不就挑轻的说。我跟我爸有矛盾,他一直忙他所谓的追求,都是个人选择,我没有任何意见,只是我不想他也这么干涉我。”邢储说,“那次回家吵架了,他又说起子承父业,以后娶个女人过一辈子的事儿。我就发现我不想娶什么女生,更发现只想跟你过。当时一傻又一气,想也没想就告诉他我不会喜欢女生。”

  “他生气,然后打我问我改不改,我说这没法儿改,这辈子也改不了。他拿衣架抽我,后来发现我怎么打都不跟他低头,就把我送到爷爷那儿关起来——”

  都简蹙眉摸上邢储的背,心疼地拍着,“你当时过了一个月才回来!那不是伤得很重?”

  “没事儿,早就好了,一点也不疼。后来被送去爷爷那儿顺便养伤,爷爷以前当过兵,一直一个人住,不过他倒没问我什么。他喜欢做木头活儿,待了些日子我也觉得木工有意思,跟爷爷说以后想往这行发展,他挺支持,让我想要什么就自己尽力。当时我另一个决定就是以后一定要准备一栋房子给你,亲自做设计。亲手安门窗,里面放满我做的家具。

  “之后没有按我爸的意思报志愿,他断了我经济来源。爷爷知道了悄悄打学费给我,也因为爷爷帮忙后来我才能继续进修。

  “从那会儿到现在,越来越喜欢你,每次快抗不下去了,想想你又觉得充满干劲儿。我总想着等我扫清前面的障碍,至少我这边不能让你为难;再做以后的打算。

  “以前觉得一生有一个热爱都很难得了,幸运的是我有俩。”

  听得眼热,都简悄悄抽了抽鼻子。

  “大概是期盼太久,反而更小心谨慎,怕我们连兄弟都做不下去。后来以你的名字开了工作室……”

  都简打断道:“诶,你等等,我的名字?你工作室不是FU还是什么?”

  “你各种网名不都叫这个,这么多年都没改。”

  “原来是这样!那如果我早猜到了不就早……”都简讪讪道:“我都忘记这包耳旁念fu了。”

  正沉浸在自我欣赏里的邢储突然一梗,“我还以为对你有特殊含义呢,那到时候直接改名都简得了。”

  “别啊,其实有特殊含义,”都简嘿嘿乐两声,“那可是‘邢’和‘都’共同拥有的偏旁。”

  嚯,突然不梗了,喘气都通畅。

  邢储说:“其实还可以这么理解。”

  “怎么?”

  “For my Undying love.”

  话一说完两人都有些愣,随后都简开始大爆笑,止都止不住。

  邢储这次有点恼羞成怒,主要是他还觉得这个隐秘表达爱意的解法,忒不错。“当我没说过,以后也没有了。”

  赶紧翻身压住邢储,都简说:“不行!要说!我喜欢!”眼珠子滴溜一转,小声道:“其实乱遭儿不是什么乱遭的。”

  邢储好奇地嗯了声,“什么?”

  “‘我想你爱我’。”盯着邢储讲出口再立马埋进他颈窝子,闷闷地说:“我明儿就去把它改叫‘特别灵’!”

  见都简害羞,邢储乐得不行。听说乱遭儿也背负着这么郑重的心意,更是抑制不住笑到抖起来。

  都简趴在邢储身上,邢储的抖影响到他。他也被抖得更加害臊,“别笑啦,继续讲正事。”

  邢储咳了两声,把都简拉下来搂在怀里,“后来,开了工作室,慢慢还清爷爷的钱,也逐渐有了盈利,我就开始着手弄这间屋子。做着做着突然拿捏不准到底是要告诉你还是守着你找到喜欢的人。但我始终想把它完成,这是我一定要送你的东西。”

  都简抱住邢储,“我喜欢的人就在这儿啊,你让我上哪找。”又想起什么似的,翻起来压在邢储身上,“那你那天跑什么啊?既然喜欢我,那天当场我们不就应该立刻干柴烈火爱得难舍难分?搞那么一下,我以为我兄弟和老婆都一齐跑没了!”

  “对不起,主要真是傻逼了又喝了酒,满脑子想的是这跟我计划不一样;我必须得带你来这栋屋子,给你看为你准备的礼物,再认真给你告白。这几天终于加班加点地赶完,因为一刻也等不了了。”

  听罢都简颇有些得意,“哼,照你这意思,要不是我那天来那么一下,还不一定什么时候能听上这些?”

  邢储也忽的有些感慨,“谢谢你突然来那么一下。”

  遥不可及的时候,总盼望尽快握住目标;可等到了计划中的那一步,却被不明的怯意扰得踯躅不前。

  还好,你也是向我走来的。

  问题整明白,都简笑得明亮又嚣张,挑眉道:“客气什么,咱俩谁跟谁。”

  邢储的“没时间”、“没想法”其实都是因为他,他这会儿已经兴奋到头脑空白;应该说,从他被带到这里那一刻起就跟脚踩棉花似的,飘飘欲仙。

  而现在,就只能不停凑过去亲亲邢储以此表达他的狂喜和感动。

  亲到半途,用手背蹭蹭邢储唇边的水光,都简问:“这屋子都可以用了吗?”

  “当然。”

  他俯身贴在邢储耳边邀请道:“要一起洗澡吗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