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都市情感>被虐后阴郁美人揣崽跑路了>第五十五章 精神控制,把你永远留在我身边

  一场大火,将他彻底驱逐,再次没了容身之地。

  如今学也上不了,家也没了。

  余真双目空洞,盯着对面的墙壁,却生出了点困意。护士趁他睡着了,来换吊瓶,又往里加了些药剂进去。

  这几天他总是以睡觉的方式,来逃避现实,兴许这样会让自己的心里好受点。

  手背上全是针孔印,血管都泛起了淤青,也不知道挂了多久的吊瓶。他开始觉得不对劲,当护士再来给自己换药的时候,忍不住问了嘴,“我的病情很严重吗?为什么连着好几天都还要挂盐水?”

  护士看了下日历,眨巴着眼,一脸认真谨慎的回,“才挂两天啊,今天最后一次,就结束了。”

  她甜甜的笑着,面上满是单纯的善意。

  余真也没多想,觉得肯定是自己睡多了,才觉得时间过得很快。

  等换完这一瓶,没过几分钟,他又生了疲倦之意,沉沉的进入了睡眠之中。

  过了一星期后,外地的医院给他打了通电话告知,说是陈晓云得了乳腺癌,需要做手术。

  余真眼神涣散,过了好一会儿劲才缓过神来。

  那种很迟钝的悲伤情绪,渐渐涌了上来,他才开始焦急的问着医院的地址,还有陈晓云的病情如何。

  医生也还算耐心,一一回答了。

  靳迟正好来给他送饭,听到了。

  他把饭盒放在一旁的桌面上,摸了摸对方的头,抚慰着,“你先别急,把饭吃了,到时候我把你妈接过来做手术好不好?”

  温热的泪水从眼眶里钻了出来,余真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感觉埋在皮肤下的血液,此刻在里边很缓慢的流动着,抑制着其激昂的心情,还有任何偏激的举动。

  靳迟将他搂进了怀里,拍了拍自己的背,轻声哄道:“我会帮你的,听我的话?”

  “嗯嗯,好。”

  余真将头埋进对方的胸膛中,像是钻进了个巨大的蝉蛹中遮风避雨,让他觉得有了些安全感。

  但很快,这种危险的想法,如蛇信子吐到了脖颈处,冷的让自己避之不及。

  莫名的匪夷所思。

  靳迟将他的母亲,接到了自己家的私人医院,并请了最好的外科医生来做手术。

  做手术那天,靳迟陪着余真,在门口等了足足好几个小时。

  手术结束了,也做的很成功,陈晓云顺利的转进了普通病房。

  他头疼,在外边看了两眼,也没进去。

  靳迟在身后扶了扶他,“你休息去吧,我帮你照顾阿姨。”

  不安的思绪,最终以不适的身体情况告罄。

  “那麻烦你了。”

  走之前,余真支了支额角,问了句,“靳迟,今天是几号?”

  靳迟煽了煽嘴唇,平静的望着他,回答着,“28号,怎么了?”

  余真没再讲话,昨天他问护士是几号,护士说是26号,怎么今天就是28号了。

  难道他记忆混乱了?

  他摇了摇头,下意识地咬了咬泛白的唇,露出抹惨淡的笑,“没事。”

  过几天肯定就好了。

  只是因为生病了,才这样反常。

  之前也有过这样的情况。

  靳迟用手捧了捧他的脸蛋,小心翼翼的低垂下头,凑了过去贴心的问,“余真,哪里不舒服,记得跟我说。要是我不在,你就跟医生讲,知道了吗?”

  对方用哄小孩的语气,跟他讲着话。

  余真将笑慢慢收回,僵着脸说,“嗯,好。”

  靳迟盯着他的脸笑,看了好一会儿,才撒了手,“那你先回去吧,等阿姨醒了,我再叫你。”

  余真回了病房,过两天也该出院了,他撸了撸袖子想换衣服,却发现手臂内侧有块皮肤青紫了,正好是大动脉的位置。

  自虐式的摁了下去,还有点疼。

  深夜,他做了个噩梦,等醒来的时候,又想去陈晓云的病房看看。

  但走了过去,才发现病房是空着,里边没人。

  他睁圆了眸子,压了压眉骨,眼中显露疑惑之色,在病房里溜了好几圈,仍旧没发现人影。

  恍惚间,他喊了几声,依然没人回应。等回过神来,等来的却是一双手,从他的身后绕到脸边,紧紧地捂住了嘴巴,令其无法再呼吸。

  “唔唔……妈……”

  第二天。

  靳迟在床边踱步,手里拎了个袋子,对着他温和的笑,“余真,换上衣服,我们回家吧。”

  头痛欲裂,发丝挡住余真的眉眼,他没理睬靳迟的话,揉了揉太阳穴,哽咽着嗓子嗫嚅,“我昨晚去找我妈,我没找到她,还被人捂晕了。”

  靳迟面露不解,关切地用手背,贴上了他的额头,想看看有没有发烧。

  半晌后,靳迟才说了一句,“余真,你是不是太紧张,最近没睡好做噩梦了。你妈一直在病房里没出来,我也有找人照顾,怎么会不在呢?”

  紧绷脆弱的神经,此刻跟崩掉的弓弩之弦,断裂的不成样子。他开始努力的回忆,竟觉得记忆如此错混,到后面索性还开始质疑起了自己。

  他哆嗦着唇,呼吸声沉了几分,脑袋连着心脏砰砰作响,像有人拿着锤子敲过。

  “我要去见我妈,我要去……”

  啪的下,他从床上滚了下去,连鞋子都没穿,也顾及不上地板有多凉。

  他在前面疯了似的跑,靳迟跟了上去,在后面追随。

  直到走廊尽头,余真停在病房门前。昨晚的场景,一遍又一遍的在脑子里回荡,闪过。

  他先是停住脚步,接着很慢地挪动着步伐走了过去。

  透过玻璃板,余真往里瞥了过去。

  陈晓云此刻安然无恙的躺在病床上,除了脸色有点发白,模样些许憔悴以外,跟之前比并无变化。

  他走到了屋内,反手将门锁了。

  陈晓云听到了动静,睁开了眼盯着他看,“小真,你怎么在这,没去上学吗?”

  对陈晓云来说,他的学业和前途比什么都重要。

  余真只好掩瞒自己被休学的事实,随口扯了个谎,“妈,我今天放假,不用上学。”

  陈晓云咳嗽了下,余真又起身去帮她倒水。

  她笑了笑,说,“听说学校帮你申请了免费去国外上大学的名额,妈也不懂,外国的学校,是不是比在国内好?”

  余真愣怔了下,根本就没这么一回事。

  他喉结滚动,喑哑着嗓问,“妈,你怎么知道的?”

  看不出什么喜悦,只有点震惊。

  以为余真要给她惊喜,所以一直没讲,陈晓云到现在还有点开心,回他,“靳迟跟我讲的,说你们到时候会一起去国外读书。”

  听到这,余真骨节冰凉,颤了下。

  还没等他回应,陈晓云又接着叨叨了起来,说着夸赞对方的话,“靳迟这孩子不错,当朋友好,很会照顾人。我这几天在医院,他怕我无聊,还专门过来找我聊天。这次妈的手术,也是他安排的吧,看来家里条件也不错,你可得好好跟人家相处。”

  余真听的一个头两个大,头晕眼花,耳边更是响起了鸣金声。

  “妈,你先躺着休息,我出去上个洗手间。”

  余真使着瘫软的腿,脚间像被绑了沉甸甸的石头,每走一步,都在往下坠着重量,很吃力。

  看他连鞋子都没穿,陈晓云见了,在后面念叨了一句,“你这孩子,怎么不穿鞋,万一着凉了怎么办?”

  啪的下,余真把门很轻的关上了。

  靳迟依靠在墙边抽烟,见他出来了,又把烟掐灭了。

  “聊的怎么样了?你妈感觉身体舒服些了吗?”

  余真肩膀颤了下,像只嗷嗷待哺的鸟雀,被天降的树枝打中了羽翅。

  他抬眼,对上靳迟的视线,一字一顿的问,“我什么时候,能去国外的大学读书了?是你骗的我妈?”

  真没必要。

  见他如此惶恐,靳迟反而还淡定了起来,“我们去屋里讲吧,要是被你妈听到了什么不能听的坏事,她又该伤心了。”

  一番思考后,余真答应了。

  他不太想生气。

  回到房间后,靳迟耐着性子揉了揉他发凉的手,解释着,“余真,我是为了你好。”

  他垂着被长睫毛覆盖的眼,瞳孔黯淡了下来,有点纠结的说道:“那个视频,我已经找人查出来是谁传到论坛上的了。”

  一听到“视频”这两个字,余真就开始应激的发抖,他捂了捂耳朵,似乎是不想再听下去。

  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反正都已经发生了,没办法再挽回。

  舆论早已化为尖锐锋利的刀刃,将他划的鲜血淋漓,遍体鳞伤。

  就算时间能淡化表皮的伤口,但疤痕还是会一直留在那,时时刻刻地提醒着他,自己曾经有多屈辱。

  知道他很痛苦,靳迟伸出双臂环抱住了对方的腰身。

  心是冷的,但拥抱是暖的。

  他流泪,小声的啜泣,靳迟将手臂收紧,压低了嗓,更小声的慰藉着,“我想把破碎的余真,一点点拼凑好,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

  喉咙像塞了块棉花,不痛不痒的堵在那,他紧紧钳着牙口,一个字眼都吐不出来,只能继续无助地淌着泪,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眼神又暗了几分下来,靳迟趁虚而入,接着说道:“我带你离开这,找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