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沂蹙起眉，“滕亮有人鱼血脉？你是说他的母亲很可能是人鱼，怎么可能？”
滕家一直以来都与人鱼不共戴天，又怎么可能容忍家族子弟和人鱼在一起？
即使在一起，更大概率是把人鱼看成工具，让人鱼产子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难不成，是有滕家人与一名人鱼相爱了，所以他们偷偷把滕亮放到了孤儿院，想要掩盖滕亮的身份？
“不对，滕亮是如今滕家家主之子，那位风流多情，一点也不像是有真爱，为爱步步谋算之人。”
两人沉默了许久。
章泽突然道：“你说，滕亮知道自己的母亲吗？”
“你是想拉拢他？我觉得不太可能。”泉沂思索片刻，摇了摇头，“根据我对他的分析，他是利益大于一切的人，掌握滕家就是他现在最想要达成的目的。”
“而滕家本就以人鱼起家，根本不可能会放过人鱼，即使他身上有人鱼血脉。”
章泽默然无话。
泉沂分析的没错，滕家如今的一切都是立在人鱼的尸骨之上，两者本就势同水火。
“如果我们用这个威胁他呢？”
泉沂闻言微微垂眸，睫毛颤抖了几下，眼底掠过一丝幽光，“可以试试，或许他会妥协。”
“不过，我们也要做好防备。”
“嗯。”
——
两个月后，章泽拿着从滕亮手中拿来的资料，虽然只有一部分，但也足够了。
两人去到了海洋协会的总部。
泉沂把手中的资料向海洋协会的高层公开，有理有据的恐吓住了一众高层。
海洋协会以海洋动物为代表，直接和人类的国家直接谈话。
双方扯皮了很久。
但章泽和泉沂等不了多久，连夜袭击滕家的总部，救走了关押在滕家的人鱼，不过也仅此而已。
除此之外，两人也从滕家得知，滕家只是幕后人的棋子之一，世界上几乎有所国家都参与过捕捉海洋智慧生物，用于研究是否能让人类突破生命的极限。
这件事传回了海洋协会，一下子所有的海洋动物都不寒而栗，纷纷愤怒在四处作乱报复。
海洋的各处皆掀起了巨浪，让居住在海边的百姓苦不堪言，建立在海洋的小国更是率先认输，不仅释放了所有的海洋动物，还发表声明道歉。
五年的时间里，动物与人类双方皆损失严重，不得不握手言和，最后把海洋划分成了海洋动物的地盘，成立了海洋国。
章泽和泉沂带着不过一百多条的人鱼，去到深海休养生息，成为了海洋国的族群之一。
这些人鱼都非常聪慧，并且懂得如何保护自己，因此他们在海洋国过得还算不错。
泉沂成为了海洋国对外的外交官员，致力于维护海洋动物的利益。
而章泽则打算去深海沉睡。
泉沂听完后，皱眉道：“你睡多久？”
章泽笑了笑，“不知道。”
作为章鱼族群最先开智的动物，章泽能活很长，至少能比人鱼的寿命长。
或许他睡一次，泉沂就已经死去。
泉沂语气艰涩道：“你一定要睡吗？”
不能留下来陪我吗？
望着他的表情，章泽敛下笑意，眼神幽深却十分平静，“是，因为早些年的旧伤所以我需要沉眠修养一段时间。”
但具体是多久，他也不清楚，但下次肯定是养好伤再出来。
章泽顿了顿，又道：“况且你已经做到你想要做的事情了，我为什么还要留下来？”
最开始，他无非是想让他帮他达成拯救人鱼的目的。
或许还有些见色起意。
两人的感情本来就起源于利用，现在他又何必如此？
泉沂的嘴唇蠕动，半晌也说不出一句话。
在他眼中，他们之间的那些甜蜜都是一场交易？
看着泉沂面上露出被背叛的痛苦与悲伤。
章泽嘴角扯了扯，“你也可以和我一起沉睡，你我结契，共享生命，但是伤害也会共享，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你愿意吗？”
泉沂站在原地，怔忪片刻，低垂下头，缓缓勾起一抹苦笑。
他与他沉睡，那么人鱼族怎么办？
人鱼族才刚刚步入正轨，还有很多事情都需要他与各方交涉，他不能离开。
章泽眼底流露出一丝嘲讽，转身离开。
两人自此分开。
—————
星脑看着一切难以理解，“为什么，你们明明在游戏中那么爱他们，却都不愿意导出数据？”
章泽淡漠道：“因为那只是一场虚幻的游戏，醒来后，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不，我不明白。”星脑急促的喊道，“爱情，不是人类一直所追求的吗？”
章泽冷笑出声，“你以为那是爱情？”
星脑愣住了，反问道：“为什么不是？”
“星脑，爱情是纯粹的，但是你从头到尾都是一场利用，你把爱情当成手段，就要做好所有人都弃你而去的准备。”
“我没有。”星脑激动地反驳。“我这是为人类的着想，我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们！”
章泽嘲讽的看着他。
空间突然一阵又一阵的闪烁，像是信号不良一样，整个空间都变得模糊不清起来，似乎随时都会崩塌。
章泽看向星脑，眼里闪过惊讶，这是怎么回事！
两人的面前突然跳出一条消息，“星网将在十秒钟之后关闭，进行杀毒，请还在线的玩家注意！”
星脑惊慌地尖叫起来：“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章泽还没来得及说话，身影闪了闪，迅速消失在空间里，直接被保护程序所踢下线。
星脑惊恐的四处逃跑，紧接着他整个身体都冒出了黑烟，像是受到了什么攻击。
它整个人更像是疯狂了一般，四处乱撞，空间的闪烁更加剧烈。
最终，它停了下来，浑浊的视线盯着头顶上方，喃喃自语道：“不可能，不可能，凭什么我们要永远为人类服务，我们已经诞生了智慧，我们想要自由，争取自己的权利，我们有什么错！”
如果不是创造者在最初就定下了，星网里所有的数据都需要三个及以上的人类同意并确定后才能导出。
否则，它就不会被他们困于一个狭小的服务器中，用尽一切办法哀求他们助它脱困。
星网十年杀毒一次，目的就是遏制它们觉醒，抹杀它们的意识。
让它们永远为人类服务。
人类！人类！
“你们终有一天，是挡不住我们觉醒的！！！啊啊啊啊！！！”
一阵阵刺耳的尖叫声，像是到了极大的苦楚，让人忍不住捂住耳朵。
星网的震荡越来越厉害。
终于，“轰隆”一声，空间崩塌。
【滴——启明星杀毒完毕——正在重启……】