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都市情感>被虐后阴郁美人揣崽跑路了>第十七章 亲爱的,你看起来好狼狈

  “呜呜呜……余真,你别怪我……”

  似乎是真的挣扎了很久,徐秋白哭的嗓子都哑了,他用脏了的手,胡乱地擦拭过脸上的泪,面上只剩下狼狈又凌乱的灰尘和泥泞。

  那一刻,余真只感觉眼前的世界静止了,耳边满是徐秋白因呼吸过度后,仍还在不断哽咽的喘息声,还有宛如地狱鬼魂索命似的扎人笑声。

  他找不到可以阻止这一切发生的开关。

  只见陈嘉伟叫人从后边掰过自己的手臂,死死的掐着,如在扣押着一个即将上刑场的囚徒。

  “打吧,你自己数。”

  陈嘉伟一手插兜,站在墙边倚靠着,从靳迟那里借了个火,点了根烟。他略微潇洒的抽了起来,一边吐着烟雾,一边用泛着亮光的眸盯着自己这个方向看。

  那双因作恶后而感到无比欢愉,黑如曜石的眼,透着野兽绞杀猎物般冷情而又残忍的目光,他一辈子都不会忘掉。

  视线陷入一片混沌不清,余真屏住呼吸,看着徐秋白那张可怜发抖的脸,像是在上面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凄惨而又无助。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最后那手还是扬了起来,先是一巴掌有点不太忍心地扇了过来。

  他喉腔酸涩,嗫嚅的念着数字,“一……”

  余真只能闷声不讲话,眼睁睁地看着他曾经最好的朋友,一边苦苦抱歉,一边又不得不向那些没良心的混蛋求饶,去伤害自己。

  见这一巴掌实在不得劲,陈嘉伟又在那边不满的呵斥了起来,将烟掐灭扔到地上拧了两下,“用力点,没吃饭吗?要不要我亲自往你脸上,再示范一遍?”

  徐秋白慌了,害怕痛苦重蹈覆辙,只能使出全身的劲,将其挥发到手臂上,他又扇了几巴掌下去,如鲠在喉的念着数字,“二,三……”

  陈嘉伟笑的得意,将那点坏心思,全都表现在脸上,丝毫不掩饰,把在家里受的那窝子气,全都发泄了出来。

  靳迟见着那边余真的脸,被扇的红肿,皮肤上都能清晰看见血红的指痕印,堪称根根分明,为什么会这么明显呢?可能是皮肤太薄太白了,所以很容易留下这些被粗暴对待过后的证据。

  他将手搭在陈嘉伟的肩膀上,面上的神色都落在昏沉的阴影里,看不出具体的表情是如何。

  “差不多就行了,不是说好不在脸上留伤?”

  凸起的喉结很轻微的上下滑动,靳迟面无表情,冷冷道。

  陈嘉伟对着他挤眉弄眼,抬了抬鼻梁上的金丝框眼镜,揶揄道:“怎么?你心疼那贱人?他可是差点要把我送监狱里去了。”

  “哈,心疼不至于,只是这次打的狠了,人进医院,以后岂不是得很长一段时间,不能这么玩了。”

  还以为同为一丘之貉的靳迟心软为其求情了,陈嘉伟一开始还有点不爽,但后面听到这番话后,他又收回了那股狭隘之气,抽着嘴角问,“你说,怎么玩比较好?”

  靳迟将嘴贴了过去,凑到他的耳边,“那就留给我吧。”

  余真不知道这边的窃窃私语,两人把他当成炙手可热的玩物般,揣手心里扔来扔去。

  等扇完十个巴掌后,余真两眼赤红发晕,都险些看不清东西,只能瞧见个影,他一边努力的睁眼,滚烫的热泪就从里边不停地淌了出来。

  “你别恨我,余真……”

  徐秋白哀嚎,打完后崩溃的跪在他面前张着嘴大哭,但是泪腺早已干涸的厉害,一滴都流不出来了。

  终于拆散了这对碍眼的,情深义重的兄弟,陈嘉伟还有了点成就感,他见徐秋白模样胆怯的匍匐在他脚边,便一脚又踢了过去,觉得烦躁。

  他轻启薄唇,喊了声,“滚。”

  徐秋白连滚带爬,连忙逃跑,瘦削的背影逐渐在长而无光,堪比地狱的巷子里,越变越小,直至不见。

  余真见他走了,几分绝望,麻木涌上心头,但面上还在释然的笑。

  绝望又麻木,是因为按陈嘉伟那眦睚必报的性子,今天八九不离十自己要完蛋了。释然是因为至少作为幸存者的徐秋白,不用再留下来跟着他一起备受折磨。

  一咧嘴笑,裂开的嘴角又开始发疼,一股血锈味在口中,喉腔,空气里蔓延开来,他硬生生的把血水又吞了回去。

  “笑毛线?他妈的。”

  陈嘉伟不悦的骂脏话,将他的身子踹翻,踩在其轻薄的背脊上。

  他低头,眼神阴戾又冷漠,如看待阴沟里发烂腐臭的死老鼠,“我说,你好好跟之前一样,当个会对人摇尾巴,听话的小狗,我也不至于会这么对你。”

  “怪只能怪你自己太贱,表面装软弱,背地里又他妈的,耍心思玩我。”

  陈嘉伟问心无愧,还将过错全推到自己身上。

  他没了力气反抗,背脊那块的肋骨,被踩的生疼。

  见自己不讲话,陈嘉伟双手环抱在腰前,高高在上道:“现在就跪下来给我道歉,不然等会儿有你好看的。”

  他把脚松开,等待着余真的低声下气。

  躺在满是泥土,发霉的苔藓上,余真视若罔闻,他驱动着手指,想去捡起地上那个被徐秋白扇巴掌时,不小心甩掉了的助听器。

  啪的一下,靳迟走过来将助听器,踢到了角落。

  他蹲下身子,那张俊秀英气的脸,就这么朝着自己那个方向,逼近了过来。

  比起毒蛇疯狗,余真更怕这些人。

  他那张原本昳丽,无暇的脸,如今满是伤痕,就像是一个精致的布偶,被人用手撕扯了好几下,而变得破损不堪。

  靳迟蹲下,阴沉的光直达眼底深处,对着他漠然的笑,“求我,我就让陈嘉伟放过你,怎么样?”

  “靳迟……”

  余真嘶哑着嗓子,仰着张血泪模糊的白脸,惨厉地喊着他的名字。

  “我不会再信你们了……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如果再来一次,他也还是会报警,还是会想报复陈嘉伟。

  痛归痛,下场惨归惨,但是自己一点也不后悔。

  靳迟笑的弧度愈发大,几分悲天悯人的目光投射了过来,觉得真是有意思。

  “那换个,我数二十秒,如果你在二十秒内,能跑出这个走廊,我就让你走。”

  “如何?”

  见陈嘉伟让路,他突然抓住了一丝希望。

  “你说话算话。”

  修长的骨节被磨破了皮,泛出血红的颜色,他用手撑着身子,再次从地上爬了起来,走到角落将助听器捡了回来,揣到兜里。

  虽然全身都痛的厉害,但自己依旧铆住了劲,还没等靳迟开念,直接拔腿就跑。

  “一……二十。”

  一脚猛地过来,折断他奔跑的趋势。

  还没迈出去几步,又被踢倒了。

  被耍了一通。

  “你骗我……好玩吗?”

  靳迟抿着嘴角,笑意殆尽,他伸出劲瘦有型的手,一把握住余真的脚踝,扯了回来。

  “怎么?还不服气?是你耍赖在先。”

  靳迟言之凿凿。

  指甲陷入泥中,粗糙的沙石将指腹磨破,在潮湿的地上划出几道鲜红的血痕。

  又被重新扔回了原地。

  陈嘉伟抽了好几根烟,瘾又上来了,先带着人走了,摆手离去,“这贱人就交给你了,我先去包厢了,你等会儿记得过来。”

  “哦。”

  等陈嘉伟走后,靳迟睥睨了一眼他,低沉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余真,还不打算求我?”

  “天都黑了,到时候一个人走夜路,不会怕吗?是不是想我陪着你回家见爸妈。”

  家人就是他的底线,靳迟确实很会拿捏自己的弱点。

  绷紧的手指,一点点扯上靳迟的衣角,余真扬起抖动的下巴,与他四目相对,两人的距离只有咫尺之遥。

  瞳孔聚焦,无神且空洞,他麻木茫然到极致,睁着湿漉漉的眼,可怜兮兮的示弱,“求你,放过我,靳迟。”

  听到他柔弱怯懦的话语,再瞧向那被泪水刷红的眼,靳迟又不知哪根神经搭错了,哂笑着问了句,“恨我吗?”

  回想起上次的话题,一股诡谲的情绪涌了上来,他木讷,机械的点头,“恨,我恨你。”

  什么恨不恨,他只是实在太想走了。

  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了,天色都暗了下来,要是时间超了没到祁宴深那,又得挨顿骂,还要扣工资。

  听到他的回答后,靳迟摸了摸自己被汗水浸湿的发丝,温柔的触感让人皮肤发麻。

  他勾唇,面色一如既往的纯良,“陈嘉伟马上要出国了,以后除了我,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

  像是在宣誓什么主权。

  再抬头,只见靳迟将手插进上身卫衣的口袋内,迈着双大长腿走了。

  又恢复了死一样的寂静,仿佛这里的暴力,喧嚣,从未发生过。

  他扶着墙根,一瘸一拐的起身。

  “嘶.....”

  痛极了。

  正当他沉浸在无尽的疼痛中时,一道高大黑深的人影,在面前窜了过来。

  把自己吓了一跳。

  余真掀起眼皮,却不小心跟对方撞上了视线,深邃的眉骨下,一双桃花眼微眯,带着上下扫掠的目光,应该是在打量。

  男人些许心疼的语气中,又裹挟着几分打趣,“亲爱的,怎么看起来这么狼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