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坐上了餐桌，项苍明熟练地给童俊辉盛了一碗椰子鸡的汤。
纪元仗着项黎的人设不倒，挑衅地夹了个鸡腿，把鸡腿的骨头剔出来分出来一半肉放到了周尘的碗里。
餐桌上也有项黎最喜欢的红烧排骨，纪元也不客气地夹了几块头，大块骨朵起来。
童俊辉想的尴尬场景丝毫没有发生，甚至项苍明竟然看到周尘之后怒气竟然已经消散了。
两个人之间竟然也没有剑拔弩张的氛围。
童俊辉懵逼。
纪元无所畏惧。
周尘垂脸吃饭。
项苍明一如往常地给他夹菜。
童俊辉在桌子底下踩了一脚项苍明，眼神示意发生了什么。
这么平心静气的一顿饭放在以前根本不可能，以前要么项黎怒气值爆表摔桌，要么项苍明冷声冷语斥责项黎，最后饭吃不成。
难道是因为周尘？
结果周尘竟然在边吃边笑？
是有什么好事藏都藏不住吗？
“今天晚上住在这，明天去墓园。”
项苍明和缓的声音响起，却是命令的口吻。
童俊辉又在下边踢了项苍明一脚。
然后项苍明又接了句：“是爸妈祭日。”
算是勉强解释。
纪元有点尴尬，他翻过项黎的记忆，忘记了。
怪不得项苍明会叫他回来。
“不用你说，我还能不记得？”
纪元假装愤愤地又戳了块排骨进嘴。
左手却放到了桌子下，安抚地拍了拍周尘的腿。
委屈尘尘了。
“我还要把周尘也领过去。”
“可以。”
这回纪元愣住了，童俊辉也愣住了。
项苍明冷硬的声音又再次响起：“我还是那句话，成年人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见了爸妈，你们俩就算过了明目了，将来要是过得不好，我不会给予你们一丝帮助。
好自为之。”
“我们会过得很好。”回应他的是周尘生冷的声音。
“我不会让项黎以后缺爱。”
项苍明说他们将来他们会过得不好刺激了周尘的神经，他也说出了项苍明最在意的事。
他缺失项黎的成长，想补救也没机会了，现在哥哥的身边是他，将来也会是，永远都会是。
项黎因为缺爱才会养成叛逆的性格。
“拭目以待。”
一顿饭就这么结束了，幸好大家都快吃饱的时候才说的这个话题。
要不然就得集体饿肚子。
——
项黎的房间虽然有清洁阿姨定时打扫，但纪元还是在柜子里翻翻找找拿了一套没拆封的床单被罩铺上了。
又拿了一次性的洗漱用品。
而本来以为可以回家学习的周尘此刻蔫蔫地倒在床头可怜兮兮地看着纪元。
无声的控诉。
“抱歉尘尘，我真的忘记了这回事。”
“可你明天的检查怎么办。”
“我理解，毕竟不是哥哥自己的事，忘记很正常，哥哥别忘记答应我过我的事就行。”
周尘时刻都在强调纪元下午答应他的事，生怕纪元赖账。
“童俊辉联系医生推迟了。”
纪元太阳穴突了几突，硬着头皮转移话题，“你怎么知道的项黎缺爱。”
“是不是背地里偷偷摸摸调查我了。”
周尘动了动，沉默片刻才坦白地说：“我学了黑客。”
他怎么可能不去查，在看到纪元成了项黎之后，他把项黎的祖宗八代都查的一干二净了，他还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事。
在纪元出现的那天之前，这个世界压根没有项黎这个人。
他和童俊辉高中的时候就认识，那时候童俊辉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喜欢上了什么人，从来没有说过项苍明有个弟弟。
那为什么突然所有人都认为项苍明有了一个弟弟，包括纪元自己也肯定了这个身份。
只能说冥冥之中的安排。
以前接近他的人也是或多或少突然出现的，又在他拒绝之后无声无息的消失。
他发现了这个世界的不同，脱离了这个世界的管控，那个东西修改了所有人的记忆力。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唯独略过了他。
他以前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自己总是精神不对导致的他出现幻觉，为什么忘记的人他记得，别人不记得的人他记得。
他曾经联系过当年孤儿院里的秋月，可秋月已经不记得当年给他们发糖果和送他去高中的纪元了。
包括之前纪元在蛋糕店工作的员工，也都不记得纪元了。
只有童俊辉，他和他一直和他有接触，才记着纪元。
陈正杰他没问过，大概也只会对纪元有模糊的印象了。
他学黑客技术，也是为了在互联网下搜寻纪元的痕迹。
他过去做了很多事。
很多为了寻找纪元做的事。
纪元听周尘这么说哪还有不明白的。
“都过去了尘尘，我只要一出现，我跟你保证，我永远会第一时间去找你。”
周尘轻轻嗯了一声，他知道，哥哥永远把他排在首位。
无论他变成什么样，他都能第一眼认出他来。
“那你先洗漱还是我先洗漱？”
“这个房间有卫生间，我不锁门，行吗？”
纪元又尝试问。
周尘听完眼神暗了下来，纪元本能地觉得他说错了话。
果然，周尘从床上坐了起来，拉着纪元。
“一起。”
又可怜兮兮地说：“这样快一点，我换个陌生地方都睡不好，快一点还能多睡会。”
纪元心说，我信你个鬼。
但还是跟周尘进了卫生间。
他倒是不怕，因为他了解周尘，周尘不会在别人的地方跟他做亲密的事。
比如互帮互助。
他只会在自己的房间自己的领地才会释放自己。
洗完澡是纪元先出来的。
因为他只记得找洗漱用品，忘记找周尘的短裤了。
纪元的短裤周尘穿不了……少了至少两个码……
一想到刚刚周尘不让他看纪元就有点气愤，说什么还没准备好……
都是男人，不都一样吗。
需要准备什么？顺顺毛？
童俊辉和他身高体重差不多，项苍明的尺码应该和周尘的差不多。
纪元去敲项苍明的房门，开门的是光着上身的童俊辉。
纪元刷地转过了身，心里默念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但还是不小心看到了童俊辉身上的红痕。
倒是童俊辉有点纳闷，“干什么呢小黎，都是男的，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吗。”
纪元：“……”
自尊心让他不承认自己害羞。
只能气愤不已地说：“你自己看看你身上。”
身后传来穿衣服的声响：“啊，抱歉抱歉，忘记了忘记了。”
“好了好了。”
纪元松了口气，童俊辉穿上了衣服。
“我哥呢？”
“他在洗澡。”
纪元觉得此地不宜久留。，就直接跟童俊辉说：
“那你帮我把我哥的新内裤给我找一条。”
童俊辉用疑惑的眼神看了一眼纪元的下身，略微疑惑地问：“你穿我的会不会刚好，你哥的你穿……”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硬生生转了话头。
“啊，周尘穿是吧，你等等。”
纪元告诉自己他实际年龄比童俊辉大，比童俊辉大，比童俊辉大。
深吸一口气，决定不能跟他计较。
童俊辉拿了一条短路递给纪元，纪元招呼不打转身就走。
气的。
他走的时候开着门，只要周尘一抬眼就能看到对面的他，不会有什么意外。
他回去的时候周尘腰间围着一条浴巾躺在床上正慢条斯理地翻着纪元的手机。
这是他每天必干的事。
天天都得看纪元有没有偷偷干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纪元都习惯了。
“去换吧，新的，换完我给你吹头发，我们就睡觉。”
纪元把门反锁，从抽屉里拽出吹风机，把小夜灯拔掉，又把吹风机插/上去，就站在床边给周尘吹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