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医院检查再说。”连朔放下他的衣服,神色凝重,“你昨天睡觉时有异样吗?”

  于河摇摇头,“没有,就是今天早上起来发现浑身酸痛。”

  连朔和合作公司推迟了会见时间,吃完早餐后就带着于河去了医院。

  一番检查下来后,什么事都没有,并且于河背后上的淤青也淡了很多,没有之前那么明显了。

  在镜子里看到那些伤痕时,于河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到底怎么回事。

  就这么凭空出现没任何可能?那未免也太过于诡异了。

  如果不是前面有突然发烧事件,他可能还真会相信这一次是真的无缘无故出现的这些伤痕。

  于河想到了家里的日记本,这些天以来,那日记本他每天一看,都没有再出现任何日记。

  他不知道这一次奇怪的事跟日记本是否有关系。

  “是不是你自己磕到哪里了,忘记了?”医生仔细询问道。

  于河再次回想了一下,肯定自己没有摔倒哪里,肯定道:“没有。”

  “有的像是鞭痕,你被人打了?如果没有被打,那是不可能出现的。”

  于河说:“没有被打。”

  别说被打了,就连鞭子,类似于鞭子的东西他都没有见到过。

  医生嘀咕了一句那就奇怪了,过了一会看看连朔,又看看于河,沉默片刻后,语气十分奇怪地问了一句,“真的没有?你们两个……小年轻也不用不好意思,更加不用遮遮掩掩,全部说出来,不然我不了解真实情况也没办法告诉你这伤口应该怎么办呀。”

  他的话让于河听的云里雾里的,满脸茫然,刚想问是什么意思,连朔却像是懂了他的话,淡淡地开口:“我是他大哥。”

  医生闻言怔住了片刻,反应过来后满脸尴尬,手握拳放在嘴边低咳一声:“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是我误会了。不过如果不是那个原因,真就凭空出现我也觉得匪夷所思了,我当医生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你最近有过锻炼吗?兴许是你前段时间碰到了背脊,你没注意,过了这么一段时间才出现。又或者是说,你有梦游症?”

  他那满脸的尴尬让于河更加不知道他到底想了什么,误会了什么,听到他的话抿唇道:“我不可能有能梦游症。”

  他昨天睡了一夜,如果睡着后真的从床上爬起来,开始梦游不可能一丁点记忆都没有。

  于河没有再说什么,从医生那里拿了一些调理身体的药,便和连朔一起离开了。

  走出医院,于河大脑空了下来,回想起医生之前古怪的话,突然就能反应过来那个奇怪的问题到底是什么意思,只觉得脸颊瞬间烧了起来。

  这个医生竟然怀疑他和连朔是那种关系?甚至还怀疑他身上的鞭痕是连朔弄出来的?

  他们两个人看起来那么不像兄弟,像那种关系吗?!

  整个脑袋都热的让于河不太淡定,他和连朔说了一声,急匆匆的去卫生间洗了一把脸,彻底冷静了下来后,才从和连朔一起去了合作公司,商谈合作。

  一天下来,合作的进度才过去三分之一,于河却已经十分疲倦。

  回到酒店房间,于河整个人都瘫在了床上,在柔软的被子上躺了一会后,才艰难地爬起来洗了个热水澡。

  雾气腾腾中,他用手将面前镜子上的雾气擦拭干净,微微侧身,看着自己的背。

  说来也奇怪,这才一天下来,他背上的伤痕已经淡到不仔细去盯着几乎看不出来了,唯一还明显的就是脖子上被连朔一眼发现的那一个伤痕。

  像是撞在了什么尖锐物体上留下来的,还在泛着青。

  出现的奇奇怪怪,消失的也奇怪。

  镜子中倒映出他缓缓蹙起眉头的模样,于河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想着自己是不是太累了,所以记性不太好,索性放松身体,闭眼在心里问自己这几天有摔倒吗?

  没有。

  他对疼痛还是很敏感的,如果受伤了,但凡破了一点点皮都会感觉到,不可能撞到了那里不会有感觉的。

  回去得第一时间就要看看日记本。

  他打定主意,关闭了浴头,裹上浴巾走出了浴室。

  刚换好衣服打开手机就发现连朔给自己发了条消息。

  “明天我自己一个人去公司,你在酒店里休息。”

  应该是担心他身上的伤痕。

  于河手指快速的在键盘上敲打了起来,“我没事的大哥,那些伤口已经好了。”

  “明天没什么事,你不用来。”

  于河说了一声好,没再继续坚持自己要去:“那我明天去附近看一看,有没有什么特产,买一些回去带给爸妈。”

  连朔:“好。”

  然后他转了五万块钱过来。

  于河愣住了,哭笑不得的退回,“大哥,我有钱。”

  “这是这个月的工资。”

  “还没有到工资日,而且这也太多了。”

  “不多。”连朔说:“除去你工资剩下的钱是给爸妈买礼物的,不要退回。”

  于河在床上滚了一圈儿,滚到床边时,接收了这笔钱,发了个感谢的表情包过去:“谢谢大哥。”

  第二天一醒来,于河立刻就是检查自己的身体有没有又出现哪些奇怪的痕迹。

  好在没有,并且背上的那些痕迹一点都没有了,严重的脖子处也消失不见了。

  他站在镜子前,摸着脖子沉思了一会,才换了衣服,去附近转了转,买了一些本地的特产,又认真挑选了送给于父于母的礼物,才回了酒店。

  刚从酒店大门走进去没一秒,他猛地被人撞了一下手臂,身体倾斜了下,手中提着的礼物差一点就要飞出去。

  于河心想自己这几天到底是有多倒霉,站稳身体后见撞自己的人继续往前走,也不道歉也没停留,立刻上前阻止了他离开,面无表情地提醒:“这位先生为什么撞了我不道歉就离开?”

  对方没有理他,只是一直在看手机,不停的打着字。

  他左耳上戴着一枚耳钉,很眼熟,眼熟到让于河一眼认出来这是那天在夜市撞了自己就跑的人。

  当时他气极了,想着抓住那人一定要好好说一顿,所以对他的特征记得很清楚,其中就有这个耳钉。

  于河微微咬牙:“又是你。”

  男人只抬头看了他一眼,就没再看他,显然并不记得自己昨天撞了他的这件事,还对于河口中的那个又字觉得莫名其妙,头也不抬,只是冷不丁地问了句:“你有事吗?”

  “你撞了我两次。”于河收回阻拦他的手,声音比他更冷,“第一次没有道歉直接跑了,我不计较,这一次你总要道歉。”

  对方嗤笑一声,不以为然,轻飘飘地回了他三个字:“神经病。”

  然后越过他走进了电梯。

  电梯门快关上的那一刻,一只手伸了进来,男人见状有些不耐烦,低头看着手机,打字速度更快了些。

  于河走进电梯,手上提着礼物,目光直勾勾的盯着男人,“这位先生,请你道歉。”

  他语气此刻还算好的,但心里已经开始觉得这个男的穿的人模狗样,一点礼貌都没。

  “我生平最讨厌被人胁迫了。”男人说。

  这算是胁迫?

  于河差点想翻个白眼给他了。

  他撞了自己,并且两次都差点就要把他撞摔倒了,道歉不是应该的吗?

  平时他是会觉得这种男人脑子有坑,兴许会选择不和他浪费时间,然而这一次不一样。

  于河说:“真巧,我生平最讨厌做错事不道歉还理直气壮厚颜无耻觉得自己没有任何错的傻逼了。”

  “你骂我?”男人抬起头,目光冷冰冰的看着于河,似乎生气了。

  在完全看清楚于河那张脸的一刹那,男人挑挑眉,眼底闪过一抹惊疑。

  “不,我骂这种不道歉的傻逼。”于河注意到他有些奇怪的目光,但没多想,微微一笑,“先生你不算,毕竟先生你会道歉。”

  这是让他陷入两难了。

  不道歉,等同于承认自己是傻逼。

  道歉的话,他压根不想。

  男人勾唇,“呵”了一声。

  这句呵在加上男人那张帅气的脸,让于河脑子里面出现了一句“女人,你成功惹到我的台词”,他忍住想要抽搐的嘴角,赶紧把这败坏气氛的台词轰出脑外。

  “我今天要是就不道歉呢。”男人有些玩味地问。

  于河看了眼手表,笑意不减:“我有时间。”

  他有耗下去的时间,这个男人不一样。

  他刚刚走路那么急,还一直盯着手机,周围一点都不注意,肯定是有什么着急的事。

  他的话让男人微微变了脸色,但也只是一刹那,又恢复了最初冷漠,眉眼桀骜的模样。

  他冷笑一声:“那你不如看看你浪费这些时间能不能从我口中得到道歉。”

  电梯叮的一声开了,男人迅速走出去,于河看了一眼楼层,是自己那层。

  他住在这里,并且就在自己房间对面,于河看着他刷卡开门,要进去时,用腿卡住了门。

  “有完没完?”男人不耐烦地问。

  “一句道歉这么难?”于河微微勾唇,眼底却满是冷意。

  男人皱起眉头。

  手机铃声响起,他低头看了一眼,不知道看了什么,接听电话只说了一个喂,就迅速挂断了电话。

  “对不起。”他抬头盯着于河,“我道歉了,可以让开了吗?”

  语气比之前好了很多,那句道歉也十分有诚意,并不是随便敷衍了一句。

  这突然的转变让于河怔住了一秒钟,随即笑了,点点头,退了一步准备回自己房间。

  男人关上门,于河还在拿房卡的时候,电梯里走出来一个戴着帽子,看不清脸的男人直奔这里。

  他似乎知道了让男人转变态度的原因。

  “前辈,你开开门嘛,我知道你住在这里。”男人站在于河身后,摘下帽子后发出了一声极为甜腻着声音,然后用手敲了敲门。

  于河很难想象的出是一个怎样的男人能发出如此的声音。

  发现里面没声音后,男人扭头,拍了于河的肩膀一下,笑道:“你好,我想问一下你来的时候看见这房间有人进去了吗??”

  房门打开,于河走进去放下礼物才后回过头,思索着是告诉他,还是不告诉他。

  四目相对,在互相看清楚对方的脸一刹那,两人皆是一愣。

  于河心里卧槽了一句,面上却十分淡定,手握住门把手,准备将门关上。

  这他妈什么魔幻剧情,眼前这个压根不该在这个时候出现的人怎么就这么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