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行歌和周洛恒两人,正好对过道的那头拐过弯,就看到了江齐被拽进去的背影。
两人均是一惊,周洛恒松开莫行歌的手,冲了过去。
只见砰的一下,一个赤身的男子被甩了出来。莫行歌定眼一看,是那个赵副局。
此时的赵志安眼珠子外突,眼白部分布满了腥红的血丝,脑门上的青筋一条接一条的暴起,癫狂的模样,像极了走火入魔的人。
赤果的身体,能清晰的看到身体表皮下,半公分高的凸起部分在疯狂不安的移动。
与此同时,实验室散出一股恶臭味,似乎是什么化学药剂打翻了。实验室内冲出了两人,将其死死的按住了。
“怎么回事?”
“我们本来是想要给他做手术的,一切准备工作都做好了。却不知道什么原因,控制住的虫子,突然失控了。”其中一个技术员道。
按关元青的做法,用他特制的药物使蛊虫陷入沉睡,再让人取出沉睡的蛊虫。原本一切都没有问题,但在关键时刻,虫子清醒了。
莫行歌眉头皱起,从口袋摸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淡定的蹲下身子。盯着那条那条移动的凸起。就在其移动到赵志安的手臂时,手中的匕首在移动物的正前方,快速的插了进去。
伴着赵志安破喉一声惨叫,刀子连肉带皮,用力一挑,一条血红色的虫子挑飞到空中。
莫行歌眸光一沉,匕首在掌心一百八十度旋转,猛的挥了过去,咚的一声,刀子扎到了胶质的地板。
匆匆赶来的关元青与两名助理,就站在前方两米处,怔怔的看着他。
而他后方的实验室门,周洛恒扶着半边脸颊染了血的江齐坐到了椅子上。两人也瞪着大眼望着他。
四周的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莫行歌有一瞬间的迷糊,这是怎么了?
“那个.....”
有人指了指莫行歌的手,只见匕首尖锋部分,一只肉乎乎的红色虫子在疯狂扭动,恶心得让人头皮发麻。
靠!真恶心。
“呕......”
莫行歌突然松开刀柄,捂住了嘴,往后方不远的洗手间跑。
“呕.....额呕......”
那种汹涌而上的恶心感就直冲喉咙口,莫行歌抱着洗手盆就是一阵干呕。
周洛恒晚一步追了进去,只见莫行歌上半身伏在洗手台上,吐得脸都青了。
“行歌!”
周洛恒伸手去扶他,莫行歌眼眶发红,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可是那一阵一阵作恶欲吐的感觉,还是没有压下去。
周洛恒手脚无措得像做错事的孩子,守在他一旁,干着急。莫行歌缓了好一会,才缓过劲,脚也有些发软。
周洛恒半搂半抱,将人扶出了洗手间。关元青正蹲在地上,查看蛊虫。
而之前扭动的肉虫,已经化成了一滩血水,关元青用刀锋正拨弄那滩血迹。
“别碰它,有毒。”莫行歌出声制止。
蛊就本就是血液喂养的毒虫,流行几千年的邪恶之术。关元青自己也是知道的。 他回头,看着莫行歌苍白的脸,关心道,“你还好吧?”
“没事。”
“吐虚脱了!”
周洛恒内心懊恼又无力,脸色也快和莫行歌一个档次了。
关元青看出了不对劲,淡声道,“扶他到我休息室休息一下吧。”
“江齐,你也一起。你,你把江齐扶过去。”关元青脸色很平静的指挥着这一切。
关元青作为江贤的爱人,除了顶着总统夫人一职外,自己在生物领域也是很有成就。
多年来身居高位,除了在家人面前显露柔情的一面,在外早就是练就了喜怒不怒形于色,沉稳内敛的性子。
站在人前,便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不怒自威,四个字是最好的体现。
只是当他指向地上躺着的人时,那脸像覆了一层寒冰。
“随便包扎一下,联系江贤的人看守。醒了之后,该怎么审怎么审,该怎么判怎么判!”
蛊是解了!但这人之前和凤家人做过的事,可没有翻过。现在,还将他儿子打成脑震荡。关元青现在就想用手术刀,剐了他。
“实验室怎么回事?这么这么臭?”关元青脸上的温度直降,周身森森的寒意震慑着实验室的人。
一个低头的小青年,小脸苍白,双腿哆嗦的站了出来。
“是...我,对不起关先生。我刚刚不小心将柜子放的3号试剂,掉,掉地上了。”
3号试剂,是一种奇臭的气体。是之前,研究人员无意中,研究出来的,没什么用,一直放在柜中。
关元青扫了他一眼,“处理一下。”
“是!”
“处理完,交接手上的事,到外勤部报道吧。”
小青年猛的抬头,脸上的血色也瞬间退尽。
......
关元青走进办公室时,江齐正委屈的躺在沙发上,头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处理。
而办公室的休息隔间,被周洛恒两人霸占了。
门是半掩着,屋内周洛恒将人抱坐在自己腿上,也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周洛恒突然伸手,扣住了莫行歌的后脑勺,低头就是一吻。
关元青脸上闪过不喜。如果,他没记错,莫行歌和周洛源还困绑着婚姻性质。
周家坑蒙拐骗,真有一手!
花花公子,渣男一个。
也不知小青年看中他什么了。
“我真没事,不用躺。”莫行歌红着脸,小声说道。
周洛恒捧着他的脸,让他直视他的双眼。
“媳妇儿....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周洛恒满心的自责和急切。他原本应该给莫行歌一个好的环境,静养身体的。
可是现在的情况,却让对方陪着自己身处险境,还挺着肚子。若是真出什么事,他再死上一万次,都赎不了罪。
莫行歌微怔了一下,望着男人眸犹如深邃的黑潭,摇了摇头,将脑袋靠在胸口,听着对方有力的心跳,心更是控制不住的沦陷……
“没事的,你别太担心。杨医生不是说了嘛,他很乖,不闹腾。过了三个月,反应会小一点。”莫行歌红着脸小心安慰。
周洛恒眼里更是亏欠满满。
三个月后,媳妇的肚子慢慢变大了,到那时还不能给他安排一个好的环境,那他真的是无能了。
之前,没办法确定自己身上是不是被下了生死蛊,现在确认就算杀了凤淑华,他也不会死去,那他就没必要一直等了。
“我想让关元青,将我身上的蛊取出来。”周洛恒沉默半刻后开口,“就用你刚刚用的方法。”
莫行歌脸上的笑意敛去,“之前,我信任姓关的,可经过刚刚的事,我......”
“你什么?”关元青象征性的敲了下门,推门而进,略为不满的扫了一眼两人。
莫行歌推了一把男人,示意他放他下来。周洛恒不松手就算了,反而将人搂紧了,眼神中还着挑衅的意味。
“关先生,技不如人,不丢人。”
周洛恒微翘起嘴角,有些洋洋自得的意思,“我媳妇就是有二把刷子。”
关元青没好气的睨了他一眼。这几天,周洛恒往江家跑,两边商量一些事件的进展。
这混小子,成天在他耳朵秀媳妇。
“我媳妇说......”
“我媳妇觉得......”
你秀的是弟媳,你得意个屁!果然好白菜让猪给拱了。
关元青对莫行歌的印像挺好的,特别是刚刚果断的那一手,没看出来,还是个练家子!
“你还好吧?”看着对方脸色苍白,他关心的问了一声。
“并无大碍,谢谢关先生的关心。”
莫行歌推开了男人,先站起身,只是伴随而来的是一阵眩晕感。周洛恒脸上一阵紧张。
周洛恒头一次当爹,只知道要对媳妇好,但具体怎么样才算好,他不清楚。很多时候,他都遵从莫行歌的意见。
“你的男人,似乎并没有把你照顾好。看你的脸色,有些贫血,手似乎有些肿?”
关元青细扫了两眼,便瞧出莫行歌身体的问题。而两人的反应却出乎他的意料。
莫行歌警惕的看着他,而周洛恒除了关切紧张,脸色却十分自责难看。
贫血?手肿?什么时候的事?杨医生没告诉他呀!
“有嘛?那怎么办?”
“如果不嫌弃,我正好懂一点医术,坐吧,我帮你号一下脉。”
“好”
“不用了!”
两人异口同声,不同意见。莫行歌瞪着周洛恒,不明白他什么意思。让人家号脉,他怀孕的事,不就漏馅了?
莫行歌防备关元青,周洛恒却知道,纸包不住火。
他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笃定关元青就是莫行歌的生父。或许六个月后,他会有求于关元青帮忙手术。
毕竟关元青是过来人!
这些日子,周洛恒一直在套关元青对二十年前事情的态度。在查,后肩处有红色蝴蝶胎记的女人是谁?
但这些事,问当事人最直接最简单。关元青对二十年前的事,还在耿耿于怀。
莫行歌拽过抽风的男人,低声质问,”你想干什么!“
“有件事,你想告诉你。”
“嗯?”
“关元青,他生过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