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爱上你注定是一场飞蛾扑火的结局，我也全都接受。”
“可如果将来有一天，你后悔的时候，又该怎么办？”
“没有那样的如果。”
“卡——”摄影机前的导演拿着大喇叭高声喊道，结束了这一场的拍摄。
秦导演：“演员补妆，下一场灯光师准备。”
拍摄一结束，小糖连忙就打着伞上前扶住虞知枝，把手里的水杯也递了过去。
虞知枝拧开水杯喝了两口，浑身酸软没有力气，两只眼皮干涩得简直睁不开。
昨晚和小蔓蔓研究折腾了一晚上，迷迷糊糊睡了有两个小时，就被闹钟给吵醒了。于是天没亮就开始出发，小蔓蔓骑着摩托车带着她，又吹了一路的冷风。
因为怕影视城外面有人蹲点，又叫小糖开车去城外接虞知枝。
虞知枝下车的时候，两腿发软，靠着明蔓，才没一下子跌倒。
小糖还一脸不明就里地问明蔓：“枝枝她怎么了？”
明蔓瞥了她一眼，淡淡收回视线没有回答她的话。
凌晨的天有些冷，明蔓将虞知枝身上的外套拢了拢，抬手将她额前的碎发掩在耳后，温声说：“我回学校，就不和你一起回去了，”说着顿了一下，轻声问，“你，还好么？”
虞知枝垂下长眸，浓密的睫毛轻盖下来，遮住眼底的疲惫，她轻轻皱眉，道：“有点累。”
两人都是破天荒头一回，这种事情上，谁也没有经验。
那么点皮毛，也全都是在小说里看来的。两人无师自通，对着那点皮毛，实践了一整夜。明蔓技术不行，弄得她有点疼。
可疼的时候，又是爽的。
进气出气全然由不得自己，活了二十三年，虞知枝头一回体验到，什么叫□□。
明蔓轻抿唇，一整夜发生的事情就像是一场梦一样，她从没有想过，明明一个多月前她甚至与她没有交集，可却在昨天，她们做了这世上所有恋人之间最亲密的事情。
看着眼前人疲惫的神色，明蔓有些心疼，她问：“不能请一天假吗？”
虞知枝强打起精神，撅了撅嘴，不经意抿起脸颊上的酒窝，抬头扯起一个微笑，双手捧住明蔓的脸庞，对她说：“好了，不用担心我了，姐姐得努力赚钱，这样养得起我的小蔓蔓呀！”
明蔓眉梢一挑，“姐姐是准备要包|养我？”
虞知枝唔了一声，这个说法不错，正合她的意。
“行啊，你要不要开个价？先说好，天价姐姐可包不起。”虞知枝和她打趣说道。
明蔓勾唇，她喜欢她身上的精力无限和俏皮活力，那是让人忍不住趋近的浓烈光芒。
明蔓笑：“不贵，一个吻，姐姐出得起的。”
天边蟹壳青的云彩泼洒在东方，就在她的身后，虞知枝扬起笑脸，明黄色卫衣帽子半遮住她的额发，她踮起脚，捧住明蔓的脸庞，飞快地在她唇上印下一个吻。
还没来得及放开她，腰上突然环上来一只手，明蔓拢住她的腰肢，将人整个人压向自己，低头吻上她的唇，加深了那个吻。
……
结束了拍摄，有化妆师过来临时给虞知枝补妆。
虞知枝仰起两旁，闭眼小憩，脑子里昏昏沉沉。她介乎于一种身体疲惫与精神亢奋的矛盾之中，她现在明明应该要睡一会补充体力，可只要一闭眼，满脑子都是昨晚的绮丽春光，不真实得像梦一样。
“枝枝姐，昨晚没休息好么？”化妆师看着眼前人眼底的黑眼圈，轻问道。
虞知枝愣了下，轻笑嗯了一声，没有多解释，只道：“有黑眼圈了，是不是？”
化妆师笑着点了点头。
虞知枝：“麻烦张姐帮我多遮一遮了。”
化完妆，旁边赵婕正好也拍完过来休息，她笑着坐过去，故意啧啧了两声，问：“瞧你这满脸疲惫，你昨晚不会是被榨干了吧？果然年轻就是好啊，啧啧。”
虞知枝没睁眼，闭着眼就骂了句：“滚。”
两人互损惯了，赵婕也没有生气，她调笑用手肘戳了戳她，道：“唉，你不会是动真格的了吧？”
虞知枝睁开眼坐起来，有人质疑她的爱情，她眉梢高高挑起来，坚定道：“当然！说好了谈恋爱，就得谈到底的。”
“不结婚不收场？”
虞知枝哼唧了声，“那是以后的事情，当然了，也不排除。”
赵婕叹了声，啧啧了两声：“哎，九亿少女的梦要破碎了。”
“滚！”
小糖拎了两杯冰美式过来，看见两人打打闹闹，笑着递了一杯过去：“婕姐。”
赵婕正要走，起身接过，笑着夸赞道：“还是小糖糖对我好，谢啦。”
被赵婕这么一闹，困意也没有了，虞知枝拿起一杯冰美式，咕噜咕噜喝了两大口，拿起旁边的手机，点开微信，刷了会朋友圈，然后又无聊地退出去。
“枝枝……”小糖忽然叫了声。
虞知枝没抬眼，浅浅应了她一声，“嗯？”
微信通讯录上此事突然跳出来一个小红点，她点开，看见新朋友栏有个人加她。
小糖凑过去，小声问：“你打算怎么和乔姐说小蔓蔓的事情啊？”
虞知枝愣了下，听见小糖的话，脱口问：“你告诉乔姐了？”
小糖连忙摇头否认：“没有！一个字都没说，我发誓！”
这两天乔姐跟她打电话，问起枝枝的情况，关于小蔓蔓，她一个字都没有提。虽然她也挺喜欢小蔓蔓的，但是谈恋爱这件事，对艺人来说，不是喜欢不喜欢就行的，恋情公开与否，都需要和乔姐报备。
她怕万一哪天东窗事发，铁定是狂风暴雨。
虞知枝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微信好友申请，漫不经心地盘算着心里的事情，想也没想就点了通过。
“乔姐说了什么时候回来了吗？”
小糖说：“下个月。”
虞知枝咬了咬唇，道：“没事，到时候我自己来说。”
微信好友通过，对方昵称只有一个字：星。
？
这谁？
虞知枝点开头像，点进这个叫“星”的朋友圈，一看就不是那种经常发朋友圈的人，只设置了半年可见，还只有零零星星几条。
点开最近一条朋友圈，是一张摄影机拍戏画面。
“这是谁啊？”虞知枝把手机递过去，问小糖。
小糖看了眼，说：“应该是个导演。”又瞥见旁边的昵称，小糖这才想起来，忙道：“不会是陆衍星吧？”
虞知枝恍惚了下，这才想起来陆衍星的名字里也有个“星”字，还没来得及细想，手机震动了下。
虞知枝退出朋友圈，回到对话框，果然看见里面发了一条微信。
【你好，我是陆衍星。】
还真的是陆衍星。
虞知枝犹豫了半秒，此前她也只是考虑了下《女画家》的剧本，具体的档期之类的安排一点影都还没有，她也没法给陆衍星什么确定的要求。
虞知枝正要发信息表示礼貌。
对方又发了一条信息过来。
【有兴趣考虑《女画家》的剧本吗？】
虞知枝顿了一下，随后给她回复：【你好陆导演，我是虞知枝。剧本我看过，也有兴趣考虑，只是我目前档期还有些调整，确定的话，我再给您回复？】
发完信息，虞知枝又等了半分钟，那头才又回她：
【好，时间不是问题，多久我都等。】
虞知枝看着这条消息陷入了沉默之中，莫名有种陆衍星非她不可的错觉。
这个本子她是去年才看见的，隔了这么久，都还压着没有拍。陆衍星算不上什么知名的大导演，但也算小有名气，还凭借那部《娇莺》拿了好几个国外的新人导演奖，口碑很不错，只是受众不高。
可再怎么样，陆衍星的片子，也是不缺女演员的。
虞知枝一时不明白，压了大半年的本子，为什么到现在还在等她。
关掉微信，虞知枝没有再想这件事，毕竟她的档期，拍什么片子，接什么代言，所有权利都在乔姐手上。再加上，乔姐还曾拒绝过陆衍星的剧本。
一时之间要乔姐答应两件她不看好的事情，虞知枝忽然也有些犯难。
倒真应了小糖的话，估计等赵竹乔一回来，就是一场腥风血雨在等着她吧。
——
市一中，今日所有体育生和教练都回了学校，接受一周一次的体能测试。
体育生每周都需要检查体能，测试训练成果，以此监测各个体育生的身体素质和能力。
市一中的游泳队是整个安市能力最强的，每年省里来选拔的运动员也基本上都在市一中，优秀的体育生被选到省里训练，是有机会被选拔到国家队，将来参加奥运会的。
而整个游泳队里，只有明蔓能力最强，比起其他人，是断崖式碾压的存在。
教练沈敏很看好明蔓，她年纪又合适，在游泳这上面又极具天赋，再加上她肯努力勤奋，这种人才，一中多少年才能遇到一个。
所以平时的训练，沈敏都会有意多关注她，栽培她。
明蔓文化科成绩不好，除了数学，其他科目的成绩，几乎就是年纪里倒数的存在，尤其是英语，奇差无比。
选拔虽然多看重体育成绩，但文化成绩也必不可少，沈敏也还没有那个自信，明蔓能够不接受文化考试，能直接被省里破格录取。
测试结束之后，沈敏看着明蔓连续保持的破格成绩，心里雀跃欣喜，笑道：“明蔓啊，你这个成绩很不错。九月份的时候，省里会有人来选拔，我到时候会把你报上去，等接受了省里的系统性的训练，你这个成绩，我很有信心可以破纪录。”
明蔓头发湿湿滴着水，轻喘着气。其实记录她早就已经破了，只不过只有一次，是她私底下自己训练的时候，后面就再也没有破过了。她听见教练的话，片刻之后才恍惚问：“去了省里，以后是不是就不回安市了？”
沈敏笑道：“那是当然，去了省里以后，还会经常全国各地参加各种比赛，有了名次奖杯，就可以角逐国家队，去往各国比赛。”
明蔓听着教练的话，不知怎么的，她忽然想起虞知枝来。
如果去了省队，这样以后，是不是都不能见到她了……
明蔓恍惚了半晌，身后忽然有人喊她，才拉回她的思绪。
“蔓蔓，你有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