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杨又明带徐蔚在c城又玩儿了两天,徐蔚虽然意犹未尽,但他本来就还在上学,这次是请假回来的,徐总那边的生意谈完,他们就要回美国,杨又明特意去机场给他送行了。
国庆假期一眨眼就结束了,杨又明收心回归校园。
每次假期刚结束,杨又明就有些倒不过来时间,最后一晚磨到凌晨三四点才睡着。毫不例外的,周一早上他又赖床了,吴阿姨今天给他准备的是牛奶和三明治。
他到学校的时候,朝会的队形差不多列好了。
隔着老远就看到马强在方块儿队伍里朝他挥手,“明子!你搞快点!”
他今天没有和马强一起,因为马强他妈妈出差了,家里没人做饭,最近一周都住他奶奶家,两人上学不顺路了。
杨又明困得很,无精打采的打了个哈欠。他嘴巴还没合上,就看见站在末尾的程锦回过头。
四目相对都愣了一下,杨又明下意识抬起手掩住嘴,然后若无其事的放下手臂打了声招呼,“早啊。”
程锦往后退了一步,给他让位子,“早。”
杨又明两步跨到程锦前面,突然感觉身后有人在他肩膀上点了点。可是他身后只有程锦,他诧异的转过身。
程锦眸光微动,看了他两秒,微微抬起下巴,抬起食指点了下自已的嘴角,“这儿,你把这儿擦擦。”
程锦的手指跟他的人一样,纤长而白净,指甲修剪得很整齐,圆白的指尖点在薄红的嘴唇边缘。
杨又明有些出神,半天没有吭声。
程锦见他呆呆的没有反应,又指了指自已嘴角,提醒了一句,“有白点。”
“……噢。”杨又明后知后觉的拿出手机,黑色的屏幕映出他的面孔,嘴角沾了一小点三明治里面的奶酱。
这原本是小事,任何一个人提醒他,他都能无所谓的用手一抹,大大方方的说声谢谢。
可是从程锦嘴里说出来就让他觉得难为情,他有些僵硬的掏出纸巾擦了擦嘴,解释道:“吃三明治的时候没注意,谢谢了。”
“不用谢。”程锦说完抿了抿唇,微微垂下头露出泛白的发旋。
杨又明转过身,脑海里还回忆着那截尖下巴和微抿的唇角,总觉得程锦刚刚笑了,可他又不确定。
“回魂啦!”马强隔了一个人,转过来叫杨又明,“大早上这么虚,跟被妖精吸了魂儿一样,萎靡不振的。”
“呵,还知道萎靡不振,语文有进步。”杨又明翻了个白眼,“就是没睡醒,没精神而已。”
“你是不是……”马强眨了眨眼。
“是什么?”杨又明说。
马强探过身,压低声音说:“是不是昨晚熬夜看片儿啦?有好东西你别藏私,分享给我啊。”
杨又明刚想说放屁,隐约听到身后有一道轻微的、短促的笑声,可仔细听又什么都没有了,像是他的错觉,“你想什么呢!以为我跟你一样啊!”
“我今天早上可是比你提前20分钟到校。”马强得意道。
杨又明嗤笑一声,“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爷爷睡不着,一大早叫你起来陪他打太极吧。”
马强被噎了一下,正想反驳,这时候老胡走过来瞪了他一眼,他敢怒不敢言的转了回去。
杨又明一上午都没什么精神,中午趴在桌子上睡觉,没有去食堂,叫马强给他带回来。
他是被一阵轻微的凳子摩擦地面的声音吵醒的,其实声音不大,但是在格外安静的环境下,就显得突兀。
他迷迷糊糊抬起头,想换个姿势,可是手没了知觉,接着就是又痛又麻的感觉,他蹙眉盯着自已放在桌上的手臂。
杨又明感到有人靠近,抬起头,就看到程锦站在他课桌前,漆黑的眼珠静静的注视着他,“你不舒服吗?”
杨又明刚睡醒,还有些懵,反应了两秒才回过神,“没,我手麻了。”
程锦没走,犹豫了一下问道:“我要出去一趟,需要我帮你带点吃的吗?”
杨又明这下彻底精神了,他突然就把马强给他带饭这件事儿忘记了,鬼使神差的说:“好,帮我带一个面包,一瓶酸奶吧。”
程锦“嗯”了一声,转身出了教室。
杨又明看着程锦高瘦的背影突然回过味来,他平时既不去食堂,也不去超市,他这哪里是顺便,明显是特意帮他买吃的。
杨又明发怔的空隙,听到门嘎吱一声响,从门缝里探进来两个头。
两个女孩,一个扎着高马尾,一个齐耳短发,都不是他们班的。
高马尾那个他有印象,是三班的,大眼睛,尖下巴,长得很漂亮。每次在学校里见到,马强都会指着让他看。???
两个女生看到他,似乎没想到教室里还有人,齐齐愣了一下,然后把头缩了回去。
过了半晌,短头发女生拿了一瓶饮料走进来,看了一眼杨又明,径直走到程锦课桌旁,从兜里拿出一个浅蓝色的信封塞进去。
杨又明从小到大收到的情书可以堆几柜子,光看颜色他就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可能是他一直盯着程锦的课桌看,短发女生犹豫了一下向他走过来,把饮料放到他的桌子上,讨好的笑了笑了,“同学,请你喝的,别告诉其他人哟。”
杨又明没说话,短发女生笑盈盈的面庞渐渐紧张起来。???
他最终还是慢悠悠的“嗯”了一声。
短发女生如蒙大赦的笑了笑,“谢谢帅哥。”然后一溜烟跑了。
杨又明还在纠结信的内容,就听到门外一阵说话声。
接着“哐当”一声响,马强一脚把门踹开,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走进来,后面跟着李佳航和王子乔。
“你睡醒了啊,正好,赶紧吃饭吧,我在楼上给你点的小炒。”马强把塑料袋往杨又明桌上一放。
杨又明没动,塞回抽屉里,“又不太想吃了,放学了拿去喂小胖吧。”
小胖是学校外面的一只流浪猫,平时大家都在投喂,所以胖嘟嘟的,一点没有流浪猫的狼狈。
“……啊?”马强愣了一下,“不是,你咋了,不舒服啊。”
“没有,就是没什么胃口,让别人帮我带了一瓶酸奶。”
“噢……”马强没多想,“你咋不给我发消息,我顺便就给你一起带回来了。”
“……”杨又明说,“忘了。”
王子乔跨坐到杨又明前面的座位上,“我还没见过你胃口不好,你要不要去校医那儿看看。”
“不用,”杨又明有点心虚的摇摇头,“我真没事儿。”
“卧槽!”马强一声喊,把几人都吓了一跳,喊完他去拉王子乔,“你他妈坐汪淼淼的座位,疯了吧,她等会儿看到指不定怎么发疯呢!”
王子乔往旁边挪了一下,坐到贾思然的位子上,“这下行了吧。”
“我快受不了这个疯婆子了!”马强没好气道,“啥时候换座位,赶紧把她换走。”
“期中结束吧,快了。”杨又明说。
同学们陆陆续续回到教室,程锦也回来了。
他把酸奶和面包放到杨又明课桌上,杨又明要转钱给他,他没收。
转身回到座位,打开课桌上的习题册,继续练题。
马强很吃惊,“给你带酸奶的人是学霸啊?”
“昂。”杨又明把吸管插进盒子里,边喝边不时瞄两眼程锦的抽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