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李哲羽扬了扬手中的两个红本本，冲面前两人，最后一次确认，“这钢印一盖......可就真离了。你们确定没喝醉？不是一时冲动？”
这话是对周洛恒说的。
李哲羽是周洛恒的发小。在政要部门就职。接到周洛恒电话时，吓了一跳。当时隔着电话，他都能感受到对方身上骇人的暴戾。
李哲羽一直知道周洛恒脾气不是很好，但自控能力特别强。特别是这几年随着年龄增长，能让他生气的人已经少之又少。
可现在却如一个已经被点燃了引信的火药桶，仿佛多说一句，下一秒就能爆炸。“盖吧！”
莫行歌垂着眸，擦了擦脸上的已经干了的血迹，似乎是想掩饰被‘家暴’的无耐，又像是提醒工作人员，罪证在脸上写着，不离留着过年嘛？
他们一路狂飙至此地。拼拼凑凑恶补了一下这个时代的离婚手续，莫行歌终于了解，要在这个地方盖上一个官印，两人的关系，才算真正的结束。
莫行歌明知现在的周洛恒不是前世的那个人，但远离他，成了他活下去的执念。不管用什么手段，不管莫家是否真如他所说的那样，要破产了，要求助于周家。
这一刻，莫行歌只知道他厌恶周洛恒到了极点。他真的不想再触碰有关周洛恒的一切。
欠他前世，伤他今生！
周洛恒扭头看身边的人，深邃的眼眸中带着一丝迷惑。
他脸上的血迹，半数已经擦掉了。坐姿端端正正，从他的角度看他，他漆黑的眼眸中仿佛有星光在流转，明明该死寂一片，却又分外神秘。
他似乎从未真正了解过这个人。
其实周洛恒没想过真离婚。或者至少自己没有遇上喜欢的人之前，周太太的位置让他坐着也没关系。
前提是要本分。不要屑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结婚这么久，莫行歌确实做到了。除了有些喜欢黏他外，倒也没有什么过不下去的坎。
只是从意外车祸后，一切都变了。
“盖！”周洛恒的声音掷地有声。
红本本递给了两人。莫行歌接了，周洛恒却没接。
李哲羽纳闷了。这情景，明明是周洛恒犯渣了，逼着莫家的傻子离了婚。现在证办下来了，倒像别人欠了他几个亿。离婚协议上，写得清清楚楚。自愿给对方，市中心一套价值五百万的公寓，额外补偿一千万现金。
附加条件有一项，在周家能力范围内，可以帮一次莫家。不过，这条被周洛恒删掉了。莫行歌没坑声，算是默认。
这一切，在办完手续后，一周内分结清。
这点钱放普通人家是天价，但放资产过百亿的周家，不过九牛一毛，至于拉这么长的脸嘛？
李哲羽不懂了。
莫行歌将小红本小心翼翼的收入袋中，站起身冲李哲羽微笑，“请问这里有水嘛？我想洗个脸！”
“啊？哦...那，那边......”
“多谢！”莫行歌心情似乎很好。
那笑容，如扬州的十里春风，让人眼前一亮，仿若春日的旖旎春光。
李哲羽愣了愣，眼有点晕，“不，不用......谢”
哐当一声巨响，李哲羽惊得，心脏直窜嗓子眼。
他连忙转头，办理证件的桌面上，放置的电脑显示器，被砸到了地上，摔成了个几瓣，屏幕四裂，排插线挣断四摆，陡留一片暴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