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耽美小说>活祭>第15章 第 15 章

  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有一个想法,我很不想承认这好像不像我的想法,但他一直在告诉我:你会后悔的,不要这样做。

  “我不会后悔的,我已经决定了!”我给自己加油打气。我觉得我运气向来很好,每次都能逢凶化吉,这次也一定一样。

  

  在结婚领证之前我都不知道我结婚对象名字里的寰字到底怎么写,当时在证婚人面前要填一张表格,我一下写不来那个名字,就用连笔字含糊过去了。因为不晓得他很多的个人信息,还填错了两处,在证婚人的要求下,我比他多按了两个手印。

  王煊寰,他在表格上写自己名字的时候,我还多看了两眼,心里还在想那个寰字可真难写。

  “你不要紧张,一会他们会给你简单化个妆,然后一起拍个照就行。”

  就是拍个300块钱的证件照而已,我并没有想太多,但我不知道,上帝已经在这个时候扬起他的鞭子,预备要打我了。

  

  拍照的时候,我把眼镜摘了,坐在那里等着别人给我化妆。他们给我化了一个淡妆,我看到王煊寰一直坐在旁边看我。

  “你为什么平时不化妆呢?”他问我。

  “我懒得弄。”

  “至少应该把眉毛弄弄,这样一弄就挺好看的。你别动,口红有点涂出来了。”

  他伸手给我弄口红。

  我觉得稍微有点尴尬,其实之前谈过两次恋爱,基本都没有到牵手的程度就分了,我还不习惯一个男的靠我这么近。

  “我们七夕节领证吧。”他说。

  “七夕节不会人很多吗?换个时间吧。”

  “七夕节多有纪念意义。”

  我心里想,我们两个还纪念什么?难不成还要演结婚纪念日的戏?我说:“可是我请假很难请诶。平时都不太好请假,这天又是最忙的时候,估计领导不让请吧。”

  “哪有不让人请假结婚的领导啊?你去跟领导请假,他一定会批的。就这样说定了啊。”

  来回这么说了几次,我心里就有点不舒服,当时就不想再结婚了。可是看他一脸高兴,又不想多说什么,我也不想找架吵。

  

  横死竖死,反正是一个死,证领了我就自由了,我妈就不会再天天逼婚了,我都跟她说清楚了不会生孩子,将来没他们什么事了。

  “我想再问你一次,你真的不考虑要孩子吗?”王煊寰突然又问。

  “我们两个要孩子不是自找麻烦吗?我以为这个问题我们都已经讨论过了。”

  “我还是想要孩子,如果你改变主意的话我想会减少许多麻烦,不然我就要去国外花钱了。行,这样也没事,我就是随便问问。”

  既然都走到这地步了,后面一系列的操作就水到渠成,领证之后,他对象还请我们吃了一顿饭,但在餐桌上,他对象的一番举动我觉得挺蹊跷的。

  我们都不是第一次见面,彼此之间算是熟悉的。但这次见面,他对象把他看得紧紧的,好像要插翅膀飞走似的。而且,我也不晓得这顿饭为什么是他对象请客,这饭的意义到底何在?

  饭桌上,我们讨论了接下去的计划。

  “过年,你去我那里,我把酒席都筹备齐了,到时候你买好礼服过来就行。你爸妈来吗?”

  “应该会来的。他们不放心我。”

  “那行,其实按我们那里的规矩是不许女方家长跟的,但是我想你们是外地的,也没那么大的讲究。没事,你别紧张,到时候人来就行。我们那边对新娘很好,只要坐着就行,倒是新郎会很累。”

  他对象突然插嘴说:“等以后我们再熟悉一点,可以一起多接触,吃吃饭什么的。”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了,现在不是在谈结婚吗?”王煊寰脸上有点不大高兴。

  “行行行。”

  我总觉得王煊寰的对象像个小媳妇,虽然长得人高马大的,却一股子娘气。但他们的外观又很诡异,王煊寰的对象看着比他老十岁,都有眼角纹了,而王煊寰呢,长得挺精神的,打扮得也不太娘,看起来是个很阳光的男孩,瞧着挺正常。这两人,看着一点不搭。

  

  想到真的要把计划付诸实践,我却突然没了先前那种“勇敢”,尤其是领证的当天,我实在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责备。后来,我一直抵挡,那个思想就不讲话了。

  在去王煊寰家的飞机上,我内心十分忐忑。包里有我双十一拼回来的结婚礼服,跟别的新娘子不一样,别人都穿得美美的,而我却一心担忧接下来租房的事。

  我不知道王煊寰到底为什么会这么开心,他一直在我爸旁边跟我爸聊天,我都有点担心他太开心不小心给我爸捅出去什么不该说的事情。我也叮嘱过我爸,王煊寰从小没了爸爸,他是单亲家庭长大的。我爸很关心他,给了他父亲一样的爱。

  

  北方的天真冷。

  夜晚放在外面的一盆水早上变成了“水晶盆底”;空调一个晚上温度打不上来,被子都是硬的,一股霉味;脚踩在鞋子里冻得邦邦硬……

  这是一个我十分不熟悉的环境,四处都是收割掉了的麦地,从二楼窗户望下去,全都是空的。我老家农村是江南水乡,有米有鱼,但这里,真的啥也没有,连条小河都是干枯肮脏,堆满了旁边玻璃厂子里的白色粉尘。白天风吹过,粉尘可以飘扬好几公里地,每个人脸上、额头上都是白色的沙。这里的人长得又黑又壮,他们的口音我一句也听不明白。王煊寰给我介绍的他家的亲戚,我很快就已经搞不清哪个是大娘,哪个是四爷。

  我在那边唯一的爱好就是听他爷爷拉二胡唱山歌,他爷爷因为他结婚的事就特别高兴,兴许也是因为家里一年到头也没个人影,这次一下这么多客人登门,他爷爷不停拉着我们要给我们唱歌。

  “好啦,没人要听你唱!”他奶奶个子小小的,才比我胸口高一点点,使劲拍打着爷爷的胳膊。

  他爷爷却“啧”了一声说道:“你不懂!今儿个我高兴,给大伙表演表演。你们要听我唱歌,还是听我讲故事?我的故事可好听!”

  “爷爷唱歌也好听。”我爸笑着。

  “好,那爷爷就给你们唱歌。”

  “好啦!你这个老头子!”

  “爷爷不唱歌也行,爷爷还会表演磕头。你们从南方来的,没见过我们本地人怎么磕头。我们这里啊,磕头有许多规矩,每年大祭,要给祖宗磕七十二个响头。你爷爷磕头是个好手,他们都说我磕头磕得好。七十二个响头,一个也不含糊,两三个小时下来,腰也不弯,腿也不软。你们看着啊,我给你们表演一个……”

  “行啦行啦!”

  

  这一家人,特别淳朴,看到他们,我就想到我老家江南水乡的家人。两边的民风不同,北方有北方的粗犷,南方有南方的秀丽,但有一件事他们是相同的,就是他们的心简单,没有城里人这么龌龊。

  不过显然我低估了魔鬼的战斗力。很快我就听说他们农村有婚后一年生不出孩子就离婚的习俗,他们也不把婚前性行为当回事。我甚至在新娘化妆的地方看到一个已经四五十岁的人也来化新娘妆,据说好像是先生后结婚的,孩子都十几岁了。

  他妈妈很喜欢我,这位农村妇女虽然嘴上不说话,却一直为我们忙里忙外。我不太习惯自己有了一个“婆婆”,可是我打心眼里喜欢这样一个淳朴厚重的农村妇女,我看得出来她经历了很多事,并不像她儿子说的那样“啥也不懂”。

  “俺们睡一楼,你们睡二楼。今晚小寰要招待客人,回去要很晚了。你们先睡觉,不用等俺们。”他妈妈说话也是一股浓重的口音。

  二楼只有两个房间,小房间是弟弟的,大房间是我们的婚房,里面只有一张床。他们早就安排了,我今晚除了跟王煊寰睡一张床,连第二个选择也没有。

  

  看着被布置一新的新房,我心里面突然空落落的。我使劲想要让自己高兴起来,我想到等这个仪式办完了,我就可以回S市,可以搬出来一个人住,想干嘛就干嘛,不会有人骂我。我可以有自己的银行存款,再也不用看我爸妈脸色花钱。我想到的都是好事情,可心里却说不出的难过、哀伤。

  我钻进被子,想到要跟一个陌生的男人躺一个被窝,我佯装镇定,但心里面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但愿什么事也不要发生才好。

  北方的天真冷。

  我在枕头下面摸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把枕头翻开一看,底下全是红枣、花生、桂圆、莲子。

  “你怎么还不睡?”突然响起的声音吓我一大跳。

  回头看到是王煊寰,我下意识地缩进被子里,然后问他:“为什么你们要在被子里放吃的东西?”

  他看了一眼我手里的东西笑了,问我:“你认识这些是什么吗?”

  “桂圆、红枣、花生、莲子。”

  “应该是红枣、花生、桂圆、莲子。”

  “这有啥区别?”

  “把它们连起来读读看。”

  “红枣、花生、桂圆、莲子?”

  “枣、生、桂、子。”

  我听完他的话,想了半天,然后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他咧开嘴,露出一个酒窝:“我们这里的人就这样,喜欢讲究这些。对了,等明天他们会给你吃饺子,但是是生的。他们会问你生不生,你怎么回答?”

  “哈?”

  “你要说生。”

  我明白了,又是一个谐音梗。听明白谐音以后,心里面就特别不舒服,我很不喜欢别人在生不生的事情上面对我指指点点,尤其是这种谐音梗。

  “早点睡吧,我要很晚回来。今天我妹妹他们都来了,今晚要不眠不休。你不用等我,明天一大早就要起来,很忙的。”

  “哦,那晚安。”

  “晚安。”

  

  灯关了。我已经很久都没有跟谁互道晚安了。就是“晚安”两个字都能让我思绪翻涌。当夜,我想的更多的问题是:我以后怎么办?还找女朋友吗?但是以前的感情叫我伤透了,我已经不想再谈恋爱了,我真觉得自己爱不起来了。世上怎么会有我这样对恋爱毫无兴趣的人呢?我要孤独终老吗?

  

  早晨起来,房顶挂着的气球叫我愣了许久,随即想起来我并不是在自己家,而是在大北方。我的摸到脸上有一个昨晚爆炸掉下来的瘪气球,似乎是因为空调太热,受热不均匀炸了。

  “醒了?”王煊寰问我。

  “嗯。”我有点尴尬。谁先起床成了一个棘手的问题。

  “还早,才六点。”他看了看手机。

  “这么早啊。”我叹口气,我还是希望他先去穿衣服,这样尴尬的是他。

  “这里很多都变了。我已经很久没回来了。”他望着天花板叹气。

  “哦。”我刷着手机一边应着。

  “你真的不考虑要一个孩子吗?”

  “不考虑。”我警惕地看着他,生怕他反悔。

  “其实我挺喜欢孩子的。我爸爸很早就去世了,我一直想要一个孩子,我想做个好爸爸,能给我的孩子带来幸福。”

  “那你可以领养啊。”

  “领养不一样,那不是我自己的孩子。不过你别紧张,我会自己想办法解决的。”

  “今天什么安排?”我好像一个称职的演员,我也想要做好这个称职的演员,尽管我的身心灵现在都很累,甚至没有精力仔细纠正他的话。

  “今天准备去爬山。”

  “哦。”

  说完了这个,他就开始刷手机。那我也只好刷手机。

  

  直到他妈妈七点半的时候突然来敲门:“寰,你俩起来了吗?吃早饭了。”

  其实我俩真啥也没干,但别人并不是这样想的。等迟早饭的时候,我还挨骂了。我妈说我:“怎么一大清早不早点起来,还要叫婆婆来叫你们,多难为情!明天自己定个闹钟,别闹得全家人都听着。”

  那我还能说啥?我只能不说话了。

  

  他们这里的山实在叫我大跌眼镜,汽车翻过一个小平坡就到了,过了停车场也没上去多远就能看到山顶,还要收门票。山的周围也跟他们住的房子似的光秃秃,连绿植都没有。连我爸都受不了,悄悄说:“这地方以后我再也不要来了,待三天都难受。难怪年轻人都不想留在这里。”

  就这样的山,人气还很旺,山脚下全都是摆摊的,套圈、丢球、射箭、卖小玩具的、卖棉花糖的……他两个妹妹跑去买了地瓜,还递给我一个。

  “不用不用。”

  “嫂子别客气嘛。”听了别人叫我嫂子,我觉得自己老了十岁。

  全家人都走得很慢,莫名其妙把我们两个人挤到最前头去了。女人心思比较细,他可能没有在意,我却在意别人在干什么。

  我靠在他身边,也在纠结:你想吧,都结婚了,两个人手也不牵,一点互动也没有,别人看了不怀疑吗?

  所以我鼓起勇气,去牵了他的手——我只是为了把戏演得好一点。

  但是他却用一种惊异的眼神瞪着我。

  

  我不知道是我手心里出汗,还是他的手在出汗,我就感觉我俩的手潮漉漉的。

  大概因为靠得近,他就开始跟我聊起天。本来他的性格就比较外向,和我不一样,他告诉我:“别看这边山挺平缓,一会我妈带你爬的那山挺高的。每个人到咱们这座山来总要去那里拍照,过了那山头就到了SD地界了。”

  “很难爬吗?”

  “对了你恐高啊!那对你大概挺困难的。没事,有我在呢。”不知道为啥,这几个字特别安慰我。

  他的手很大很暖,不像我,湿冷湿冷的。

  一路上,他像打开了话匣子:“当初我家有一片桃园,现在没有了。我们小时候桃子熟透了都要去守夜。那天轮到我,我正在打瞌睡,突然听到林子里有声音。我一边喊一边追,后来小偷跑了,把桃子都丢在地上。”

  “你多大?一个人不害怕吗?”

  “怎么不怕?他们是大人,我是孩子,但我自己给自己壮胆。其实我爸真的特别宠我,小时候从来不骂我。我小时也乖,常常考第一名,后来高考的时候我爸去世了。”

  “啊……”我从来没有听他仔细说起过他爸爸的事情,我想这对他一定是一个心头刺。

  “村里人都担心我爸去世会影响我读书,他们瞒着我,我爸也瞒着我,后来因为高考我没有见我爸最后一面,我到现在还很后悔……算了不说这个,免得影响心情……其实我挺羡慕你们S市人,你们的考卷我都做过,比我们这容易多了。你们高考才五百分就能进一流大学了。”

  这话叫我不服气,我说:“总分不一样好吧?”

  “你们的考卷就是很简单。我敢打赌你高三一定特别轻松,不像我们,那时候苦得要死。”

  我被他激得好胜心起,故意说:“我是我,他们是他们,他们没我这么轻松,我也没啥代表性。再说,要不是我考砸了,也不能进这所学校啊。”

  “唷!那还挺厉害啊!C大,在S市排名前三了吧?不过你要是来我们这,就不行了,咱们这里竞争激烈。”

  “那可未必。从小到大都听别人说男生到了高中多么厉害,那我直到高三不还是每次都稳定全班前三?我们可是重点中学。”

  “S市卷子毕竟简单,哪像咱们这里?我们学校是全省第一的学校,那时候每天早晨五点不到就起床背英语,那时候我比别人还用功,就为了离开这个地方。我们那时候睡八个人一个的寝室,有时候太早起来没法开灯,怕影响同学,就跑到外面路灯下面背书,大冬天也一样。你不知道我为了到S市付出了多大的努力!至少这点上你还是很幸福的,你从小就出生在大城市。”

  “我还喜欢农村呢。如果我在农村,我就不离开农村,不到大城市来遭罪。可惜我出生在城里,家也在城里,没有一个人同意我离开城市。其实农村有什么不好?生活清闲,房价便宜。”

  “房价倒是很便宜,可是机会少啊。不过我想你也挺厉害,作为一个女生,能考上C大这样的学校,而且还学了两门外语,又学了两个专业。你怎么没想过硕博连读啊?像你这样爱学习的人应该继续深造。”

  我摇了摇头:“其实我一点不爱学习。我更喜欢文学,喜欢艺术。在C大我觉得很痛苦,后来在银行也是一样。最后,真的感觉是命运在呼召我,我离开了银行,做了校对。”

  “我挺羡慕你的,你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而且你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我从大学就开始旅游,后来搞导游,再后来还是做旅游行业,我几乎跑遍了全世界,可是我心里还有一个问题。你说,旅游到底是为了什么?”

  

  王煊寰疑惑的表情,并不像是伪造的。看着他困惑不解的眼神,我“噗嗤”地笑了:“你旅游了那么多地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去吗?那你还拼命赚钱,又花钱去旅游干嘛?”

  “说得也是。”

  “再说,你不也是选择了自己喜欢的行业吗?”我笑了。

  王煊寰的疑问让我想起了左安然,之前她也问过我“人活着是为了什么”,现在王煊寰又问我他“旅游是为了什么”。这两个人叫我很困惑,因为按照社会形象来讲,他们都属于那种比较耀眼的人。连他们都不晓得活着为了什么吗?那他们这么拼命为什么呢?

  

  我们爬到了最高峰,有了一张全家福合影。我记得那时候两家人互相扶持,从山上爬下来的时候,那种其乐融融的感觉,让我心里特别温暖。

  

  迎亲的那一天,我穿着红色的嫁衣。因为过于紧张,整个脑子都是空白的。怎么接亲,走了什么流程,怎么给亲戚敬酒,怎么磕头,我几乎都忘了。

  但我记得他看到我穿着古典礼服时候那种惊诧的眼神。孩子们都围着我,不停地叫我“婶婶”。老人们问我是不是苏绣,问我这身衣服值多少钱。

  还有一个大娘站在我身后,托起裙边,放在灯光下面仔仔细细地婆娑,一边摸一边说:“真好看,真好看。现在人结婚都穿白色的,还是咱大红的衣服最好看。瞧这个金色镶边,你们看看这绣的花纹,多漂亮!新娘子,这衣服肯定很贵吧?你们城里人肯定都买的很贵的衣服,比咱们农村那种白色婚纱贵多了吧?”

  我没太好意思,实话实说道:“我双十一买的,打折下来一百多,两百不到。”

  大娘听了两遍,然后一下噎住了,过了半晌放下了我的后摆,嘴里还说:“好看。”

  

  王煊寰站在我身边。

  咱俩身上的衣服根本不搭,本来就是我买我的,他买他的,根本没有商量。他穿着一件定制的西装,风度翩翩。我穿着一套古典礼服,环佩叮当。我突然觉得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你冷不冷啊?”王煊寰问我。

  我笑道:“我还好,当初就是因为看中中式礼服厚实才买的。你傻了吧?穿个西装冷不冷啊?”

  “还是你聪明。不过我身体素质好啊!我不冷。”

  我不相信。

  “真不冷!你还不信么?”

  天色晚了,外面太冷,亲戚们连留下闹洞房的心情都没有,一个个都回家了。我也盼望他们都早点回去,不要留下纠缠。

  几个小孩在我旁边转了一天,转得我头晕眼花。最小的那个在他爸爸的看护下放烟花。

  当烟花在空中绽放的时候,我的牙齿都在打颤。这时候,忽然有一双手护住我,让我瞬间感受到温暖。我也不再纠结王煊寰今日的种种怪异表现,我心想一定是他自己冷了,拿我取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