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得益于张熏妍贴身照顾,沈寒梓与池韵在那里跟没事的闲人一样,基本上隔段时间才去看一次。
池韵在这里待着除了每天闲了去调侃和玫含两句以外实在无聊,可算是给她接走了。
“姐,最近酒业那块怎么样?”
“就那样,我决定把这一块放手了。”沈寒梓双手插入口袋,忧心忡忡。
池韵停下脚步,落在了沈寒梓的身后,见沈寒梓走远,又连忙追了上去。
“为什么?我们已经做了这么久了。”
雪落得大,两人没撑伞,没一会发隙处藏了好多白。沈寒梓这会倒是觉得惬意,上一次淋雪都追溯不到记忆了。
本想再走两步,头顶上树枝盛不住的雪打落下来,擦过沈寒梓的胸前,掉在鞋尖前面。
原本四分五裂,可是没一会就化成雪水看不见原样。
沈寒梓看着这副景象,心生酸楚:“说白了,我一直只是有我自以为的自由,实则还是禁锢。”
她的酒厂看似独立,一直以来还是在沈拂漠的掌控里,想给她施压就施压,想要她舒服她就能舒服。
池韵还没理解,背过手问:“您是想再开辟一个板块,还是换一个行业,再开一家公司。”
“不,一模一样,再做一个全新的,全部发展我自己的人脉、资金。”
沈寒梓走到街边的书咖门口,向内看去,或许现在可以借这里的房檐避一避。
“那既然不换,干嘛再开,若是同董事置气...”池韵走到店门口的房门下,话到嘴边就停,对上沈寒梓的眼睛,在这深邃的目光之后背发汗。
“因为在她眼里,没有她我就一定不行。”沈寒梓似想要嘲笑,又不知该笑谁,笑来笑去将情绪落在自己身上。
池韵刚张嘴,沈寒梓打断了她: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也知道。可我并不是非要同她作对,而是我受不了‘我的一切都是她赐予的\'这种标签。
所有人都尊敬我,但任谁都要占上一句我命好,这样的话跟了我这么多年,我以为她会认可我,可谁知道她也是这么觉得......”
沈寒梓偏头看向街道尽头处,那里卖蒸包的店面正热气腾腾,她忽而想起昨夜里简琳梦里咬着她的肉说包子。
她微微叹气,又走入雪里。
池韵在街边顺手买了把伞,撑在沈寒梓头顶上,“不管姐做什么,我都支持,我就是不想看姐太辛苦。”
沈寒梓看向街边卖青菜的老人家,“辛苦不辛苦,各有各难处。”
于是沈寒梓又转换的去向的地方,买下了老人篮子里最后的蔬菜。
“三块就好了,大姑娘。”
沈寒梓翻找了一张五元小钞票,“给您,不用找了,我不喜欢面值一块钱的钱。”
“谢谢!谢谢!谢谢大姑娘。”
两人还没走到包子铺,老板就热情招呼起来,沈寒梓每种口味都拿了个,同池韵一道从简母的医院接回了简琳。
路上将八个包子一人一口解决,回家时简琳涨着肚子摊在沙发上,脑子里都被堵塞的写不出文字来。
沈寒梓在一旁突然问道:“如果我以后没有很多钱,你还喜不喜欢我?”
简琳反应了一会,不解沈寒梓突如其来的问题。
一番脑力活动后,猜测是不是沈寒梓公司出了什么事情。
难道...要破产了??
简琳坐正了些,整个人都严肃起来。
“我觉得...我养你应该没问题,我有房子,这就不愁住!一日三餐正常开销还是可以的,只要不生大病需要很多钱治疗,日子就应该不愁过,温饱绝对是没问题。
但是...但是豪车豪宅肯定不行,我只能保证你活着,但是大小姐的生活应该不太行,或者...我努努力,应该勉强可以把车开好点?
但...嗯...你要是背负巨额债务,那就不好办了...那我光在家写书肯定不行,我只能出卖色相叫赵姐带我当个小网红了,那样可能赚得快些......”
简琳心思已经飘出老远,蹦出的想法一个比一个更坏,好像确有其事,在想应对办法。
“哈哈...”沈寒梓骤然笑出声,声音越来越欢快,都要为简琳这发散性思维称赞。
怕是再过一会,简琳还能给她想到更可怕的困局里。
这下简琳轮到简琳迷糊,不知道沈寒梓抽什么风。
沈寒梓收了笑声,脸上的笑意却更甚,她目色流转,好好向简琳解释:“我明年年初,打算以我个人名义开一家公司,资金需求很大,可能手上能给我使用的现金不会太多。”
就只是这样?简琳捂住胸口,安下心来,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木华要破产了,前天我还买了股票呢...”
她差点就在沈寒梓话落下的那刻将手上股票通通抛售。
当初木华被曝财务问题,股票跌了些,她趁机买入好多,现在都快赚疯了。
“木华的股票在年前可以卖了,我妈估计要重新整合业务,到时候可不好说,可能不稳。”沈寒梓瞧着自家的财迷,想到这爱财之人竟舍得那样养着她,暖意填补她心间的缝隙。
简琳欣喜,一副得了极大便宜的模样,“我这算是打入内部了吗?!”
抱大腿的感觉是真真美好。
“早就是了。”
简琳将膝盖上的电脑搁在边上,裹着毯子靠近沈寒梓,似有话说。沈寒梓挑眉,秋波暗送,这样的神情在简琳看来最是犯规。
“我妈今天问,你过年来不来...”简琳说道。
沈寒梓唇边挂了个玩味的笑容,简母怕是不会在年关问这样的话,这问题是谁想问已经很明显不过了。
她可是记得很清楚,某人曾经言辞拒绝,让她别去。
“你希望我来吗?”沈寒梓这下可给自己找回场子。
简琳也不说自己想,堂而皇之:“那自然还是依着你的意思。”
“这我可说不清楚...”沈寒梓划起太极。
“那你爱来不来吧。”
唉......听得语气不好,沈寒梓立马调转态度:“来!等确定了初几再告诉你。”
“那要我跟你回家吗?”简琳主动问。
沈寒梓停顿,眼皮眨动频率加快不少,片刻后答:“不用,我妈居无定所的,可能今天住这里明天又在别的地方。”
“嗯,好。”简琳搁置下眼皮,虽不清楚沈寒梓的家庭,但她大概清楚沈母应该没那么接受她。
目前而言也不太重要,反正沈寒梓喜欢着她就够了。
说来奇怪,每到这种时候,简琳倾泻于文字的灵感就会迸发,坐回去对着电脑敲敲打打。
听敲击键盘的声音不带停顿,沈寒梓好奇问:“最近在写一些什么?”
简琳漫不经心答道:“写那本魔术师呢,最近在研究怎么把亲密戏写出意识流的感觉。”
已经开始写了,倒是真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沈寒梓凑上去,旁敲侧击道:“有考虑给产品写文案吗?”
简琳停下指节,抬眼便见沈寒梓端着酒杯来回摇晃。
深红的酒水在杯中听话打转,散开嗅觉上的浓郁情调。
她猜想沈寒梓是不是希望她来主笔产品文案,如实说道:“没有试过,若是这方面我可不专业,同写书相比,虽都是文字,但是承载和目的不尽相同,我没有什么把握。”
沈寒梓举起酒杯,“要不要试试?”
“写什么?”
“酒。”
简琳虽对酒没有执念,但是对于邀约一向不拒。
更何况靠在桌边的女人衣袍半敞,发尾半干的打在胸前,半掩不掩。简琳只觉得此时若是不过去吃两块豆腐,那她就是那愚笨。
“那我可得亲身感受感受。”简琳靠近,拿过沈寒梓手中的杯子。
正要试试这酒的味道,回味回味看看脑子里能不能生产出来一些东西。
不过杯子被人带远,她听得沈寒梓道:“要不要换一种品尝方式?”
“那,怎么品?”简琳不知沈寒梓又在卖什么样的关子。
除了喝,还能怎么品?
沈寒梓一手借力将简琳翻转过,置于诺大的办公桌上,桌面的文件纸张被带落到地面。
另一手将酒杯稳稳荡荡握在掌心里。
简琳只觉自己出现在桌面的过程太过顺滑,就好似提前预演好多遍,才能一步到位。
酒杯送到简琳面前,却在一股力道里被迫倾斜,装不住的浓厚香氛瞬间倾溅。
滚珠奔走,润物有声。
“我衣服...”
晕染了色,同脖颈开始显色的皮肤一般。
空置的酒杯落在地面,伴随一声浓郁蛊惑的音调:“衣服脏了,就不要了。”
简琳半推微醺的人,愈发要说不上话来:“不是让我品酒吗,怎么临了换成你了...”
她可真是丁点味道未尝,被当送上门的白兔。
沈寒梓撩开嘴角,眼中不多的朦胧里,藏着清晰澄澈,“因为馋...”
她可是最爱酒的人。
酒水升温,入口添了甜而香腻的感觉,绕舌的触感似乎比淌过舌尖滑落内腑时还要缠绵。
红酒总难叫人大醉,但恰如其分的微醺会将人控在余有最后理智的状态。
桌面冰凉,简琳有些难受,她似乎想抓住些什么,却无数次抓了空。
枝干痉挛,云雨滔滔。
“今天是怎么回事啊,就是换杯子都不够装呢...”沈寒梓的疑惑由笑意带出。
简琳张合唇齿,好想为自己辩解出哪怕半个字来。
沈寒梓只当是酒精上脑,操纵她以往被压制的神经。
玫瑰做布,双笔绘图。
若说是美色醉人最应此景,可惜,她偏不认。
“简老师对这个产品可有什么感悟?”
简琳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人,好一会才低着被拉练过的嗓子说:“你自己写吧...你才是文字大忽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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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万字啦!!!!!!!! 必须香香! 感觉这本是不是更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