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穿越重生>穿成假直男的炮灰初恋>第60章 全文完

  宿清先顿了一秒, 继而从脚底红到了头顶,噗噗冒出烟来。

  “你……你……”

  宿清拉好了自己的衣服,气得哆哆嗦嗦, 指着霍迟说不出话来了。

  他怎么可以这样!

  这还在吵架呢!

  他……他、他就不能装没看见吗!!!

  宿清又气闷又尴尬, 恨不得咬死霍迟。

  霍迟又不尴尬,火上浇油:“藏什么, 衣服都快被你拽坏了, 你怎么生气尴尬害羞全都爱揪衣服啊,淡定,你哪儿我没摸过亲过, 不用害羞,还继续吵吗?”

  还吵什么!好好的气场都被他一句话给弄没了。

  “你今晚不许上床睡, 你去睡沙发!”宿清气愤地将枕头向霍迟砸了过去。

  霍迟站着没动,随便他软绵绵用枕头砸了一下, 顺手接住, “我不去,我还没跟你吵完呢, 咱们今晚边做边吵, 我考虑让着你点。”

  想的怎么那么美,宿清甩了床被子给他,“你没听清我说话吗,老师让我禁欲。”

  霍迟不走。

  笑话, 他大老远火急火燎飞过来是睡沙发的?今晚除了小天鹅,他什么都不睡。

  “这还早着呢, ”反正霍迟自顾自爬了上去, 拽住了宿清往后躲闪的脚踝, 指尖抿着腕骨缓缓移动, “里面不让碰,蹭蹭也不行吗?你们老师管这么宽?我不信。”

  宿清脸色爆红,就算那什么过好几次了,也一样受不了霍迟没皮没脸把一些话挂在嘴边大刺刺说出来。

  “你闭嘴。”

  江老师当然没有说这么明确,是宿清自己决定要将一切可能因素都扼杀在摇篮里。

  他身体太敏|感了,跟霍迟亲密起来肯定受不了,到时候半推半就,会忍不住上钩。

  为防止这种情况出现,宿清干脆不要跟霍迟亲密了。

  “反正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同意的,你、你忍着吧。”宿清态度十分坚决。

  不能再让江老师说自己了,太不好意思了。

  “好吧。”霍迟态度一转,不跟宿清辩论了,拿着被子和枕头,听话之余带着几分心机,“那我出去睡那个又硬又窄的沙发好了,反正我在哪里都能睡得着,实在不行还有飞机上也能睡,来回好几个小时呢。”

  “我就是睡沙发我也愿意,睡不着正好,我本来就还有会议没开完,全当加班了。过阵子更忙,怕连来睡沙发的机会都没有了,哎,我也不是贪心的人,谁让我惯着你呢,沙发就沙发吧,能见一面已经不容易了,总不能指望还能搂着睡吧。”

  宿清捂着耳朵,恨不得把自己塞床底下,“你不许说话,不许装可怜!”

  霍迟段位极高,深谙过犹不及适可而止,他幽幽地叹了口气,转身落寞抱着枕头出去了。

  宿清耳朵边不断回荡着他刚刚装可怜那些话,嗡嗡嗡絮絮叨叨,烦死了。

  烦得他都忘了要下去反锁房门。

  半夜,霍迟正大光明进了门,极其顺溜地掀开被子上了床。

  宿清立刻就醒了,没什么力气喊他名字:“霍迟。”

  霍迟继续装,“嗯?怎么了?”

  “……”

  宿清掰了掰缠自己腰上的两根胳膊,死活没掰开。

  霍迟不知道怎么练的,最近越来越有劲了,一开始宿清还能跟他对一对,现在几乎是单方面压倒。

  “霍迟,真的不行,老师又得说我了……”

  霍迟从后面抱着他,贴着宿清柔软的脖颈,“悄悄,我回去又要好忙了,可能很长时间来不了了,不过忙完这次应该就能彻底解放了,以后的时间都会宽松很多,再之后,我就能来这边陪你了,我们再也不用过这种紧着时间争分夺秒的日子了。”

  宿清咬唇,“……霍迟。”

  霍迟亲了亲小天鹅细长优雅的脖颈,又亲了亲脸蛋,继续低声:“你想不想知道我平时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是怎么想你的?客厅的沙发好冷,跟我平时一个人的时候一样冷,我有时候忙到凌晨,就会想你,想你这时候应该已经睡了,想你是什么姿势睡着的,有没有梦到我。”

  “真的不……”

  霍迟手指动了动,从后整个压在宿清身上,轻声用气音:“你一边这样,一边说不,是不是不太好?嗯?”

  宿清羞耻地蜷缩起双腿,脚趾都紧紧绷着,“……你快松开。”

  “我就帮帮你,不做别的,行不行?”霍迟掀了被子,温声细语,“我要好久见不到你了。”

  “唔……”

  事实证明,不要相信男人在床上的鬼话,宿清又被玩了,彻彻底底,霍迟不知道上哪儿学的,势必要次次不重样,还要给宿清数算,说有没有质量,够不够将之前的补回来。

  宿清哪有空跟他说话。

  霍迟光摆弄着小天鹅自言自语也兴奋得不得了,“你不是还想吵架吗,来,吵到哪里了,咱俩现在续上。”

  “你说不给我亲是不是?嗯?”霍迟用力欺负他,逼迫:“给不给我亲?”

  宿清被逼极了,面颊贴着床单呜呜哭,“你欺负我。”

  芭蕾舞者的腰真的够软,宿清在双膝跪地的情况下,后腰几乎可以从上往下折成直角,后背肩胛骨的线条完美伸展开,蝴蝶簌簌颤动翅膀。

  “乖,我没欺负你,我让人给换了更智能一点的灯,这个声控系统是当下最先进的,你试过没?”

  宿清哭得都快喘不上气来了,“……试、试了。”

  霍迟帮他顺了顺头发,免得一直压着,轻笑,“好用吗?这样的话,你想要什么时候关灯什么时候开灯,喊一声就行。”

  方才宿清撞到了床角的遥控,床头的暖光灯开了一盏,他就害羞地一直别着脸不朝向那边。

  “你不喜欢暖灯的话,可以喊关灯,试试效果,不好的话我得给他们差评。”

  床头这盏灯是起夜用的,光线非常暗淡,稀薄照亮了一点点影子,投射到墙壁上,如同即将燃烬的烛芯般摇曳晃动。

  宿清被逼着勉强出声,小得几乎听不见:“……关……关、灯。”

  屋子里一点反应都没有,他的声音太弱了,加上其他动静的干扰,哪怕是最灵敏的感应系统也捕捉不到。

  霍迟闷声笑了两下,将另一个枕头垫宿清前面,免得他总撞到头,对人好了这一下,宿清一口气还没有松下去,就听见他大喊了句:“开灯!”

  “全部的灯,全打开!”

  感应系统接到信号,尽职尽责依次亮起,刺眼明亮的灯光将整间屋子照得足够亮堂,看得清任何细微……

  第二天一早,宿清又请了假,并麻木地接受了江老师恨铁不成钢的夺命连环call。

  宿清生气也没有生太久,因为霍迟很忙,偶尔露出的疲惫感让宿清忍不住心软,别扭了几天就暂时先原谅他了,不过有的事情,以后有空还是得翻旧账的。

  月底,江老师应邀要去国内一趟,地点刚好在燕京。

  宿清很心动,从知道这个消息起就一直积极表现,时不时在江老师休息的时候晃来晃去,支支吾吾。

  江老师全当看不见,一直吊着他到临走前两天才松口。

  宿清很高兴,但是忍住了没有告诉霍迟。

  以前都是霍迟来这边看他,他都从来没有去找过霍迟,如果霍迟突然见到自己的话,应该会高兴的吧。

  宿清落地的时候,没有立刻去找霍迟,他先梳洗整理了一下,还特意换了衣服。

  之前……霍迟送过他一件白色的外套,只被霍迟nánfēng拉着一起套上拍了照,没有外出穿过。

  宿清是不太喜欢张扬的性格,觉得两个人穿情侣装走出去,有点太招人眼了。

  这次就先……破例一下吧。

  宿清直接到了霍氏集团,白天这个点,霍迟应该是会在公司的,他进来后直接问了前台,说明他是来找霍迟的。

  “小霍总啊……”前台小姐姐小心翼翼打量了一下宿清,然后藏藏掖掖掏出手机飞快往群里发消息。

  “那个,小霍总现在应该在开会,我冒昧再确认一下,您……”前台小姐姐又不是傻子,宿清这长相这身材往这里一站,又说是来找霍迟的,她还能猜不到是谁?

  “您是不是传说中的太子妃啊?”

  宿清一点点尴尬:“……啊?”

  太子妃是什么鬼……霍迟又乱说了什么。

  宿清没想到想见霍迟还挺困难,礼貌道谢,“如果不方便的话也没事,麻烦了。”

  “不不不!不麻烦!”前台小姐姐收到群聊里的照片,连连摇手拦宿清,怕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要走,急得恨不得从里面直接翻出来。

  霍氏这么大的集团,上面就一位太子爷,有钱有颜有才华,早前全公司上上下下的适龄女生谁没做过白日梦,他来回飞往A洲以及好几次朋友圈秀恩爱的事情,全公司谁不知道太子妃正位有主了。

  加上这俩人也没有故意遮掩,稍微爱吃瓜一点的都知道是什么个情况。

  “您可千万别走,小霍总要是知道我没有留住您,我会被辞退的!”前台小姐绕出来,带着宿清往里面走,“您直接去他办公室等他吧,我保证给您保密。”

  宿清点点头,跟着前台小姐姐去霍迟办公室。

  ……就是怎么好像大家都在偷偷看他?

  前台小姐姐带人一出电梯,霍迟的两名秘书立马迎了上来,供祖宗一样把宿清请到了办公室。

  要不是里面真的没人,而且铭牌上面有霍迟的名字,宿清都要以为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没告诉霍迟啊,怎么大家好像都知道的样子。

  大好的日子,千万别让自己知道霍迟又背着自己瞎编排了骚话。

  “您想喝点什么?咖啡还是红茶?牛奶气泡水椰汁之类的也都有。”

  宿清在一旁的沙发坐下,摇摇头:“不用了谢谢。”

  两名秘书很赶眼力见,就不打扰他了,只让他有什么需求尽管提。

  霍迟开完会出来,就看见俩秘书一左一右挤眉弄眼。

  “……”

  霍迟:“你俩眼睛有问题?需要我批假去医院吗?”

  当初选秘书是好好筛选了不要那种轻浮不踏实的,这俩人之前好好的,怎么……怎么今天怕不是身体上有什么毛病。

  一开门,霍迟看见坐在他沙发上的少年背影,宽松的白色外套,笔直匀称的双腿,柔软温顺的长发。

  心跳忽地一漏,霍迟步子瞬间愣住了。

  宿清听到声音转过头,看他站在门口不进来,怔怔看着自己的样子,勾了勾嘴角,笑意浮上,“干嘛不进来,惊喜吗?”

  霍迟这才回过神,反手关上门,三两步上前猛地将宿清紧紧抱住,“我还以为我出现幻觉了。”

  “当然惊喜。”

  霍迟头埋在宿清脖子里蹭来蹭去,声音闷闷的,“我都不敢相信我自己的眼睛。”

  宿清被他抱了一会儿,心情也很好,“我是跟老师来的,能待三天,不过也不是一直可以玩,每天的训练还是不能落下的。”

  三天,那可真是太多了!

  霍迟急匆匆箍着宿清的腰往上一提,把人放到自己办公桌上,随后便迫不及待地捧着宿清的脸吻了上来,“先亲一会儿。”

  宿清温顺地随他处置。

  直到有些不对劲,宿清推拒:“不行……”

  “我这里隔音很好的,不会有人随便进来。”霍迟撤出,一下下啄着宿清细嫩的皮肤,“我很快。”

  你快什么呀快。

  霍迟越发不要脸了,现在为了吃到小天鹅,真是什么话都能说出口。

  最开始的时候他确实因为没有经验,面对心爱的人控住不住自己导致意外速度过头,但从那以后霍迟就再没有过。

  宿清每每透支体力,甚至暗中怀疑过,霍迟是不是为了挽回他那奇奇怪怪又无处不在的自尊心,故意的?

  故意无限拉长战线,然后使劲摆弄自己到撑死。

  现在他可真是长进了,自损的话也能张口就来。

  “……你就不能想想别的事情吗?”宿清郁闷,“我们有三天,可以好好安排一下呢。”

  从第一次吃上天鹅,霍迟眼里再也没了其他东西,每次见面就是火急火燎开工,宿清觉得他们本来就稀少的见面的时间差不多全用在这上面了。

  “三天好啊,”霍迟捧着宿清的脸,好似怎么吻都吻不够,闭着眼温声:“温泉、马场、花海、热气球、湖心舟、最后办公室,六个场景,三天三夜正正好好,怎么样?”

  宿清初始还没反应过来霍迟说得那是什么,听到后面才意识到他满脑子不正经,稍微想想那些场景,耳朵就红了。

  “你!”

  “不喜欢?”霍迟睁开眼看着他,近到鼻翼相互碰撞,“还有很多备用选项,电影院、海边、学校空教室、你之前住的房间、大礼堂、还有……”

  宿清捂住了他的嘴,双眼氤氲潋滟:“别说了。”

  霍迟直白的漆黑眸子盯着他,滚烫的舌尖轻舔过掌心,吓得宿清慌忙缩了起来。

  “这就不让说了,我还想过好多,忘了告诉你,之前在学校给你买的那些东西,我都还没扔呢,还记得么?”霍迟双手撑在桌面,从两侧将宿清圈在怀里,额头相抵,“我想骗你来想了好久了,没舍得实践,这次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

  宿清往后仰着身子,避无可避,被霍迟犀利的目光盯着好似没穿衣服一样,小声:“那也不能天天都只那个吧。”

  “哈哈哈哈,”霍迟大笑两声,四舍五入等于宿清答应了,手心用力将他从桌子上托起来,转移阵地放到了自己那张舒服的定制皮椅上,随即附身笼罩上去,保证:“肯定不会。”

  能做的事情,可多着呢。

  ……

  宿清来这边也不能彻底放下训练,每天还是得抽空去江老师那边打卡训练一段时间。

  第一天的时候,宿清起晚了。

  昨晚霍迟带他去泡温泉,然后从温泉一路到花海都没停下,宿清失去意识前,只记得满天繁星与滴落在他身上的鲜艳花汁。

  他去的时候江老师正在插花,用一把金色小剪子修掉多余的枝叶,一根根插放到花瓶里面。

  宿清堪堪挪开眼睛,已经无法直视任何花了。

  都怪霍迟,他、他怎么能……烦死了,花朵什么的,怎么能乱弄。

  “两条腿颤成这样,你自己照过镜子吗?”江老师直接没眼看,觉得宿清还不如干脆直接别来,嘴毒开嘲:“你瞧瞧你眼底的乌青,浑身上下都写着纵欲过度四个字,让你对象节制点他会憋死吗?”

  宿清低着头任由老师训诫。

  江老师把霍迟骂了一通,索性赶宿清走了,反正他这样也没法练习。

  霍迟此时正在家里跟他爸霍爱国先生对峙,霍爱国始终无法接受自己儿子是个同性恋的事实,他骨子里就腐朽,秉持传统观念,觉得霍迟要承担起传宗接代的责任。

  “那你现在再生一个呗,我又没有不让你生,”霍迟讽刺,“你不是天天怀疑我不是亲生的么,正好赶紧造个纯种的出来。”

  “混账东西!”

  霍爱国气得吹鼻子瞪眼,“你看上谁我不管,反正你得娶个门当户对的女人结婚生子,我们霍家这么大的家业不能没了传承。”

  “我也不管,要传承你就再生一个,”霍迟原本也不怕霍爱国,如今权柄在握,更是有足够的底气,“我今天是来通知你的,不是来跟你商量的,我爱他,不是只嘴皮子上说说,我们不仅现在会好好在一起,以后等到了年龄我们会结婚,会成为法律认可的伴侣,如果你愿意,我会带他回家来见你们,如果你不愿意,我会选个你不在家的时候带他来见我妈和老头子。”

  “你!”霍爱国被他气得血压飙升,选个自己不在家的时候?这种话他也能说得出口!

  “你要反了天了吗?我是你爹,混账,你以为你如今翅膀硬了,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你、你给我跪下!”

  霍迟嗤笑一声,沉沉的目光看向霍爱国,语调平而缓慢,带着一股子阴鸷的气息:“你要是敢动他一下,看看我会做出什么发疯的事来。”

  霍爱国知道他俩的事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一直没敢有动作就是因为太清楚霍迟是个什么性子了,他当然不敢真的去做什么,但他被自己儿子这么顶撞,里子面子全没了,血压飙升:“逆子!”

  说着,霍爱国抄起搭花架的木棍,一棍子朝着霍迟砸了下去。

  霍迟生生挨了一下,闷哼一声险些摔倒在地。

  霍爱国气极了才打的,没想到霍迟这次竟然连躲都不躲,“你……”

  霍迟单手撑着地面,后背疼痛钻心刺骨,但他忍了。

  他要带小天鹅回家。

  “明天,我会带他回家,你不想见的话,就别回来。”

  此时,外面哒哒哒传来一阵高跟鞋的声音,霍爱国听见这熟悉的动静吓得一个激灵,看看跪地上起不来的霍迟,看看门外越来越近的高跟鞋声,慌乱扔了棍子,扑腾一下双膝跪地!

  季仙卿开门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父子俩跪客厅里的场景。

  “呃……我来的不是时候?你俩这是……在拜把子?”

  霍迟眉心紧拧,刚要开口,霍爱国抢先一步,面向季仙卿态度十八转:“啊仙仙你回来了,累不累?我跟小迟闹着玩呢,这不是……呃,他谈了个对象,我们正在商议,明天带人回家吃饭的事,我寻思呃……给那孩子包多少钱的红包比较合适啊?”

  “……”

  霍迟无语。

  没想到霍爱国这惧内的毛病这几年是越来越厉害了。

  季仙卿把霍迟从地上拉起来,连个正眼都没给霍爱国,随便打发道:“你包你的,我包我的,你看着给呗,第一次正式见面,总之别小气了。”

  说着,季仙卿笑面如花看着霍迟,温声细语询问:“小清终于答应你了?不错不错,什么时候来家里?他人现在住哪儿呢?你俩在一块多久了?我就知道你小子肯定能把人给我追到手!当初他三岁的时候我见了就觉得喜欢,可惜晚晚不同意我给你俩订娃娃亲,哎呀还是我儿子争气……”

  “你见过三岁的宿清?”霍迟记得当时他在宿清家里,听见宿晚晚和宿清说的,就是宿清三岁之前还是他,三岁之后才换了人。

  如果一切如常,那自己会不会很早就认识了宿清,会不会早早就在一起。

  那他们两个人,就是名正言顺的青梅竹马。

  “对啊,他那时候就好乖啊,像个粉团子,欸我还留着照片呢,你等着我给你找找。”

  霍爱国颠颠凑上来,没话找话:“仙仙呐,你看我包两个亿行吗?”

  遭到了季仙卿一顿嫌弃:“两个亿?你打发叫花子呢?”

  “那十个亿?再加上我保险柜还有块祖传的墨玉,是古董,我今晚就让人开了保险柜连夜护送过来……”

  霍迟内心一万个无语:“……”

  搞定了霍爱国,霍迟当晚就带着宿清去了祖宅。

  有季仙卿在,霍爱国明面上也不敢有什么反应,爷爷又很看得开,相当于多了个孙子,高兴地给宿清塞了一堆好东西,一直到饭后,季仙卿拉着宿清看了照片,宿清才终于脱开身,能够跟霍迟单独说话。

  “你家人给的实在太多了。”宿清把自己收的东西给霍迟看。

  除去礼物,霍爱国给了张卡,季仙卿送了两处房产,霍爷爷直接爽快送的股份,饶是知道霍迟家里有钱,可是亲自感受到这手笔,还是把宿清震惊得不轻。

  只是见面而已,就给这么多。

  除了霍爷爷问了一下两人之后的打算,季仙卿和霍爱国都没有对他俩的事多问什么。

  所以说这些东西就是普普通通第一次见面的礼物,那他以后要是真的跟霍迟那什么谈婚论嫁,他家人得送多少东西?

  “这算什么,给你你就收着吧,尤其是我爸的,千万别手软,使劲花。”

  霍迟后背现在还疼着呢。

  早知道现在霍爱国舔狗成这样,他还不如一开始就直接把季仙卿请来,也少受罪。

  宿清不是注重物欲的人,将东西随手放到了一边,压着霍迟肩膀不许他乱动。

  “你给我看看,你后背怎么了?我看你今天一直不太对劲。”

  “欸,别看了,就是被打了一下,不疼。”

  宿清才不听他的,直接上手掀了霍迟后背的衣服。

  一道刺目的伤痕横贯整个后背,宿清心疼地抽了口气,小心翼翼用指尖触碰边缘,“疼不疼?”

  霍迟就是真疼这会儿也不疼了,舍不得让小天鹅心里难受,谁知道他这么敏锐,自己都很注意了,还是被他发现了端倪。

  “要不你给我吹吹?”

  宿清低头凑近,轻轻吹了两下。

  “欸别别!”

  霍迟赶紧把他拉自己身前来,好声好气安慰:“你再吹下去,今晚别想睡了,我们家这是老房子,隔音效果一般般。”

  宿清脸上一红,心疼的情绪都被他插科打诨糊弄没了。

  “不行,我今天被老师骂了,他不许你再碰我了。”

  “哦,那怎么办呢?”霍迟故意变了调调,不正经:“我爷爷种的朱丽叶玫瑰都开了,可好看了,最适合给你吃。”

  宿清咬唇,脸色羞红一片:“霍迟!不许你以后乱来。”

  好看的花朵是用来欣赏的,哪能乱塞。

  霍迟低笑,“放心吧,昨晚我包场之前让人都特意做好了准备,那不是我随手摘的,是我提前准备好了的。”

  小天鹅也不是路边随便哪支野花能配上的。

  宿清当然知道,那花茎上的刺都提前处理掉了,剪得长短适宜,肯定是霍迟干的。

  霍迟眼里的宿清低着头,含羞带怯,比他见过的任何一朵朱丽叶玫瑰都要美,情不自禁想要亲吻他:“悄悄,你讲讲理,一开始我可没碰你,是花碰了你.”

  “要怪,就怪那朵不知好歹的玫瑰……”

  ……

  想到等回A洲,估计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腻歪了,宿清也有点心猿意马。

  这时候,不知道江老师是不是会算卦,精准踩点打来了电话,话里话外都在叫霍迟管好自己,明天坚决不许请假。

  霍迟舍不得宿清挨骂,拿着手机在阳台听了半小时的训。

  完事儿宿清偷偷看见,霍迟将一盒子TT都扔进了垃圾桶。

  这是他准备了好久的,宿清虽然装没看见,但是好几次见他鬼鬼祟祟藏东西,早都知道是什么了。

  就这么扔了,怪可惜的。

  霍迟就像一条大狗狗,可怜巴巴蹲在垃圾桶面前,湿漉漉的眼睛里都是垃圾桶内被自己狠心扔掉的肉肉,委屈的大尾巴都蔫哒哒垂在地上了。

  他伸手,挣扎着想捡回来。

  “不行,他要跳舞,他是小天鹅。”

  “可是准备了好久。”

  “不!他是小天鹅。”

  “我的TT……”

  “小天鹅!”

  最终还是放弃了,霍迟一狠心,找东西盖上了垃圾桶,眼不见心不馋。

  宿清偷偷藏着,看他又去另一个房间,取出准备好的盒子,咬咬牙也塞回了最上面,砰一下关上了柜门。

  等霍迟走了,宿清才出来,踮脚搬了凳子将那个盒子取出来,看见了里面白色柔软纱纱的芭蕾舞裙。

  芭蕾舞裙子一般都是吊带式样的,面料有弹性,连裆,从腰部拼接略有硬度的白纱,层层叠叠堆出一圈蓬蓬的裙摆。

  只是这一件略有不同,它的白纱特别软,摸不出是什么材质,白纱下面什么都没有。

  好在裙摆不算特别短,能够盖住大腿。

  宿清指尖在裙摆上点了点,随后合上盖子,选择了将手机关机。

  真正意义上来说,宿清才是那个特立独行且叛逆的人。

  霍迟在房间等了一会儿,还没见宿清回来,刚打算出去找他,手机上就收到了一条消息。

  【临江别墅,来找我。】

  几乎一瞬间就想到了什么,但是霍迟又不敢相信,觉得宿清可能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直到他抵达临江别墅,推开门,缓步顺着走上楼,轻轻推开卧室的门。

  宿清没有穿鞋,他踮着脚,掌心踩过柔软的暗红色地毯,昏暗幽静的室内光线落在堆叠如雪的裙摆边缘,泛出金灿灿的细线。

  小天鹅穿上了那条裙子,心甘情愿,一步一步,来到霍迟面前。

  这支《天鹅湖》是芭蕾中的经典曲目,他跳得很随意,并不算多么郑重,在暧昧安静的昏黄室内却独显出一股慵懒的魅惑感,一抬臂,一折颈,无处不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

  “从来没有给你跳过《天鹅湖》,霍迟,在我们芭蕾舞者眼中,这支舞是有特殊含义的。”宿清身轻如燕,旋转到霍迟身侧,柔韧的腰身擦着他的手臂而过。

  “我好像从来没有告诉过你,我喜欢你,并不比你喜欢我少。”

  宿清俯下身,双手撑住地面,轻软无骨的腰肢舒展弹开,脚尖于半空划过一道弧度,轻轻搭在霍迟肩上。

  他并不擅长说一些话,可能平时为霍迟做的也不够多。

  但是有些事情,他可以。

  数层白色纱裙如花般绽放,在颠倒的世界里,双腿缓缓向两侧下坠。

  ……

  荒唐堕落的日子过到第三天的时候,宋飞跃和李轶旦刚好都有空,趁着这个时候大家一起在霍迟那栋小别墅里聚了聚。

  在国内这段时间,宿清除了跟他回过一次祖宅之外,两人平时都住在这里。

  李轶旦已经小有名气,也取得了一点成就,跟家里的关系说不上好也不算特别差,总之比之前好多了。

  宋飞跃还是老样子,沉迷追宫斗剧与磕cp无法自拔,反正家里有钱,也用不着他继承,他还寻思着以后要报个编剧专业呢。

  写个既能磕cp又能看宫斗的本子,找人拍成电视剧,嘿嘿,自己产粮自己吃。

  “欸?这怎么这么多垃圾啊?”

  宋飞跃看见靠窗的桌子那边扔了一地,还想过去看,被霍迟毫不客气一把拽了过来。

  随后收到了宿清凶巴巴的怒瞪。

  那是昨晚他跟霍迟吵架,宿清要求霍迟不许说话,并且说明以后都是自己说话他写字的时候弄的。

  宿清就不信,这样还比不过他。

  最后还真没比过,谁让霍迟不要脸呢。

  他竟然“唰唰”拿着笔在纸上画那种东西,气得宿清想打他。

  结果就是宿清又没有吵过,又想起来霍迟上次白嫖了亲嘴没让着自己,于是从文字战争上升成为家庭暴力事件。

  暴力事件再往后,就是单方面邪恶势力压倒弱势群体,攻城略地搜刮殆尽。

  满地狼藉就是那样造成的。

  霍迟收到他的眼神,满不在乎地“啧”了声,松开小胖,叭叭叭:“你可别乱碰,有人气性大着呢,还得留着证据再找我算账。”

  小胖嗨呀一声,劝和:“迟哥你让着宿清一点,人家跟你多好啊,你俩可是最最最好的朋友!怎么能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吵架呢!”

  话音一落。

  脸色铁青想活活掐死他的霍迟:“……”

  想笑不敢笑硬憋出内伤的李轶旦:“……”

  毫无顾忌看热闹的宿清:“噗。”

  霍迟阴森森:“…………”

  “宋胖子,你再给我说一遍!”

  “啊?不对吗?”宋飞跃好无辜,掰着指头数了数,“我刚刚说了几个最字?我掉了吗?最、最、最好的朋友,不对吗?还是你们又晋级了?最最最最最好的朋友?”

  霍迟拳头咔咔响:“我再跟你说一遍,我跟宿清在一起了,我们在一起了!”

  “我知道啊,你喜欢他嘛,我懂。”

  宋飞跃莫名其妙,心道你俩不是天天在一起,委屈巴巴靠近了他的仅剩的好兄弟李铁蛋,“铁蛋,为什么迟哥表情这么吓人?”

  李轶旦微笑,默默撤离战场之余还故意添乱,“因为你说得他们的感情还不够热烈。”

  “哦哦!”

  那这个小胖会呀,顶着霍迟吃人的目光,他大声赞扬:“迟哥你对宿清这么好,你们俩一定能成为一辈子的最最最最最好的朋友!谁都比不上的那种!”

  宿清手动压着嘴角别开了脸,肩膀一耸一耸,忍不住了。

  一报还一报,霍迟也有今天。

  霍迟都看见宿清笑了!气得肺管子疼,“我喜欢他我爱他!他是我男朋友!”

  “嗯嗯嗯!我知道啊!你们是最好的朋友!”小胖嘀咕:“不是男朋友难不成还能是女朋友么。”

  霍迟气得直接过去,掰着宿清的肩膀往他脸蛋上亲了一口,愤愤:“看见了吗!我们是这种关系!”

  小胖好像是懂了,又好像是没有完全懂。

  “哦……”

  李轶旦看不下去了,上去薅住宋飞跃的脖子,提醒他:“迟哥跟宿清在谈恋爱,搞对象的那种。”

  霍迟气得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蹭宿清边上讨要安慰,小声:“我以前也这么煞笔吗?听不懂人话。”

  神特么喜欢分很多种,神特么好朋友。

  宿清勾了勾嘴角,没说话。

  宋飞跃这才回过神来,指着霍迟目瞪口呆,大喊大叫:“迟哥!你是gay!”

  霍迟已经想抄家伙了,额角突突,强忍着他,承认:“是。”

  “你是gay?!”

  “是!”

  “你竟然是gay!”

  霍迟忍无可忍:“是是是!我是gay我是gay!行了吧!”

  宿清看他俩打成一团,在霍迟一遍遍大声承认自己是gay中,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

  第二天,宿清终于开机,跟一脸冷冻的江老师回了A洲,和霍迟两个人又进入了各忙各的状态。

  不过霍迟很快就忙完了,这边的事情一结束,他就马不停蹄飞了过去。

  宿清正在全心全意准备比赛。

  霍迟有大把的时间从早到晚绕着宿清转来转去,江老师甚至专门给他弄了个休息室,让他赶紧边上玩去,别在这里打扰宿清练习。

  因为他一来,就坐边上看着宿清,倒是也没干什么,就是偶尔宿清跟他眼神碰撞到一起,两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视线都能拉丝了。

  江老师看着就烦得慌,就差拿个大喇叭怼霍迟脑门上让他禁欲了。

  霍迟也不是真的没有分寸的人,他看宿清每天都这么认真,也知道这次的比赛对他来说多么重要,基本每次都只是浅尝辄止,绝不再多。

  最近天气有些冷,入了冻之后天空总是阴沉沉的,天气预报每天都在报着要下雪,只是一直没有下下来。

  离正式比赛还有几天,宿清这边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只不过每天依旧认真练习精益求精,不敢有丝毫懈怠。

  他是努力了,霍迟一个人独守空房,每天对着自己特意改装过的透明玻璃和浴缸,心情那叫个郁闷。

  看的到吃不着,自己找罪受。

  数数日子,都多久没有跟小天鹅贴贴了。

  哎。

  谁能在吃惯了大鱼大肉之后骤然开始当和尚啊。

  想花花,想裙裙。

  ·

  正式比赛那天,一切都那么自然且水到渠成。

  国内已经放假了,宋飞跃和李轶旦都专程赶了过来,还有云婳,她最近被一名星探看上了,准备进军娱乐圈。

  再次准备站上这个舞台。

  宿清全然没有之前的紧张与不安。

  他等着上台,远远看向人群深处。

  这一次,他有朋友,有家人,还有霍迟。

  灯光亮起,宿清平静且熟练地跃入舞台,身体早已熟悉的肌肉记忆随着鼓点舞动,他在爱与温柔中跳出了他的梦想。

  当晚的天空飘起了小雪,宿清应付完所有事情,避开人群与亲友,将霍迟叫到了舞台前。

  会场早已无人,再华丽的舞台也有落幕的时刻。

  宿清站在高高的台上,仅剩的一束刺目灯光照耀在他的头顶,恍若圣光笼罩。

  他站在台上,拥有奖杯、名誉、梦想与未来。

  他看向台下,他的爱人。

  “霍迟,接住我。”

  霍迟仍旧像他们初见时一样,漆黑深邃的眸子凝视着宿清,只是爱意为他镀上了一层更加成熟的魅力,收起了少年的稚嫩与玩笑,他张开怀抱,看着他的小天鹅踩过圣洁纯净的金光,足尖轻点落于他的掌心。

  双臂收拢,小天鹅便切切实实捉在了怀中。

  宿清指尖轻点霍迟的眉眼,描摹过山根与鼻梁。

  从前,他的世界如一片孤独的荒原,他在荒原烈日下起舞,没有过去,没有来日,亦没有尽头,直到有一天,书页翻动,命运的齿轮悄然旋转,他在全然陌生的地方掀开试衣间的隔帘,一眼望见了命中注定的人。

  从此荒原之中长出了花。

  “从今以后,我的梦想,唯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